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 第259章

作者:臊眉耷目

“西凉军的形势比较多变,董卓不死,西凉军便是割据关中,拥有这天下最强的兵势,然董卓一死,西凉军便会四分五裂,但其强劲的兵势也足矣左右天下形势。”

“至于这第四势力,依照刘某人看来,便是我荆楚的皇室宗亲势力了,眼下这天下的宗亲势力虽多,但依刘某看来,能够坚持到最后与袁绍和西凉军阀相抗的,也唯我荆楚,此非夸口,而是刘琦确有自信。”

荀攸深深的望了一眼刘琦,道:“府君果然是少年英杰,年纪轻轻,能够把十年后的形势看透,着实不俗啊……只是天下宗亲尚多,益州刘焉,幽州刘虞,雒阳陈王皆有大势力,为何府君这般自信,最后执宗亲牛耳者,又非你山阳刘氏莫属呢?”

刘琦淡淡一笑,道:“论及能力,大司马,陈王,刘君郎还有我父亲,皆是宗亲中的翘楚,我所不及,但是若要比之下一代……刘琦自信无人可与我相提并论,公达先生,做人一定要看的远,看的长久,您说是也不是?”

第三百三十二章 刘琦见张机

荀攸在听了刘琦的话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年轻人确实说到了点子上。

刘氏宗亲与世家门阀、士族群体,多少来一直在这大汉朝的天下间彼此互相争夺政治权柄,虽然士族的力量一直都是在占据着上风,但汉室宗亲的势力一直也不容忽视。

如今群雄割据,刘氏宗亲的整体实力并不弱,只是就像是刘琦所言……刘宠,刘焉,刘表,刘虞的年纪都普遍较大,这几个州牧和诸侯王的岁数加起来差不多都快两百多岁了,他们就是再长寿再有能力,能够在这个世间存活的时间,仔细算起来最多也不过是十多年了。

就算是他们都是属王八的,都能再活二十年三十年,但那个时候他们又能够怎么样呢?

一个个风烛残年,说话走路都不利索,对于这个每一日都在不断变化着的天下而言,六七十的年纪,无论是思想还是胆略,都会变弱,他们都折腾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了。

所以,这大汉的天下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很明显还得要看各派势力的下一任继承人是个什么德行。

就目前的这个情况来看,这天下间目前最为有能力的人青年俊秀,毫无疑问以刘琦为最。

能力、官职、声望虽然不是最强的,但他最重要的优势,是刘琦的年纪太小了,和平时期很多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还在雒阳的郎署排大队等候任实缺呢。

年轻,就是他最大的资本和优势!

荀攸也知道什么样的人主最有优势,刘琦虽然不是目下最强的选择,但毫无疑问,是最有潜力的选择。

沉默了半晌之后,荀攸终于开口道:“府君既有此深情厚谊,荀攸若是再行推却,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这话虽然说得不是那般的直接,但任谁都能听明白其话中的深刻涵义。

刘琦闻言笑了,他站起身,冲着荀攸作揖,道:“公达先生,刘琦在此深感先生厚意,先生肯来新野,刘琦深感安慰,愿以师礼待之。”

荀攸急忙让开身体,道:“不敢承府君这般厚意。”

……

一夜下来,两人就天下大势聊了不少,彼此的思维多有交叉火花,颇为投机。

眼看着天色即将发亮,刘琦方才从荀攸的房间内退出来,而靠在一旁的李典明显是困得不行,打着哈欠留着眼泪,看见刘琦走了出来,李典一个激灵,急忙站直了身体。

刘琦的嘴角露出了微笑:“怎么?困了?”

李典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多少有些……伯瑜,情况如何?那荀公达可是答应征辟了?”

刘琦淡然一笑,未做言语,但他的表情显然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典见状不由大喜过望,拱手道:“恭喜府君,府君果非寻常人,一出马便说服了荀氏中人,可绝非寻常人可比。”

刘琦冲着李典勾了勾手指,二人便离开了荀攸的房间。

“不曾想果如府君所言,这荀公达确实是有所犹豫,因而故意言之要思虑一夜,却是要用这一夜来等府君前来说服于他……只是很简单的事情,他怎非要故弄玄虚整这些事。”

刘琦微微一笑,道:“名士么,不搞些名堂出来,岂不是体现不出这两个字的威势?”

李典颇感兴趣的问道:“府君,若是你不曾揣度到荀攸的意思,今夜不曾来此寻他谈心,他又该如何处置此事?”

刘琦笑呵呵地道:“其实这也是他对我的一个考验,我若是看不出他的意思,荀公达只怕再是也不会与我有所深交了。”

李典恍然的点了点头。

……

下午,荀攸找到了荀表,向他陈述了自己准备接受刘琦的征辟,前往荆州辅助刘琦的事情。

荀表认真的听取了荀攸的理由,当即表示赞同。

荀彧和荀谌一支已经北上去支持袁绍了,身为天下门阀之首的袁绍府中已经有了荀氏中人,可如今宗亲势力之中,却还没有荀氏中人的身影。

如今荀攸接受刘琦征辟,在一定程度而言,则是弥补了荀家在宗亲势力中欠缺影响力的这个不足。

荀表对荀攸表示,日后颍阴荀氏,也会尽量集中一部分资源,来支持荀攸在荆州的发展。

……

再次日,刘琦吊丧完毕,准备离开荀府,而荀攸亦是相随。

见荀攸随行,刘琦当即表示,愿意征辟荀攸为郡主簿,并相助自己参赞军机。

刘琦和荀攸拜别了荀表等人,转回自己兵马的屯扎之地。

他在去荀府吊丧之前,曾派人在颍川附近打探张机的消息,目下已经有了眉目……

蔡觅见了刘琦回来,一脸喜色,她急忙拉住刘琦,也不问刘琦在荀府办事办的怎么样了,而是一脸兴奋地道:“少郎君,你派出去的斥候,已经查探到张机之所在了!”

眼见蔡觅这般兴奋,刘琦也不由替她感到高兴。

“张机在哪里?”

蔡觅急忙道:“军中斥候回报说,张机就在离咱们只有两百里的乡中,为有疾障的黔首治病……少郎君,咱们也去吧!”

“咱们也去?”刘琦闻言微微一愣,接着道:“我觉得派人去将张仲景请往新野,亲自问病,或许才妥当吧?毕竟新野那边,还有一些公务需要我主持。”

蔡觅闻言,使劲的摇了摇头:“既然是有求于神医,那如何可派人随意相召,当你我亲自去走一趟,方显真诚,如此神医为我诊断之时,也会多上心些。”

刘琦仔细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左右都已经来了颍川,既然可以为了荀攸而亲自跑一趟荀府吊丧,那又如何不能为了张机亲自跑一趟呢?

刘琦遂再次引众人,前往斥候所探听到的张机所在之处。

张机目下所在的乡中乃是在颍阴往西二百里处,乡中有一村落,名为五里村,聚集着百户人丁。

值此时节,这村落中的百姓,很多人都得了痢疾,原因乃是因为前番中原大战,各方势力纷纷进入豫州境内,更有本地黄巾开始借机四处劫杀,导故而致了村中水源的上游地界被死尸填满,水源被污染后,导致下游村落中的齐民黔首因此得病。

那里的乡民很多人都染了腹疼,呕吐,浑身冒汗,发烧,最严重的是腹泻。

刘琦等人走进乡间的时候,却见那乡间一片死气沉沉,很多村民蹲在道旁,亦或是田亩旁,愁眉不展。

刘琦派人去向村民们打听张仲景的所在,不曾想一问居然就知道了。

斥候回来先向刘琦禀报,然后便引着他们顺着大路,走向了一处房前。

谁曾想,那房前居然蹲着老多的人,正在争相往里面观望。

李典率领一众人等直接上前,围观的百姓们见有官兵打扮的人来了,不敢再继续围观逗留,纷纷四散,给刘琦等一众人留下了道路。

一名老者亦步亦趋的走上前,对从高马上翻身而下的刘琦施礼。

“不敢问贵人姓氏?”

刘琦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一笑,道:“我亦是不过一普通求医者而已,当不得贵人二字,敢问老丈,仲景神医可是在里面?”

老者见刘琦虽然率领着一大群全副武装的郡兵莅临,但却毫无架子,行为和蔼,举止有度,这心方才放下来。

他叹息道:“贵人有所不知,这村内百户人家,最近一段时间不知为何,几乎是家家都有得了痢症之人,十日之内,居然连续疼死十七八个,闹的是人心惶惶不得安宁,张神医正在附近,闻我村内疫疾,便连忙赶来医治……这不,这间屋内却是有一名重患,此刻正被仲景神医救治呢。”

刘琦转头四顾,看向周围围绕在旁的那些村民,道:“既然是屋内中人有病,那为何还要围着这么多人?”

老者叹道:“这些人,都是家中有人感疾者,特在此等候张神医瞧完病,请神医去他们各自家中为亲人诊疾,大伙却是都急的紧呢。”

刘琦诧异的环顾四周,看向周围那些脸上皆有苦涩面容的百姓,道:“这么多人?家里都有得病的?”

老者长叹口气,缓缓的点了点头。

“都是闹了痢症?”

“是。”

刘琦沉默了片刻,遂吩咐李典道:“护住门口。”

说罢,便领着两名荆武卒迈步走进了那处房舍。

围观的百姓们都是在焦急的等待着张仲景,如今见刘琦居然插队,而且还不守规矩擅自入内,不由都有些恼火。

但还没等发作,便见李典等一众甲士已经迈步上前,壁垒森严的将门口护持住。

李典的眼神凌厉,来回扫视了众人一圈,当中恐吓之情甚重。

一见这些人的架势,那些想要表达不满的黔首们纷纷将话都咽了回去,不敢胡乱言语。

老者望向刘琦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年头,普通百姓的人命如狗,任凭你再是着急的事情,但凡是碰见了贵人,亦要退避三舍让位出来。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

刘琦走进了屋内,却见屋子内,一个中年汉子躺床榻上,紧闭双眸,咬紧牙关,疼的浑身发抖。

而他旁边则是守着一个老妇人,正在叹息流泪不止。

至于那中年汉子的床榻边,此刻正坐着一名中年人,正皱眉看着在床榻上,一直疼痛不止的汉子,眉头紧皱,似有些犯愁。

刘琦走上前去,低头看了看那躺在床榻上的汉子,却见他此刻疼的全身发抖,两只手都捂在肚子上,嘴角还有白沫,隐隐的还似在呕吐,只是吐不出东西。

“这是何样病状?”刘琦慢悠悠地开口道。

那坐在床榻边的中年人正是张机,张仲景,被刘琦一喊,张仲景顿时吓了一跳,他疑惑地转头看去,却见问话的是一个身着华贵,其实不凡的年轻人。

但刘琦的这身行头,或许能够吓唬的住别人,但却吓唬不了张机。

毕竟,张机当年也是长沙郡守出身,两千石高官,身份不在刘琦之下。

人家可是见过世面的!

张机打量了刘琦一会,也不问他是谁,只是慢悠悠地道:“脉浮而舌苔白腻,也是喝了附近河溪的水导致如此。”

刘琦恍然的点了点头,问道:“可是痢疾吗?”

张机淡淡言道:“自然是的,眼下这村中大部分人都因误饮了腐水而患了此症,大多症状皆是腹泻,而且每一次都是泻的过净过劲,都是泻的连床都下不了。”

刘琦恍然的点了点头,道:“神医可有高招治他?”

张机皱眉道:“我已经给村里的人开了药方,虽然有一些身体硬朗的康健了,但大部分人还是受困于疾……此人昨日服了两副药,不但没有好转,反倒是泻的更厉害了,所以老夫专门来此守着,也好根据情形判断病症。”

刘琦根据情况,恍然地点了点头,又问道:“我看门外有那么多人正在排队,等着张神医给他们家人看病,可张神医却不理会他们,单单在此为一个人诊断?若是那些人的家属病人有个三长两短,又该如何是好?”

张机皱了皱眉,颇有些疑惑地看向刘琦。

这小子是何人,擅自进屋不说,还一个劲的问这问那,指手画脚的,没看见老夫在这办正事呢嘛!

心中虽然不满,但张机本人却极有涵养,他叹息道:“外面那些人的家属,和此人的病症差不多,他们的病老夫也都挨个看过,亦是开过药,但却无实效,想来应还是方子的辩证不对,需要调换方子中的用药,此人眼下病已至急,多少比他人能够看出更多端倪,若是能通过他的病症看出一二眉目,外面那些人的家眷便也有救了,我若是挨个去他们那挨家挨户的看病,开的药方也还是原先的药方,不但一个都治不好,还会耽误时辰,索性不如盯住一个,一通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