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手办
第2章 玉之岛的一夜
“阿美莉卡那边么……嗯，确实很有可能。”
卑弥歌耐心听完瓦伦莎的推测和分析后，稍作沉吟，就对这个结论也表示了认可：
“那种什么事都需要一群人商量着甚至投票决定的国家，确实很容易走漏消息。”
说到这时，卑弥歌还对商联这个政体很直接的表示不屑：
“说起那帮北方佬也是搞笑，竟然弄出了什么投票制度……呵，国家大事就应该由贤明的君主来拍板决策，商人会懂治国？那么大的国家连一个绝对统治者都选不出来，也真是可怜呢。”
“啊这……”
瓦伦莎一时间神色复杂。
按照她前世政治课和历史课上学的内容，阿美莉卡那已经很有资本主义味道的社会形态，明明是更加先进的才对。
可根据瓦伦莎自己在法兰、阿美莉卡、四岛同盟三个国家生活游玩的一些经历，却发现阿美莉卡才是底层民众生活水准最低的那个，也是唯一有贫民窟存在的国家。
或许这也是科技文明和修行文明最大的差别之一吧。
一个可以活很久的贤明君王所统治的封建国家，其民众确实要比资本主义的民众生活更加幸福。
这一点，统治了四岛同盟近700年的卑弥歌就做的很好，她还真有资格吐糟资本主义更加落后……
其实如果不是有那么强的征服和毁灭欲望，统一了东方大陆并统治数百年的龙帝也一样……在他的带领下，中州帝国可以说强大了无数倍。
可惜龙帝也同样体现出了这种封建独裁制度的最大弊端——一旦统治者走上歪路，将没有人能够制止，整个国家都大概率毁灭。
摇摇头，瓦伦莎停止了脑海里关于封建和资本的各种联想，继续询问卑弥歌的看法：
“陛下觉得会是摩根家族出了问题还是商联高层有问题？他们又是无意间走漏了消息还是真的想当叛徒呢？您打算如何应对？”
“按道理来说，是摩根家族出问题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卑弥歌又想了想道：
“在天玄十三州被龙帝逼到活不下去跨海逃到这边的人，可不止我们这些圣门后裔……你们法兰就有不少幸运抵达的漂流者，对吧？
所以有心打听的话，龙帝对于被征服区域的行为有多残暴，还是可以打听到的……出卖自己国家在中州帝国谋富贵这种事，是行不通的，龙帝才不会留着叛徒在身边，迟早会想办法全部杀掉……脑子正常的人，应该都不会一开始就想着卖国。
反倒是摩根家族这样的大型商业世家，有可能会为了自身利益做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比如他们完全可以靠着情报提前囤积某些物资，再在战争爆发后高价出售。
当然，真这么做的话肯定会被千夫所指名誉尽失……所以我觉得摩根家族主动背叛或出卖我们的可能性也很小，最大的可能还是在中途某个环节走漏了消息。”
“只是单纯的走漏消息么……嗯，希望真是如此吧。”
瓦伦莎叹着气点了点头：
“那……陛下打算如何应对呢？”
“如果真的只是阿美莉卡那边走漏了消息，倒是好办的很。”
卑弥歌耸了耸肩：
“瓦伦莎妹妹你只是转交了我亲笔写的那封信，并大概说了一下中州帝国的威胁，没错吧？
这样一来，就算阿美莉卡那边漏了消息，中州帝国先锋舰队那帮混蛋也只会知道邀请函上写的峰会时间与地点，从而谋划袭击……嗯？”
说着说着，卑弥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疑点，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也陷入沉默。
“……怎么了，陛下？”
瓦伦莎耐心等了两三分钟都没见卑弥歌再说话，就试探问道。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新问题。”
卑弥歌神情严肃，连手中的茶水都没再有心情喝，好看但不怒自威的双眸紧紧盯着瓦伦莎怀中的人偶少女：
“我问你，星坛小妞……你们之前预测到的未来当中，如果瓦伦莎妹妹不干预的话，这次峰会就会因为中州帝国的袭击而失败，对么？虽然那些袭击者一个重要人物都没能伤到，但他们都伪装成了我的手下，严重破坏了我的信誉，让其他人对我产生了信用危机，是这样吧？”
“是……是的。”
易秋雅被卑弥歌看的有点慌，但还是尽量挺起胸：
“有什么问题么？”
“当然有问题了。”
卑弥歌仍然眉头紧皱，又吸了口气：
“我想问问你……那群袭击者到底是如何动手的？准确来说他们具体是如何出现并发动袭击的？是提前藏在了峰会现场？还是假扮成了我的某些手下取而代之？总不可能是先锋舰队强攻玉之岛吧？那样可就没办法破坏峰会了，只会让我们更加团结。”
“这……我不知道，也不能知道。”
易秋雅苦笑着摇摇头：
“你身为魔门妖女，对我们星坛想来还是了解的，对吧？我们在预测未来时是不能看那么具体的，只能看个大概……因为观测到的未来越详细具体就越无法改变，那就无法趋吉避凶，失去预知的最初意义了。”
“……啧，真是没用。”
卑弥歌应该确实知道这些，所以她虽然很不爽的吐糟了一句，但也没再逼问易秋雅，而是继续陷入沉思。
“陛下到底突然想到了什么事？”
瓦伦莎没忍住再次问了一句。
“……哎。”
卑弥歌神情复杂了几秒，似乎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或许走漏消息的不是阿美莉卡那边，而是我这。”
“哦？”
瓦伦莎挑挑眉，做出愿闻其详的样子。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袭击的具体细节。”
已经说出来了，卑弥歌就没再隐瞒，爽快的继续解释：
“就像我刚才问星坛小妞的话一样……想要把谋划袭击的这口锅扣在我头上，中州帝国先锋舰队那群混蛋最好的办法只有两个……一是提前埋伏在峰会现场伺机而动，二是干脆将我身边的一些人给偷偷替换掉。”
说着，卑弥歌还把在一旁添茶倒水伺候着的美貌侍女拉到怀里轻轻捏了几下，又指了指宫殿门口上方的房梁：
“比如说，伪装成这样的侍女，或者那边正在警戒的忍者……这样嫁祸我的成功率才最高。”
啪。
噗通。
侍女手中的茶壶直接摔碎身体发软，门口房梁上正在负责暗哨的忍者也直接掉了下来。
两人明显是吓坏了，连忙跪在地上不断求饶：
“陛下明鉴啊！我们真没有被贼人替换……”
“知道了，起来吧！”
卑弥歌没好气的把侍女又掐了一把，并瞪了那名忍者一眼：
“我就是拿你们给瓦伦莎妹妹举例说明一下，看你们吓的……真是给我丢人！等下换班后自己去领罚吧，每人打屁股15板！”
“是，陛下。”
侍女和女忍这才一起松了口气，又不约而同的摸了摸自己屁股，似乎已经在想象换班后受罚的样子，身体又抖了抖。
“抱歉，让瓦伦莎妹妹你看笑话了。”
处理完丢人的手下，卑弥歌又继续对瓦伦莎解释道：
“咱们接着说……如我刚才所言，假如这次峰会我们并没有得到星坛小妞的提前警告，那中州帝国先锋舰队最可能用的袭击方法，就是提前潜伏或者伪装成我的手下。
但这是非常困难的……因为瓦伦莎妹妹你也知道的，玉之岛这里可是有我完全掌控的大阵，我很难想象有人能瞒过我的感知隐藏在这里，直到动手时才暴漏……如果袭击者真有这个本事，他们就不可能连一个重要人物都没伤到。
而伪装成我的手下……也非常困难。玉之岛上每个侍女和护卫都在大阵中有身份记录，身上也有识别令牌……如果是同样会圣门法术的人，确实有可能在夺走识别令牌后暂时瞒过大阵，但绝不会超过一天，因为大阵会每天一次自动检测岛上所有人的身份。
更重要的是，玉之岛负责服侍我的侍女和女忍们，除了上次萧玉来袭时暂时撤离过一次，其他时间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玉之岛……她们是如何被替换的？如果中州帝国先锋舰队真有本事偷偷进入玉之岛杀了我的人取而代之还不让我知道，那袭击者必然实力强大，不可能谁都没伤到。
然而事实就是，在那个可能性的未来里，中州帝国的先锋舰队确实做到了理论上非常困难的事，那最大的可能就只有一个了……我身边，某个非常受我信任的人，出了问题。”
说到最后，卑弥歌都咬牙切齿起来，明显是非常生气了。
毕竟她前不久才对瓦伦莎说她的人绝对不可能出问题，结果就这么快就惨遭打脸，还是自己挥的巴掌……太丢人了。
“啊这……”
见卑弥歌似乎立刻就想把最信任的人全都召集起来严刑审讯，不想让她太冲动的瓦伦莎连忙快速运转大脑，思考不那么糟糕的可能。
急中生智，还真让瓦伦莎又发现了一个盲点。
“唔……还有一种情况！”
眼睛突然发亮的瓦伦莎道：
“我想问一下陛下……您一开始的峰会计划中，那些来自各个势力的贵客是如何登上玉之岛的？应该不会是直接传送进来或飞过来吧？虽然他们中有不少人应该能做到这点。”
“这是肯定的啊，玉之岛可是我最重要的地盘，要是让人说进就进我的脸往哪放呢？那些客人当然是先自己赶到镜之岛初云城，再由芯儿和蕊儿带领忍者队伍接他们登岛……啊！”
说到这，卑弥歌一下子就明白瓦伦莎的意思了。
“就是这样，陛下。”
瓦伦莎也笑着点点头：
“中州帝国先锋舰队刺客有可能伪装的身份，并非只有您身边的侍女和护卫女忍，那些负责迎宾的忍者同样有可能……不如说可能最大，毕竟他们经常在外执行任务，很可能会被偷袭。”
“芯儿和蕊儿手下的忍者们么……嗯，确实如此。”
又仔细考虑了一下瓦伦莎的这个推测，卑弥歌才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重新出现笑意：
“真是这样就好办了……我会想个理由，今晚就把所有在外的忍者全都召集到玉之岛，仔细检查他们的身份……算算时间峰会也快开始了，如果中州帝国的先锋舰队真如我们所料，他们的刺客很可能已经将那些忍者替换成功了。”
“确实有这个可能。”
瓦伦莎也表示赞同，又想了想道：
“不过陛下你今晚就召集忍者辨认身份，会不会有点太着急了？我们完全可以……”
“顺藤摸瓜钓大鱼嘛，我懂的。”
卑弥歌笑着摆摆手，打断了瓦伦莎的话：
“放心，我会想一个合适的理由召集他们的，而且也只是偷偷仔细辨认一下他们的身份，就算发现了冒牌货也不会直接戳破……我比你更想早点把那支先锋舰队找出来干掉！”
很明显，卑弥歌对于自己上次被萧玉狠揍的事非常在意，这次很可能亲自出手对付中州帝国的先锋舰队来出气。
打不过你中州帝国第一强者，大概率也打不过主力舰队，难道还打不过你一支来探路的先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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