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手办
“我只是瞎猜的!”
紧绷着脸颤抖着牙齿迅速思考了片刻后,罗砂.凯普顿勉强想出了一个既不算说谎又能撇清自己和邪教关系的回答:
“我没有魔法天赋,对法术常识一无所知……你那个法术制造出的幻觉把我吓坏了,感觉非常邪恶,所以我就猜测你可能用了邪术。”
“这样啊~~”
瓦伦莎故意拉长着尾音,又挑了挑眉,戏谑的反问:
“但你当时应该已经认出我了,没错吧?”
“我……”
罗砂.凯普顿紧紧皱着眉,他一时想不出这个问题又有什么坑,抬头看了一眼瓦伦莎身后那表情严厉的太阳女神神像,还是没敢撒谎:
“是的,我一眼就认出你了……虽然你在头上套了一条黑丝,但你其他地方却毫无伪装,甚至还穿着白天和我见面时穿的圣骑士战甲。”
“噗嗤~”
似乎是脑中一下子就出现了瓦伦莎那头套黑丝却还穿着标志性圣骑士战甲的模样,芙兰有点没忍住笑出了声,其他几个圣骑士也都捂着嘴巴,忍笑忍的非常辛苦。
瓦伦莎倒是不以为意,她头上套黑丝只是一种做坏事的仪式感,其实她根本就没想隐藏身份。
她只是稍微前倾了一下身体,把胸完全压在审判桌上,用猎人审视陷阱中猎物的目光审视罗砂.凯普顿:
“既然你当时就认出了我的身份,那你应该也很清楚,我是一名侍奉女神冕下的圣骑士吧?
这就很有意思了呢……你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思,才会在被一位圣骑士用恐惧类法术攻击后,会怀疑自己中了邪术呢?
如果是正常的虔诚信徒,那种时候,应该会首先怀疑自己是中了某种特殊神术才对吧?
会优先质疑一位高洁的圣骑士勾结邪教……也就是说,你是在质疑太阳教会藏污纳垢?质疑女神冕下识人不明?”
“我……!”
草
罗砂.凯普顿心中惊怒交加,用了好大的毅力才忍住没有当场对瓦伦莎爆粗口开喷。
他终于明白了瓦伦莎的真正用意。
质疑女神这顶大帽子要是被扣下来,和勾结邪教也差不多了,尤其是落在有私人恩怨的圣骑士手中,不死也脱层皮啊!
罗砂.凯普顿的心,凉的透透的。
现在,他要么承认自己是凭借经验和知识认出了邪术,但这样一来他就会被判为和邪教有牵扯,最低也是个知情不报的包庇罪。
要么就是坚持说自己指认那个法术为邪术是瞎猜的,可这样则会被认为是在质疑女神,同样是口非常沉的大锅,搞不好就能把人压死。
两难的抉择。
罗砂.凯普顿绞尽脑汁的想了好几秒,还是觉得,和邪教有牵扯这条罪名更加危险。
至于质疑女神……只要咬紧牙关不承认,难不成一个圣骑士她还敢在女神像面前严刑逼供?
“我并无质疑女神冕下的意思,这只是一个无知之人在受到惊吓后的胡乱猜测而已,请女神冕下明鉴。”
罗砂.凯普顿直接把瓦伦莎这个主审官给无视了,以似乎很虔诚的样子对着女神像跪了下去。
“呵呵……真是会耍小聪明呢,好吧好吧。”
瓦伦莎脸上却笑意更浓,看罗砂.凯普顿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
“既然你信不过我这位主审官,想让女神冕下为你做主,那就用女神冕下的方式来决定这件事好了。
根据太阳教会的教典规定,如果有信徒觉得自己受到了冤屈,皆可用圣焰洗礼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你既然不愿意接受我的审判,那就用圣焰洗礼来证明自己如何?”
“圣焰洗礼?”
罗砂.凯普顿脸色更加难看,神情也一下犹豫起来:
“这……”
“怎么?你不敢接受?”
瓦伦莎嗤笑道:
“只要信仰虔诚、问心无愧,信徒就可沐浴圣焰而不被灼伤,且净化自身一切负面状态。
在法兰王国,街上随便拉100个人出来,就至少有99个人能够成功通过圣焰洗礼,剩下的那个也要么是心思阴暗对女神有不敬的想法、要么是已经做过坏事的逃犯。
甚至每年都会有很多人主动要求接受圣焰洗礼,用于证明自身的信仰虔诚并驱散体内奇奇怪怪的病症和诅咒。
这些可都是常识,你不会还说你自己不知道吧?”
“我……”
罗砂.凯普顿脸上几乎没了血色。
正是因为他很清楚关于圣焰洗礼的常识,所以才很明白以他现在的心里状态接受圣焰洗礼有多危险。
要通过圣焰洗礼,说起来其实不难。
因为太阳女神才不在乎一个人是否遵守王国法律,也不在乎一个人的道德水准高低,她只在乎信仰和忠诚。
甚至这个信仰和忠诚也很宽松。
可以是崇拜她的全知全能、可以是贪图她的庇护与赐福、甚至是痴迷她的美貌都没问题,总之只要信仰她,不质疑她的存在和神谕,圣焰洗礼就不会为难你。
甚至哪怕你ping日里对太阳女神的美貌有过很不敬的幻想,只要在接受圣焰洗礼时你能把那些想法藏起来,用自我催眠的方式让自己暂时变的非常虔诚,同样可以通过这个圣焰洗礼。
像瓦伦莎小时候,就是这么做的。
那时候瓦伦莎作为穿越者还保持着很唯物的思想,甚至在太阳教会里常常看着太阳女神的神像有各种各样的不敬想法。她就是采取这种类似临时抱佛脚的方式来接受圣焰洗礼的。
后来随着年龄长大和对太阳女神愈发了解,瓦伦莎也就真正有了对太阳女神的敬畏、崇拜和信仰。
毕竟,唯物主义者不信神鬼的根本原因,是神鬼这种存在没办法被科学理论证明。
但太阳女神是看得见神迹也可以感受到神谕的真正女神,是可以被科学观测和定义的,即使是唯物主义也必须承认她的存在。
就算是穿越者,如果亲身感受过女神的各种恩惠,并从小在信仰虔诚的家庭中长大,也会真心信仰太阳女神的。
“那这样吧。”
和犹豫不决的罗砂.凯普顿完全相反,瓦伦莎就对自身信仰很自信,也对圣焰试炼毫无畏惧:
“我虽然是这件事的主审官,但也是这件事的被告,我就和你一起接受圣焰试炼好了。我的一言一行都是深思熟虑的后果,我对造成的一切结果也都问心无愧!
我揍你这件事确实违背了王国律法,我愿意给你道歉和安排治疗,也愿意向女神忏悔自己思想的不成熟,这些都没问题。
那你呢?你敢圣焰洗礼中证明你自己么?”
“我……可恶!”
罗砂.凯普顿突然剧烈喘息起来,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吼道:
“有什么不敢?不就是圣焰洗礼么?来吧!”
“好!够爽快……一辈子都在背后打小报告恶心人的你,也算是有了点男人的样子。”
瓦伦莎重重点了下头,就给芙兰打了个手势,让芙兰去做准备。
准备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毕竟圣焰洗礼对于太阳教会来说是个常见的仪式,就和瓦伦莎前世某些宗教洒圣水赐福差不多。
女神像的面前,很快就燃起了两团金色的圣焰,每团圣焰都一米见方,高度正好可以将跪下祈祷的人吞没到脖子处。
“我先来吧。”
瓦伦莎挑衅的看了罗砂.凯普顿一眼,就很自然的走进一团圣焰,对着女神像跪了下来做祈祷状。
金色的圣焰将瓦伦莎吞没到只能露出脑袋,瓦伦莎脸上却没有一丝痛苦的神色,反而很快就仰着头闭着眼,像是在被人轻轻抚摸、也像是在泡温泉一样露出了很舒服的表情。
于是压力就来到了罗砂.凯普顿这边。
他很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周围十多个正在紧紧盯着他的圣骑士,还是没敢转身逃跑,而是咬着牙慢慢走进另一团圣焰。
刚开始,罗砂.凯普顿同样没有受到圣焰伤害,然而他在圣焰里跪了还不到10秒,脸上的表情就突然非常痛苦,人也直接站了起来,想要从圣焰中逃离出去。
轰!
柔和的圣焰瞬间就爆裂起来,罗砂.凯普顿根本不可能逃掉,很快就被圣焰彻底吞噬,什么都没剩下。
而瓦伦莎那边则一切如故,她又继续跪在圣焰当中像泡温泉一样沐浴了半个小时将洗礼流程全部走完后,才伸着懒腰从圣焰中出来。
“他竟然真的没能通过圣焰洗礼?”
早就对这个结果非常好奇的芙兰,连忙上前抓住瓦伦莎的胳膊:
“为什么会这样啊?虽然我知道你是在算计他,但我也能感觉到这家伙不算很坏……比他更坏的人都能通过圣焰洗礼,他为什么就不行呢?”
“因为他姓凯普顿嘛。”
瓦伦莎笑嘻嘻的顺手捏了芙兰一把,就一边挥手示意圣骑士们将圣焰洗礼的现场收拾好,一边给芙兰和同样很好奇的其他圣骑士解惑:
“凯普顿这个家族,大家应该都很清楚,那就是一帮喜欢没事找事恶心人的讨厌鬼和神经病。
对于每一个凯普顿来说,凡是都往阴谋论上面想,紧盯每一位官员和贵族的行为,从尽可能阴暗的角度去分析动机,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
如果是正常状态下,这个凯普顿当然不会怕圣焰洗礼……毕竟凯普顿家族也是出过圣骑士的,大多数的凯普顿虽然讨厌,但不会有信仰问题。
至于这位罗砂.凯普顿嘛……哼,他被我这名圣骑士因为私人恩怨狠狠揍了一顿,又在来教会举报我时,眼睁睁看着本该是被告的我一步步走到了主审官的位置。
其实这些本来也没什么,因为在太阳女神面前,就算我是主审官,也没办法对他怎么样的……甚至如果我真的有问题,我还要审判自己。
如果是一般的虔诚信徒遇到这种情况,纵然心中会有诧异和疑惑,但也肯定不会轻易质疑女神,只会将不满针对我个人。
只可惜他是凯普顿耶……一个凡是都从阴谋论角度考虑,把所有高位者都尽可能往肮脏处揣测怀疑的人,在遇到这种遭遇后,怎么可能不会对女神冕下和教会产生质疑?
哪怕罗砂.凯普顿自己都非常清楚他这些质疑不对,长期的思维惯性依旧会让他胡乱猜测各种阴谋论……哼哼,脑袋里的那些胡思乱想,可不是只靠毅力就能简单控制住的。
只要他在接受圣焰洗礼时脑袋中依旧有那些胡思乱想,圣焰就会因为他质疑女神而灼伤他。
其实就算到了被圣焰灼伤这一步,他依然还是有救的……因为圣焰一开始的灼伤只是警告,静下心来收住思绪继续祈祷就没事了。
但还是那句话……他是个凯普顿。
长久的阴谋论思维方式,让他在被圣焰灼伤时第一时间想到的绝不是认错和忏悔,而是对女神冕下更大的质疑。
比如女神冕下果然冤枉了他,女神冕下果然包庇了我,太阳教会果然也像官场一样肮脏和黑幕重重等。
这些质疑都会加深圣焰对他灼烧的力度,而他在感受到痛苦后也会因为惯性思维而负面情绪更重……直到心里开始怨恨女神冕下,甚至对女神冕下产生极为不敬的想法。
最终,他就像这样,在圣焰中彻底化为灰烬。”
“哦~~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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