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途径 第206章

　　作为唯一一个被罗林拉下，从来没有联络过，甚至被其他序列0默契的封锁消息的正神，战神可以说是对罗林的存在知道的最少的，但祂对于对方的存在却绝非毫无察觉。

　　主要罗林行事向来高调，有时候搞事压根没藏着掖着，战神再迟钝，面对日新月异的局势也会察觉到这背后藏着一只无形的大手。

　　只是战神并不确定这个存在到底是谁，又有着怎样的实力。

　　但战神其实能隐隐约约察觉到一种恶意，那份恶意并非直接来自那位未知的、统合了其他神明的存在，而是从其他正神对祂的态度中间接流露出来。

　　尤其是当鲁恩发生剧变，因蒂斯与伦堡等国家打算组建反苏夏联盟，却纷纷遭遇了来自教会的背刺后，战神就明白了——在不知不觉间，除了祂以外的所有正神都已经归属于对面。

　　包括……大地母神。

　　老实说，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战神的第一反应是觉得慌缪。

　　作为从第二纪元活到现在的神，战神太理解祂的老同事们，这群哪怕面对强敌都会互相斗争的家伙，如果不是面对不可抗力，绝对不会联合到一起。

　　而大地母神作为祂的母亲，祂最坚实的盟友……战神想到这咬了咬牙，完全不明白亲妈怎么会突然就跳反到对面去了。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最关键的是，既然所有的正神都加入了对方，为什么没有人来通知祂？

　　祂比起黑夜祂们，又差在哪了？

　　战神是真的不太能理解，疑惑的同时，心底又有着浓郁的不安。

　　祂从来都是一个自信的存在，甚至偶尔会显得有些自大，但再怎么自大，战神也不觉得自己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六个前同事，尤其对面还疑似有这一个统合了六神的特殊存在。

　　“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寻找其他盟友……”战神的眼神闪烁，祂不蠢，既然对方招揽了其他六个正神，却唯独没有招揽祂，那么对于祂的态度就很明显了。

　　战神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祂绝不会等死。

　　所以战神随后就联络了自己最忠诚的天使，让祂去联系魔女教派、隐匿贤者等存在。

　　在寻找盟友的同时，战神又打算再给自己搞几个复活后手，用来以防万一。

　　然而这一次还没有等战神行动，祂忽然就听到自己神国边缘处传来了极大的动静，似乎有人踹了祂的神国大门一脚。

　　战神：？

　　什么情况？祂们这就打上门来了？

　　就在战神游移不定的时候，又一声巨响传来，还伴随着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

　　“里面的战神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负隅顽抗，这样至少你会死得比较有尊严。”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战神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面对这打上门来的情况，自然也坐不住了，带上自己的武器就来到了巨响传来的地方。

　　那里已经被踹出了一个缺口，缺口外，则大大方方的站着四人。

　　一人全身笼罩在斗篷之下，黑纱遮面，有着三对手臂。

　　一人笑容如圣母般充满了慈爱的光芒，穿着点缀了麦穗的裙子。

　　一个穿着华丽的衣袍，头戴王冠，手里把玩着一副奇怪的牌。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手中抱着一本书籍，浑身充满了书卷气，像一位真正的学者。

　　黑夜女神、大地母神、罗塞尔以及……

　　战神自然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老熟人，而罗塞尔虽然跟祂不算很熟，但祂也有所关注，唯有最后一人，战神从没有见过。

　　但祂还是认出了对方，那是苏夏共和国的执政官路西法。

　　居然是祂，真的是祂……战神收回视线，做好了战斗准备的同时，却也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看向大地母神，道：“其他人出现在这我并不奇怪，可你为什么也在这里，母亲？”

　　说这话的时候，战神的表情是真实的不解，甚至有些痛苦。

　　大地母神听到这话低垂下眼眸，祂似乎叹息了一声，却又在下一秒翘起嘴角。

　　莉莉丝抬眼看向战神，祂忽然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面容便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

　　“你觉得呢？”莉莉丝微笑着反问道，那双象征着血族的红色眼眸带着些直白的幸灾乐祸。

　　“莉莉丝！”战神哪里认不出这位曾经的血族始祖，祂的眼睛瞪大，甚至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充血。

　　战神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你怎么会……不，什么时候……”

　　“很早之前的事了。”莉莉丝倒也不打算再隐瞒，微笑着道：“其实最初我顶替这个身份倒也不是专门为了背刺你，不过后来用着顺手，黑夜又找我合作，我也就一直用这个身份用到了现在。本来打算在你对黑夜动手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可惜……”

　　莉莉丝叹息着摇了摇头，表情有些遗憾。

　　如果按照原计划，祂自然是在黑夜与战神1v1对决的时候，才会揭露身份，给战神一个小小的惊喜。

　　但是现在计划有变，原计划是行不通了，祂们也只能正面pk战神了。

　　好在，问题不大……莉莉丝瞥了一眼旁边已经恢复了序列0实力的罗塞尔，又看向深不可测的罗林，最后视线才落到了战神身上，微笑着道：

　　“你不用想着逃跑，这一片的空间已经被封锁，伯特利虽然还没有正式晋升序列0，但借助源堡的力量，你可打不破祂的封锁。”

　　为了防止战神跑到现实世界搞破坏，罗林自然做了充分的准备，比如让伯特利封锁空间。

　　至于源堡的力量，则是小克主动借给伯特利用的。

　　战神的神情微微一变，不仅仅是因为莉莉丝的话，也是因为祂确认了，祂现在确实逃无可逃。

　　没错，虽然震惊自己的亲妈突然变成了莉莉丝，但战神在震惊的同时，却也在暗暗寻找退路。

　　“看来我今天是一定会死在这里了。”战神忽然自嘲的笑了一下，祂抬头看向罗林，表情平静的开口问道：“我不明白，既然你愿意接纳其他人，为什么唯独我被排除在外？我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吗？”

第465章 战神陨落

　　“大概是因为你是欧弥贝拉的孩子？”罗林与祂对视，倒也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微笑着开口：“欧弥贝拉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祂必须死，所以你也必须死。”

　　战神在这一刻哑然，祂还真的不知道自家亲妈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但这不妨碍祂看出罗林的态度。

　　对方对他并没有任何恶意，但也没有善意。

　　祂只是想杀祂，仅此而已。

　　“哈！太可笑了，一切都太可笑了！”战神忽然笑起来，并不癫狂，也不绝望，祂只是笑了一会儿，忽然抬起手中的大剑指向黑夜女神，道：“黑夜，或许我今天会被你杀死，但我依旧不服你。”

　　“你不是一个战士，你只是一个阴谋家，可笑又可悲的阴谋家，像你这样的家伙，只要利益足够，什么都可以出卖，什么都可以背叛！”战神这样说道，“当年对魔狼如此，后来对太阳神也一样，那么现在呢？你什么时候又会背叛你现在的主子。”

　　黑夜女神并不生气，也并不辩驳，祂只是平静的看着战神，道：“你不也一样吗？还是说你已经忘了，你的父亲为何而死……”

　　巨人王陨落于太阳神之手，而作为巨人王之子的战神却得到了祂的部分特性，甚至加入了救赎蔷薇。

　　这是因为什么，显而易见。

　　战神却继续笑着道：“是啊，我也是这样，我的父亲也是这样，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可悲，一样的可笑。”

　　祂像是终于笑够了，收敛了笑容，看向罗林道：“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的存在，但我提醒你一句，这女人的上司与盟友，可没几个能获得善终。很多人都死了，祂却一直活着，这可不是一个单纯的巧合。”

　　“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吗？”罗林微笑着反问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战神没有否认，因为祂确实就是在挑拨离间。

　　“你现在看上去有些有趣了。”罗林点评了一句，忽然兴致勃勃的道：“虽然不可能放过你，但是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心愿？”战神顿了顿，祂在这一刻到底想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其他人只能看到战神在沉默了几秒钟后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别的心愿了，如果可以，让我像个战士一样死去吧！”

　　“我是战神，战斗之神，我应该在战斗中迎来毁灭。”

　　“……围殴可以吗？”罗林思索着一秒钟后，认真的提问道：“毕竟单挑的话，我们这里大概没有人能打得过你。”

　　虽然战士日常被辱，但是谁都不能否认，在正面刚的时候，战士就是当之无愧的t0。

　　“……哈哈哈，求之不得。”战神的视线扫过众人，笑容非常的畅快，道：“我也很好奇，我的极限在哪里，到底要几个序列0，才能杀死我。”

　　……

　　战神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中迎来了落幕。

　　无论曾经祂是一个怎样的人，是否荣耀，是否傲慢，是否阴险，至少在这一刻，战神都在真心享受着一场战斗。

　　哪怕这场战斗的结果，必然以祂的毁灭告终。

　　当罗林手中的利剑刺穿了战神的胸口，毁灭了对方的心脏，也摧毁了对方所有的生机，给予了对方最后一击时，战神没有去看他，也没有去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祂只是看向了某个方向。

　　“咳……”鲜血从祂口中溢出，战神终于看向罗林，祂的眼神有些涣散，道：“你可以去神弃之地，对吗？”

　　“嗯。”罗林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只是问道：“你想被葬在巨人王庭吗？”

　　“……谢谢。”战神笑了，笑得有些释然，祂最后看了一眼莉莉丝，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闭上了眼睛。

　　于是，共和国一年，战神陨落。

　　“唔，时间忆者魔药又消化完了一部分，为什么……”罗林感受着体内进一步消化的时间忆者魔药，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原因。

　　大概是因为莉莉丝背刺战神，在某种程度上也能称得上历史复刻——毕竟无论是当年虚假的上帝太阳神杀死欧弥贝拉，还是战神背刺巨人王，跟这一幕都存在着一定的相似性。

　　而魔药要求的历史复现，显然并不要求100%的精度。

　　“有一说一，这样一想，巨人王这一家子简直有毒啊，跟亲人相残杠上了……”罗林忍不住在心底感慨了句，虽然莉莉丝不是战神的亲妈，但既然太阳神都算是欧弥贝拉的爹，莉莉丝这种当然也能算是战神的娘。

　　而经过了这一次的消化后，罗林基本能确定，哪怕不再搞什么大事，只依靠共和国那边复现的各种政策，他的时间忆者魔药也要不了几天就会被消化完。

　　而晋升虚构者的仪式，罗林则基本指望梅迪奇晋升序列0的事，毕竟短时间内想要将一个序列0的痕迹抹得干干净净还是不容易的。

　　战神毕竟是正神，信仰祂的人太多太多，罗林总不能一个个洗脑过去，当年六神能抹去太阳神的存在，靠的其实主要是漫长的时光。

　　所以相比起抹去战神的痕迹，罗林更倾向于编造梅迪奇的过往。

　　实际上，罗林也早就这么干了，这段日子有关于共和国将军的往事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了人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当然，如果梅迪奇那边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战神这边倒也可以作为备选。

　　毕竟祂确实是被罗林亲手杀死的，符合仪式的要求，这也是罗林为什么要亲自补最后一刀的原因。

　　“……唉！”莉莉丝看着战神的遗骸，忽然叹了口气，眼神略有些复杂。

　　“怎么，你还真把祂当儿子了？”罗林偏头看向莉莉丝，表情有些好奇的问道。

　　“祂陪了我很多年，很多很多年，从第二纪元到现在……”莉莉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祂只是轻声道：“其实有时候我也分不清，祂喊我母亲时，我究竟是否有所触动。”

　　莉莉丝是战神虚假的母亲，可祂却比战神真实的母亲欧弥贝拉，陪伴了祂更久。

　　久到有时候莉莉丝也会有些恍然，自己究竟是血族的始祖莉莉丝，还是巨人的丰收女神欧弥贝拉。

　　祂扮演了这个角色太久，久到早就跟这个角色不分彼此。

第466章 暗天使恶灵

　　“可你还是毫不留情的决定杀死祂。”罗林直白的开口，他看着莉莉丝，道：“触动是真的，杀心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