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途径 第176章

　　书房的门随后被打开，看上去状态还不错的阿兹克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先是跟罗林与梅迪奇打了个招呼，接着温和的目光落在了三小只身上，道：“好久不见，小克，杰克，小阿蒙，看来你们这段时间过得还不错。”

　　小克三人自然也连忙跟阿兹克问好，一时间书房里的气氛其乐融融，非常温馨。

　　罗林则在随后向阿兹克说明了这一次通知他过来的来意，并问道：“你现在状态如何，如果我帮你压制力住另一半灵魂，你觉得你能顺利的融合祂吗？”

第396章 小红对黑夜女神的态度

　　阿兹克如今的状态很不错。

　　一方面他终于找回了大半失去的记忆，不再像曾经那样需要迷茫的寻找过去，去追寻一个“我是谁”的答案。

　　另一方面，记忆的恢复虽然给阿兹克带来了一些小小的困扰，但得益于与孩子们的时常见面、路西法的人格面具、小克等人提供的锚点，死亡执政官本人的认可等等因素，阿兹克并没有被过去所战胜，他依旧维持住了自己。

　　甚至在路西法的帮助下拿下灵教团，为变革事业而奋斗之后，阿兹克内心深处的最后一块缺口，那因为曾经犯下的罪孽而无法释怀的部分，也被其填满。

　　可以说，现在的阿兹克很圆满，虽然日常很忙碌却活得非常的充实。

　　所以在面对罗林的询问时，阿兹克虽然有些意外，却还是以一种有条不紊的态度将自己的状态描述了一遍，最后道：“……我本身的状态没有问题，如果路西法你真的可以压制住我的另一半灵魂，我有一半以上的把握，可以顺利的融合祂。”

　　这不是阿兹克逞强，而是他根据自己的状态，以及在这段时间跟自己的另一半灵魂交互，所得出的结论。

　　想到这里，阿兹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实际上，成功率或许会更高，你的理论是对的，这段时间以来我的另一半灵魂确实受到了信仰的影响，变得要更加……嗯，应该怎么形容呢，算是变得更温和了一些？”

　　罗林之前之所以要改变死神的教义，不仅仅是为了改造灵教团，也是为了试探信徒对于神明的看法改变，是否会影响到容纳了唯一性的人造死神的状态。

　　事实证明，罗林的想法没错，作为半个当事人的阿兹克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清晰地感受到了人造死神的变化，对方虽然依旧没有多少理智，只有本能，但相比之前那副冰冷冷的样子，态度确实变得更加温和了，类比一下，大概就是从动不动就咬人的狮子，变成了可以让人稍微摸一下爪子的大猫。

　　虽然大猫依旧很凶，会冷不丁的给你一爪子，但确实是有变化的。

　　“那就好。”罗林挑了挑眉，对于阿兹克的话并不意外，他接着看向对方道：“那你要在今天融合自己的另一半灵魂吗？又或者再等一段时间？”

　　罗林其实也没有那么着急一定要让阿兹克现在就融合自己的另一半灵魂，主要今天确实是个好时候——毕竟罗林可没法保证，自己下一次投到“死神”是什么时候——但如果阿兹克不急的话，罗林完全不介意等下次再说。

　　阿兹克听到这话没有立刻回答，他大概是思考了几秒钟，接着目光坚定又温和的点了点头，道：“我觉得我可以，而且新年快到了，在那之前我想变得更强一些。”

　　“好！”罗林与他对视着，感受到阿兹克的坚定后，他于是也点了点头，没有再去劝什么，只是笑着道：“那我通知一下黑夜女神，祂有一些对付萨林格尔的小妙招，应该可以在接下来的融合中起到作用。”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虽然罗林现在也是死神，但毕竟只是拥有了相关的能力，在对付阿兹克的渣爹这一领域，肯定没办法跟黑夜女神这个萨林格尔的老对头比。

　　“麻烦你了。”阿兹克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在这方面逞强，毕竟他虽然不是很清楚自家爹在自己身上做到底做了哪些手脚，这非常清楚自家爹到底有多渣，在这种大前提下，能稳一些还是稳一些比较好。

　　不然他死了不要紧，真的让死神重生，对于路西法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大麻烦。

　　罗林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所以一会儿之后，黑夜女神的化身就出现在了书房里，这让书房里人表情各有变化。

　　其中最坦然的除了罗林之外，当然就是梅迪奇，祂瞥了一眼曾经没少打过交道的黑夜女神，不知道是阴阳怪气还是调侃的道：“你什么时候也会做慈善了，黑夜。”

　　“只是交易，我以为路西法跟你说过这方面的事。”黑夜女神看了一眼梅迪奇，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道。

　　“……呵，真是你的风格。”梅迪奇冷不丁的笑了一声，语气略带些玩味，接着道：“他当然跟我说过这件事，所以我要奉劝你一句，少玩些小心思。有些事他不在意，你玩什么把戏他也不在意，有些事他在意，你真做了什么，你自己死不要紧，如果连累了这个世界，呵！”

　　“……看来你对我有所误解。”黑夜女神似乎有些无奈。

　　梅迪奇则撇了撇嘴，祂其实并不讨厌黑夜女神，但梅迪奇深知黑夜女神是一个怎样精于算计的存在。

　　这位在第二纪元就达成了魔狼全家桶成就，在第三纪元成为了救赎蔷薇的首领，在第四纪元是四皇之战最后赢家的女神，就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你永远不知道祂那张温和的假面下藏着多少的算计，只知道祂几乎赢过了所有人。

　　这么多年以来，很多人死了，很多人输了，唯有黑夜女神一直赢到了现在。

　　梅迪奇很清楚，哪怕是亚当对于黑夜女神都十分的忌惮，而如今黑夜女神或许因为罗林的神奇之处选择低头，但谁知道祂会不会在背地里算计些什么，尤其是这种关乎死神唯一性的事。

　　梅迪奇能理解黑夜女神的顾虑，但这不意味着祂会喜欢看到黑夜女神算计罗林。

　　祂效忠的小怪物一天不发疯，就一天是祂效忠的主，在对方毁灭世界之前，梅迪奇就是对方最忠诚的守卫。

　　别说是黑夜女神，哪怕是太阳神突然发疯要对罗林出手，梅迪奇也会阻止祂。

　　这就是红天使，祂不会轻易向谁臣服，但一旦选择，便至死方休。

　　黑夜女神自然看懂了梅迪奇的态度，这让祂难得露出意外的表情，接着看向旁边吃瓜看戏的罗林，感慨似的道：“你有一位好下属。”

　　“那当然了，小红可是我的肱骨之臣，我最爱重的心腹。”罗林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道，说这话时甚至有点得意。

第397章 小克 黑夜与阿兹克

　　小阿蒙则似乎想到了什么，望向罗林疑惑的开口道：“难道路西法叔叔你的肱骨之臣不是伯特利吗？”

　　罗林听到这话，眉毛都没动一下，振振有词的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肱骨之臣可以不只有一位呢？祂们当然都是我的心腹重臣。”

　　“你不如直接说你的心是个榴莲，心尖尖上站满了心腹重臣。”梅迪奇瞥了他一眼，一开口就是熟悉的阴阳怪气。

　　“榴莲是什么？”旁边的阿兹克显然因为跟罗林接触的不够多，没有接受过足够丰富的信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小克闻言连忙压低声音给阿兹克科普起来，科普的同时，眼角的余光则不由有些好奇的望向黑夜女神。

　　这还是小克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穿越者老乡，好奇心自然无法避免，而除了好奇之外，小克其实也有点心虚。

　　毕竟理论上小克现在身上还有个值夜者的身份，只是目前正在休假中。

　　黑夜女神自然也感受到了小克的视线，祂随即大大方方的看过去，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青年。

　　这是黑夜女神曾经意属过的诡秘人选，虽然祂也承认在对方没有表现出潜力之前，黑夜女神也只是顺手布棋，倒没真指望过小克能在这距离末日还有短短十几年的现在，嘎嘣一下成为诡秘之主。

　　说到底，黑夜女神也只是有点不甘心让阿蒙那个家伙登临诡秘之位。

　　毕竟现在被罗林改造过的阿蒙如何不提，曾经的阿蒙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人很难放心将这个世界的未来交给祂，更别提黑夜女神跟阿蒙的关系并不好，第四纪元时几乎全程敌对。

　　以黑夜女神的性格如果不是没办法，又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敌对的诡秘之主诞生。

　　而现在黑夜女神已经通过罗林的态度，大概猜到了原本的命运中这位看上去很普通的老乡，大抵确是做到了一些称得上奇迹的事，成为了那个伟大的存在，也知道在有罗林插手的现在，小克或许不会再选择那样的命运。

　　黑夜女神对此其实也谈不上失望，毕竟伯特利真的是很好的人选，如果不是之前祂被外神污染，黑夜女神大抵会很干脆利落的支持伯特利上位。

　　黑夜女神只是看着小克，忽然开口道：“我很抱歉。”

　　“……啊？”小克愣了一下，显然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我很抱歉，在原本的命运中让你背负上了不该你背负的责任，但那时候的我大概别无选择。”黑夜女神继续开口，祂的声音柔和，让人联想到宁静的夜晚。

　　小克闻言抿了抿唇，他看向黑夜女神，大概是组织了下语言，道：“你不需要为你没有做过的事情道歉，相反，我才应该表达我的感激。”

　　小克认真的道：“谢谢你，黑夜女神阁下，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在穿越后的第一时间就沦为天尊复苏的祭品，因为你的帮助，我才能够站在这里。”

　　黑夜女神听到这话似乎笑了一下，接着声音依旧柔和的道：“我也只是不希望天尊复苏，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就当欠了我一个人情吧！”

　　祂说完也不管小克是什么反应，径直看向了阿兹克，道：“好久不见，阿兹克，你现在的状态比我想象的更好。”

　　“……好久不见，黑夜阁下，十分感谢您愿意为我提供帮助。”阿兹克自然不是第一次跟黑夜女神打交道，虽然曾经作为死亡执政官的祂，与黑夜女神基本都是敌对的立场。

　　“不用谢我，我也只是跟路西法做了个交易，你真正应该感谢的人是他。”黑夜女神笑了一下，道。

　　阿兹克闻言并不意外，只是下意识的看向罗林。

　　“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朋友之间没必要那么客套。”罗林这么说着，笑了一下，道：“比起感谢的语言，我更希望看到你作为一个完整的个体，出现在我面前。”

　　“当然，如果你不幸被神性战胜，我会记得在你的墓志铭上写上“他曾经是个好父亲”这句话。”罗林最后这句话半是调侃，半是认真。

　　“……或许还可以加一句“他活过”？”阿兹克顿了一下后，温和的笑道，表情却很认真。

　　“听上去还不错。”罗林似是认真的思考了一秒钟后，点点头，认可了阿兹克对于墓志铭的选择。

　　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讨论了一会儿墓碑上的刻字，最后由阿兹克本人亲自定下了第三句“墓志铭”。

　　这当然不是说如果阿兹克没有战胜神性，罗林会直接把祂干掉，只是如果融合后的存在真的是曾经的神性人偶，那么阿兹克这在千年的轮回中诞生的人格，便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死去了。

　　阿兹克是死亡执政官，但死亡执政官却并不等于阿兹克，前者包含了后者，正如一个人的现在包含了过去，可过去却不等于现在。

　　或许神性人偶在未来能够再一次拥有人性，但谁都不能说，祂依旧会成为阿兹克。

　　正如同样的灵魂，在有了不同的经历之后，未必会成长为同样的人一样。

　　所以如果阿兹克真的不幸成为了梦幻泡影，罗林会为他立下一块墓碑。

　　“……路西法，如果我真的没能战胜神性，让这1000多年的经历都成了梦幻泡影，成为了曾经的那个神性人偶……”阿兹克在讨论完自己的墓志铭后，表情忽然变得认真了一些，看向罗林道：“那就请你帮我转告祂一句话。”

　　阿兹克笑起来，笑容温和中带着一些释然的道：“哪怕是空白的人偶，也可以拥有心，或许祂不能再成为我，但祂依旧可以拥有新的自我。”

　　阿兹克并不讨厌曾经的死亡执政官，或许他曾经排斥那个冰冷又残酷的自己，但在真的与对方接触过之后，阿兹克早就认可了祂是他的过去这件事，虽然因为这1000年的经历祂们并不能等同，但阿兹克依旧希望曾经那个自己能够真正的活着。

　　罗林安静的听完他的话，表情也难得认真了些，他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转告祂这些。”

　　气氛在这一刻似乎有些沉重，但因为当事人的释然又并不让人感到压抑。

第398章 两个阿兹克的会面

　　“好了，闲话就说到这里，接下来让我们去会一会阿兹克你的另一半灵魂吧！”罗林微笑着开口，打散了房间里沉郁的气氛，接着又想到了什么，看向小克问道：“阿兹克的铜哨你带了吗？”

　　阿兹克曾经赠予小克的铜哨，是打开人造死神所在的那片空间，也就是死神陵寝的关键。

　　“我带了，就在这。”小克连忙从口袋里将他一直很珍惜的铜哨拿了出来。

　　罗林于是点点头，接着看向阿兹克，后者在这时伸出手，展示了一枚戒指的存在。

　　那是死神遗漏的戒指，曾经属于地狱上将，同样是打开死神陵寝的钥匙。

　　见工具齐全，罗林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接过阿兹克手中的戒指，利用自己如今“死神”的力量进行了定位，就将一行人带到了死神陵寝附近，也就是狂暴海的某一处。

　　此刻的狂暴海并不平静，虽然这片海域也没有多少平静的时候，但是这一刻显然格外的暴躁。

　　作为正儿八经的死神，罗林只是稍微感知了下，便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某个“门”的位置，这扇门显然被做了限制，除了需要钥匙之外，还需要某些特定的存在或者说血脉才能将其打开。

　　但对于此刻的罗林来说，这种限制显然就跟没有差不多，但他也没有选择暴力破门，而是从小克手中拿过那枚阿兹克的铜哨，接着打了个响指。

　　“啪——”

　　周围的色彩似乎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接着一个巨大的漩涡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进去吧，里面就是死神陨落之地，也是阿兹克你的另一半灵魂所在。”罗林微笑着开口道。

　　阿兹克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黑夜女神紧随其后。

　　罗林看着他们进漩涡，则又想到了什么，看了旁边的三小只一眼，道：“别担心，这个通道很稳，不会让你们感到难受。”

　　相比原著里半吊子的阿兹克打开的通道，由罗林这个“死神”亲自开的门，自然要稳得多。

　　“知道了，老家伙你的水平我还是相信的。”杰克点点头，拉着小克就往漩涡里跳。

　　小阿蒙紧随着他们一起跳了进去。

　　在其他人都进去之后，披着路西法马甲的罗林才进入了漩涡，在片刻之后，来到了一个黑暗又阴冷的陵寝之内。

　　很显然，这是一个非常具备着死神风格的陵寝，到处可以看见躺着死者的棺材，那些死者看着并不像普通人，一个个的背后都有着腐烂的白色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