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做梦的扶钧
沈言汐偷偷打量着黎清冉，清冷少女此时的注意力都在绘画上，
这些日子里，黎清冉下课就会拿着一本草稿纸画素描，
画的有小狗，有动漫人物，有很可爱的卡通版的小家，但就是没有林默，
看着黎清冉专注以至于呆滞的模样，
沈言汐心中的疑虑到达了顶峰，
仿佛一切都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她深吸一口气，出声问道：
“清冉...”
“嗯。”黎清冉头也没抬地应了声，
“林默，还在你家吗...我随口问的，你不要在意...没有其他意思。”
少女攥着的笔顿了顿，在纸张上留下丑陋的痕迹，
“不知道。”黎清冉冷淡回应着。
“哦...好，嗯，我也只是问一下，真的，清冉你不要生气...”
沈言汐歉意道。
“嗯，放学了，我回家。”黎清冉握着铅笔起身，她开学后就没上晚自习了，下午就会回家。
“拜拜~”沈言汐笑着摆了摆手，目送黎清冉离开，眼底的疑虑越发深沉。
而在沈言汐没看到的地方，黎清冉悄悄与将草稿册子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写着几个女孩的名字。
姜晚枫和陈娅婕的名字上，都被打了个叉，黎清冉又在沈言汐的名字上画下一个叉。
女孩想了想，再在姜晚枫的名字上又打了个问号。
“他，到哪里去了呢？”
“让清冉等，让清冉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但我真的找不到...”
“没有你，清冉什么都找不到。”
垂首，在栏杆上再发了一阵呆，不知多久，在晃过神来世，栏杆上也多趴了一个人，
姜晚枫。
姜晚枫的眼里，是比她还要浓重的阴翳，
“你要，回家？”黎清冉破天荒了先开了口。
姜晚枫一怔，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是曾经的死对头，
换做以前，她可能会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随口回复一句。
但现在，她只是平淡的嗯了声，仿佛灵魂和身体都被抽空。
“你，被老师批评了。”黎清冉谈到最近的事情，
这是因为某一次数学课上，数学老师看不惯姜晚枫上课一直发呆，又因为她近来的成绩很不稳定，所以点名批评了她，结果姜晚枫却当没听到一样，站着发呆，老师发火的声音整栋楼都传遍了。
“有么？”姜晚枫又一怔。
“有。”
“哦，没听到。”
姜晚枫随口应了声后，看着自己的手指，忽略了身为学生都会特别的事情，
“指甲长了，以前他会帮我剪。”
“他更爱剪脚指甲。”黎清冉说道。
“我没让他剪。”姜晚枫接上话茬，“但我现在好想他帮我...”
说到这，姜晚枫忽的抓住了黎清冉的手臂，眼里多了几分乞求，让黎清冉懵了片刻，
“我...他留给我的东西，我要吃完了...那种小蛋糕，丝糕，甜点，我都是冻成冰块吃的...每次只舔一小口，但还是要吃完了，酸的臭的我都吃了...你还有没有？有的话，分我一点，一点点就可以了，坏掉的也可以，分给我一点点好不好？”
姜晚枫见她无动于衷，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小钱包，从里面翻出几张红票子...
“这个，这个他给我的压岁钱，他说可以用来买吃的，我找你买，你给我一点点好吗？我都没有用的，全部都给你，你家里肯定有的对吗？他在你那肯定也留了很多的...你没有我这么贪吃，你分我一点吧，求求你...”
姜晚枫说急了，盲目地将手腕上的那根金手镯也脱下来，由于手一直在颤抖，摘手镯的过程中，还在她的手上刮出了点点血痕，
“那，这个，这个也给你...他送我的，送我的礼物...”
手镯递出去一半，姜晚枫突然又收了回来，“不行，这个不能给你...我只有这个了...”
“我没有。”黎清冉摇摇头，索性直接拿出草稿本，把那个不确定的问号再次画上一个叉。
“......”
“没有，那你怎么活下来的？”姜晚枫疑惑道，蹙着好看的黛眉，“我要怎么活下去...”
念叨着，念叨着，姜晚枫转身离去。
黎清冉在原地看了会落日，然后回头，多看了几眼一班教室里趴在桌子上不知在做什么的胡语恩，也转身离开。
...
黑夜已至，
“女娃娃，恁这些瓶罐能给我嘛？”一个拾荒老人提着一大袋垃圾，对着同样拖着一大袋垃圾的姜晚枫问道，
“哎呦，像你这么好心的年轻人可不多咯，这些脏的嘞...”
老人伸手讨要，他以为姜晚枫是捡着专门给他们的，偶尔会有这样的人，路人喝完不要的瓶子之类的，就会留给他们，
虽说这么捡了一大袋的很少见...
“不给。”姜晚枫警惕的看着他，将装满了瓶瓶罐罐的蛇皮袋抱在怀里，
“我拾来的，是我的。”
“你，你那一袋，也给我好了。”姜晚枫反过来伸手向他讨要，
拾荒老人：“......”
老头子骂了声晦气，怎么几年前送走了个小鬼，现在又来了个女娃，也要抢捡垃圾的生意...难不成，都知道最近玻璃瓶的回收价格涨了吗？
现在的年轻人被逼着来卷他了？！
姜晚枫见他愣神，赶忙抱着一袋子垃圾跑走，
街边上，但凡遇到个手里有饮料瓶的人，她都会过去问问，
大多数人都会很震惊，可看着姜晚枫灰扑扑的样子，眼神那么认真，楚楚可怜的感觉油然而生，
所以，哪怕手里的饮料还剩一半，都会喝了给她，也有干脆要给她钱的，不过她不收，光要瓶子。
实在捡不到瓶子了，她还会到超市门口等着，等老板进货卸货，剩下的纸皮她就眼巴巴看着，老板迫于那种无形的压力，也是分了她一些。
然后，饿得饥肠辘辘的，背着一大袋垃圾，到了回收站卖，
一般情况下，下午到晚上接近十一点这段时间，哪怕姜晚枫凭借美貌能收获颇丰，可她力气并不大，背不动太多，一晚上也只能卖个三四十块的垃圾钱。
随后，她就会到一家蛋糕店里，一家年龄比她都要大的蛋糕店，小的时候，林默经常来这里买蛋糕，每次她生气了骂他要轰他出去时，林默都会捡了垃圾卖，来这里买小蛋糕，带回家偷偷放到她的书桌上。
“阿姨，我要一个草莓味的，还要一个橘子的。”
老板娘苦笑了下，“阿姨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们这里没有橘子味的蛋糕...”
“为什么不做呢？他喜欢橘子的。”姜晚枫又蹙眉道，好像这一切是理所应当的，“你不可以做吗？”
“橘子不好做蛋糕的...阿姨已经每天都特地为你留了两份草莓蛋糕到这么晚呢。”
“那两份草莓的。”姜晚枫失落道。
伴随着店门开合时“欢迎光临...谢谢惠顾”的电子音，姜晚枫趁着夜色，重新走上平常会和林默一起走的小路，
少女会哼一哼歌，然后踹一踹空气，好像林默还在身旁陪着他，
一路漫步到家，姜晚枫在门口怔怔站一会，然后像是忽然偷袭门锁似的，忽然打开门，
“我回来啦！”
“你在吗？”
“这是给你买的蛋糕，胡语恩不会买给你吃的，看我多疼你...我每天都买给你吃，你小时候怎么给我买的，我也怎么给你买...”
“捡垃圾好累啊...我想要你给我捶腿，才不是让你占便宜，只是我真的累了。”
“还有，你给我留的便当我早就吃完了，甜点，甜点也快吃完了，你能不能从胡语恩那里回来一下？我不骂她了，你别躲着我了...”
“嗯？前天的蛋糕你没吃啊，已经酸掉了，那我只好把它扔掉啦...”
“最近天气在变热，昨天的...不知道有没有坏...”
姜晚枫放下今天的蛋糕，美眸扫过桌上那属于昨天存放小蛋糕的位置，
原本放的好好的小蛋糕，只剩下了一个小碟子，蛋糕都被吃掉了。
姜晚枫不会吃它们。
那是谁吃的呢...
第173章 会是他么
“晚枫?”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真是要让妈妈担心死，这几天打你电话都不接的。”
姜妈听到开门的动静，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女儿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连忙上前晃了晃手，
“姜晚枫，你干嘛呢？太久没见你老妈都不认识了？”
姜妈抽出几张湿纸巾来，在女儿的脸颊和手臂上擦拭着，
“哎呀，你怎么搞得脏兮兮的，去干什么了这是...”
姜晚枫眼中的狂喜在听到母亲的声音后，便蓦的消失，她甚至有点讨厌这个时候出现的母亲，哪怕知道这样很不孝顺，
但比起过年时都没见到的妈妈，她的的确确更想见到心心念念的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