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高维俯视者 第65章

　　身侧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高维顿时从“自己”的手中抢过这个巨大的容器，将其塞进了旁边的检测仪器之中。

　　这些仪器都是高维俯视者的源质“帷幕庭院”的产物。它们并不是实际能够存在和制造出来的“机械”，全部是由源质组成，是源质在某一领域具现化的产物。

　　“开始检测天尊的权柄由哪些构成。”高维俯视者将自己的身形在源质之内完全展开。原本一颗在那里滴溜溜转着的眼珠子就像是开始了燃烧，开始不断地释放出释放出光和热，将整个源质照亮。祂现在就像是无数几何体构成的巨大放射形物体，向着外侧扩张着，直到填满了整个源质。

　　……愚弄、偷盗、定位。

　　……愚者、错误、门。

　　在这个世界之中的旧日权柄多少都有些相近的象征。就像“愚者”能够愚弄命运、嫁接历史，“错误”能够偷走概念、窃取时间，“门”能够灵界定位、跨过时空，而这位居这三个途径顶端的诡秘之主更是有着“时空之王”的尊名。

　　而高维俯视者不光能够操控空间、也有着一定时间方面的象征。

　　高维俯视者觊觎着诡秘之主在时空方面的权柄，“学者”途径和全知全能者手下的“空想家”、“白塔”意向相近，可以试着容纳（注1）；“演员”途径则是贴近诡秘之主在“时空”上的权柄，和不定之雾的意象也有一点重合的地方。

　　（注1：之前七十二章的相邻途径有误，已修改）

　　当然，高维俯视者不会去强吞支柱级别的源质，就算有机会夺取支柱的源质，祂也不会完全容纳“源堡”或者“混沌海”。倘若那两个支柱在高维俯视者的体内苏醒，那高维俯视者现在这每天看看乐子晒晒超星主宰的闲适舒坦的生活就要没有了。

　　但为了防止克莱恩在对抗天尊的过程之中失败，高维需要在“源堡”和“混沌海”之中留下一些后手——说到底，相比于让天尊和上帝这两个相互敌视偏偏还特别强的死敌完全复苏的结果，让这两个家伙在自己的源质之内关着更能被高维俯视者完全接受。

　　要知道，在高维俯视者观察到的众多时间线之中，克莱恩被天尊侵蚀的结局也不是没有。甚至有的世界之中连远古太阳神都没有诞生，最终被“混沌海”吞噬的古神是疯狂的“空想之龙”。

　　高维俯视者静静的注视着正在筹备自己神降容器的超星主宰、趴在贝克兰德上方啃食着神秘学象征屏障的原初饥饿以及同样静默的观察着地球兴衰的衰败君王，顿时感到地球众神的命运多舛。

　　在高维俯视者在独属于自己的空间之中观测到的“时间线”里，祂几乎可以看到在贝克兰德对应的星界之中即将爆发的神战。高维俯视者不由得期盼克莱恩能够在现实世界干涉到这一切，期盼着自己的眷者们能够作出什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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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离开灰雾的同时，克莱恩就不由得轻轻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光是从这杂乱无章的声音之中能够听出他现在心底的焦躁。克莱恩冷静了一下，强迫自己拿出笔和纸开始撰写现在需要做的事情。

　　今天高维并不在他的身边，在召开塔罗会之前似乎是去准备什么事情了。克莱恩也在安静的环境之中逐渐进入了状态，开始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写起最近最急迫需要解决的事情。

　　“现在需要调查的是，卡平的‘拐卖少女’案件、‘魔女教派’策划的灾难，以及……极光会在这之间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克莱恩喃喃自语着，正在思考着该如何破局。

　　“还有可能存在的幕后推手，嫌疑人是属于‘心理炼金会’的成员……”

　　他现在只知道可能有人在准备晋升神灵的仪式，而究竟是谁、晋升什么仪式克莱恩都不清楚。他现在通过自己手中的两张“亵渎之牌”得知的两个晋升仪式都和“人口”密切相关，这让克莱恩更加不能确定这究竟是什么仪式的需要，也更加无法推断晋升者的身份。

　　亦或者是，根本没有神灵诞生，仅仅只是恶魔和囚犯们在大肆购买、劫掠人类来扮演自己的序列。

　　“关于人口的大规模失踪，这个阿兹克先生可能会感兴趣。毕竟人口失踪案在南大陆也比比皆是，阿兹克先生的身世可能与南大陆有关。不过，我需要在寄给阿兹克的信件之中标注好贝克兰德可能会涉及到神灵的存在，很有可能会爆发神战……”

　　克莱恩略微斟酌了一下，想好了自己给阿兹克先生写的信件之中究竟要有什么。克莱恩提起笔，在信纸上写到：

　　“尊敬的阿兹克先生，最近我蜗居在贝克兰德之中发现了一些非常‘巧合’的事情……”

　　/：.

　　“在贝克兰德，在南大陆都有着大量的人口失踪。通过之前的调查，我从那些证据之中判断到您的身世可能和南大陆的‘死神’信仰有些关系，所以觉得您可能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对于这个案件，我调查到了以下这些信息……”

　　“……”

　　“还有一件事，根据我从某个渠道得到的消息，在贝克兰德可能要爆发一场涉及到神灵的灾难，请您务必小心。”

　　“您的学生，克莱恩莫雷蒂。”

　　给阿兹克先生的信件写好了，希望他能够及时看到吧……克莱恩苦涩的笑了笑，吹响了阿兹克铜哨。巨大的骸骨信使逐渐成型，浮现在了克莱恩的身边。然而，克莱恩却发现这个信使全身上下的骨架都在发出些微的颤抖，似乎在望着某个方向。克莱恩下意识的回头，看见了一双冷漠的双眼：

　　那是高维“契约”的信使……

　　阿兹克先生的信使竟然、竟然在害怕它？看着眼前的一幕，克莱恩的嘴微微张大，眼疾手快的将自己的信件递给了骸骨信使。骸骨信使就像是如蒙大赦一般直接消失在了克莱恩的眼前。

　　你这么大个怎么怕一双眼睛呢……它一双眼睛难道还能害了伱不成？克莱恩在心底吐糟着，向着眼睛信使发问：“有什么信件吗？”

　　然而，在克莱恩的脑海之中却直接响起了高维的声音：

　　“今天晚上我会出去调查魔女教派究竟对我们隐藏了多少的信息。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一下吧，你就不用参加我和Z先生的行动了。”

　　“不出意外的话，魔女教会的计划可能要提前了。我们现在要提前做好准备，要不然等到她们发动灾难的时候我们会完全处于被动。好了，在忙，就这些事。”

　　老高也要出去调查这些东西了啊……呵呵，我感觉一下子形势就开始变得严峻了……

　　克莱恩的脸色沉了下来，看着自己面前的纸张，缓缓的站了起来。

　　克莱恩在自己的心中暗暗的念叨：

　　之前在廷根我就差点因为因斯赞格威尔那人为制造的巧合死去，就算拼上性命我也只是侥幸的守护住了我所关心的那些人。

　　邓恩队长、戴莉女士、伦纳德、班森、梅丽莎……

　　我们都从廷根过来了、来到了贝克兰德，我们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

　　克莱恩郑重的取出了之前在“卷毛狒狒研究会”上黑夜女神赠送给他的衣物和真实造物主给予他的面具，将其穿在了身上。在这件轻薄的黑色衣服的外面，克莱恩还套上了一件朴实无华的大衣，将自己的身形特征掩盖了起来。

　　克莱恩需要让自己的行动更加隐蔽，只有这样调查到的东西才能最接近真相。

　　“我会用自己的双手查明这场即将发生的灾难的真相……”克莱恩喃喃自语着，还在思考着如何阻止这场灾难。现在的克莱恩还不知道这场灾难宛若滚石，必将滚滚碾过层层衰朽的秸秆。

　　克莱恩跨出一步，漫步在夕阳西下的街道。他感到风有些萧瑟，不禁将自己的大衣拥的紧了一些，向着那半缕残阳而去。

　　克莱恩的身影被逐渐拉长，就像是一个瘦长的人影，显得格外的瘦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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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维俯视者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地球，用手轻轻的遮盖在了上面——如果说，那还是手的话。

　　“风暴。”

　　祂说。

　　“风暴将至。”

第99章 活在人间

　　“我喜欢这里。”

　　“在这里，在这个被人类称为东区的地方和星空之中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们在努力的活着，在无止尽的向着下方堕落。”

　　“他们不想繁衍，但又不得不顺从本能而繁衍；她们不想成为母亲，但又不得不成为母亲。在弱小神灵的庇佑下艰难的生存着，但又从来没有真正的活着。”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偏爱你的眷者们了，高维俯视者。”

　　“他们的痛苦和喜悦，他们为了必要的生存和无用的欲望而作出的挣扎，确实能够让你和天尊一般恶劣的性格感到愉悦。”

　　在那绯红色的瞳孔之中倒映出了一轮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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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区，入夜。

　　夜幕确实是笼罩在了大地上，然而这里工厂轰鸣的声音却从来没有停下来过。这里的人甚至没有金钱去支付蜡烛的价格，仅仅是借着天空之中投下来的一束微光艰难的看着前方的道路。借着这种微弱的光芒，女工可以继续浆洗衣服，男人则是继续充当工厂之中的零件。

　　堕落母神赤着双脚坐在房顶上，看着像是劳碌的蜜蜂一般在狭窄的街道之中穿梭的贫民。莎伦这个“怨魂”的身体却是被一缕淡薄的月光束缚着，无法动弹分毫。她只能像个人偶一般静静的漂浮在堕落母神的身边，静默的陪伴着母神看着这片衰朽的城区。

　　束缚着她的不是月光，而是自己血脉之中和母神的容器相连的神秘学联系。莎伦不知道邪神“原始月亮”为什么没有杀她，只是让她跟着自己一起行动。

　　甚至在长期保持在这种的状态下，莎伦甚至能感到自己的魔药正在缓慢而坚定的消化着。

　　“伱看这边，莎伦。”母神用极尽温柔的语气对着自己身边一动不动的莎伦说道，莎伦只觉得自己的脑中晕晕的，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之中——甚至是更加原始的冲动，就像在母亲的子宫之中一样。她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对着母神说道：

　　“什么事？原始月亮殿下？”

　　母神只是微笑着，操控着一点绯红的月光将莎伦低着的脑袋强行扳了过去，让莎伦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注视着下方的贝克兰德东区。

　　“你觉得，这些压迫了你们王国的鲁恩人过的幸福吗？”

　　“啊，不要调皮，好好的看着他们。告诉我你内心真正的想法。”

　　堕落母神的声线同时带有少女的天真和成熟女性的妩媚，有又着母亲一般的慈爱。莎伦静静的看着面前那艰难的生存着的人们，说道：

　　“不，不幸福。他们和南大陆的人民……没有什么不同。”

　　“是啊。”堕落母神轻声对着莎伦说道：“母树和黑夜都是我的孩子，在她们统治下的人啊，没有根本上的不同。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就算托尔兹那还在，南大陆的平民也未必不会被压迫。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愿意信仰我呢？”

　　“……啊。”堕落母神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身边双耳流出鲜血的莎伦，不由得笑道：

　　“你的身上有着母树的特性，但是能节制住自己的欲望。你不肯堕落啊，我的女儿。”

　　“既然你不肯堕落，那就和我一起看着吧。这片由人类缔造的堕落巢穴，终将会成为我们降临的温床。”

　　听着母神的声音在自己的脑中直接响起，莎伦沉默的张了张嘴，看着母神、最终还是询问道：

　　“原始月亮殿下……”

　　“您为什么会观察这里？”

　　“嗯哼？”母神笑了笑，用着相当仁慈的眼神看着莎伦。莎伦的脸色突然苍白了起来，从自己的口中吐出点点猩红色的血块——这些血块在地上蠕动着，就像是顿时有了生命要活过来一样。

　　“好好观察，我的女儿。”母神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慈爱：“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呀，我可是好不容易想要有一个眷者呢。”

　　莎伦沉默了下去，她的视线逐渐凝聚，随着母神一起看向了远处。

　　堕落母神注视着的正是克莱恩。因为自己留在地球上的容器极为弱小，因此母神很小心的收敛起自己一部分的力量，让自己不会被现在暂时执掌着“月亮”和“母亲”途径的两位女神发现。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从高维俯视者和黑夜女神合作的事实之中就不难看出黑夜女神的强大之处——堕落母神知道，如果黑夜女神的智慧不足以匹配上祂的力量，那么和高维俯视者这个傲慢的神明就不会和黑夜女神是合作关系。

　　虽然堕落母神知道高维俯视者并没有全知的权柄——现在高维俯视者还没有来得及侵蚀知识荒野，全知全能者的“全知”权柄也没有让高维俯视者窃取的迹象。就算是权柄和全知不是那么契合的“源堡主人”福生玄黄天尊的命运领域能力也没有和高维俯视者重叠。

　　但是，堕落母神却始终觉得，高维俯视者是不一样的。这不光光在于祂在诞生之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悬浮于宇宙中央的源质和高高在上的高维俯视者，更是祂作为“所有灵性力量的母亲”却感知不到高维俯视者的存在。

　　在隐约之中，母神觉得高维俯视者在没有“全知”领域的权柄的情况下依旧知道祂们所有旧日都不清楚的隐秘。

　　但无论母神是翻阅灵界的历史，还是在星界之中遨游，祂都找不到高维俯视者身上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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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恩裹着自己厚实的风衣，在大街上谨慎的放着步子走着。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地点，克莱恩找到了老科勒。

　　老科勒现在已经容光焕发，虽然身上的衣物依旧陈旧，但他的脸色已经不见那种不健康的青白，就连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添了一件——克莱恩看到熟人，跟上去打了个招呼：

　　“科勒先生。”

　　“——啊，是您？”老科勒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回过头却看见是最近在让他收集东区的资料，似乎是想要撰写些专业类型的文章。

　　真是个好心的绅士啊……老科勒不禁想道，不知道他之前提到过的文章写的怎么样了？想想前两周的事情，老科勒就不由得觉得后怕。最近贝克兰德又开始流行起了疾病，如果不是这位先生之前好心支付给自己的那些报酬，自己在再一次生病之后恐怕就找不到工作了……

　　如果找不到工作，现在自己恐怕又要回到流浪汉的生活。

　　抱着感激的心思，老科勒询问道：“您叫我老科勒就行了……教授先生您的那篇文章完成的怎么样了？我和您说的那些事情有派上用场么？”

　　其实我根本没写什么文章……不过现在极光会控制了几家报刊，我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来发表一下我的见解，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那种见解……唉，神灵需要“锚”，这样做纯属削弱自己的力量……克莱恩在脑中构思了一下，对着老科勒说道：

　　“快完成了，只不过现在我还需要一些证据，以此来佐证我的，嗯，文章可以发表出去。”克莱恩举了举自己手中的一个长条状机械，对着老科勒说道：“最新款式的摄像机，花了我不少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