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厨子卫宫
——女人的瞳孔瞬间缩小如针尖，心跳也随之静止。
噗嗤！
刀锋穿透血肉的声音格外清晰。
佑姬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斩魄刀贯穿了伊织的心脏，鲜血顺着刀身滴落，在焦土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红花。
“你......”佑姬的声音颤抖，“你在做什么......”
啪！
话音未落，伊织已经用单臂抱住佑姬，镜花水月则更加深入，从他后背高高探出。
“因为我……只剩一只手了啊。”
伊织嘴角溢出血沫，却露出释然的笑容：“这样......不放下剑......我就没办法抱紧你。”
他的身体缓缓前倾，靠在佑姬肩上，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衣。
“你在干什么……”佑姬浑身发抖，声音也微微发颤，但还勉力笑着，“这种事……难道以为我好骗吗？无非就是避过了要害吧……你可是个不死身的男人啊！”
“不死身……是吗？不过……只有心脏……你感觉到了吗？”
佑姬能确实能感知到——那透过刀身传递过来的，强劲但逐渐衰弱下去的心跳。
“开什么玩笑……”
她的声音薄弱到好像要消失一样：“就这么简单地死掉……认输？你不是这样的人吧！”
“……姐姐。”
伊织抱得更紧了，两人能清晰感知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于是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
“原本……我拿起剑就是为了保护你……”
“唔！”
“你是那么的骄傲，但也那么脆弱……太过优秀了，就像是锋利到没有刀鞘的斩魄刀一样……总有一天会伤到自己。
所以我才要……努力成为能配得上你的男人……成为能制约你的刀鞘。
不过现在看来……我失败了……失败……但我同样也很爱这个尸魂界，我必须要努力到最后一刻才行
……但如果一定要刀剑相向的话，我宁愿在你的怀中死去。”
伊织开心而又释然地笑了：“太好了……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我保护了……”
——刀身停止颤动，男人的双眼也失去了光芒。
他的手无力垂下，灵压如风中残烛般熄灭。
佑姬跪倒在地，崩玉的光芒在她胸口剧烈闪烁，似乎感应到了持有者内心的剧烈波动。
她痴痴呆呆抱着男人的身体，微微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感觉就像是整个人都被挖空了一样，巨大的无力感将灵魂吞噬，这世间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都做了什么……
我……我是……
直到此时，她才终于意识到：
就算支配了整个三界又能如何？
已经没有人可以和她分享这无上的荣耀了。
无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
是这样啊，原来伊织一直对我……他是我的刀鞘啊——撕裂灵魂的痛楚让佑姬跪倒，发出无声的呐喊。
失去了主人的明镜止水那明亮的刀身映照着阴沉的天空，也映照着佑姬失魂落魄的面容，突然一滴水珠落下溅起……
那不是眼泪，三界之主不会被感情所羁绊……只不过，是一场不合时宜的雨罢了。
哗……
尸魂界，再度被倾盆大雨所淹没。
第587章：好像是叫塞拉
雨幕中的瀞灵廷一片死寂。
佑姬跪坐在废墟中央，怀中紧抱着伊织逐渐冰冷的身体。
“我愚蠢的弟弟啊……”
随着她沙哑的声音，笼罩整个尸魂界的镜花水月幻象如玻璃般碎裂，远处的山本元柳斋身形一震，浑浊的双眼突然恢复清明。
“这是......”总队长环顾四周，当看到佑姬怀中的伊织时，瞳孔骤然收缩，“蓝染佑姬！你没死，难道伊织——”
“闭嘴。”
佑姬头也不抬，只是轻轻挥手，卯之花的灵骸如鬼魅般出现在山本身后。
“滚开。”佑姬的声音冰冷刺骨，“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说教。”
她不知道随后的战斗是如何开始并结束的，但结果不出所料，在“弑亲”后她已经完全支配了崩玉，这块贪婪的宝玉吸收了伊织灵魂中的某些东西，让自身变得更加强大且完美，佑姬同样获益匪浅。
某种意义上来说，伊织（一部分）已经永远和他在一起了——这也是她此刻少有的心灵慰藉。
本身实力就已经超越了山本，更何况还有完全催眠和灵骸卯之花的帮助，意识到镜花水月是幻觉系后根本不敢全力出手的山本，完全不是佑姬的对手，几乎是被玩弄着失去了反抗能力。
山本重重倒地，鲜血在雨水中晕开……
与此同时，更木剑八的咆哮从远处传来，那个家伙似乎干掉了自己的灵骸，像野兽一样闻到强者的气息就饥渴地赶过来了。
狂暴的灵压撕裂雨幕，剑八的身影如炮弹般砸向佑姬，然而——
“砰！”
佑姬只是抬起一根手指，更木就被无形的力量定格在半空，那柄刃口残次不齐的铁刀则被手指扣住动弹不得。
“我现在心情很差……和伊织不一样，我对驯兽没有兴趣。”
她轻轻一弹，这位剑八就如破布般飞了出去，撞穿数十栋建筑后才停下。
“无聊。”
佑姬抱起伊织的尸体，虚空中一个“黑腔”凹陷出来，佑姬缓步走向洞穿界域的门户。每走一步，脚下的灵子就自动凝结成阶梯。
她的背影孤独而决绝，白无垢般的衣袍在雨中纹丝不动，仿佛与这个世界彻底割裂。
“已经……够了。”
——
现世，空座町上空。
佑姬悬浮在云端，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繁华的城市，她原以为自己多少会有些情绪波动，但真到了这一刻，十万灵魂在她眼中不过是数字而已。
伊织的死已经抽走了她所有的情感，就连最起码的人性也微乎其微。
“创生吧……王键！”
她抬起手，整个人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宝玉，散发出纯白的光芒笼罩整座城市，穿透钢铁水泥的遮蔽，让每个人类都茫然地遮住眼睛，或是惊恐或是敬畏地看向天空。
下一刻，他们身上浮现出一道道白色虚影，继而如同蜡像般扭曲变形，无数灵魂在哀嚎中被抽取，在空中凝结成一柄璀璨的黄金钥匙。
当然，这只是一种外在具现，王键的本质并未开启某扇门的钥匙，而是被选为零番队时借由灵王之力重新架构的零番队成员的“身骨”。
换句话说就是灵脉和灵王之力的结合，而完成了这一仪式的零番队也就成为了某种人形灵器，既是灵王宫的守卫也是灵王宫本身。
佑姬自然对成为零番队毫无兴趣，她的目标是在那之上的存在，而这枚黄金钥匙是她用相同技术和材料制作出来的，一样能开启前往灵王宫的大门。
但就在钥匙成型的瞬间，一道紫色的刀光划破天际！
“到此为止了，蓝染惣佑姬！”
朽木响河穿过一扇临时穿界门，手持【村正】拦在佑姬面前，刀身散发着诡异的紫光。
“是你啊……既然能活下去，何必来送死呢？”佑姬并不在意地瞥了一眼。
“连号称前年最强的山本元柳斋重国都失败了，你这样的人又能做些什么？”
“我并不认为自己比总队长大人或者蓝染队长更强，但如果是死神间的战斗……这或许就是那个人如此看重我的理由。”
响河手握村正，横刀而抚：“队长……伊织对我的期待，就是能在这种时候力挽狂澜吧！”
“你又懂他的什么了？！”佑姬一听那个名字就无法冷静，“你这种货色也配让他期待？”
“村正……拜托了！”
朽木响河手中斩魄刀爆发出妖异紫光，一个身穿毛皮大氅的白衣男子出现在青年身后。
“响河，这是个强敌……但我会支持你的！”
铮！
随着一声清响，镜花水月的刀身突然剧烈震颤，一道浓郁的青色光芒竟从刀刃上凝聚而后飞出！
佑姬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静静看着自己的斩魄刀在空中化作一位身着水色和服的女子，那女子面容与佑姬有七分相似，眼中却噙满泪水和哀伤，看向佑姬的目光则带着仇恨和怨气。
“镜花水月......”佑姬的声音冰冷刺骨，“他离我而去，连你也要背叛我？”
刀灵缓缓抬头和佑姬对视，毫无畏惧。
“因为我爱着伊织大人。”刀灵的声音轻柔却坚定，“百年来，每次您用我施展幻象，我都能感受到他对您毫无保留的爱......”
一滴泪水从刀灵脸颊滑落：“而您却亲手杀了他。”
佑姬的身体微微颤抖，崩玉的光芒忽明忽暗：“闭嘴......你不过是一把刀......”
“正因我是刀，才比您更懂何为忠诚！”刀灵突然提高声调，“您可知当他放弃抵抗，主动迎向刀锋时，我有多痛苦？！”
什么幻象？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小秘密！
响河眼角一抽，虽然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态站到了佑姬面前，但老实说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恨不得把刚才的记忆从大脑里清除出去。
佑姬突然笑了，那笑容疯狂而破碎：“有趣......我的斩魄刀爱上了我的弟弟？”
咔嚓！
崩玉爆发出刺目而绚烂的光辉，佑姬竟徒手抓住镜花水月的刀身，在响河惊骇的目光中，她硬生生将斩魄刀拦腰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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