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你担心得对，索拉。”杰斯眯了眯眼睛说，“我在考虑，能不能不跟索瑞森交谈，就能看得出他是否对火焰之王有反心。”
“你是说利用你们术士感知暗影的本事……”针焰说。
“没错，小东西。”杰斯说，“我可以跟格斯塔恩设计一个议题，跟火焰之王或者火元素领主有关的。我们作为格斯塔恩的顾问、随从，甚至是卫士一起进入宫殿，然后在索瑞森跟格斯塔恩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通过那个皇帝表达的东西来感知他的情绪，判断他对火焰之王统治的态度。”
“这听起来有些……”矮人看着针焰挠了挠胡子，“那这个话题必须设计得很敏感才行。”索拉说。
“你有什么主意吗，索拉？”杰斯问。“我……不知道。”索拉摇了摇头。
“不如就从暮光之锤不怎么招收黑铁矮人这个话题入手？”温蕾萨抬起食指说，“你们看，暮光之锤连牛头人和巨魔都招收进来了，按理来说跟他们一样崇拜元素的黑铁矮人，不应该被拒之门外。”
“之前，我也没怎么仔细想过为什么这样。但是杰斯提到索瑞森实际上不太愿意接受火焰之王的统治，那么这就说得通了。如果暮光之锤是来帮元素加深对暗炉城的控制的，那暗炉城的皇帝当然不愿意让市民都跑到暮光之锤的那边！”
“啊，我明白了。”格瑞德说，“让格斯塔恩借此用对火焰之王的忠诚去拷打那个皇帝，这样就可以看得出他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要对抗元素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温蕾萨说。
“看起来尽管你很少去银月城，但还是受到了那个漂亮城市里无穷无尽的勾心斗角的影响。”格瑞德说。
温蕾萨嫌弃地斜了矮人一眼，然后看向杰斯问：“那你觉得这个点子如何？”
“是个好由头，我觉得很有机会。”杰斯说，“暮光领主去质问黑铁皇帝对元素的态度，这样能从情绪里读出的东西就很多了。”
“不过，要是那个黑铁皇帝也很擅长操纵暗影怎么办，就像你一样？”格瑞德问，“他可是巫王索瑞森和黑女巫莫德古德的后裔。”
“据我所知他至少不是个术士。”索拉说，“很多黑铁矮人说达格兰·索瑞森是控火师们的头领，是受炎魔拉格纳罗斯赐福的火焰法师……”
“也有不少矮人说他是个手持传奇战锤的可怕战士，曾经在秩序竞技场里拿过冠军。”针焰也补充道，“我打听过他的战斗，没人见过他使用暗影魔法。”
“好吧。”格瑞德点点头说，“虽然很难想象居住在黑铁之城里的魔王竟然不会黑魔法，但不管怎么说，这里的市民说了算。”
“那我就去跟格斯塔恩这么商量。”杰斯说。
离开黑铁酒吧前往秩序之环的牢房，杰斯见到格斯塔恩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摆脱了之前见到伊森迪奥斯之后那种慌张和犹豫的神态，变得无比坚定——继续坚定地尽一切可能讨好莫洛菲尔。
其实这会儿杰斯也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莫洛菲尔刚刚把她魅惑成功的时候，她对自己的态度那么恶劣了。明明莫洛菲尔是她的主人，自己又是莫洛菲尔的主人，她应该对自己万分尊敬才对。
现在看来，这个贵族大概是把自己当成情敌了。
说来也有些好笑，一边把莫洛菲尔当成是扭曲虚空里最强大最美丽的恶魔女王，一边又怀疑这位恶魔女王好像对他这个人类，他这个小小的凡人动情……
也不知道是格斯塔恩本身就是个自相矛盾的性格，还是莫洛菲尔的魔法把她的脑子给弄糊涂了。
“逐风者王子的禁锢之颅有透露什么讯息吗，斯洛伐克大师？”杰斯一进来，格斯塔恩先忍不住问道。
“还没有特别重要的消息，没关系，我和我的朋友们会让他开口坦白水之精粹的事的。”杰斯说。
“请坐吧，大师。”格斯塔恩笑着说，“真没想到，凭借着你的帮助，暮光之锤先后得见永恒精粹和逐风者的禁锢之颅两大元素至宝。”
“虽然你不是真正的暮光之锤的成员，但是你却怀着与我们一样的伟大心愿。我真诚邀请你在这次仪式之后前往希利苏斯，与我们的领袖古加尔会面，我相信他一定会感谢你对暮光之锤的贡献，而且邀请你加入我们的教会……有朝一日或许你能成为一位新的暮光大领主，在暮光之刻与神明一同拥有这个世界。”
希利苏斯……鬼才愿意去那个鬼地方。但杰斯还是礼貌地微笑了一下，坐在对面说：“为什么不呢？我当然愿意去希利苏 un斯与你们的领袖见面，不过至于要不要加入暮光之锤，还需要我跟古加尔大人仔细聊过之后再说。”
“当然。”格斯塔恩补充道，“到时候别忘了记得提醒他，是我推荐你来到希利苏斯的。”
杰斯点点头，往门口一个暮光卫士那里瞧了一眼，低声说：“我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讨论逐风者的事，格斯塔恩，而是我打算见见达格兰·索瑞森陛下。”
“不太可能。”格斯塔恩摇了摇头说，“达格兰·索瑞森曾经明确要求不允许任何恶魔召唤者和恶魔们进入宫殿，他知道他们能从暗影能量里窃密，所以对一切术士和恶魔严防死守……我也不太可能以暮光之锤的名义要求他与你见面。”
杰斯靠着椅子的扶手想了一会儿，作为暗炉城的领袖和女巫莫德古德的后代，达格兰对暗影的了解确实比人类诸王国的领袖要深入得多。
不过他对术士和恶魔如此忌惮，另一方面也印证了索拉和针焰听到的传言，那就是他确实没什么能力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只能靠物理隔绝来保证黑铁的术士们不从他的话语里探知他的态度，这一行得手的机会更高了。
见杰斯若有所思的模样，暮光领主又补充道：“不是我不打算帮忙，我也不想要让莫洛菲尔女士怀疑我对索瑞森皇帝的影响力。但是他确实对暮光之锤很是尊重，对我也很尊重，但这不意味着他能对我言听计从。不止是我，就算是管理者埃克索图斯，也不能完全掌控这位黑铁领袖。”
“我明白，我不必以术士的身份跟他交谈，我们只要跟他见一面就可以了。”杰斯说，“当然是以暮光之锤教徒的身份，跟着你一起参加与达格兰·索瑞森陛下进行的会面，这样能行吗？”
“但是近期我没有与皇帝陛下见面的计划。”格斯塔恩说。
“我们已经给你想好了一个要讨论的事宜。”杰斯正起身子来说，“就是关于黑铁矮人也可以大范围加入暮光之锤的计划。”
“这件事几个月前我们才私下讨论过，斯洛伐克大师。”格斯塔恩说，“那时候黑铁皇帝的态度依然暧昧，虽然他表面上答应将来一定会开放让黑铁矮人们加入暮光之锤的队伍，但我能感觉得出来他是想要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但是这对暗炉城来说没有好处，因为终末就在眼前了。”
“不止是你们的终末就在眼前，格斯塔恩。”杰斯说，“现在符文仪式只剩下三个星期了，你得借着这个时机再次向他提出要求，讨论关于黑铁信徒的事。实际上我感兴趣的是索瑞森陛下对元素和暮光之锤的态度，在宫殿之外可不能亲耳听到他的意见。”
“那么我尽量安排，斯洛伐克大师。”格斯塔恩点点头说，“但是关于黑铁矮人信徒的议题，索瑞森不愿意公开在王座厅跟我公开交谈，每次都是私下在他的会客间里讨论。在那个地方他只允许宾客携带一名贴身随从，比如一个卫士或者一名翻译。”
“只能带一个人？”杰斯想了想说，“那就我自己跟你去吧。”
第1558章 索瑞森
六天之后，格斯塔恩那边传来了索瑞森愿意见面的消息，杰斯一行人便立刻动身，跟着暮光领主一起前往讲学大厅。
曾经不允许任何黑铁矮人以外的人进入的地方，这次他们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没有受到任何卫士或者火焰元素的阻拦。不过，杰斯倒也没有感到什么“特权”的爽感。
毕竟暗炉城的皇帝对暮光之锤的人越尊敬，就意味着要撼动他们对元素的信仰就越困难。杰斯只能期望暮光之锤的这些特权，是埃克索图斯强行加在黑铁矮人贵族们头上的。
从讲学大厅的东面穿过一座宏伟的巨门，便来到了皇宫前的大厅廊。从讲学大厅一直到这里，整个暗炉城最深处的景色都堪称奇观，淋漓尽致地表现了黑铁矮人对于火焰与熔岩的崇拜。
抬头看去，高耸的褐黑色石柱一直延伸到高高的、烟雾缭绕到难以看清的天花板高处，简直就像是被黑色的浓云覆盖的夜空。刻印着黑铁矮人面容的宏伟墙壁好像随时随地都要歪倒，碾死其下弱小的、来回挪动着的蛆虫。
这里是暗炉城最核心、最重要的区域，几个前往其他区域的通道都被火焰元素和索瑞森的近卫严格把守着，严密程度比暮光之锤的大使馆要高得多。而索瑞森明显觉得这些防卫还不够，在这个巨大厅廊的深处，他还放了一个从熔火之心里请出来的熔核巨人。
这是暗炉城里的第二个熔核巨人，玛格姆斯。在这个距离上，杰斯还看不清楚这个家伙的清晰面貌。即使是在柱廊的阴影里，他也没有显得多么亮堂，而是阴沉沉的泛红，就像是一团深渊里蠕动着的岩浆河。数不清的矮人和黑铁魔像巡视者从面前来来去去，但都对他的存在熟视无睹。
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一旦暗炉城遭到威胁，一旦索瑞森的王座厅被侵略者撼动，这个家伙就会突然一下子变成整个厅堂，乃至整个城市里最恐怖的事物，对他见到的一切发泄不可阻挡的怒火。
杰斯一行人跟着格斯塔恩穿过整个巨廊，从熔核巨人玛格姆斯的面前经过，来到一扇朴实的厚重铁门脚下。
这扇大门比起离开讲学厅的巨门小了一些，但严肃的氛围却丝毫不减。门两边悬挂着几面已经被几乎完全熏黑的黑铁贵族旗帜，杰斯注意到上面的战锤图腾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符号化的战锤形状，而是萨弗隆战锤的模样，更准确地说，就是炎魔拉格纳罗斯手里的战锤萨弗拉斯。
见到这一群暮光之锤的到来，几个索瑞森的卫士朝着大门里用不太容易听懂的矮人语吼了几声命令，然后跑到大门上用力强推，与这厚重的巨门拼起了力气，简直是一群试图推动一块黑色砖头的红头蚂蚁。
然而这块“砖头”还是被推开了，震得脑际足以让人从心底里紧张起来的巨响过后，大门被挪开一个门缝。
门缝越来越大，里面透出来暗红色的光。杰斯能从这光里看到里面的影子，另一条狭长的、由一排排黑铁卫士把守着的廊厅，直通最深处那个燃烧烈焰般的王座厅，让杰斯想起铁炉堡的王座厅。
暗炉城的王座厅比麦格尼·铜须的王座厅规模还要大一些，而且比起铁炉堡里朴实的山岩互砖，暗炉城这里的黑石上的纹理就好像是一块块被铁索牢牢拴住的砖块，让人看上去就觉得有些被束缚、被压迫的窒息感。
加上两边高大的黑铁傀儡用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表情目视着每个经过的人，眼神凶恶冷漠的索瑞森卫士用打量罪犯般的目光紧随着格斯塔恩和她的随从们……外面黑铁市民对暮光之锤的敬畏也完全不见了。
这种种氛围，把之前杰斯去过的铁炉堡王座厅和里面的争吵衬得简直像是同族聚会上七大姑八大姨的家长里短。
继续向深处走去，从背后的宽阔步道一直到最里面的王座之台，都能看得出其在模仿铁炉堡的风格，但又试图做出自己的差异，对模仿对象进行超越。
两边的高台就是这些差异里的一个，这会儿上面还没有什么人，只有偶尔探头的矮人卫士和打扫卫生的男仆。但从上面的座位能看得出来，当索瑞森皇帝举行大会的时候，包括像克雷姆霍德那样的议员都会来到这里，站在高台上与前面王座上的皇帝讨论问题。
这倒是有些像洛丹伦的王座厅了，除了洛丹伦的那个是圆形的，御前议员所站的位置也要高得多，泰瑞纳斯国王就像是坐在一个井里跟上面的人谈话。在这里，皇帝与贵族们的高度总体上是差不多的。
此时此刻，王座上没有人坐着。一位穿着红袍的矮人来到王座台下面，朝着这边喊道：“这边请，暮光领主格斯塔恩女士！达格兰·索瑞森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格斯塔恩点点头，回头看了杰斯一眼，示意他跟上。那么，温蕾萨、格瑞德、针焰和索拉，还有暮光之锤的其他成员们必须在这里驻足了，接下来只能杰斯一个人跟着格斯塔恩走。
两个恶魔都早早地被拦在外面的廊厅里了。虽然通往皇宫的几个廊厅没有像暮光之锤大使馆里的一样到处都是反恶魔符文，但火元素和索瑞森卫士们的交叉监视也让莫洛菲尔找不到什么机会渗透进来。
不过，杰斯本来也没指望莫洛菲尔能靠隐身摸到暗炉城领袖的面前，毕竟这可是座到处都是魅魔的城市。
杰斯跟着格斯塔恩来到红袍矮人面前。今天，他没有像之前一样随意穿着暮光之锤低阶打手所穿的衣服，而是特意换上了一件高阶使者的紫色法袍，颈间挂着蓝紫相间的身份坠饰，手上也戴上了一枚暮光贵族之戒。
“这位是斯洛伐克先生，我的私人顾问。”格斯塔恩介绍道。
红衣矮人打量了一下杰斯的穿戴，没有什么怀疑，也没有问什么问题，便低声说：“那么跟我来吧，斯洛伐克先生，格斯塔恩女士。”
见到杰斯顺利通关，后面的几个伪装的暮光之锤成员也都悄悄地松了口气。
红袍矮人引领着格斯塔恩和杰斯走进一个狭小的偏门，进入一个走廊，下了一道旋转梯，在拐角处经过几个索瑞森卫士和一个火元素卫士之后来到底层，进入一道闷热的通道。
来到走廊的尽头，推开一面铁门，里面是一个颇为狭小但装扮精致的房间。一个身穿灰银色长袍，头戴银色红宝石头环的黑铁矮人正坐在角落里望着这边，粗壮的手指不停地在扶手上来回敲打着。
他个头颇为高大，至少把旁边的卫士们衬得矮了一大截。他的双眼像是两枚红水晶，其中滚动着汹涌的烈焰。浓密的黑色胡须用干净的符文铜环仔细束好，搭在胸口上，使其整个人看起来都高贵又庄重。
“陛下，格斯塔恩女士到了。”引路的矮人低声道。所以，这就是黑铁的皇帝了。
让杰斯意外的是，达格兰·索瑞森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一个邪恶又狡诈的老头子。但根据杰斯通过外表对矮人年龄的粗略判断，他实际上好像比格瑞德还要年轻，至少年纪差不多。
考虑到暗炉城从建立到现在也不过二百年的时间，从那时候活到今天的矮人虽然不能说随处可见，但也不是寥若晨星，像麦格尼·铜须或者罗克图斯都是那个时代的人。
然而，这二百年里，暗炉城的皇帝已经换了好几代了。巫王索瑞森不是达格兰·索瑞森的父亲，似乎也不是祖父，所以眼前的达格兰比一般的矮人掌权者年轻不少也没什么奇怪的。
“欢迎，格斯塔恩女士。”索瑞森操着口音浓重的通用语开口道。
“陛下。”格斯塔恩微微俯身，杰斯也跟着她一起简单地行了个礼。“这里是我的私人房间，所以我们可以抛开那些不必要的寒暄，直入正题了。”黑铁的皇帝摸着手指上的好几枚粗细不一的戒指，看了一眼格斯塔恩身边的杰斯，继续道：“我以为上次关于招收黑铁矮人的问题我已经表达得够清晰了，但现在看来，你还是没有弄明白状况。”
第1559章 暮光之锤？还是龙？
还没等格斯塔恩回应他的话，皇帝便继续道：“不是我不愿意尊重你们的神明和火焰之王的意愿，但有些话，我本不想说得那么直白。”
“总得来说，现在我对于整个暮光之锤还不够了解。别忘了，部落夺取我们的黑石塔只是十年前发生的事，暮光之锤氏族也参与了那次进攻。所以，你让我这么短的时间内立刻接受你们加入暗炉城……”
“我知道，那时的暮光之锤虽然是兽人氏族，但现在你们是一个由食人魔领导的，为元素和上古之神服务的教会。这种剧烈的转变对我这样的拉格纳罗斯的忠诚仆从来说没什么，但我也得照顾到那些普通市民的感受。”
“你不能指望一个曾经可以自由进出暗炉城的黑铁农夫，这么快就跟一群不久前夺走我们领地和高塔，现在还在围攻我们的城市，企图把所有人都饿死的种族交朋友……神明们可能没法理解，我们这些凡人就是这么固执和死板，任何观念的转变都需要时间。”
达格兰·索瑞森的声音在这个沉闷的房间里像是在敲着矮人鼓咚咚作响，杰斯仔细地感知着这些话语里蕴含的情绪，一丝不满，一丝伪装……
是对火焰之王的不满吗？也有可能是对暮光之锤这两年侵略性的态度不满，也可能是对格斯塔恩总是追着这件事不放感到不满，不一定是对火焰之王。
伪装……杰斯知道索瑞森皇帝向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凡人，这一丁点伪装，或许就是为了拒绝暮光之锤而装模作样地以凡人的角度进行抱怨。
不管怎么样，索瑞森没有暴露出太多激烈的情绪，杰斯必须得耐心寻找更多的迹象来进行推测。
“但是据我的感受，暗炉城里的市民大都接受了我们的存在，甚至对我们十分尊敬，陛下。”格斯塔恩语气平淡地说，“最近几个月甚至不乏有主动来到大使馆或者我们在秩序之环的驻地要求加入暮光之锤的，这些都说明了暗炉城需要暮光之……”
“面对远道而来的客人，哪怕是粗鲁的蛮锤也会表现出一丝待客之道，更别说是黑铁了。”索瑞森说，“在这个危难的时刻，暮光之锤愿意对暗炉城伸出援手，带来神明与更多伟大元素的消息，这对我们来说是极大的振奋，人民表现出欢迎和礼貌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不代表什么。”
“暗炉城里有数万居民，其中有愿意贴近你们的信仰，遵从你们的行事方式的不可能一个都没有，偶尔有愿意主动加入的也不奇怪。”
“但既然你已经在暗炉城里生活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就应该知道这座城市里的大部分人都趋向于保守，接受一群友善的外来者是一回事，要按照这群外来者的风格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甚至触动自己的利益又是另一回事，必须分开来看待。”
听完索瑞森的话，格斯塔恩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她低声道：“暗炉城已经危在旦夕，大灾变即将到来，暮光之刻正一步步靠近。我正在讨论如何拯救整个暗炉城的市民于永恒的湮灭，而你，陛下，却在跟我讨论如何维持你们的生活方式？”
“暮光之刻……”索瑞森用指肚摩擦着另一只手上佩戴着的一枚蓝宝石戒指和一枚紫色指环，突然抬起眼睛盯着格斯塔恩说，“我全心全意地为火焰之王服务，为上古之神服务，这不需要质疑。但首先，我们得活着。兽人正在围攻我的堡垒，炸毁我的城市与外界联系的通道，在整个赤脊山脉一个个地拔除我的哨点和矿坑，我必须维持住人民对于这场战争的信心，而不是指望虚无缥缈的预言！”
“战争的困难会随着黑铁矮人投入上古之神的怀抱迎刃而解。”格斯塔恩说，“我不想批评管理者，但埃克索图斯的仁慈和宽松已经耽误了你们太久。现在是暮光之锤代替他们传播元素们的声音，传播上古之神的真言，让真正的信徒找到真正的神明的时候了。而在上古之神眼中，在我们的领袖看来，你所担心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平庸无趣的低级烦恼。”
“万一没有解决呢？”黑铁的皇帝打断了她说，“万一我接纳了你们的意见，接受让暮光之锤改造黑铁部族，产生了不可挽回的混乱呢？成千上万本来忠于拉格纳罗斯，忠于上古之神的勇士们就这么葬送于你我在这个房间里的一个决定……或许我的信仰还不够坚定，或许我的视野还远不如你那般广阔，我看不到你们承诺的暮光之刻还有多远！”
“或者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索瑞森看了一眼格斯塔恩，又看向杰斯说，“暮光之刻何时才能降临？我们的主人何时才能从黑暗中现身？元素的大灾变何时能够席卷黑石山，杀死塔顶上盘踞着的那头恶龙，帮我夺回我的黑石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