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索拉这才点了点头，她捏住耳坠，再次眯起眼睛，脸上紧绷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啊，我感觉到了。虽然没有其他同族的声音，但我好像又回到了母亲身边。天哪，我从来没想过完全被梦境隔开又再次找回来是这么的……"
"让人安心。"杰斯说。
"是的。"索拉微笑着点点头说："安心……"呜-
突然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轰鸣震动了整个大厅，索拉的声音被突然掐灭在半途。
这空洞的鸣响如同海上轮船的汽笛般毫无征兆地响起，穿过不知道多少道高墙，多少个未知的厅堂和走廊传到这里仍然震得人头昏脑涨，每个人都死死地捂住耳朵才能勉强撑的过去。
格瑞德用矮人语痛骂了一句，尽管能看得出来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喊的，但声音在刚才那阵鸣响过后仍然显得苍白，干涩又虚弱。
"摩摩尔。"诺伯鲁扶住几乎被刚刚那一下震晕过去的玛格图尔说："那个摧毁了整个奥金顿的怪物仍然盘踞在这里。"
第1212章 奥金顿鬼灵
空寂的阴暗大厅再次回归平静，刚刚那声嗡响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似的。
众人沉默着等待了一会儿，格瑞德问："那是个什么样的怪物？那个摩姆……"
"摩摩尔。"诺伯鲁扶着长矛说："我也没有见过它，雷拳领主，但是它单纯只是从兽人的召唤仪式里现身就炸毁了整个奥金顿，杀死了许多兽人的领袖和战将，但同时也杀死了数不清的我们的人。"
"那它还在这？"格瑞德看着温蕾萨和索拉那边问："我们这算是落到了一个比燃烧军团还恐怖的怪物手里啦？"
"声音的来源还离我们很远，格瑞德。"温蕾萨说："或许它根本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到来，如果它真的强大到一击可以把一整片土地抹平，那么早应该动手处理我们了，而不是只发出这一下不明来由的……叫声。"
诺伯鲁低声用艾瑞达语跟玛格图尔解释了一下大家的讨论，玛格图尔说："据我所知，虽然摩摩尔是暗影议会召唤出来的异界怪物，但他们自己也无法掌控它。兽人的领袖们只能通过奥金顿的灵魂之力控制住它，不让它进一步震碎整个德拉诺。"
"它不会来处理我们，也不会察觉什么。根据那些逃出来的破碎者们所言，摩摩尔根本没有任何意识，也没有沟通的能力，它只是一团混沌的……元素。"
诺伯鲁把玛格图尔的话解释给所有人听后，格瑞德瞪起眼睛说："‘震碎’整个德拉诺？所以一旦那些暗影议会的兽人失手把它放出来，我们就莫名其妙地跟着完蛋了，对吧？真是太令人振奋了。"
杰斯倒是不相信摩摩尔的力量足以摧毁整个德拉诺，但他也很清楚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是招惹那个事物的时候。
看起来无论是玛格图尔他们这群破碎者还是暗影议会，当下都没有弄清楚摩摩尔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那些兽人没有办法攻下奥金顿，于是按照一本被认为是燃烧军团魔典的神秘召唤书，动用奥金顿强大的灵魂之力进行召唤仪式。
他们本意是想要带来一位足够强大燃烧军团领主助他们攻破德莱尼的防御，却没想到这个召唤书实际上是一群偷偷窃取灵魂之力与异界的摩摩尔沟通，并将摩摩尔当作神灵崇拜的信徒写下的，最终酿成了大祸。
要不是奥金顿里的灵魂力量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暗影议会也不可能找到办法把它封锁住。
二十年后，躲藏在这里的德莱尼和兽人们都知道了它实际上是一种"音"元素，而且很可能是黑暗虚空中存在过的最强大的音元素领主。
要如何摧毁一个音元素？暗影魔法能不能伤害它，梦境箭矢，战锤和雷电能不能撼动它？绿龙喷吐的毒液呢？暗影议会和德莱尼们不清楚，杰斯当然对此一无所知。
但是，此时摩摩尔甚至算不上一个敌人。如果不是它存在于奥金顿深处，为了控制住它整个暗影议会必须对那个牢笼倾入大量人力物力，奥金顿恐怕早已经完全被兽人术士们占领了，杰斯这一行人也没有机会从这个突破口进来。
"至少这几年它都没能摧毁德拉诺，格瑞德。"杰斯说："而这片土地上恐怕最不缺的就是能够毁灭世界的东西了，燃烧军团的恶魔入侵，扭曲虚空灌注进来的能量，兽人的萨格拉斯权杖，现在又多了一个摩摩尔……"
温蕾萨和旁边的索拉越听越皱起眉头，反倒是刚才一脸愁容的格瑞德笑了一声说："这倒是不错！库德兰肯定会喜欢你这个家伙的，杰斯。"
这时，远处又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嗡响，就像是从地底传荡而来的什么东西倒塌的动静，震动让人双脚发痒。
待这声闷响过去后，杰斯看着温蕾萨说："去那边那个裂隙处看一下情况，温，我需要在这里尝试一下与卡尔勒兹沟通的魔法仪式。"
温蕾萨点点头越过一座倒塌的石柱往那边走去，杰斯拿出瓶子里准备好的恶魔血，参照着卷轴上的法阵图样将法阵画好。
之前他画这个图样都是用动物血的，用恶魔血效果更好，法力更强，按理说沟通也更容易。
但是当他站在法阵前，念诵咒语和卡尔勒兹的名号调动暗影之力启动法阵时，却没有感受到之前启动这个法阵时，那种与远处的什么事物建立起了联系的感觉。
咒语呼唤的那个事物在遥远到几乎看不清的地方，无论怎么朝着它伸"手"都无法触及。法阵没有问题，咒语也没有问题，毕竟杰斯已经成功过一次了。
既然达斯莫拉能在埃雷萨拉斯与那时候尚在扭曲虚空深处的卡尔勒兹沟通，那就意味着这个法阵同样能在德拉诺联系艾泽拉斯的恶魔，那么这种感觉就只有一种可能……法力不足。
达斯莫拉在厄运之槌掌控了一个上层精灵建造的奥术塔，使得她可以调动支撑整座城市的魔法源，自然可以轻松地启动那个仪式。
杰斯往法阵的几个符文和魔法图线的关键处扔了两枚小灵魂碎片，然后再次呼唤咒语，这次他明显感觉到那只"手"伸的更长了，自己更加深入了扭曲虚空。
灵魂碎片迅速黯淡下去，碎裂成粉末，这时法阵上的线条和所有字符都按照预想的燃起了火光。最中间的鲜血符号飘起暗影之火，随着这火焰的浮动，一阵阵粗犷的呢喃声传来。
"是你吗，卡尔勒兹，回应我的声音。"杰斯说。
"是的，杰斯·塞索，我的主人，非常幸运地，你没有忘记如何使用这个法阵，呵。"法阵里震动出从另一个世界传递而来的动静。
附近的众人都感受到了这声音的存在，只不过除了杰斯和旁边一直张望着高处大厅穹顶的莫洛菲尔以外，没人能听得清这声音到底在表达着什么。
"刚刚一阵异界的波动通过传送门传递到了伊尔加拉之塔，我的主人，不过灵魂的契约仍然有效，所以我想你应该还活着，但是艾米·马林很是担心你的安危，她恼人的询问和对我的不信任让我很不愉快。"
"那你最好耐心一点。"杰斯说："跟她好好合作，保护好她的安全，卡尔勒兹。"他做了个深呼吸，毕竟利用法阵进行如此远距离的沟通非常的消耗法力。
"我的塔情况怎么样？"
"算不上特别糟糕。"卡尔勒兹回答道："至少没有多少破损，如果这是你想要问的……"说完，这个恶魔嘲笑般地冷笑了两声。
杰斯本想再讥讽几句回去，不过考虑到魔法消耗，也就把这股冲动压了下去。"可以把传送门关上了，等我接下来的命令。"杰斯说。
"是。"卡尔勒兹闷声道。
身后阴影处的暗影裂缝随之消失，大厅完全地安静了下来，甚至连旁边索拉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大家已经做好了被留在德拉诺的准备，但望着那个传送门真的被关上，意味着他们已经完全脱离了与艾泽拉斯的联系进入异界之后，每个人脸色的神色还是算不上好看。
"如果我们打算返回艾泽拉斯，必须回到这里通知那个恶魔再给我们开门吗？"格瑞德问。
"看来是这样。"杰斯说："不过要是我们能找到远征军，应该能弄到其他的传送坐标。别忘了，肯瑞托的传送坐标就是远征军们交给狮鹫骑士在黑暗之门关闭前送回去的。"
"有什么东西靠近了，各位。"温蕾萨突然从那边轻声提醒道。
众人立刻转头望向那边，没过多久，温蕾萨那边的坍塌裂隙里正闪烁出一些不自然的幽光。
杰斯已经见识过逆风小径和阿塔哈卡神庙深处无数幽魂，所以他立刻就认出了那是鬼魂靠近的特征。
众人各自躲藏起来后，那些灵魂现身了。它们不像巨魔神庙里的扭曲鬼怪，而是像逆风小径那些村镇里的灵体一样还拥有生前的模样。
这是几个艾瑞达人，或者准确地说，德莱尼。一个个都有两米多高，头顶上的犄角，触须，甚至闪烁着光芒的魔眼都还清晰可见。
他们无论男女都挺着健美的胸膛，抬起有力的蹄足迈着优雅的步子从走廊深处走来。一边走，一边有说有笑的，仿佛这里还是那个神圣肃穆的庙宇似的。
瞄着他们的模样，格瑞德和温蕾萨都几乎看呆了，毕竟之前他们只在黑暗之门附近见过那些傲慢又眼神冷峻的艾瑞达恶魔巫师，几乎从来没有见过神情这么轻松友善的"艾瑞达"。
尤其是他们还从来没见过女性艾瑞达，比起男性，女德莱尼的面容更接近类人生物，尤其是灵魂那半透明的魔法面容略有些模糊，显得更有种朦胧的美貌。
当然好奇归好奇，大家还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只不过，温蕾萨本来都已经打算往自己的龙之召唤剑上涂抹巫师之油对付这些鬼魂的进攻了，却没想到这些从裂缝里走出来的鬼魂却根本没有攻击的意图。
他们直接越过了温蕾萨朝着这边走过来，然后无视了格瑞德和索拉，乃至附近每一个的破碎者，直直朝着杰斯这边走来。
诺伯鲁眼神复杂地盯着这些越走越近的德莱尼鬼魂，手里紧紧地握着长矛，有一个破碎者甚至转过头去，不愿意目视他们。
鬼魂直直地走到杰斯身边，杰斯紧抓住乌萨勒斯，强压住它在破碎者们的注视之下将这些灵魂全部吞吃的狂暴欲念。
幽灵们在法阵附近张望了一下，然后用完全听不清晰的话语声互相交流了一阵，脸上露出颇为迷惑的样子，就像是不知道是谁把他们叫到了这里来似的。
过了一会儿，他们又转身离开，直到幽光完全消失。
杰斯大概猜到了，恶魔沟通法阵不仅消耗了灵魂碎片的力量，大概也牵扯到了奥金顿里的灵魂之力。
这些德莱尼灵魂来到这里，可能就是没有意识地打算将自己当作"薪柴"投进去的。
所以接下来想要在奥金顿里再次动用与灵魂相关的魔法都要小心了。毕竟你不知道这里会有多少事物注意到魔法的震动，也不知道引来的注意到底是像这样无意识的，友善的，还是充满敌意的。
"我们可以先跟着这些灵魂。"玛格图尔用艾瑞达语轻声提醒道："或许他们会引领我们去比较重要的地标，塞索。"
杰斯点点头，跟前面不远处的格瑞德和索拉说："我们跟过去。"
第1213章 谁是背叛者
德莱尼鬼魂行走的速度不快，正如他们来时的一样，简直就像是在自己居住的宫殿里一边漫步一边轻松惬意的交谈。
这会儿，他们颇为放松愉悦的神色与说话的腔调，与周围灰暗破碎的陈旧大厅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
杰斯一行人与破碎者们跟在后面一段距离警惕地跟随着，时不时莫洛菲尔会提醒他们注意高处，那些地方偶尔会冒出一些鬼魂向下露头张望，好像在看着杰斯他们，好像又看不到。
这些在高处张望的鬼魂好像跟前面走路的一样，完全不知道这座神殿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好像还活在过去的世界里。
有些附近的鬼魂会被行走的德莱尼幽灵说服加入他们，偶尔也会有人离开。离开的那些德莱尼鬼魂往往身着华丽，有些甚至戴着头冠，生前大概是地位相当高的人物。
杰斯不太明白他们到底因为什么而加入，又因为什么而离开，而这群幽灵又打算去找什么。毕竟尽管幽灵们说的应该是艾瑞达语，但生死之间的界限模糊了他们的声音，即使是破碎者们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玛格图尔一直抬头打量着这里的大厅，不过大概他似乎对这里也十分陌生。这倒是不奇怪，奥金顿本身就是德莱尼人在德拉诺建造的最大的几个城市之一，不是这里最高层的那几位祭司之一恐怕很难把这里的每个角落和走廊都摸索清楚。
越过一个坍塌的石柱拐过弯来，幽魂们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杰斯一行人也逐渐加快了速度以防跟丢他们。
不过绕过一堆废砖乱石后，杰斯却注意到前面阴暗朦胧的大厅里隐约有些魔法光芒忽明忽暗的。
温蕾萨慢慢低下身子，抬手示意后面的人暂且停下脚步，众人在这堆乱石后躲避，杰斯一点点摸到温蕾萨身旁往前面看去。
那边以他的视力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中有一些仿佛鬼火一般的事物在飘动着，那些灵魂就朝着鬼火走去，逐渐完全隐没在黑暗里了。
这时，玛格图尔的眼神有些变化，望着前面闪烁着隐约魔光的厅堂，他好像认出了这个地方的一些特征。
不过正当杰斯打算悄声问问他的时候，温蕾萨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指向那些魔光的方向。
杰斯注意到一个人影从魔光前掠过，那是个穿着厚重银色长袍的德莱尼，一个实实在在活生生的德莱尼，不是一个鬼魂。
他手持一柄长杖，迈着步子越走越近，直到来到一个台阶前停住，朝着这边张望了一下，眼睛里的奥能蓝光微微地闪烁了一下，又转头望了回去。有那么几个瞬间，杰斯几乎能看到他犄角上光滑的皮肤映出的浅蓝色反光。
"奥金尼。"诺伯鲁用艾瑞达语说："那是一个奥金尼的祭祀，玛格图尔贤者。"
玛格图尔点点头说："看来我们运气不错，找到了奥金尼的据点。我就知道这些灵魂会为我们指引方向。"
诺伯鲁向杰斯和旁边的温蕾萨招了招手说："跟我们来。"温蕾萨问："你确定他们不是艾瑞达恶魔吗？"
"他们不是恶魔。"杰斯说："确实是德莱尼。"
说是这么说，温蕾萨和格瑞德都还紧握着武器没法放心。毕竟在黑暗之门，那些强大的艾瑞达巫师给他们和他们各自的战友都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很难一下子就这么相信一群跟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外星人。
杰斯心里有些打鼓，当然不是因为他不愿意相信德莱尼，而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些鬼魂像是有目的地来到这里似的，此时还有两个鬼魂结伴朝着那个德莱尼人返回的方向而去，他们为什么汇聚到这里？
不过考虑到奥金尼本来就是一个侍奉亡者的祭司组织，把迷失在奥金顿深处的孤魂野鬼都召集到一点也无可厚非，而且这些破碎者们肯定比他更熟悉奥金顿深处的情况，也没有必要再多怀疑什么了。
杰斯让莫洛菲尔先隐身躲起来，然后跟着其他人一起从废墟里现身。
那个正在往回走的德莱尼听到后面的动静转过头来，诺伯鲁走过去，看着他用艾瑞达语说："圣光保佑！终于找到你们了。"
那个德莱尼看了看这边的破碎者，又看了看温蕾萨，举起手中的长杖说："站住。"让杰斯惊讶的是他说的竟然是通用语，这些人大概已经跟联盟远征军接触过了。
听到德莱尼说通用语，温蕾萨和格瑞德放松了不少，温蕾萨立刻说："我们是刚从艾泽拉斯传送过来的援军，奥金尼的祭司，我们正在寻找联盟远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