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厕所妖精
芙宁娜无奈道。
看完戏剧，又在街道上寻了一家餐馆，享用了点心。
而后，芙宁娜带着露娜来到了欧庇克莱歌剧院边上的一角。
“这里可是个好地方，风景好，也不会有人过来。”
能看到歌剧院，也能看见露景泉和远方的茉洁站。
“我以前会在这附近散步，就自然而然地发现了这里。”
而自从卸任水神，结束扮演后，她还是第一次来到此处。
“这里承载着我以前的回忆与情感，不，更应该说是忧愁和烦恼。”
“因为我没办法对任何人倾诉嘛。”
芙宁娜直接坐了下来，晃着脚。
其目光落在欧庇克莱歌剧院上，但并没有怀念与留恋。
她不会去怀念过往的日子，那绝非是可以冠以“美好”之名的回忆。
露娜同样坐下。
“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去更加轻松愉快的地方。”
她随口道。
“我也想。”
但是。芙宁娜沉默了一下。
“不过我想让露娜你更加了解我，也……想要了解露娜你。”
露娜靠向芙宁娜，故意问道:“在你眼里，我还不够了解你吗？真让我伤心呀。”
“我没这么说啦，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了！”
芙宁娜又比划道:“但打个比喻就是，进度到了99％，还差最后的1％，放着不管不会让人在意吗？”
露娜点点头:“的确会。”
游戏加载到99％的时候停住了也会很急。
芙宁娜微笑道:“对吧？一样的道理！我希望你能了解我的全部，我也想要了解你的所有事情！”
这样才能算是同居嘛！
当然这算是她的私心没错啦。
“要是你觉得太沉重的话也可以拒绝……”
芙宁娜又小声道，偷偷看向她。
虽然拒绝了她也许会水元素爆发。
“你刚刚说的话不算沉重，是合理的要求，现在的才算沉重。”
“诶？真的假的？”
“真的。”
芙宁娜尴尬地清咳一声:“不要在意这种小细节！”
她靠在露娜肩膀上，吐露道:
“以前的我没办法对人倾诉，只能独自一人消化各种各样的情绪。”
“每次会见过往的熟面孔，我都发现他们又老了许多，再次见面时，出现在我眼前的就变成了他们的后代。”
“每到这种时候我就会清楚地意识到——这看似永恒的扮演又持续了几十年……我的脸，我的身体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但当我站在镜子前，看着我自己的时候又觉得陌生。”
芙宁娜垂下眼眸:“‘摘下面具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一开始的我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每当这么想我就感觉到迷茫和害怕。”
“‘我或许变不回原本的样子了’，已经分辨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我了。我有的，就只是必须隐瞒的真相和使命。”
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
“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我扮演了一个更坚强，更像神明的自己，但恍然回头，却发现过去的自己已经变得模糊。”
“伸出记忆的触角，触碰到的瞬间，那模糊的自己又支离破碎，变成了碎片一点点落下，细小得如同沙子。”
“无法凑齐，无法拼凑。”
“每当时间往前走一步，过往的我就一点点消失，但我也看不清未来的样子——应该说是害怕看到。”
芙宁娜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犹豫这话题是不是太过沉重了一些。
而露娜则抬起手，轻抚她的头。
这份无言的温柔让她眼角柔和了下来，得以继续吐露心声。
“其实我很想要一个人陪伴在自己身边，死亡的痛苦是一瞬的，但孤独的折磨却是永恒的。”
“不过我不能冒着全枫丹都会沦陷的风险，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当时对我说想要当我的朋友，我其实很高兴。你戴着假面来见我的时候，我同样感到喜悦。”
“……我并不想怀念过往，我也已经找不回一开始的自己了，但你跟芙卡洛斯说的话，让我忽然明白了一点。”
芙宁娜浅浅一笑:“再怎么痛苦，那段时光也是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没有它，就没有今天的我和我所拥有的一切。”
“它扎在我的心里，永远拔不出来，但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就感觉内心明朗了一些。”
“它不完美，不精彩，但也是属于我的演出。”
“当然最重要的是——它已经谢幕啦！不用一直折磨我了。”
要是她还在被折磨着，肯定不会这么想。
露娜欣慰地抚摸着芙宁娜的头。
能够释然就是最好的。更何况再怎么不出彩，在她眼里依然是最闪耀的表演。
“就算不完美，不精彩，也依然让我感到炫目。”
露娜轻声道。
“……嗯，那就好。”
芙宁娜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礼物盒。
“那什么，露娜，这是给你的礼物！”
她紧张道。
“礼物？”
露娜故作惊讶道。
“对。”
之前她就说过要送露娜一个礼物，只不过因为是定制的，没那么快拿到，所以直到今天才能送出手。
现在气氛正好，不送出去就没机会了。
露娜接过礼物盒，轻抚盒子。
“现在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可以——”
露娜微微打开盒子。
“——不可以！”
“嗯？”
她微微一愣。
到底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芙宁娜急忙拿回了盒子，红着脸道:“我，我来帮你打开。”
“我有手诶。”
“用我的手也行吧！”
这话怪怪的，可芙宁娜无暇理会这一点了。
她打开盒子，但又不给露娜看到。
“……你还是闭上眼吧！”
“要求好多啊。”
露娜笑道。
“我知道，求你啦，闭眼睛就好。”
芙宁娜小声道。
居然在这种地方求人吗？
露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偷看的想法，因为她感知到了芙宁娜的呼吸正在靠近，发间的清香扑鼻而来，微风牵起的发丝则掠过她的鼻尖。
“不要睁开眼哦。”
“好好。”
下一秒，脖子上滑过了一丝冰凉。
是项链。露娜心想，可到底是什么样的款式呢？
芙宁娜似乎屏住了呼吸，指尖落到她的脖颈后，轻轻扣住链条。
露娜仍闭着眼眸，却抬起手，贴住了芙宁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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