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是有代价的 第9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回过神，揉了揉眼睛，感受到精神上的严重疲惫。

　　在理清了那些知识和经验的同时，他也知道了那个代价的意思。

　　安提看了一眼手上的破碎石锤，深吸一口气，给自己上了个镇定，然后用力把石锤往自己肚子里捅进去。

　　噗嗤——

　　对于这把石锤而言，安提的血肉毫无阻碍，直至慢慢地完全没入腹中。按锤柄的长度，本该直接贯穿安提的肚子，但这种情况并未发生。

　　就像是他的身体把锤子给吞没了一样。

　　这就是肉体武器库。

　　他的身体可以容纳武器，随取随用，而且进入了他身体的武器就像是和他签订了无形的契约一般，这就是所谓的融为一体吗？

　　这个过程必须由他主观主导，倒是没法开发什么稀奇古怪的用法。

　　听起来似乎这个代价根本不是代价。

　　确实，毕竟真说起来莱巴昂斯的再生能力，那个代价现在也隐约变成安提的辅助机制了。

　　但，即使锤子进入了身体，他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里多出来了什么东西，体重应该没有变化，但主观上感觉自己变重了一些。

　　拍了拍肚子，来自体内的剧痛告诉他这不是假的。

　　冰冷的外物和温暖的血肉挤在一起，居然会不断触发莱巴昂斯的再生馈赠。

　　如果没有强大的再生或治愈能力，正常人根本支撑不了肉身作为武器库的方法。

　　“嘶……”

　　但是再生的同时，全身的敏感度是会提高的。

　　也就是说，如果安提未来身体里要存放武器，那他就要时时刻刻承受着来自体内武器和血肉挤压的疼痛。而且暴增的感度在日常生活中，恐怕也要花上一些时间适应。

　　以及如果不在战斗中沐浴敌人的血的话，再生是要额外消耗吃食或感应力作为支撑的。

　　但，依旧不完全是坏事。

　　这么一来，他也不用在需要提高全身感官的时候不断手动制造伤口了，随时可以享受暴增的感官带来的方便。

　　有弊有利。

　　“身后这些老爷都是说好了的吧，居然还能形成联动的。”安提不禁说着，顺便再给自己补了一发镇定。

　　就把锤子放身体里，提前开始适应，然后便开始搬运熊尸体了。

　　这期间他也在运用塑身反复强化自己，提升熟练度。

　　终于花了老大功夫把熊搬到矿坑内的堆尸处后，他去把萨芬叫来一起，这下就快多了，然后便是两人开始处理熊尸，分割肉块进行储存。

　　“怎么每次伱独自出去总能撞上‘好事’。”萨芬看着眼前处理了许久依旧有很大部分残留的熊尸，擦了擦汗说道。

　　“我怎么知道？我宁愿不要这种好事，对了，这头熊还有个帮手，一个打猎的老头，差点拿枪把我毙了。”

　　“两个敌人，一个是持枪的老猎人，一个是被赋予了智慧的熊，你是怎么活下来，甚至反过来杀死了它们的？”

　　安提想了想：“运气好？我或许是那种善于实践的类型，你看。”

　　说着，他又手中搓了一朵火苗，“点燃”奇迹的熟练度也上来了。

　　“不愧是有着夜色眼眸的勇士。”萨芬感慨道。

　　“这双眼睛很有名吗？”安提见缝插针问道。

　　“当初推翻四十四柱神的战役中，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人类英雄，那时候出现第一位夜色眼眸的勇士，在当时创下了辉煌的战绩。自那之后，夜色眼眸也随着时代变迁，时而出现，每次出现往往就能缔造一位传奇人物。”萨芬说道。

　　夜色的眼眸最初是在对抗四十四柱神的战斗中出现的？

　　之前安提的猜测中，自己的身后就没准是四十四柱神阴魂不散呢。

　　看来还是存在某种偏差。

　　“不过，这双眼睛的传奇也招来了无数觊觎。还有一些四十四柱神的残党对夜色眼眸怀有恶意，你未来在混梦界行走，一定要注意安全。”萨芬沉声提醒道。

第8章 游神

　　那自己以后是不是该准备个美瞳什么的戴一下了？

　　安提已经开始物色未来的美瞳戴什么色号了。

　　不过这个世界有美瞳吗？

　　两人一起把熊的尸体处理好，带回洞穴挖坑冷藏。

　　又是那个篝火，又是安提和萨芬两个人。

　　交谈中，安提将他大概的遭遇告诉了萨芬。

　　“野兽的奇迹……”听了安提的话，萨芬说了一句，不过脸上倒是并没有很惊讶的样子。

　　“给人一种方便用来驯兽的感觉，挺有意思的。”安提一边翻着奇迹初学者教材，一边说道。

　　“那可不是方便用来驯兽的东西，在圣所管辖的聚居地中，野兽智慧的奇迹是被严格禁止私自使用的。需要用到的场合，也要经过层层筛查和审核。”

　　“但实际上这穷乡僻野的地方随随便便就出现了不是么？”

　　“你说的对……”萨芬揉了揉眉心：“但野兽的奇迹对于人而言都很危险，虽然那确实可以直观地带来强大的力量，而且还很容易上手。”

　　“有比一般的奇迹更大的副作用？”

　　“和自然奇迹不同，毕竟是来自于另一类动物的力量，而且这其中还牵扯到一些深度的人类精神上的内容，我不是很了解，你以后如果去到了圣所，可以探究一下。”萨芬说道。

　　通过和萨芬这段时间的相处，安提也了解到了萨芬所出身的圣所大概是个什么存在。

　　那是在四十四柱神时期由一批窃取奇迹者们建立雏形的研究奇迹的学术机构。

　　跨越了漫长的时间，一直存续到现在，成为了混梦界最知名的求学圣地。

　　即使是在各种乱世之下，圣所一直保持着独立，建设城池容纳收留许多流离失所的人。

　　有着良好的基础教育，和成熟的教育体系，因此也是人才辈出。

　　“有机会再说吧，现在未来都还看不到呢。”安提翻过一页说道。

　　差不多这本书在最近也要被安提啃完了，给安提的感觉就像是当初小学时候每次新学期刚发下来的语文教材，看得饶有兴趣。

　　“你连经受过野兽智慧的熊都能战胜的话，只要小心一些，倒也已经完全可以离开这里出去行走了。”萨芬缓缓开口说道。

　　安提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后道：“我打算再呆一会儿。”

　　“这座山洞可没什么值得留念的。”萨芬道。

　　“我还没吃到熊掌。”

　　“……”

　　“开玩笑，我还没学完呢，还有很多东西想学的，人生地不熟真的很需要各种知识。”安提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教材说道。

　　“呵呵。”萨芬忍不住发笑，干瘪的笑声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虽然出去看了一眼天空，但因为是大阴天，除了知道是白天以外，也看不出来具体的时间。

　　安提依旧对这里的时间毫无概念。

　　不过马上一顿饭就是熊掌。

　　吃饱喝足，接下来又是学习时间。

　　镇定续上，安提强大的灵感能快速联系并调用所追求的力量，反复使用之下，熟能生巧。

　　岩类别的奇迹他也掌握了一个基础的“积尘”。

　　【“积尘”：古称“碎石”，最基础的岩石奇迹之一，将细微的尘土碎石汇聚成坚硬的石块，短时间内硬度惊人。】

　　【——坚硬，即是力量。】

　　这下子安提手头的几个媒介都算是能用起来了。

　　当然，他也新拿到了那个猎人老头的手链，也绑在了手上。

　　那上面的媒介是看不出来历的一颗野兽牙齿，不出意外被萨芬指认为野兽类的媒介。

　　萨芬的学识终于到了尽头，他不会野兽奇迹，即使不谈各种禁令他也无法教给安提。同样的还有安提的另一个自带灵感，“气”。

　　气灵感和自我一样也是人类必然拥有的灵感之一，只是“气”这一灵感同样充满了神秘色彩，与之相关的奇迹少之又少。

　　“如果伱想要系统学习‘气’的相关知识的话，除了你运气好碰到这一道的信者以外，只有两个地方可以推荐。”

　　萨芬建议道：“一个是圣所的‘气’学院，‘气’学院在所有院系中也是很神秘的一支，最初拒绝了将气类型奇迹编入基础教材的也是他们，具体理由我不知晓，但结果就是圣所讨论之后同意了，毫无疑问那些学者们对气有着相当的了解。”

　　安提点头：“另一个地方呢？”

　　萨芬继续道：“‘玄上’，位于混梦界东方，被一片横贯大陆的山脉所隔绝的屏障之后，有这样一个国家，据说那里的人拥有最古老也最具传承的气奇迹。”

　　“还有这种地方？”安提来了兴趣。

　　“其实在大众眼里，这只被当作是传说，毕竟很少有人能穿越那片一度被视作世界尽头之一的山脉达到那里。不过，圣所的记载中，确实有着这样一个地方。”

　　“那岂不是说到达那里很难？”

　　“是的。”

　　“好吧。”安提点点头，随后继续道：“那么差不多也该说回外面的事情了。”

　　之前为了学习各种基本知识，他倒是都没怎么细致地去探索这个矿坑，以及矿坑外那个格罗斯镇的事情。

　　矿坑为什么会变成堆尸处，这些疑似镇民的人到底在做些什么，那来历不明的信者又是些什么。

　　在镇上能随意使用野兽智慧的人，以及老猎人额头上刻着的眼睛纹路。

　　眼睛。

　　话说这里的眼睛相关描述总感觉有很多。

　　“该跟我说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的事了吧？毕竟过不久我大概就要干活了。”安提问道。

　　对此，萨芬确实陷入了沉默，没有立刻就回答。

　　“怎么了？”安提问道。

　　“唉。”萨芬叹息一声，随后道：“虽然当初我们的交易中言语轻轻，但如果你要帮我的话，可能会经受远超你当下能力的危险。”

　　对此，安提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我都答应了啊。”

　　萨芬古怪地看着安提，随后说道：“格罗斯镇的矿坑深处，埋葬着一位旧日游神的信仰。格罗斯镇因为这个矿坑出产的能加工为媒介的矿石而建立，也因为他们的深入挖掘，引来了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