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是有代价的 第81章

　　这就是蓝星的奇迹弱化的体现之一么？

　　安提思索了一下：“你还记得自己在这里经历了什么吗？”

　　“不记得了。”尚离雨说道。

　　“你想去收集别人的火种吗？”安提又问道。

　　尚离雨犹豫了一下后，艰难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心底有种感觉让我参与进去，但我现在的意识很抗拒。”

　　“你是在抗拒通过杀人收集的过程，还是单纯抗拒火种本身？”安提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尚离雨愣住。

　　随后，安提伸手探入自己胸口，从大嘴的嘴里捞出了一团炽热的火焰。

　　这是贾森的火种，大嘴也捡回来了，因为真的没地方放了，所以只能忍痛用自己嘴巴储存。

　　“想实际尝试一下吗？”

第98章 真灵火

　　尚离雨连忙摇头：“这是你的战利品，我没资格取要。”

　　“如果你要的话可以给你，就当伱捡了我的报酬了。”安提道。

　　“就算如此也和你得到它的付出不成对比，而且……我也并不想要。”尚离雨说道。

　　拒绝得如此明确，安提也只能把火种塞回大嘴口中了，大嘴发出抗议，但是无效。

　　之前的火种它还能如往常一样吃掉化作力量，但贾森留下的这个火种却不行，似乎已经超出了大嘴的食用转化功能。

　　【真灵火·火种：运用“炎附”萨卢帝萨斯的残留，透析火灵的奥秘，挖掘降炎山脉之下隐藏的真相，最后推导出来的一种新的可能存在的特殊火种。其与人类的精神奥妙相关，可以在虚幻中模糊死生的界限，以及人性与兽性的分界。于精神撕裂之人的生命中布下火种，在虚实难辨的幻境中催生，如此形成的半熟火种。已经具备了其推导中的部分力量，静静等待蓬勃燃烧的时刻。】

　　这团火种中，依旧不算明确的描述却透露了大量的信息，还需要安提稍微捋一捋。

　　首先目前来说这么多事情的源头都是那个从天上掉下来的“萨卢帝萨斯”。

　　整个降炎山脉的所有力量都来自它的残留。

　　但是这次的事件似乎并非拜火教试图完全追溯那位炎附者的过去强大，而是推陈出新的一次全新尝试。

　　从安提目前了解的信息中可以知道，炎附者虽然是各种特殊火焰的源头，它的存在让火焰的象征得以凝聚出实质性的力量。

　　是所有火焰奇迹的基础和源头。

　　但即使如此，炎附者本身的火焰却只是火焰最本质也最为极端的象征，高温、焚烧、毁灭。

　　分化出来的其他象征的火焰不在炎附者的记载之中。

　　火焰的象征可以延伸向外，也可以汲取其他特质产生变化，这是炎附者带给火焰的全新意义。

　　而这次，拜火教推出的是一种精神层面的火焰，夜色眼眸给出的称呼是“真灵火”。

　　火灵那边的事情安提不懂，但前不久他才看到那位好心火种人卡拉索，他会名为“化灵火”的奇迹。

　　那种火焰奇迹正是结合了精神所施展而出的，描述中也有“类似不稳定火灵”的说法。

　　“真灵火”或许就是从类似的思路上延伸出来的。

　　想到这里，以安提贫瘠的对火焰奇迹的了解，也差不多只能停下了。

　　忽然，安提看向了自己的面前。

　　尚离雨正在看着天花板发呆。

　　对了，这位至少也该是了解火焰的人吧。

　　火院高材生不懂火焰的话可就有点太好笑了，反正怎么也该比安提这个半道出家的人强才对。

　　“尚同学，问你点事情。”安提开口道。

　　“你说。”尚离雨迅速挪回了视线，那低头速度在阴暗的房间环境下显得有些吓人。

　　安提没有如何隐瞒，直接将看到的真灵火的情报告诉了尚离雨。

　　尚离雨作为一个被种下了火种的蓝星人，情况应该是比较特殊的，这次的事情和她也是密切相关。开诚布公是有必要的。

　　然后，他也询问了一些自己的问题。

　　比如降炎山脉的火灵具体都是些什么情况，还有精神相关象征火焰的内容等等。

　　尚离雨呆呆愣愣地听完，安提看着她的样子，有点怀疑她是否真的有听进去。

　　“是我讲太快了？”

　　尚离雨摇摇头，随后思索了一下，开口道：“降炎山脉的火灵是萌发了生命象征的火焰。不过在相关的研究中显示，单纯的生命无法做到‘活动’。嗯……这里要提到的一点是在混梦界，‘生命’象征只能保证部分‘存在’，并不完全包含‘活动’。”

　　没想到尚离雨突然一套看起来有点专业的东西讲下来，反而是安提的脑子稍微顿了下。

　　然后才点头表示明白。

　　“要活动起来，要么是机械运动，需要气那样的‘流动’象征，让力量在某种逻辑下形成运转。要么便是精神，让存在自发运动，产生基本的意识。”尚离雨顿了下，随后继续道，“因此，生命只是火灵的根基，其构成中相当重要的一点，便是它们还拥有着精神的象征。”

　　“在烬城的民俗传说中，有着人死后会化作山间火灵的描述。这种说法在圣所和蓝星的联合研究下被证实并非完全虚假。人的存在，人的活动，人的死亡……同时也不只是人类，还有那些野兽……精神的象征会在这些活动中沉淀并发散，影响到那些残留的富有力量的火。于是，火灵便诞生了。”

　　尚离雨的讲述告一段落，安提一手撑在膝盖上，稍作思考。

　　“很像奇迹基础的描述，就……圣所这边教材上说的，《奇迹和诅咒的统一性》单元中，沉积的信仰化作诅咒那种。”安提比划了一下说道。

　　他不知道圣所和蓝星两边的奇迹基础教材有什么差别，好在尚离雨木然的脸点了点：“是的，源自精神力量的沉积，最后引发其他变化，是一样的概念。”

　　安提默默对尚离雨道了声歉。

　　他居然对学霸有所质疑。

　　奇迹专业的文化课在大四前绝对不会少，大四之后也只是没有过于深入，但基本要求依旧存在。就连聂虹被问起一些自己专精相关的问题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尚离雨这种段位隐约更在聂虹头上不知几层的学霸，绝对不只是“能打”而已。

　　“至于各种特殊的火焰，有很多，大多都是火焰奇迹可以直接施展出来的，也有一些极为特殊的火焰，则是来自火焰延伸出的通神奇迹，已经不是单纯的火焰象征了。精神层面的话……我听说过有种被称为‘灵魂之火’的通神奇迹，而且了解也并不多，除此之外也没有了。”

　　看着平时有些呆滞木然的人滔滔不绝讲出这么多，安提倒也感觉挺有意思。

　　“也就是说这个真灵火确实是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前车之鉴，是他们新捣鼓出来的。”安提说道。

　　尚离雨点点头。

　　安提想了想：“真灵火的成品大概就是他们这次捣鼓这么大事情的目标了。”

　　理清对方的目的，更好直接下手。

　　“那么你呢？”他突然对尚离雨问道。

　　尚离雨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话题突然落到了她的身上。

　　“你作为他们目的中的一环，现在具体有什么打算？”

第99章 压缩幻境

　　“……虽然我对我失踪的那一年的记忆全无，不知道自己被做了什么，现在又受到莫名的感召回到了这里。但我并不希望按照他们的准备走。”谈到这件事，尚离雨的语气清晰地颓废了下来。

　　“你受到的影响似乎并不大，毕竟你是我唯二见过的，没有执迷于战斗和杀戮的火种。”安提道。

　　“我也不清楚，我没那么强大的意志力，虽然也能感受到火种的吸引力。但或许是因为蓝星的奇迹削弱，所以我才能保持现在的心态。”尚离雨依旧是颓废的模样。

　　你这心态虽然确实离“战斗爽”是远了，但也有点太丧了点。

　　安提没直接说出来。

　　“即使那些火种也没什么记忆，但大多可都欣然接受了这种安排，仿佛天生就是那种嗜血嗜杀之人。”

　　安提说着：“还记得我说过真灵火的火种是专门布施给‘精神撕裂者’的吗？”

　　尚离雨轻轻摸着自己的小刘海：“我……我应该挺正常的。”

　　“说得也是，我也挺正常的。”安提摸摸下巴，和尚离雨一样无表情地说道。

　　以安提视角来看，尚离雨人格很正常，顶多因为一年的失踪和失忆，以及生活环境的变化，有些沉闷社恐。

　　但此社恐非真社恐，她真的挺正常的。

　　只是，火种人的普遍异常，和夜色眼眸给出的描述，让人不得不注意起这些火种人普遍的精神问题。

　　“总之，他们应该不是专门寻找那种疯子的，毕竟人性难辨。先不说有伱和另一个变数存在，谁也无法保证一个人在未来哪天会不会突然改变。你失踪了一年，回蓝星也差不多一年了，足足两年时间，他们在这方面的布局不该如此松散。”

　　安提缓缓说道，让尚离雨忍不住点头附和。

　　“火种都没有记忆，但显然他们在你们失去的记忆中，做过某种手脚。想得知事情全貌的话，那段记忆的真相很重要。”他最后看向尚离雨。

　　尚离雨也缓缓点头：“我也希望能取回那部分失去的记忆。”

　　“好，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我可以帮你。就当是你帮了我的回报。”安提站起身说道。

　　“不，我说了我没做什么。”尚离雨连忙道。

　　但安提已经无视了这些，直接问道：“我要先继续处理剩下的火种，如果最后绝大部分火种都落在了我这个外人的手上，那拜火教肯定坐不住的。”

　　尚离雨站起来。

　　“你来么？”安提看着她问道。

　　尚离雨颓然的目光稍微沉稳下来：“走。”

　　……

　　“大人，幻境管理重新检查了一遍幻境全局，发现在三个小时前，幻境内出现了一点异常。”

　　依旧是火堆旁边，下属的汇报让依旧坐在那的男子眉头轻挑：“为什么没有及时发现？”

　　“因为反应很微弱，而且持续了不过数秒就消失了，正好当时另一边也有要关注的事情，所以错过。现在重新追溯了一下才发现了问题。”下属说道。

　　男子道：“细说什么情况。”

　　“疑似……大量火种聚合完成发生了我们预想中的反应，有着浓厚精神象征的火焰诞生。”

　　“居然在当时还有另一个？”男子有些惊疑。

　　当时他们所主要关注的幻境另一角，有另一颗火种已经收集了足量的火种实现了聚合反应，生成了他们想要的火焰。

　　而在相近的时间，没想到还有另一个。

　　“确认了吗？”男子想要肯定。

　　“几个幻境管理多重确认之后才来汇报的，但离火幻境毕竟不是我们真正掌握的地方，所以无法回溯具体……幻境管理正在考虑直接去往反应地点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