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是有代价的 第366章

　　“这是我在深入挖掘精神内在的时候注意到的物质……该不该将其称为物质也不好说。我用奇迹的力量让它们暂时可视化了。”修曼也看着这些粒子说道。

　　事实上，他的身上正在源源不断地飘出这些粒子。

　　“在我施展奇迹的时候，这种东西会大量从我身体内发散出，我也没感觉自己身上有缺失什么，根据我的判断，这大概是某种更为基础的存在。”

　　安提伸手，发现粒子直接从自己的身上穿了过去：“这些东西很危险吗？”“不好说。”修曼有些沉闷，“我注意到奇迹需要这些物质的参与才能施展，也就是说它们是必要的媒介之一。人类能自发生产这种物质是好事……但……”

　　“之前与你说过，我设想了通过分割一部分内在以实现缓解人体对奇迹承受的压力问题，但在分割的过程中这种物质出现了异常聚集。甚至在和精神充分接触的情况下，会产生某种初开的灵智。当然这种灵智不稳定，上一刻诞生下一刻就会消失。我也能自发主动地克制住这一情况。”

　　说到这里，修曼停顿片刻，望向桌前的窗外，只有一片白茫茫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但按照奇迹计划的未来设想，奇迹推广出去之后，其他人能完全控制住它们吗？这些物质存在总有可能在某个角落自发聚集并保持到稳定的意识……最后形成对于现在的世界来说匪夷所思的东西。”

　　游神。

　　安提脑海中已经冒出了那个名词。

　　如果奇迹大幅推广，那么就需要做好未来世界会充满这类思念聚合体的准备，修曼在这么早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要……我需要和卡希拉还有其他人会合，着重讨论这一点。目前研究出来的东西也都需要他们的帮助完善。”修曼最后还是如此说道。

　　历经千辛万苦得到的奇迹，牺牲了这么多人的成果，哪能因为这一点可能就如此悲观地放弃。

　　这是人类目前唯一的依靠了。

　　除非……修曼想到了西尔维亚，准确说是西尔维亚腹中的胎儿。

　　根据修曼这段时间对西尔维亚和她孩子的研究，他也搞不清楚这种力量的来源是什么，但这就和凭什么广大人类除了脑子稍微利索点以外啥都不行，而其他种族个顶个的猛，甚至莱巴昂斯还能以人亚种的身份屹立于顶峰一个道理。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这个世界就是如此。

　　“不公”只能用其他去弥补。

　　不行，那两个孩子还八字都没一撇呢，不能将希望寄于此……

　　“你和他们有联络吗？”安提问道。

　　“没有，估计他们现在以为我已经死了吧，毕竟是去找那位。”修曼自嘲地笑了下。

　　“你能从那位身上取得这一身力量，就已经是人类中最英勇的了。”安提道。

　　“只是取巧罢了，大概也是那位有意为之吧，想看看我能做些什么。而且比起英勇和牺牲，我可远不如卡希拉。”这个时间段的修曼对自己看得似乎挺低的。

　　自信也需要时间积累。

　　“光么，我还一直没怎么听过这位的故事。”安提旁敲侧击。

　　他很好奇卡希拉作为真正“第一奇迹使”的故事，而且和其他奇迹使只是去“触碰”柱神不同。

　　卡希拉在攫取奇迹力量的同时，杀死了耀光柱神米歇尔。

　　“她杀死的并不是米歇尔……她杀死的，是她的‘夫君’。”修曼叹道

　　“嗯？”安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和卡希拉是出生在‘天使’统治地界的人，算是发小。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天使的奴仆，我的父母被压榨而死换取我成为一家天使贵族的正式家仆，而卡希拉虽是人类，但因为她父母作为家仆救过那家的天使所以她得到了一些善待，像是……不受宠的小女儿？呵，怎么也比我一介仆人好。”

　　“没有卡希拉的话，我大概也已经因为某天把花园里的花多剪断一朵而被打死了。我本来也没有那么多远大的志向，只想浑浑噩噩活过一辈子。是卡希拉对我说，我们可以借用天使们的知识，运用人类的意志做到更多的事情。”

　　“我们之所以能找到奇迹的法门，也多亏了她的不断发掘寻找，再由我们一起私下研究……为了得到更深的知识，并且实现我们的可能……她努力在天使中展现自我，美丽、出众、引人注目，一举让自己被耀光米歇尔所看中，纳她为妻妾。”

　　“一位年轻貌美姑娘的献身，一段可能有些龌龊的弑夫毒计。曾以光明与美好著称，能以人类身姿闪耀天使城的卡希拉，背弃了自己那天使们都称道的光与美好，选择了为我们打开一条道路……”

　　修曼缓缓说完，看向安提，眼中只有坚定。

　　“我们不能输，只因为理由太多。”

第441章 人不能等神

　　安提从修曼的房间出来，在外面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双胞胎。

　　“你们两个是城堡里随机刷新的精灵吗？”

　　“精灵？哈哈，我们没那么好啦。”霍普金挠挠头发笑道。

　　坏了，这个年代混梦界的精灵还存在着来着，和天使族一样都是高高在上的种族，虽然和人类相似但差别极大，也因为这方面的关系，人类对天使和精灵依旧存有一些念想。

　　但人家顶多也就把人类当下等种族，天使则是习惯于驱使人类作为奴隶下仆。

　　霍普金笑呵呵地跑开了，她说她今天说好了要帮西尔维亚修建花园。

　　看着她欢快地背影，安提道：“你不去吗？”

　　“把植物按照自己的意思变成另一个模样，这种没品的事情我才不干。”恩德海依旧是那番充满惊世智慧的发言。

　　“好吧，你是大善人，你姐是大恶人。”安提随口应付两声就打算回去了，他现在稍微有点在意，异乡人不出来了。

　　以前脑海中偶尔回荡的尖啸都听不到了。

　　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对奇迹怎么看？”忽然，恩德海小碎步追上安提，这不太容易，安提走得很快，对于小女孩而言要跟上只能如此。

　　尤其是安提注意到了都没缓慢下来的意思。

　　“站着看。”

　　“这种低智的玩笑很有意思吗？”

　　“让你不爽的话就很有意思。”安提回了一句，不过还是转头看向小跑着跟在自己旁边的恩德海，道：“既然问我的话，那也就是说你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

　　她们偷听到了安提和修曼的谈话。

　　恩德海只是想开个话头而已，被看穿了也不尴尬。

　　“明知道那个东西未来很可能导致恶果，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不做的话他们哪里来的未来？”

　　“人类为什么需要奇迹的力量？”

　　“为了从其他种族的压迫下站起来。”

　　“也就是说是为了自己。”

　　“当然是为了自己。”

　　“为了当下的自己，然后将风险留给其他人，留给后人吗？”

　　“这话，你要跟那些已经牺牲了自己的人们去说吗？”安提淡淡地回应。

　　“牺牲这种事情，也可能只是一厢情愿。”恩德海却也异常冷酷地说道。

　　安提又给了她脑袋一巴掌：“那确实因为他们的奋斗而被他们救下来的人呢？”

　　恩德海捂住脑袋，嘴巴却还不停，嘀咕：“那没被救到又为他们的举动承受后果的人呢？”

　　“有人能救所有人吗？”

　　“……”恩德海沉默了晌久，再轻轻出声：“没有谁能拯救所有人吗？”

　　“如果有的话，还要修曼他们干什么？”

　　恩德海没有再说什么。

　　安提这次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人不能等神。”

　　恩德海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安提走远。

　　“但是人要成为神。”她低语。

　　……

　　修曼启程离开了。

　　在和安提以及西尔维亚打过招呼后，修曼把自己整理出来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好，背着一个巨大的包上路。他这一去，打开的会是人类的未来，以及属于混梦界的潘多拉魔盒。

　　活性思念。

　　安提对这些物质有些在意。

　　组成世界的基本单位，不是那些微观粒子，而是“思念”。

　　这是混梦界所独有的情况，还是其他什么呢？

　　安提坐在房间中，看着手中的眠鸟铃铛。

　　他很早就摇响过铃铛想要找伊莉丝了，但伊莉丝并没有响应。是伊莉丝自己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还是因为这个半梦境的特殊？

　　将眠鸟铃铛收回腰包，安提暂时依旧不急，因为已经快了。

　　他已经询问过西尔维亚她已经怀胎多久，得到了的回答是九年又七个月，如今继续随着梦境时间推移，距离夜色眼眸看到的第十年越来越近。

　　等生下奇迹双子之后，西尔维亚无论如何都是会死去的。

　　咚咚——

　　“请进。”

　　安提回应后，他的房门被推开，霍普金探出小脑袋道：“安提先生！山下好像出事了！”

　　安提：？

　　等霍普金带着安提来到山下的阿萨隆时，看到了现场的一片狼藉，数栋房屋被打成粉碎，西尔维亚正在用她的力量帮助重建。

　　金光闪烁，被打碎的房屋全部恢复如初。西尔维亚修完了房子之后，喘了几口气，面色发白，不过对于周围人的道谢，她还是提起笑脸回应。

　　“怎么了？”安提走近问道。

　　“好像有什么外来的异族生物袭击了阿萨隆，人员倒是没有伤亡，但有不少家畜被掳走了，房屋也被推倒……”西尔维亚看着不远处，即使她修复了也依旧空落落的家畜棚，不由得有些担忧。

　　“有人目击到吗？”

　　“好像说是，看起来像线条？”西尔维亚转述了目击者的描述。

　　安提顿了下，旋即转头看向远处的山林，黑漆漆的山林仿佛某种庞然大物张开深不见底的嘴巴。

　　安提又转头看了看四周的人群。

　　他们对这件事也是议论纷纷，不过没有太过惧怕和担心，只有丢失了牲畜的几家人愁眉苦脸，这日子不好过。

　　“有看到那东西去哪了吗？”

　　“他们说没有，那东西太快了，只瞥到一眼就不见了踪影。”西尔维亚摇摇头，看着安提的样子，试探地问：“安提，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可能知道。”安提含糊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