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是有代价的 第246章

　　随便触碰那些被感染的海族容易物理层面沾染深渊，在深渊附近精神波动大，情绪失控的话则是精神层面容易沾染。

　　至于食物，林惊鸿自己确实是不怎么需要了，他现在的状况放眼历代静水眼眸拥有者中都是绝无仅有的。

　　深渊、游神、眼眸，三种力量在体内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至少在这个平衡尚且存在的情况下，他并不惧怕零碎深渊的传染，因此和安提一起路上捡点海鲜吃就够了。

　　和塞莉亚告别之后，两人提着一只破烂章鱼走了，去往深渊大裂口的正道。

　　安提之前是一路暴躁地冲下去的，这次稍微慢一点比较好，有埃尼亚特在也不担心不认路或是有东西挡道的问题。

　　穿过迷宫后再经过一条大回廊后，它们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圆筒状空心建筑之中。

　　建筑四周墙壁上爬满了那些章鱼海人，而最下方大片的蠕动黑色物质让林惊鸿第一时间就感到了来自深渊的刺激。

　　安提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些趴在墙上的章鱼头，问道：“它们在干什么？”

　　埃尼亚特有气无力地回答：“近距离体会深渊……一些改造之后的偏执学者会来到这里的上层，攀附在墙壁上进行感悟。越往下的距离大裂口越近，感染也越深。”

　　“都是被你和埃斯特忽悠来的。”安提道。

　　“嘿嘿……”对此埃尼亚特只能尴尬地笑一下。

　　安提看向林惊鸿，林惊鸿立刻表示自己没问题。

　　确认之后，两人一跃而下。

　　经过有些漫长的掉落之后，二者降落在了一片已经被深渊浸染成黑色的地面。

　　周围亮度很低，埃尼亚特正准备放個海之光奇迹自觉地当灯泡，忽然见到旁边林惊鸿手指一搓，蓝紫色的闪耀之光就出现在他手中。

　　埃尼亚特：？？？

　　怎么回事？这个人类虽然确实改造成功，应该是变成了埃斯特资料构想中的完美融合体没错，但这近似海之光但性质又有所不同的光芒又是怎么回事？

　　完美融合体还有这种好事？

　　它的惊讶自然是没有人在意的。

　　安提上一次下来的时候，在下面浑身不适，身体和精神都时刻经受着周围的深渊侵蚀，全靠再生硬撑。

　　但是现在下来，却只感觉回到家一样畅快，比在海底都清爽，周围的深渊投来大量好奇的注视，有许多向着安提这边聚集过来，也没有任何攻击的举动。

　　至于林惊鸿那边，对于他的心智之光深渊大多是很嫌弃地让开，就像正常人看到了散发恶臭的排泄物一样，也没有对他做出任何刁难。

　　忽然，另一道白色的微光在黑暗中出现。

　　埃尼亚特顿时开始心虚了。

　　因为出现的存在，正是一只洁白且皮肤光滑的章鱼，虽然是半透明的，已然是一个灵体。

　　真正的海文德斯书库贤者，埃雷梅尔。

　　“埃尼亚特！”埃雷梅尔看到被安提提在手上像块抹布的埃尼亚特，厉声喝道。

　　埃尼亚特缩成一团，从抹布变成了“揉成一团的抹布”。

　　看着它这副样子，埃雷梅尔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没有太过执着于这些，只是感激地看向安提：“感谢您，这位阁下。我本以为您说您会帮我解决它只是安慰之言，没想到您甚至能将它直接带到我面前……”

　　林惊鸿惊奇地打量着这真正的埃雷梅尔，给人的感觉确实和之前埃尼亚特套皮伪装的完全不一样。

　　见状，他也直接调动了眼中的力量。

　　他发散的光芒中，琳塞的身影缓缓浮现。

　　“辛苦你了，埃雷梅尔。”

　　“琳塞大人！”埃雷梅尔本来已经很高兴了，但在看到琳塞的时候那反应，即使是只章鱼，安提和林惊鸿都能感受到它已经老泪纵横了。

第294章 埃尼亚特：【被捏扁的小黄鸭尖叫】

　　“大裂口的情况怎么样了？”琳塞笑了笑之后，第一时间关心道。

　　埃雷梅尔看了一眼埃尼亚特后，回答道：“已经扩散出去很多了，但在埃尼亚特的操作下，暂时姑且回到了稳定状态。没有过于剧烈的刺激的话，我当下残留的精神应该还能支撑比较久的时间。”

　　对此，琳塞再度道谢，并自责道：“我之前那副样子也是为你添了许多麻烦。”

　　“请不要这么说，您为深洋中枢，为海文德斯已经做了太多，我的帮助微不足道。”埃雷梅尔诚恳地说道。

　　琳塞轻轻摇头，道：“多亏了这位安提先生和我一个可爱的后人，我得以摆脱深渊，以与你一样的精神意志体状态存在。我会留在这里为你分担压力，继续稳定大裂口。”

　　“但……您已经为这里奉献了太多，难得好运摆脱了深渊，没必要……”

　　“埃雷梅尔，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知晓我的过往，便也知道我的决意。”琳塞温和的话语中透露着不容反驳的坚决。

　　埃雷梅尔看着琳塞，只能轻声叹息：“向您致意，大人。”

　　“啊！”

　　忽然，埃尼亚特发出了一声怪叫打破了良好的氛围。

　　琳塞和埃雷梅尔投去疑惑的视线，发现是安提捏小黄鸭一样把埃尼亚特捏出了声。

　　埃尼亚特也是搞不懂，安提突然捏自己干嘛，又是差点被安提捏爆脑袋的一天。

　　“它很厉害，留下来帮你们。”安提对琳塞和埃雷梅尔道。

　　埃雷梅尔闻言神色复杂：“它确实很厉害。”

　　就算埃尼亚特做事抽象得很，但靠着对深渊的研究，因利益所迫顺手帮忙压制了一下深渊，就很好地稳定了大裂口的情况。

　　它有着颠覆性的才华，如果出生在过去海文德斯鼎盛的时代，它完全可以成为一个推动海文德斯发展的伟大贤者。但它的品格却并不适合在如今濒临灭亡的情况下担任如此大责，面对外界的压力，它会让一切变得更为糟糕，甚至从它开始内部崩溃。

　　只是，埃雷梅尔乃至前几代贤者，还是有些低估了一个压抑太久的疯狂天才能做出什么，如此导致了当下的局面。

　　它能让大裂口稳定，却也让书库被深渊浸染，深渊在书库中扩散，又借着四通八达的书库，通往海文德斯各处。

　　是无可饶恕的罪恶海族。

　　但如果将其妥善使用，绝对会是一把抗击深渊的利器。

　　“我给它下了‘血印’，一种控制用的气血奇迹。在血印里面藏了点深渊黑暗，然后林惊鸿帮忙补了一点心智之光，你们俩再看着加一点，总之这样子它应该能踏实了。”安提指了指埃尼亚特身上刻着的血波纹图腾印记说道。

　　埃尼亚特：！？

　　原来刚刚路上安提在它身上动的手脚是这个！？

　　你搁着给保险箱多重密保呢！？

　　要不要这么丧心病狂啊！

　　但也不能赖安提慎重，因为埃尼亚特很厉害，所以保险也得多上几道，以免它什么时候钻到空子。

　　安提还打算不定期来检查更新一下血印。

　　这個奇迹还是他从聂虹那本“秘籍”上学来的，一看就是那种强制性血契的玩意，安提就学了，他也要养自己的“黑奴”。

　　埃尼亚特还正好长得黑不溜秋，太合适了。

　　“别动，这不是对你才能的认可吗？”埃尼亚特挣扎得安提有些烦了，他再度用力捏了它一下，让它发出小黄鸭一样的惨叫，然后偃旗息鼓，认命了。

　　一道“锁”它还能试着去解，但气血这东西它毫无了解，要解也得从头找渠道去了解学习。然后里面藏着的深渊黑暗又是麻烦，那东西能刺激深渊爆炸，埃尼亚特自己现在也知道自己精神被深渊感染着，虽然只是轻微感染，但被那深渊黑暗刺激一下，直接就要精神爆炸变成傻子了。

　　又还有一个林惊鸿的心智之光，紧盯着它的精神变化。

　　它正想着，琳塞默默伸手，一道水流混入了安提的血印之中。埃尼亚特：草！

　　很好，现在多了第一水奇迹使，人类玩水鼻祖的水奇迹力量。

　　埃雷梅尔也连忙跟着释放了一颗蓝色的光粒子注入其中。

　　埃尼亚特：……

　　这个它倒是认识，海之光的力量嘛，和前面几个比起来至少这个它还算熟悉？呵呵……

　　埃尼亚特的心已经死了，纵使旁边林惊鸿的心智之光照着，它也感觉眼前一黑，迷糊之中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当黑奴的美好前途。

　　如此一来，埃尼亚特的事情就已经安排完了。

　　琳塞对林惊鸿道：“伱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还很年轻，不必现在就将一切都押上。至少，我在这里，还能陪你走上几年。”

　　琳塞在梦里看过自己那些后辈们的历程后，也是心塞不已，有许多后人一生都献给了对抗深渊的使命。

　　琳塞只感觉自己过去做得还是不够多。

　　更别说她还是觉得林惊鸿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她的责任。

　　而一直给予林惊鸿支持的，有旁边的安提，有那只被吸收的螃蟹游神，有阿库斯卡蒂，但自己却屡次因为深渊的侵蚀站在他的对立面，实在是羞愧。

　　“我已经没有多少力量能直接给予你了，但如果你对水奇迹有精进的想法，随时可以来找我询问，我会将我的理解和体悟倾囊相授。”琳塞直接做出了承诺。

　　林惊鸿笑道：“你也给予了我支持，已经很足够了。当然，我也不会吝啬来找您学习的。”

　　祖师爷亲自教课不听那是不可能的。

　　水天一色，激流葬，倒海，深洋海渊，流水化身……

　　那些强得离谱的水奇迹，他都要学！

　　安提举了下手：“我呢？”

　　琳塞同样温和地看向安提：“我同样亏欠了你太多，比惊鸿还要多，当然不会拒绝你的要求。未来惊鸿的道路上，也希望能有你的支持。”

　　安提默默点头，这样也算是相互间做好了约定承诺。

　　把埃尼亚特留下，它的控制权在这里就交给琳塞和埃雷梅尔了。

　　安提和林惊鸿准备离开了，毕竟在大裂口旁边，他们在这边聊着，深渊已经聚集了一大堆在这边围观。而且他们接下来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过，在离开前，安提忽然想起来什么，对琳塞问道：“你和虚影之王有什么矛盾吗？”

　　闻言，琳塞有些意外，沉默之后露出复杂的笑容：“很难说是矛盾吧，我理解她，但她的选择让我很难再以稳妥的心态面对她。”

　　“她做了什么？”

　　“她杀了阿库斯卡蒂。”琳塞沉着地给予了答案。

　　埃尼亚特和埃雷梅尔黑白两只章鱼闻言都是身躯一阵膨胀收缩。

　　天啊，好像听到了什么劲爆大瓜。

　　柱神时代，以琳塞为桥梁，人类与海族也有过一段联合，为了一同对抗深渊。并且阿库斯卡蒂没有掺和过陆地上的战事，只顾对抗掠食性黑暗与深渊。

　　在互相间几乎没有矛盾的情况下，虚影之王杀死了阿库斯卡蒂这个柱神。

　　悄无声息，连海族对于它们神明陨落的真相都一头雾水。

　　而现在，真相从琳塞的口中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