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学语新风
比如说马桶里飘出头发的镜头，就是在教学楼洗手间拍的；还有一幕场面模仿“午夜凶铃”，让风铃从手机里钻出，惊悚效果极强，但其实罗素自己每天至少能见到好几次类似的场景。
罗素在手机上翻看着观众的评论。
本来就住在手机里的风铃，像桌面宠物一样突然出现在屏幕里，也转过身，兴致勃勃地看着评论。
“风铃，你让让，别挡着我。”罗素对手机里的风铃很是无奈。
风铃只能移开身子。
总体来说，除了少数喷子外，算得上好评如潮，只是某些评论者会客观地指出缺点。
“怎么说呢，特效还是很用心的。前面真的把我吓到了，直到那个女鬼出来，直接把我逗笑了。”
“女鬼从手机里冲出来的那个镜头，我是半夜看的，真的吓得大叫。特效做得牛逼啊，太流畅！只不过镜头转到女鬼的脸时，我突然就不害怕了，是我的问题吗？”
“对对对，那个白毛女鬼气质真的太蠢萌了，根本一点鬼的气质都没有，像是跑错片场的二次元cos。就那种拼尽全力想吓你的感觉，用力过猛。”
“服化道堪称完美，那套宫廷服装花了不少钱吧，赞一个！但是选角和演技还是有进步的空间，下次找个演得像鬼的演员吧。”
“……”
罗素耐心地翻看着评论，觉得结果和自己预料得大差不差，除了女鬼太缺少女鬼的气质外，就没有多少瑕疵了。
风铃极其失落，在手机屏幕里气得又蹦又跳：
“明明我努力用幻术易容成恐怖的样子，怎么会吓不到人？”
罗素耐心解释道：
“这很正常，易容幻术可以改变外观，但你谈吐言行中，自然显露出的那股亲切、平和、让人心生欢喜的不俗气质，却是难以遮掩的。”
屏幕里的风铃不蹦了，挠着脑袋，琢磨起罗素用词的深意。
罗素又劝道：“风铃，你也不用这么失望。你已经很努力了，这段时间，你可以看看我给你发的那些干货，学学怎么演好一个女鬼。”
“但我本来就已经是鬼了啊。”风铃总感觉罗素的建议怪怪的。
罗素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小说、动漫、影视，这些以故事形式呈现的文娱作品，都是高明的骗术。重要的，不是展现一个事物真实的模样，而是要给观众展现，他们希望看到的模样。”
风铃觉得罗素的话特别有哲理，逻辑也很清晰，差点就被pua了。
“风铃，这几天不用拍了。你辛苦了，我给你弄点好吃的。”
听见这话，风铃将刚才的不悦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两个月，罗素向黑琥珀教授借了一本《卓有成效的灵体管理者》，为养鬼工作提供了不少可行思路。比如说，时不时打击鬼的自信心，让鬼相信自己做得不够好；拿一个鬼的短处和另一个鬼的长处比较；强调自己的辛苦，让鬼对养鬼人时刻保持感恩，等等。
里面提到，适当奖励契约灵，对于促进通灵人的人灵关系优化，至关重要！
刚开始的时候，风铃嘴馋时，罗素奖励她美食的方法，是让风铃附体在自己身上。然后，他自己去学院里的各种餐厅，享受美食。
犒赏风铃的次数多了，罗素自己都重了不少。
尽管很辛苦、很麻烦、还要背负体重增加的风险，但为了养鬼事业，罗素一声不吭，默默将这份苦痛承受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风铃终于发觉这种犒赏方式不太对劲。
通过附体共享的感官，仿佛隔着一层朦胧的面纱，和亲自品尝还是有不小的区别，许多美食的味道都会发生变化。
最重要的是，还是有种，看着罗素吃自己没吃到的嫉妒感！
好在后来，罗素和赛百味讨论出了新的方法，能让作为幽灵的风铃也能和人类一样品尝到美食全部味道！
时间回到现在。
罗素打开柜子，拿出新买的几大袋零食。
他走出户外，找个空地把几大袋零食全烧了，一边烧一边声明要把它们寄给风铃。
这是一种源自东方的古老魔法，是方士世家的赛百味教罗素的，可以把现世物质寄给鬼魂。
罗素烧完零食，手机屏幕里，风铃头顶就有几大袋灵体零食掉下来，她双眼放光。
“我有些担心，幽灵会不会发胖？要是哪天你被喂得太胖了，飞不起来了怎么办。”罗素笑道。
“不知道啊。”手机里传来风铃的声音。
“小心点啊，要是幽灵太胖飞不起来，又会穿过实体物质，就会掉到地心了。”罗素继续顺着说。
“而且就算幽灵只是飞的比以前慢了，也很危险。万一你飞行速度跟不上出租车，我坐出租车的时候，你这个幽灵一从法器里钻出来，就会因为跟不上车的速度，穿过车尾箱，掉在马路上。”
风铃相信，罗素胡诌的这套理论肯定有问题！
但想不出如何反驳，还是啃薯片吧。
咔擦咔擦。
罗素没有再理会手机屏幕里大快朵颐的风铃，举起了头，望向四合的暮色。
他循着地图，走向了学院南边的一处林荫地。
那里是，他和夜曲约定好聚会的地点。
……
罗素行走在静谧的林荫小道上，没有注意到，远处的跟踪者。
幽静的林间草地上，一位缩小的跟踪者如影随形，跟着罗素。
白狼俱乐部老大，北极狼！
第94章 北极狼的双重保险！
跟踪罗素的北极狼，用“改变外貌”法术变成了“哈士奇”，又用“缩小术”变成了巴掌大的小人。
在这种状态下，他很难被发现。
“哈哈哈，罗素去了没人注意的林荫地，总算找了动手的机会！”
一根小树苗后，北极狼望着罗素的背影，在脑内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计划，愈发惊叹自己的天才构思。
白狼俱乐部老大北极狼亲自动手教训一年级新生罗素，听起来多不道义，还有暴露自己实力（很弱）的风险。
但自从上次伪装了一次身份后，北极狼有了新的思路！
他的计划，是用“哈士奇”的身份，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把罗素揍一顿，拍下视频。也不用打得多狠，象征性地揍两下就行，实在不行还可以请罗素配合，发挥自己的剪辑才能。
他再用小号，把视频发到群里：
“我是新入会的哈士奇同学。
“教训一个区区一年级的新生，怎么用得着咱们白狼俱乐部的老大、绝世天才北极狼阁下，亲自动手。”
“我已经帮老大教训完罗素了，视频如下。”
在这个时候，北极狼再换回自己的大号，表扬小弟“哈士奇”懂得体量自己，知道自己这个层次的强者拉不下脸真正对罗素动手。
一来二去，报了弟弟白的仇，大家也都能拉下脸。
“我真的太聪明了！”北极狼又无声地赞美了自己一句，低头看向右手上的漆黑宛如幽夜的手套。
至于他可能打不过罗素的问题，北极狼也不担心。
他的实质灵修层次，和普通二年级学生差不多，虽然配不上名誉，但偷袭个一年级新生，还是绰绰有余。
虽然罗素收伏了女鬼风铃，但北极狼也不怕。
一来，根据北极狼的了解，刚驯服的契约灵很少完全听话；二来，通灵人很难驾驭层次比自己强太多的契约灵；三来，风铃的能力胜在诡异而非战斗；四来，他之前准备的驱灵粉尘和浓缩圣水，正好可以克制风铃。
最后，智慧如北极狼，还做了两重保险。
第一重保险。是手中的黑魔手套。
身为白狼俱乐部的老大，北极狼怎么可能一件可重复使用的超凡物品都没有！
这件漆黑手套，正是之前，白递给翡翠猫用于魔法对决的那件。手套原本属于北极狼，在弟弟入学之后，他把手套借给弟弟让他用于防身；但白在亲自目睹黑魔手套的诅咒副作用后，又把手套还给了兄长。
手套每周可以释放3次黑魔法，黑魔法的选项有好几种，包括力竭射线、诅咒等。
它的缺陷有两个，一是法术威力弱于真正的死灵与生命系三年级学生释放的黑魔法；二是每释放一次黑魔法，使用者就要承受一次副作用诅咒。
副作用诅咒对北极狼的影响，肯定没有对一年级学生翡翠猫那么大。
第二重保险则更让人放心。
他如果靠偷袭，都打不赢一年级新生罗素，那就跪地求饶。
念在之前一起探索过废弃塔楼的情谊，罗素肯定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有了双重保险，北极狼放心极了，悄悄跟上渐入林荫深处的罗素。
……
罗素来到了约定的聚会林地位置。
现在尚未日暮，夕阳弥留之际淌出的血色，染红了大半个天幕。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他坐在静谧的林间，听着稀疏的鸟鸣，等待夜曲的到来。
罗素微微闭目，感受自己的灵性。
收服风铃后的两个月时间里，罗素一直在认真灵修。
但自从他晋升一年级后期后，哪怕用学院传授的灵修法门冥想，灵性扬升的速度也放缓了许多。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按照罗素正常灵修的速度，他估计要到3月底4月初——也就是两个月后——才能抵达一年级后期巅峰。
想要在6月初的期末考核前晋升半步二年级，并让灵性稳定在这一层次，获得晋升二年级的资格，时间上不算宽裕。
幸运的是，过去两个月，在和风铃日常互动的过程中，包括惊吓她和犒赏她时，罗素能时不时感受到践行通灵之道的灵性反馈，加速灵修进度。
除此之外，罗素拍摄的恐怖短片视频，除了女鬼演员气质不合这唯一的缺点外，其他方面都可圈可点，还是吸收了大量恐惧情绪。
风铃的灵魂能量比起初见时，更澎湃浓郁了，抵达二年级中期巅峰，只是时间问题。
而在拍摄视频、帮助女鬼汲取恐惧的过程中，罗素同样能经常体会到灵性反馈。
“这就是通灵人当行之道吗？吓女鬼和拍恐怖片，有点神秘啊。”罗素自嘲道。
在双重加速之下，罗素灵修效率大涨，终于赶在和夜曲聚会前，让自身灵性层次达到一年级后期巅峰，比预定计划早了差不多两个月。
如果有合适的契机打破瓶颈，他随时都可能突破到半步二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