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叫我骑士君
“所以说你这家伙没事粘着我做什么？”
即使过去了一百年，凛的愧疚之心依然没有平复，伸出手捏了捏她冰凉的小脑袋，将摆了一桌子的衣服归置到盒子里，准备一会找天狗快递把这些礼物送到魔界去。
第二天，凛先是和自己的媳妇辉夜打了声招呼，又给已经睡了一个月的紫发了条短信作为留言，就离开了幻想乡，朝东海那个作为老地方使用的小岛飞去。
这座小岛重新恢复了层层的迷雾，就好像是初次遇到太公望的场景，按照记忆找到了那片内陆湖，一个披着蓑衣留着灰白山羊胡子的老头正在湖边垂钓。
“神宫小友，果然没有食言，百年能够再见，吾心甚慰。”
“见过太公望前辈。”
太公望单手持着鱼竿，顺了顺自己的胡子：“小友看来进步很大，老夫能够感觉到你身上的气息更加纯粹。”
凛搬出一个小凳坐在他的身边，将自己之前怎么发现这奇特的“气”本质又是怎么试验，到如今已经完全熟练的过程详细告知，而太公望也很用心的聆听着。
等到凛讲完之后，他半响沉默不语，直到本来直钩钓上的鱼又跑掉，这才叹了口气：“有些出乎意料，这大概就是玄妙之处吧，既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小友你可曾对天道有所领悟？”
他口中的天道用潮流一点的说法，其实就是世界规则，凛苦笑着摇摇头：“之前在魔界倒是有所感悟，可惜之后又没有头绪了，历练也只是清楚自己的力量罢了。”
“快了……快了，老夫还是那句话，能够相逢便是缘分，未来咱们相见的时日不少，虽然老夫自己本身还没有到迈入天道的程度，但是已经可以窥探一二，此番喊小友来就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
“……”
凛错愕几秒后，满脸惊喜：“老前辈的意思是，你愿意帮助我领悟它？”
太公望微笑着摸了摸胡子：“不是说了么，老夫也只是窥探一二，想要完全领悟它有些难，但是让你触摸到一点还是可以的，只要有引路人，相信你很快就能够摸清楚它的本质，那位魔界之神说的没错，单凭说，是无法让你进入其中，老夫的办法，还是有几分成功的希望的。”
“太感谢您了，事不宜迟！还望先生助我！”
“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希望小友能够坚守信念，不要惑其心智。”
……
就像太公望所说，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有时凛觉得自己是一块石头，风吹日晒，经历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仿佛过了数万年，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知到自己小小的身体不断的改变居所，不断地变换形状。
有的时候，又像变成了树叶，经历过抽芽发叶最后零落成泥，经历短暂的一生。
亦或者是一只蝴蝶，一条鱼，栖息山间的野兽，海中的巨鲨，一切的一切，几乎感知到了万物所能感知到的一切，感知到整个世界的运转方向。
就好像是从一颗星球刚形成一直到毁灭的极其漫长的时间，凛甚至想不起来为什么变成如此，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也想不起来准备要去做什么，直到看见了一条条彩色的线条以极快的速度编制出一个个生物，编织出他的亲人、爱人、朋友的音容笑貌，一点一点的印象在脑中积累，最后爆发，伴随着心脏的剧烈跳动声，他猛然惊醒，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如同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很漫长又仿佛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世界……”
凛顿悟了，世界……不就是好像是一个个互相影响的齿轮支撑整个机械的运转么？
齿轮的种类可以是生灵也可以是自然，每一个齿轮一旦改变，就会产生完全不同的变化，滋生出另外的齿轮，无数的完全无法计数的齿轮构成了世界这个大机器，并且因为变幻不断扩展改变着。
但不管构成多么庞大的齿轮群，能够引到世界走向能够改变速度和分支方向的只有一枚，那就是世界的本源，这也是为什么凛攻略下来一个世界之后得到的是齿轮，这也是系统的模拟描述。
当然，这只是个简单的比喻，世界这种东西哪怕你了解了，也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完全描述出来。
总而言之，继续用比喻来说，凛之所以能够攻略下来那些简单的世界，就是因为与本源齿轮相连接最为重要的几个齿轮直接被他“拆解”或者说破坏了整体世界走向，才能够从中取得本源。
这也仅限于简单规则的世界，稍微复杂点有着具体完整的规则并且衍化很久的世界，想要得到本源难比登天。
不过……他穿越之前所困着的，类似于游戏和现实接口的世界，倒是很简单，根本就没有多少齿轮和分支，容易破坏，对此，凛有几分把握。
从沉思中恢复，凛看了下周围，愕然发现自己一直都坐在河岸边，身上披着蓑衣，而太公望在他身边已经沉沉睡去。
他晃了晃脑袋，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猛然心惊。
“竟然……已经1880年了！？我去，这回我要被当做失踪人口了吧。”
他的惊呼声让太公望醒来，看着他面露喜色：“不错不错，小友果然成功了。”
对于这个类似于恩师的角色，以及守护两百年的恩情，凛心中感动，甚至差点红了眼眶：“前辈，大恩不言谢，我……”
“不必说了，老夫这个善缘结下来，说不定以后就不用面临劫数了，倒是小友……历经沧海桑田还能保持少年天性，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见他继续打量自己，满意的点点头：“用我们道家的话来说，你现在的状态刚进入返璞归真，比起初见，那种怪异凛冽的气质已经消失了，看起来和普普通通的人没有区别。”
“这样也挺好的。”
“那么，两百多年，老夫也累了，该去好好休息一下，再见面也不知何年何月，愿小友一切安好。”
他带着笑容挥一挥衣袖离去，凛呆呆坐在河岸边，忽然感觉到，或许他这一辈子最为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一个合适称职的老师、一个引路人。
第九十四章 想当初博丽巫女是不用露腋的
时间已经到了1880年，在凛对曾经轮回记忆碎片的整理中可以发现，现如今距离第二次幻想乡建立不过几年的时间，包括龙神大战。
问题是，眼下他和龙神主仆一场，除了那个不雅照事件，关系还算可以，应该不止于真的要干起来，那么这个世界可就保险的多。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之所以过了这么长时间，凛一点都不担心正在崩溃的游戏世界，主要原因还是知道了未来自己好端端的，显然此次也能安然度过。
太公望已走，这里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此时外界是初入科学文明的明治维新时代，整个世界的科学发展很快，妖怪们几乎没有什么容身之地，唯一不受影响的当属月都、冥界、地狱、天界，而因为战争不断，地狱肯定是相当兴盛。
时间紧迫，凛也来不及多试验一下自己感悟到的东西亦或者撬撬这个世界的墙角什么的，迅速往幻想乡的方向飞行。
时过境迁，一路上看见的都是人类文明翻天覆地的进步和改变……实话实说，比起幻想乡月都和魔界的科技的进步还是逊色了不少，毕竟一种是谜之黑科技，另一种是循序渐进正儿八经的科学。
凛首先回到的是能够进入幻想的那间废弃神社中，愕然发现这神社竟然被重新装修，看起来似乎有人居住的样子。
感觉到有特殊的结界，凛在鸟取阶梯下停了下来，眼前有着淡淡波纹的结界仅仅只是为了防止妖魔鬼怪恶意侵入的作用，并没有什么恶意，凛穿过结界，顺着石阶一路朝神社走去。
然而，还没到鸟取，就看见穿着红白相间服饰的少女站在台阶之上，紧紧盯着他。
对方穿着的衣服很像是某只灵梦的巫女服，不太一样的是，比起那奇葩的露腋装，这位可端庄了不少。
她看起来大概只有十三四岁，豆蔻年华，一头淡紫色的长发，侧面一撮头发用发饰扎在一起，光看模样竟然博丽灵梦有几分相像。
“……初代博丽巫女么？”
凛搜索了下记忆，搞明白对方的身份，也就不那么警戒，反倒是好奇的来回打量这位少女。
发现凛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对方也放下警惕，微微朝凛一鞠躬，露出春风拂面一般的笑容，干净清澈的笑容有种挥洒阳光的感觉。
“欢迎，这里是博丽神社，请问是来祈福还是驱魔？”
凛走到他的身边，近处可以看见她和发色一致的明亮眼眸，眼前少女表现如此温柔和灵梦根本就是两个极端，这一点引起他的好奇。
凛环视四周，最后看向围着符咒的石头，周围被栽种上了树木。
“你说这里是博丽神社？”凛微微勾起嘴角，别有深意，“我怎么记得，这里以前是个废弃的地址，应该早就没有神社之类的吧？”
少女微微一愣，笑容不减：“既然已经废弃，我在这里修葺神社有什么问题？”
“嘛……你叫什么名字？”
“一见面就询问女孩的名字，即便你长得帅也很失礼哦？”
此时的凛，如果不是达到一定的境界，根本就看不透他的能力，并且完全会当成一个普通的人类，一个没有能力的人类才是让博丽巫女有功夫闲聊的主要原因。
正说着话，凛已经来到了幻想乡入口的石头前，刚伸出手想要感觉一下幻想乡和外界连接的神灵之力是否还存在，就听闻少女一阵惊呼。
“等等！那个……不能乱动的！小心神隐哦！”
凛的胳膊被她拉住往下压，不由扭头看向巫女奇怪的问道：“神隐？”
少女严肃的点了点头：“这里面有着奇怪的能量波动……哎呀，这么说你可能不太清楚，你就当被吸进去之后就会有很多很多的妖魔鬼怪把你吃掉就没错了！”
“那么，身为巫女的你，为什么不解决一下这个隐患？”
她本来看着温柔和善的笑容莫名变得傻乎乎起来，脸上一红，伸手捏住自己被扎起来的一撮头发，偏过头去：“那个……我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危险，而且……其实……我才刚成为巫女，可能打不过……还准备去历练几年，嗯嗯，斩妖除魔！”
“原来是个见习生。”
凛身上的气流倾泻而出，柔和的力量将少女缓缓推到了他身体以外几米的地方，在巫女愣神之际，他伸出手贴着石头，气导入后，常年未曾反应的石头周围捆着的符咒无风自动，蓝光迸发而出。
“那么，很快就会再见的，博丽巫女，希望到时候能知道你的名字。”
留下这么一句话，凛直接被蓝光包围，消失在少女的面前。
只剩下有些呆傻的妹子挠了挠脸，感觉自己似乎遇到了个大人物，缓缓靠近已经恢复平静的石头。
重新回归幻想乡，凛还没来得及激动雀跃，忽然发现紫笼罩在外围的虚实境界之力竟然又被弱化的迹象，心中一惊，身体消失在空中。
几个闪身就来到了人间之里，发现无论是开发区还是居民区农业区都十分繁华，同时还能看见已经扩大了几倍人数的警备团来回巡视，带头的就是自己的老朋友妹红，不由松了口气。
也来不及打招呼，凛又朝八云家飞去，到了记忆中八云家的地点，这才发现原本的的大院如今已经大变样，看起来年久失修的模样不说，还成了野猫的聚集之地。
“迷途之家？”
建筑的样子像极了他画出的草稿，凛点了点头，感知在迷途之家内居然还有一个结界，便俯身朝结界冲去，穿透之后，眼前视野一暗，熟悉的院子证明他已经到了真正的八云居。
感觉有人穿破结界，首先出现的是八云蓝，她作为式神多年，终于获得了隙间的初级使用能力，可以在幻想乡内自由展开隙间完成巡逻工作。
发现来人是凛，八云蓝面色一喜，惊呼出声：“凛大人！你居然还活着……不对不对！你居然还能回到这里。”
“……”
虽然很能理解她激动地语无伦次的心情，凛心中还是有那么点不自在，尽量忽略掉蓝的诅咒，好奇的问道：“紫姐姐呢？”
“紫大人……”
蓝叹了口气：“因为结界的不稳定，紫大人正在努力维持结界，已经有一百年没有休息了，正在结界的中心。”
凛微微一怔，连忙问道：“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问题，所以，为什么本来好好地结界会忽然不稳定？”
显然作为在紫休眠期间代管幻想乡的管理员，八云蓝是知道内幕的，将凛迎进了屋中，端上一杯茶后，才缓缓道来。
本来虚与实的结界一开始没什么问题，但是差不多在一百年前，世界剧烈变迁科学和文明处于矛盾对冲的大时代，因为虚与实的结界，对于妖怪来说很好出入，甚至连外界的阴阳师想要进来并不难，还会经常有外界误入的人类，导致幻想乡也被人类文明的常识所侵蚀，神灵之力开始衰减，结界也变得很不稳定，而八云紫作为管理员挺身而出，与依姬开始幻想乡结界的修复，至今为止已经挺过了一百年。
“原来如此……”
凛摸了摸下巴，算是彻底弄明白为什么幻想乡还要第二次建立，在他的记忆中，幻想乡重新建立和博丽巫女有关，那么重点就在守在幻想乡门口的巫女身上。
“说起来，凛大人越来越强大了，以前进入幻想乡结界还会有点动静，现在……”
“蓝，我去找紫姐姐……噫？怎么了？”
“没事，大概是误入其中的人类吧，说起来明明都有几十年没人来过了，交给我解决就好。”
说着，蓝朝凛抱歉的欠了欠身，打开隙间就要钻进去。
凛想了想在幻想乡门口的不就只有博丽巫女么？这丫头不会跟着他进来了吧？
这么一想，连忙跟着蓝跨入隙间之中。
“凛大人？”
蓝满脸的疑问，一边从另外一端打开了隙间，缓缓飘了下来。凛对于隙间构造已经轻车熟路，率先一步跨出，看向正在地面，好奇的四处打量的紫发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