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企谷雪乃的养成日记 第462章

作者:大黄花鱼

  “我对你说过的吧,最可怜的女人,是可怜却不自知的女人。”

  在那天送别叶山的时候,优姬曾经如此对雪乃说过,可是雪乃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你就没有疑惑过,为什么比企谷八幡要这样拼命去为了你的自由,甚至拼命到不惜去扭曲自己,单纯只是为了对你的爱意吗?”

  是的,之前她不了解,可是经过优姬的一番话之后她才知道,八幡为了她究竟牺牲了多少。

  “为什么,他从最初见你开始就会对你了如指掌,甚至比起你自己要更加了解你?”

  这个问题从最初认识八幡的时候,就曾经疑惑过,那是时候因为她的缘故,他受伤了进医院,可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八幡对她的想法仿佛了如指掌,明明第一次见面,就能叫出自己的名字,甚至比起自己,还要更加了解自己。

  “为什么,他会喜欢上你?”

  是的,为什么他会喜欢上自己,明明那个时候,他和结衣已经那样了,他根本不是那种贪新忘旧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脑海里面满是疑问,甚至连雪乃都没有察觉,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这种自己知道却没有留意到的问题。

  这是优姬的最后一个问题,她看着动摇的雪乃,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感到一股羞耻感,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黑历史一般,令人犯恶心。

  优姬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对着雪乃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从结衣那里知道了些有趣的事情,原来共感这种事情,并不是只有双胞胎特有的,有些事情,我无论如何说都很难让人相信,所以尝试其他方法。”

  优姬紧紧地抓住了雪乃的右手,一如上次送别会那般,雪乃再次留意到了优姬的右腕之上,和自己一般有一只银色的手镯,可是和自己那只精致的银节竹手镯相比,优姬的手镯要老旧得多。

  然后,便是一阵强烈的头痛袭来,一些陌生的画面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

  痛苦如潮水,一阵一阵地袭来,尽管挣扎着,可是却没有能成功脱离优姬的手,可因为头痛,她看不到优姬的脸色同样苍白痛苦。

  时间过了仿佛很长,又好像很短,手,渐渐地松开了,和上次结衣不同,雪乃并没有晕倒过去,苍白的脸色让她像是被废弃的人偶一般。

  苍白,并不只是因为痛苦,雪乃缓缓地抬起了头,神色痛苦,却并非是因为生理上的疼痛。

  “八幡君,是从未来.......”

  荒诞而可笑的现实,不过是能一笑置之的玩笑,可是脑海中那些不多的画面,仿佛为了解释优姬刚才提出的那些疑问。

  一切,都得到了解释,可是,却令她更加绝望地认识到这个破碎的童话。

第四十二章 最冷一天(六)

  当雪之下和磨和雪之下清雅出现在这间会议室的那一刻,会议室里面的每个人仿佛血液都冻结了一般,仿佛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出现在眼前,在惊讶过后,便是纷纷扰扰的喧嚣,静不下来。

  甚至连雪之下哲平,还有八幡,都不能免俗。

  本应该是法庭接受审讯并且可能会锒铛入狱的雪之下和磨,还有因为被精神病袭击而重伤垂危的雪之下清雅,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和磨你会在这里?检察官还是法庭那边呢?”所以,先响起疑问的,是陡然站起来的雪之下哲平。

  不知道是不是过来之前还有闲暇清洗了一番,雪之下和磨的穿着十分得体,丝毫没有在拘留所时那股压抑和颓然,意气风发,只是说话的语气依然温润,仿佛面对的并不是设计他的大哥一般。

  “因为,都筑先生从我手上拿到的账目,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都筑管家给检察厅的账目是假的,资金来源从一开始就没有问题,自然,雪父的受贿罪是不可能成立,这是诱饵,甚至为了增加诱饵的美味程度和真实程度,他以一席议员位置为代价。

  “我曾经对比企谷君说过,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一网打尽。”

  雪父看着面临玻璃窗那边,那些因为雪之下哲平的拉拢,还有原本就对他心生不满而靠过去的众人。

  看着他们眼中的惊恐和愕然。

  如果不是到了他陷入绝境之时,他们怎么可能丝毫没有顾忌都跳反。

  雪之下哲平捂着半边脸,惊愕地看着雪父身边的女子,那位“病重”的雪之下清雅。

  “也就是说,清雅被袭击的事情,也是诱饵?”

  雪之下哲平的计划大体来看是两步,首先是靠着检察厅限制雪之下和磨,然后让雪之下清雅没办法出现在股东大会上,第一步异常“顺利”地进行,然而第二步虽然未等他动手时,便出了差错,可好歹也达到了目的,垂危的雪之下清雅,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非常抱歉,大伯,让您看到一出拙劣的戏码了。”

  为了能让雪之下哲平那边完全放心,她的受伤,是第二个诱饵,社长派陷入绝地的最后一步。

  雪之下清雅轻轻地鞠躬,仿佛是为了自己演出这受伤的戏码而感到羞愧。

  然而,这出戏,却需要另外一个人才能演出成功。

  八幡转头盯着阳乃,眼神冰冷,显然雪之下阳乃是完全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正因为雪母的受伤,才能让他完全最后一步的条件。

  可是,唯独这一点他根本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背叛雪乃,可是,唯独她的姐姐,雪之下阳乃是全心意为了妹妹着想。

  明明只要和他的计划一般,她便能坐上社长的位置,为什么她要帮助自己的父母,难道她不知道一旦让雪之下和磨成功完全掌握集团,等待着雪乃的命运是什么吗?

  只是雪之下阳乃毫无畏惧,笑着,看向他。

  雪之下哲平像是颓然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可是仿佛想到什么一般质问道。

  “不可能,就算你能猜测到我的想法,可怎么可能连我会......”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雪父给打断了。

  “没错,如果我没有让清雅假装受伤的话,你便会派人将她绑架让她没办法出现在这里。”

  所以,到底为什么,雪之下和磨,他的弟弟为什么会那般清楚他的每一步,他的计划,甚至连二房还有分家的人都没有说过,就是信不过他们,为了防止泄露,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脑海里面,就算和磨能够凭借了解猜测到他的想法,可怎么可能如此清楚他每一步,在他还没有回国之前就已经准备好假账目,在他要动手绑架清雅之前,就预先演了受伤这出戏,让他以为是二房还是分家的人所为,虽然意外但依然以为自己的目的达成,让自己安心,不,在此之前,为什么他连自己要绑架雪之下清雅都能猜测到。

  这简直是、简直就好像是.........

  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他所有的计划。

  从一开始,这所有,都是为了他而设计的局。

  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简直就是妖孽,雪之下哲平颓然地看着弟弟的身影,他很了解和磨,就如和磨很了解自己一般,所以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和磨的风格和手段。

  所以,到底是谁站在他的后面,设计了这个局?和他做对手的,到底是谁?

  看着大哥的模样,雪之下和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说道:“大哥,赢了你的人,并不是我。”

  可是无论如何,雪之下哲平的失败已经不可避免,在雪之下夫妇出现在会议室那一刻,这个结局就已经决定,雪之下和磨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将他们全部聚拢在一起,一网打尽,然后完全掌握公司的控制权。

  可是,就在众人都以为尘埃落定并且绝望的那一刻,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仿佛要吼出来一般。

  “我举荐!”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比企谷八幡,那个原本以为是社长派,原本以为是雪父的人。

  就算是现在,他依然是雪之下基金的代表。

  没有人察觉,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只差一步,明明就只差一步,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我举荐,雪之下哲平作为下一任的社长。”

  雪之下哲平抬起头来,眼中闪光一丝亮光,扫去一些颓然。

  是的,无论是雪之下哲平和比企谷八幡,虽然不知道雪之下和磨的后手是什么,但是他们同样没有小看他,没有天真到以为囚禁住雪之下和磨,就会让他一点儿后手都没有。

  没有了二房那一份,雪之下哲平还有在这里分家的股权加上了八幡手上持有的基金会的股权,正好能和雪父那一支所持有的股权相抗衡,只要能拖到下一次的股东会,就会有其他方法。

  这是他们的协议,也是他们为对方所上的保险。

  八幡从一开始就说过,他只要雪乃的自由,至于到底是谁执掌雪之下集团,雪之下集团会怎么样,他不管,所以无论是雪父,无论是阳乃,无论是雪之下哲平坐在社长的位置上,都和他无关。

  局面逆转后,又是逆转,每当一次以为是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又被翻盘。

  或许,雪父当初没有阻止雨宫老人将遗产管理权交给八幡,是个错误。

  不过,也只是或许。

  “比企谷君。”

  这个时候,雪之下和磨用平和的声音呼唤了如受伤了的野兽般的八幡。

  可是,当八幡看向他的时候,却看到他伸出握紧的右手,让八幡看到他手上的东西。

  那是一枚粉红色的御守(护身符),那有些老旧的御守,上面绣着精致的装饰。

  在看到御守的那一瞬间,八幡的心脏仿佛遭受了重击一般,血液冻结没办法思考。

  这枚粉红色的御守,只看一眼,他便知道是什么。

  因为,他也有一枚相同款式但颜色不同的蓝色御守。

  因为在粉红色的御守里面写着“信女祈求雪之下雪乃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正如他那枚蓝色御守写着“信女祈求比企谷八幡平平安安,一生顺遂”一样。

  “在过来的时候,这是她交给我的,她说,这是你欠她的。”

  所以,八幡明白过来了,明白了所有,就如醍醐灌顶。

  从一开始,八幡就有所疑惑,为什么雪之下家的内斗,会提早半年的时间。

  为什么,明明时间是提早了,可是雪之下夫妇的遭遇,会和他上辈子的印象那般一致。

  那是因为,从一开始,所有的所有,都是局。

  雪之下哲平说,这好像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他设计的局。

  其实他说错了,其实这所有,从一开始,都是为了他比企谷八幡而设计的局。

  甚至连管理婆婆的遗产,借此出任雪之下家族基金的代表,都在那个人的计划之内。

  不,应该说,就算没有婆婆的遗产管理权,都会让八幡以其他理由出任基金会代表。

  因为那个人,想要让他尝试绝望的滋味,正因为有希望,才会更加绝望,只有参与局中,一步步快要解放雪乃,可是最后却只能坐看着雪乃的人生轨迹没办法改变。

  甚至,这个决定,还是八幡自己做出来的。

  八幡仿佛是一只红了眼的野兽,冲了上去夺过雪父手上的御守,抓起他的领子。

  “她现在在哪里?!”

  会议室的人,仿佛傻眼了一般,今天的局面实在太过多变,让他们跟不上来,他们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一直冷漠的八幡为什么会突然失控,激动得不能自己。

  可是,雪父冷眼看着这位青年,没有回答。

  下一刻,八幡手里面紧紧地握着那枚御守,冲出了会议室。

  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一旦出了这间会议室,就意味着什么。

  或许意识到了,但此时的他,根本顾不上。

  在会议室里面的雪父收了收领子,没有在意,而是缓缓地坐在会长的位置上,对着众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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