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我给极光会当外援那些年 第681章

作者:天墟极光

  小学徒乖乖地点头,他从窗外看去,看到那位绿眼睛的先生今天也出现在了教堂附近。

  他有时候会坐在市政广场的长椅上,静静地写一些东西,读几本从图书馆借来的诗集,或者练一练跟别人学来的口琴,有时候会看哑巴画家安德森先生绘制作品。他很少跟乌托邦的其他人交流,似乎还有点回避交流似的。但更多的时候,他会出现在圣梅林大教堂的长椅上,面朝“愚者”的圣徽静静地坐着,既不像是告解,也不像是祈祷,似乎是在锲而不舍地等待这什么。

  埃弗里特之前趁老师不注意偷偷地接触了对方,带着一盒饼干,小心翼翼地跟这位先生聊了一会儿。

  虽然他很不听话地跟对方接触了,但又没有完全不听话,没有问半点关于“愚者”的事情,问到最后,他只知道这位先生是一个鲁恩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其实是为了等一个朋友。

  这位朋友应该是“愚者”的信徒吧,不然他为什么一定要在教堂附近等待呢?

  雪花纷飞,一晃眼的功夫,埃弗里特隐约看见对方的身边突然之间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个穿着样式奇怪的服装的老先生。

  老先生朝他眨了眨眼,一片雪花从他的眼前飞过,对方的身影就像幻觉一样消失了。

  ……

  爱德华喝了一口从拜朗顺路买来的“瓜达尔”,重新将视线转向了北大陆。

  “……如果大祭司真的像祂说的那样发动全国来挖这条河,那说不定两个月都不用,一个月就能完成。但祂应该也不会一味地来赶进度,一个国家想要这样完美地死去,还是有不少要收尾的。”

  过了一会儿,祂看着街道上明显比往常多了一些的人流量,忽然想到:

  “咦,还有一周,是不是就要过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1360年的新年要到了,按照人类的计算,距离屏障彻底破碎还有17年,但就目前看来已经不需要那么久了,不知道那些人类预言家能不能预言出神灵频繁死亡和变动导致的后果……”

  如果目前拥有源质的家伙们,比如知识之妖和上帝,都不去修补屏障,并且雷霆之神和“永暗之河支流”对这件事情也都没有兴趣的话——嗯,雷霆之神大概率是没有兴趣接触“混沌海”的。

  不去顶多状态一般,但是去了会直接被里面的水鬼拉下海。

  知识之妖对外面的世界也没有归属感,对这个星球也没有,说不定西大陆那边的宇宙飞船都已经造好了——那么现在的屏障,应该只能撑十年左右了吧。

  十年,一个对人类来说都不算太长的时间,现在活着的人几乎都能看到那一天。如果再让“毁灭天灾”的两份源质产生一些神秘学反应,那屏障说不定消失得更快。

  爱德华又喝了一口“瓜达尔”,在冰凉的空气里喝冰冰凉的小饮料,感觉还挺不错的。

  祂的想象中,屏障在未来的某天彻底分崩离析,刹那间整个世界上所有人都看见天穹裂开,无数双眼睛观察着这些渺小的人类……到那时候,即便再怎么“无法理解”,也该意识到天上的东西是恐怖的,不可直视的,然后在意识到这些的瞬间,这些反应较快的人类就应该全部死去了。

  “去年这个时候,好像是有个魔女来开了一场不错的聚会,今年要给他们整点什么事情吗?”

  TBC

  ——————

  晚安!

第604章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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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

  埃姆林回头,微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助手:“我理解你的想法,但你也知道,我们血族其实没有过年的习俗,我也从来没有去过费内波特,不知道你们会在新年庆典做什么。”

  末了,他想了想,又带有警示意味地补充了一句:

  “费内波特国内庆祝倒是无伤大雅,但你们现在毕竟已经到鲁恩了。”

  “再加上我们目前跟雷霆教会关系紧张,还被那个雷达尔·瓦伦汀盯着。那些家伙盯着你们就像盯着教会的功劳似的……如果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情,犯了对方的忌讳,肯定会有人借题发挥,马上就把‘费内波特人和动物禁止入内’贴在商店的门口——我觉得他们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上一次,那个该死的雷达尔就已经给我施压,想要出台“部分街道和区域费内波特人限时限行”的协议了,还好被我想尽办法蒙混过去……埃姆林心里还是很不爽。

  絮絮叨叨地念完之后,怀特大主教看到助手黯淡下去的眼神,声音渐渐小了。

  ……人类对新年是不是还挺看重的?呃,他们或许确实需要一些高兴的事情来缓解心理压抑的情绪,我请不起那么多心理医生来看病,也不能保证他们真的是好心……

  过了几秒,他抿了抿嘴,又有些于心不忍,便状似无意地问道:“圣堂有新年活动的方案吗?”

  “目前还没有。”

  助手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埃姆林别开视线,总觉得告解室里的那个新人也在偷听。

  我哪里搞过这种事情,以前丰收教堂都没有几个人来,只有住在贝克兰德里的费内波特的移民和短暂居住的商人才会在这里祈祷,乌特拉夫斯基一个人忙活教堂的事情都麻烦,连资金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新年活动,什么回春日,什么母神的生日庆典之类的东西……埃姆林在心里嘀咕了一会儿,开口道:

  “等待圣堂的文书吧,毕竟今年比较特殊,他们应该也会在意这一次的新年。”

  “如果圣堂批准,我们就按照标准流程准备,如果圣堂没有说,你们实在想庆祝的话,我去给总教堂发个申请,我们把教堂的大门关上,自己庆祝一下就可以了。”

  助手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朝埃姆林行了个礼。

  他刚要说点什么,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慢慢地减速,停在了丰收教堂的门前,紧接着,一位穿着黑白衣裙的女仆服装的金发少女先推开车门下车,从车中小心仔细地搀扶出了一位穿着老气的深色裙子,帽檐宽大,垂下的细纱网格几乎把头发和脸都遮得严严实实的女性。

  两位女性在距离丰收教堂的正门大概十五米的地方下了马车,缓步并肩走来。

  随后,马车慢慢地离开,去了街边不妨碍别人的地方等待。

  见是一位看上去颇有身份的陌生信徒前来祈祷,助手立刻进入工作状态,清了清嗓子,整理好表情站到了教堂的一边。

  而埃姆林多看了对方两眼,随后才挪步到了第一排的长椅上端正地坐下,有些疑惑为什么一个闻起来相当年轻的人类女性要穿得跟刚刚丧偶了一样。

  作为大主教,埃姆林必须摆一摆架子,但是又不能摆得太离谱。为了发展信徒,他也要挑选出手阔绰、信仰虔诚的那些,然后给他们一些格外的优待。

  过了大概两分钟,两位年轻的女士进入了丰收教堂。

  助手借着做清扫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

  其中那位穿着深色长裙,用帽子和细格纱将自己的样貌遮挡起来的小姐刚一进入教堂,就忍不住开始整理自己的面纱和头饰,似乎对自己的打扮十分不满。在女仆的帮助下,两人折腾了一会儿,这位小姐艰难地露出了一张有些圆的秀气脸蛋,和一些金色的盘发。

  她看上去有些急躁,也有些不快,但是看到前方墙壁上的大地母神圣徽的时候,她的情绪明显地安定了下来。

  阳光穿过特别设计过位置的天窗,刚好照射在母神的圣徽上。

  丰收教堂免费供应安神的药草茶,因此里终日飘散着草药和木炭的味道,闻上去暖融融的。

  接下来,这位金发的小姐直接脱离女仆的搀扶,提着裙子快步走到最前面的风险箱,往里面连续投入了五张面值十镑的纸币。

  一个性格爽朗,出手阔绰的虔诚女信徒!

  而相对的,她的女仆从头到尾没有大声说话,似乎比较安静内敛,做事稳重。

  助手的眼睛立刻就睁大了一些,怀疑对方是费内波特人,顿时有了种见到家人的亲切感。要不是埃姆林·怀特主教还没有动作,他估计就要忍不住对这位小姐面露笑容,甚至主动招呼一下了!

  埃姆林确实坐在第一排一动不动,那位小姐从他的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的鼻子动了动,闻到了对方身上不知名香水的气味。

  这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他总觉得自己没有从她的身上闻到属于年轻女性的甜美的鲜血气息。

  但是怎么可能会没有啊?埃姆林半信半疑地又看了过去,眼神灵动,肢体灵活,表情自然,灵体就在体内,不像是秘偶也不是活尸……真的没有吗?这明明就是一个活人……埃姆林皱着眉头仔细思考,回忆着,回忆着,他好像确实闻到了一些属于年轻女性的血液的味道,甜美到无法作假。

  嗯,她怎么看都像是活人,肯定是自己搞错了。埃姆林下定了结论。

  现在正是中午,教堂里除了一位告解神父,一位神父和大主教之外没有别人,助手刚准备上前跟这位女士说几句话,忽然看到对方又猛地一转身,直接看向了大主教。

  “赞美母亲!”

  这位小姐做了一个标准的怀抱婴儿的动作,更让助手觉得这是个老乡。

  埃姆林只得站起来还礼:

  “赞美母亲,感谢你,善良的女士,您的头发就像丰收季节时,田野里成熟的麦穗那样美丽。”

  随后,他打量着这位陌生女士,疑惑地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这样的赞美果真让这位长相很符合费内波特人审美的年轻小姐高兴了起来,她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很荣幸见到您,埃姆林·怀特大主教,我刚从费内波特搬来这里,请原谅,因为家中长辈的偏见,我不得不在母神和您的的面前遮掩面目。”

  “长话短说,我来这里,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您……”

  说到这里,这位小姐用警惕的目光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对埃姆林说道:

  “大主教,我听说,我听说似乎有很多大人物都想要在你的身上挑毛病,就和我那位长辈一样,他们不待见母神教会,想要抓住您的过错,或者故意挑起事端,做出对您不利的事情。”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埃姆林居然觉得毫不意外,甚至还有些想要感谢对方的关心。

  他在贝克兰德里感到举步维艰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血族认为他得到了其他神灵的眷顾,对他保持了一个比较客气的距离,父母都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跟他联络。鲁恩人把他当成费内波特人,费内波特人希望他做完全的自己人,一个两个每天都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但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埃姆林·怀特其实哪国人都不算,他只是一个运气很好——或者运气不好——刚好被自己本来不信仰的神眷顾了的路过血族而已。

  维持这个教堂安宁的现状已经很困难了,更多更复杂的斗争,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同样的,埃姆林也不想听两边的人互相吵闹,如果不是为了信徒,他根本连管都不想管。

  时至今日,忽然有人来安慰自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和左右为难,尽管只是一句安慰和提醒,但埃姆林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了。看着这位小姐的脸和精致的打扮,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过家,没有去看自己的那些曾经喜欢得不得了的人偶了。

  “谢谢。”他发自内心地说。

  那位小姐似乎还没说完:“还有……”

  总是低着头的女仆此时也走到了她的身边,没有说话,却抿着嘴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表现出了错愕和无所适从。

  她似乎把一些话咽回了肚子里,但接着,那张秀气的脸蛋上就浮现出难以掩饰焦急和担心:

  “……据我所知,贝克兰德中似乎潜藏着不少对您、对费内波特有敌意的人,十分抱歉,我也无法得知他们的身份,但如果您需要什么帮助,请尽管来联系我。”

  说着,她似乎又要去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拿出纸币。

  埃姆林赶紧制止了对方的行为,初来乍到的信徒,即便再虔诚也不能让对方这样频繁地花钱啊!

  “您的心意我们已经收到了,但捐赠适度,母神也会希望看到您继续像盛开的花朵一样美丽。”

  说完,见对方似乎还要继续说什么,埃姆林干脆利落地开口: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时来教堂聆听布道。”

  “对了,还没有询问您的名字?”

  她张了张嘴,最后只得放弃了挣扎,慢慢地把手包放了回去,紧接着行了一个提裙礼。

  “苏茜,我的名字是苏茜·康纳德。”

  ……

  “奥黛丽,为什么今天要突然来拜访这位大主教?”

  半个小时后,返程的马车上,苏茜小声地询问对方。

  “他是我在非凡者聚会上认识的朋友。”奥黛丽回答,“无论是从情分还是我自己的想法上,我都不想利用他来达成目的。”

  “可是你看上去很苦恼,奥黛丽。”苏茜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试探着说,“这个选择让你为难。”

  奥黛丽叹了口气,承认了自己的为难。

  怎么可能不为难呢?塔罗会在她的心里拥有很高的地位,在上面认识的大家在奥黛丽的心里比她在现实中的朋友们还要高一些。即便埃姆林·怀特是个陌生人,奥黛丽也会再三思量要不要利用对方的善良和好心达成自己的目的,除非对方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善者,不然奥黛丽绝对不会这样做。

  更何况埃姆林还是塔罗会的成员,于情于理,奥黛丽都不想对方落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