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我给极光会当外援那些年 第168章

作者:天墟极光

  “因为你没有野心!根本就没有!你好像就不应该当个猎人,就算现在猎人途径的三分序列一和唯一性都掉在你的面前,你也不会伸手去拿。”

  特雷纳思考了一下:“您就这么把成神的秘密告诉我了吗?”

  “反正你也不会去做。”

  梅迪奇笑了:“一个还天真地想要善终的猎人怎么会走上成神之路呢?”

  “您说得对。”

  “好了!不跟你浪费时间,我先走了,我们罗思德群岛海上见。”

  “……等等!”特雷纳发觉不对,赶紧叫住梅迪奇,“您买了船票的,为什么不坐船?”

  “船太慢了。”

  “那您为什么要买船票?”

  “可以回去的时候坐啊!”

  特雷纳战术后仰,眼看梅迪奇周身的色彩变得浓艳,他只得把正在睡觉的瑞尔提溜出来,让它带着自己跟上梅迪奇的脚步。

  ……

  在“星之上将”这样一位经验丰富的强者面前开会,克莱恩感到压力颇大。

  他并不知道,刚刚离开的“星之上将”已经立刻给“神秘女王”打起了小报告,虽然畏惧神灵的威严而没有透露任何信息,但还是写下了“最近有人在有意识地收集罗塞尔的日记”这句话。

  灰雾之上,克莱恩转而考虑起另外一件事情:

  报酬高达1000镑的红发伊莲竟然与“疾病中将”特雷茜有关!

  特雷茜接收了齐林格斯的船队,改旗舰为黑死号,而齐林格斯之前俘虏过一位叫做吉米.内克的富商……那位富商在更早前获得了与死神相关的部分古老文献,那出自拜朗皇室的陵寝……这情报源于“蠕动的饥饿”内的那位“梦魇”,对阿兹克先生应该有一定的作用,我原本就打算顺手查一查……克莱恩对找到红发的伊莲多了另外的期待。

  他原本只想利用魔镜阿罗德斯找人,现在则准备附加“海神”信徒们的排查。

  之前为了1000镑降神谕确实有损位格,现在涉及一位海盗将军,勉勉强强能让人猜测有什么隐藏目的了……克莱恩具现出红发伊莲的照片,招手唤来了“海神权杖”。

  他未做广播式的神谕,这对他也许是不能承受的负担。

  他挑选了卡拉特、埃德蒙顿等高层,在海浪滔天的背景里沉声说道:

  “找到她,保护好她。”

  “小心特雷茜的势力。”

  克莱恩未做解释,将这幕场景连同红发伊莲的照片分成数份,投入了相应的光点中。

  接着,他返回现实世界,打算本身也主动地外出寻人,并顺便看一看哪里有真实扮演的机会。

  他右掌握住把手时,脑海内忽然闪过了一个足够荒谬但又具备实现可能的想法:

  “我真实的目的并不是找到红发的伊莲,而是借此接触‘疾病中将’特雷茜,弄清楚富商吉米.内克的结局,弄清楚那批有关死神的古老文献的下落。

  “也就是说,我需要的只是能引出‘疾病中将’特雷茜的红发伊莲,至于是不是真的,无关紧要。

  “我完全可以自己变成红发伊莲,让达尼兹将我送去‘巨力士’奥兹尔那里,顺便领取悬赏,而我则轻松简单地等着见‘疾病中将’特雷茜。

  “这操作好骚啊……”

  克莱恩猛地甩了下头,找理由否决了这个想法:

  虽然是无面人,但女装我现在还是不能接受啊!

  “……难道跨出这方面的心理障碍,也是扮演守则之一?”

  “而且我不了解红发的伊莲,想伪装也伪装不像,只有一张皮,很难骗过熟悉她的人,那样就见不到‘疾病中将’特雷茜了。”

  “嗯,找红发伊莲的未必是特雷茜,还可能是这位海盗将军的敌人。我不清楚‘疾病中将’的底细,贸然这么做无法评估危险程度。”

  “稳一点比较好,遵从心的意志,先找出红发的伊莲,从她那里掌握到详细的情况,再考虑后续怎么做。”

  430

  太阳逐渐向西边行进,在傍晚时分,悠哉地散着步的爱德华才看到了两个行人。

  祂笑着主动迎上去,向这两位矿工模样的南大陆混血问路。

  “是的,是的,先生。”年轻些的混血儿用比较流利但口音严重的鲁恩语说,“前面是有一座小城市,但先生,城市很远,你走不到那里,今晚之前。”

  “谢谢,你的鲁恩语说得不错。”爱德华很是和煦地夸奖了年轻人,又问道,“那么附近还有别的村庄或城市可以歇脚吗?”

  年轻人却没有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反而很勉强地笑了笑,感谢了他的夸奖。

  祂的话语自带灵性,即便是外语不好的年老的南大陆人也听懂了祂的意思,中老年男子畏惧地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绅士,随后立刻低下头盯着自己乌黑的赤脚,不敢细看爱德华做工精良的衣服和考究的饰品。

  “先生,您,您——”中老年男子一开口就是都坦语,话说出口才开始担心对面的外国绅士听不懂,他只得看着旁边的晚辈说,“这附近没有别的城镇了,呃,南边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小村庄,但是听说遭了逃兵。如果先生不介意,我们矿地的工头是鲁恩来的老板。”

  年轻人刚要翻译,却见爱德华点了点头:

  “感谢你的好意。”

  他听懂了?年轻人愕然,心中对这个外国人的恶感稍微少了一些。

  “这里真的离城镇很远吗?那你们又是从哪里来,要去哪里的?”

  两人互相看了看彼此,诚实地说:

  “我们是附近矿场的工人,住在宿舍里。因为今天的开采份额不足,现在要回矿场上工。”

  说完,他们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落入了云层,另一边的天空正有夜色晕染而来。

  “原来是这样。我还是去前面那个小城市吧,虽然小,但也是一个安全的落脚处。”爱德华笑着说,“谢谢你们二位为我指路,你们有什么愿望吗?”

  中老年男子惊了一下,赶紧抬起头来说:

  “请您仔细想想!从这里去城里,至少要走半天,您一个人在野外行走太危险了,很容易遭遇劫匪和流民,现在还有不少逃兵,先生,您……”

  “不必担心我,我有自保的能力。”爱德华重复了一遍,“你们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年轻人自嘲地笑了一声,他其实极度厌恶外国人,但面对眼前这位态度很好还会说都坦语的先生时勉为其难地和颜悦色了一些。

  他挤出笑容说:“先生,您只是问路而已,我不需要回报。”

  中老年男子也赶紧点头哈腰地说:“是的先生,能帮上您的忙是我们的荣幸。”

  爱德华看到了年轻人脸上闪过的一丝愤懑,祂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么就此别过吧,祝你们二位今晚做个好梦。”

  两人连连告别,年轻人走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回了个头。

  在他的想象里,西装革履,拿着手杖穿着皮鞋的北大陆老爷们肯定走得不快,南大陆的野地可不如北大陆平坦的砖头地,对老爷们金贵的腿脚不好。

  但他回头后,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视野范围内竟没有对方的背影。

  “喂,叔!”年轻人赶紧拽了拽中老年男子的袖子,不可置信地说,“那人不见了!”

  中老年男子如临大敌在年轻人的后背上一拍,惊怒交加地说:

  “说了多少次了,在外面要喊他们先生!”

  “可是他已经不见了!”

  “万一人家能听到呢?万一周围还有别人呢?”中老年男子抓住年轻人的胳膊,加快脚步往前走,不断地训话道,“说话的时候把你的头低下来!上次那个小孩朝总督的马车扔石头,当场就被打成筛子,你忘啦?!还这么粗心大意!低头说话能委屈了你?!”

  年轻人愤愤不平地哼了几句,中老年男子训了几句,两人就这么把突然消失的北大陆人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踩着夕阳往矿场去了。

  同时,几十公里外的那个小城城墙上。

  正靠在城墙上闲聊休息的士兵们突然看到其中一人双眼发直,直直地盯着他们的背后。

  “你那是什么眼神?别吓人啊……那、那是什么?”

  然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集中到了那士兵看着的方向。

  在落日和地平线的交界处,出现了一只怪物。

  除了怪物没有任何词语能够形容那东西的容貌——有着巨大到畸形的身体,仿佛一大团移动的肉团,而数十只长短不一的手臂就像是插在肉团上的牙签。

  肉团似乎由无数的人类肉体拼成,蠕动时留下长长的血痕和肉块,肉团没有明确的肢体分区,表面是一张张有大有小有老有少的人脸。

  其中一个士兵和一张女孩的脸对上了眼神,女孩的脸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腮帮的整块皮肉因脸部的活动而掀起,乌鸦啄去了她的双眼,只有两个血洞的眼眶中有苍蝇和蛆虫活动。

  那士兵没受住刺激,被活活吓断了气。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只是普通人的士兵们依然感到了扑面而来的血气和死亡的气息。

  他们的小队长是一位序列9的非凡者,也是士兵们最熟悉的“强者”。此时,面对这只怪物,小队长的双腿不断抖动,最后支撑不住身体,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这看似臃肿的肉团已经以敏捷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它的高度完全超过了这座小城的城墙,人脸们露出笑容,插在肉团上的手臂向触手一样飞散出去,一瞬间就把城墙上的所有守军抓了起来,挨个送入口中。

  这些猎物是会尖叫挣扎的,很吵,但只要去掉了头部,就会很顺从地成为自己肉体的一部分。

  当肉团吃完了这顿餐前甜点,开始以蠕动的形式想要翻过城墙时,不知从哪儿摸来一份南大陆日报边走边看的爱德华才姗姗来迟。

  “唉,这种眷属果然还是有些不符合我的审美。”

  目睹城墙不堪重负地垮塌,巨大的肉块带着砖石残渣进入城内,爱德华摇了摇头。

  “不过在攻城的时候,范围恐惧还是很有用的。”

  祂沿着地上堆积的碎石走到还没垮塌的城墙上,看着肉块一路碾压着房屋前进,一张又一张崭新的惊恐的脸浮现在表面,很快就跟着露出开心的笑容。

  爱德华用纸巾擦干净一块城墙砖,坐在城墙上,托着腮看了手舞足蹈的肉山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把它捏碎,还原成巨量尸骨和血肉。被释放出的红色的潮水立刻像开了闸一样在城中横冲直撞,吞噬了夜色中在街道上亡命奔逃的人们。城市里的煤气路灯一盏一盏地被点亮,透明的幽影脱离了身体的束缚,在城市的上空盘旋尖啸,不断给自己增加新的同类。

  站在低矮的屋顶上的人是个南大陆土著,血海中伸出的手臂抓住了墙壁往上攀爬,他在漂浮的人脸中看到隔壁的母子二人在朝自己微笑。

  “神啊,神啊……!”

  他知道自己即将死亡,恐惧和求生的本能阻断了所有多余的思考,他想向神祈祷,却不知道该向哪个神祈求。然而不等他找到任何可信任的神灵,一只孩子的手就摸到了他的脚尖,他的脚的前半部分立刻就消失不见,成为了血海的一部分。

  他失去平衡向后跌坐,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脚上的疼痛。血肉的触须从他眼前爬上了屋顶,他手脚并用地惊恐地向后挪动,却不想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拖了下去。

  连落水声都没有,连漩涡和涟漪都没有,他掉下去,就像水落进了水里。

  “滚开!滚开!”

  一位从别人家中冲出的低级军官不断地怒吼着,飞快地骑上自己的马,把想要跟着自己一起上去的本地少女踹了下去,全然不顾刚才的温存。

  他是个没有继承权的富商第四子,被打发来遥远落后的城市参军。富商父亲多少还惦念着这个儿子,花了点钱让他少走弯路从军官开始。虽然南大陆肮脏、野蛮、落后、让人恶心,但南大陆的人温驯软弱,膝盖柔软得可以对任何人下跪,他在这里应有尽有,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因此他艰苦的军旅生活中才有了一些快活和尊严。

  就在他觉得这样的日子能持续一辈子的时候,灾难忽然就降临了。

  “快滚开!快滚开!不要挡我的路!”

  他连连鸣枪,甚至开枪朝周围的人射击。但拥挤的人潮把他的马匹困住,周围都是逃命的人,他引以为傲的枪和马和军衔再没有了任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