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午睡会死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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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转机
迎着冬马曜子半是恳求半是坚定的视线，高柳宪正医生最终还是说出了实际情况。
“曜子，你的病情恶化了，因为白血病细胞对当前所采用的治疗药物产生了耐药性，从而得以在你的骨髓中大量增殖，因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身体内部的器官，只会受到比现在更为严重的破坏。”
他尽量少用那些生癖的医学词眼，用在场的人都能听懂的话进行说明，
“白血病细胞进攻你的脏器，脏器不负重堪出现了问题，从而导致不能正常工作，如此一来你的身体各个方面都有可能会出现问题。
体温升高，头疼，胸疼，关节疼痛，身体非自然的红肿淤青，牙龈和鼻孔突发性的出血，这些情况在今后只会不断加重，现在你还能凭借自身意志进行呼吸，但恐怕不久你就得转入ICO，借用呼吸机才能顺畅的呼吸了，曜子，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一旁的冬马和纱听完医生说完这些话，身形一个踉跄。
所幸她身边的工藤美代子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她，支撑住了她的身体，才免于让她软倒在地上的下场。
冬马曜子颤抖的深吸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以来的治疗效果还不错，她还侥幸的认为自己的病情会这样一直持续的好转下去，果然是想的太天真了吗？
“高柳医生，就算你这么说，但一定还有办法能治好社长的吧？”
工藤美代子眼眶也湿润了，她想从医生的口中听到好消息。
冬马和纱也一瞬间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盯着他看。
高柳宪正点了点头，
“当然，白血病的病根在于骨髓病变，使得它造出的血细胞异常增多且不合格，无法发挥出正常的功能，这种情况下，骨髓移植的手术只要成功，事后曜子的情况就能有极大程度的改善。”
冬马曜子和工藤美代子都听懂了他的话。
高柳医生他所用的词，是“改善”而并非是“治愈”。
就是说，就算骨髓移植的手术成功了，冬马曜子也没办法恢复她以往那种身体状况了。
“那……这个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呢？”
工藤美代子声音颤抖的问道。
高柳宪正这次定定的看着冬马曜子，沉默了很久。
他是医生，以往的职业生涯之中，他曾直面对着不少家庭直言道出令人难以结束的悲剧。
那之后无论病人或病人家属怎么抱在一起痛哭，进入职业状态的他，也只能微微鞠躬道出“请节哀”，之后便转身离开病房。
他不会对此而产生悲伤的情绪，最多只会有些惋惜和遗憾。
因为作为一个成熟的医生，他知道自己得一直保持头脑冷静，不能因为外界的因素而影响到他的心情，毕竟他还要对其他的患者负责。
但这一次，他罕见的动摇了。
虽然已经中年的他已经组建了家庭，但看着自己曾在青年时代所爱慕的女人就这样躺在病床上，虚弱到仿佛下一刻就要香消玉损，他的心脏就止不住的抽疼。
他第一次对曾经所见，那些痛哭零涕的家属们，有了一些感同身受。
“考虑到曜子现在的病情情况、机体脏器功能、自身免疫反应、移植过程和之后的并发症，以及供髓者与患者的基因位点匹配相符率，这些诸多的因素加在一起……成功率，大概……三成左右。”
高柳宪正的视线，从冬马曜子的脸上垂落于地板。
他不敢再继续对视曜子的眼睛，他害怕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失望、无助、恐惧的情绪。
之前是他信誓旦旦的做出保证一定要治好她，结果现在，他却只能给出这种缺乏信心的回答。
他对自己所报出成功率也十分无奈，但就算是这样，这里面也有他心态乐观的加持情绪。
真要严格的按照实际情况所判断，实际上手术的成功率也只会有两成，或许更低。
“妈妈……”
冬马和纱趴在了冬马曜子的病床边，发出细细的抽泣声。
工藤美代子捂住了嘴唇，转身面向窗外。
高柳宪正看着吃力的抬起手臂抚摸女儿脑袋的冬马曜子，胸口感到发闷。
“曜子，你好好休息，之后会有护士送药过来，吃完你好好的睡一觉，我继续去和其他医生探讨对你的手术治疗细节。”
说完，他转身要走。
“宪正君。”
冬马曜子出声喊住了他，这期间又是几声咳嗽，但咳嗽结束之后她的声音依旧温柔，
“我能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高柳宪正迟疑片刻，没再回头，点头之后离开病房。
费了一番功夫和班主任请好假后，挂断电话的凉宫千里和医生擦肩而过，他还未推开病房门，就听到了和纱压抑的哭泣声。
她如此悲伤的声音，仿佛一把带齿的铁锯，在他的心口来回来回拉扯。
他也听到了冬马曜子的声音，想了想，他终究还是敲了敲门在得道应答身后才走了进去。
“真开心，凉宫君你也来看我了啊。”
冬马曜子的视线转向他，虽然她和之前见面那次一样露出微笑，但这样的微笑在她现如今这样虚弱的面容下所给人的感觉却和之前完全不同，没办法再富有感染力，并让人为她而感到哀伤。
“你能在真是帮大忙了，快把你这个爱哭鼻子的女朋友从我身边拉走，我可是怎么哄都哄不好，现在也只能靠你了。”
凉宫千里点头，来到病床边握住了和纱的手，带她起身前往屋内独立的卫生间，出来时，她脸上的泪珠都已经擦干净了，并将身上的睡衣换成了日常的便服。
“好了，你们也别难过了，别露出那种我明天就要去世的表情了，真是扫人兴致，凉宫君，带和纱出去走走，我有话要单独跟美代子说。”
遵从冬马曜子的吩咐，凉宫千里带着沉默不语心情极其低落的和纱来到了医院内部的草坪上。
快将近一天没有睡觉的她，被刺眼的阳光照耀的有些恍惚。
凉宫千里找到了一个树荫下的长椅，拉着她一起坐下。
“……医生说，妈妈的手术成功率，就只有三成。
我以前会很生气妈妈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国家，埋怨她只顾着自己在世界范围内演出，却忽视我的存在。
但我一直都不会为此而感到担心，因为我知道不管她走到哪里，最终还是会回到我身边。
可是现在，我不知道我以后还能不能再看到她了。
可以的话，我希望她永远向从前那样潇洒的在外面乱跑，就算不回来也没关系，只要让我知道，她确实生活的很开心就好……”
冬马和纱开始轻声的开口说话。
说话时她抬头远远的看向天边，与其说是和凉宫千里对话，倒不如说，她是在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
于是凉宫千里一直都没有开口，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
不知不觉间，和纱偏头靠上了男友的肩膀。
过度担忧的情绪结合着过于疲惫的身体，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就算陷入睡梦之中，她看起来也并未完全从残酷的现实之中得以解脱，眼皮不时的轻轻跳动，伴随着嘴唇轻轻蠕动意味不明的轻语。
凉宫千里心疼的亲吻着她的眼角，小心翼翼的将她搂入怀中，让她能以更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的身上睡觉。
他回头看向冬马曜子所在的病房方向，怔怔出神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回正视线。
眼前出现了只有他一人所能看到的纯爱面板。
意念一动，一个小小的药丸出现在了他的掌心正中间。
这是他此前费了很大的功夫，所获得的【万能药】。
关于这个纯爱系统所出品的道具详细介绍为——
【只要还有口气在，癌症晚期也救给你看，什么叫医学奇迹啊！（战术后仰.JPG）】
这本就是他搞来以备不时之需用的，现在看来，似乎也到了用它的时候了。
早点让曜子阿姨将它吃下去，早点让她的身体好转起来，也能早点让和纱早点结束这么痛苦的心情。
——————
傍晚六点多钟，凉宫千里在医院走廊上来回踱步。
他看着冬马曜子的病房，那些时不时进进出出照顾她的护士，心里大感郁闷。
和纱也是，在下午小眯了一会儿之后，现在更是片刻不离的待在妈妈的身边，只有上厕所才会离开一会儿。
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没办法将自己手中的万能药送到冬马曜子的嘴中去。
直接说明情况更是不可取，事关系统的事情，他不打算告诉任何人，打算到死都带到棺材里去。
凉宫千里内心焦急，但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有默默地等待机会。
机会在晚上十点多来了。
时间不早了，工藤美代子主动告辞。
她很担心冬马曜子的身体没错，但总得有人去处理OFFICE会社堆积的工作。
她离开之后，病房里就少了一人。
一直陪伴在冬马曜子身边的，也只有他和冬马和纱两人了。
护士小姐来测量了一次体温之后，将情况记录下来。
根据凉宫千里之前的观察，下一次她来，应该是一个小时后。
曜子阿姨吃了药现在已经沉沉睡着了。
这样的话，只要想办法让和纱暂时离开或睡觉，他就有办法将万能药塞进曜子阿姨的嘴巴里了。
主意打定的凉宫千里，主动来到和纱的身边，搂住了她的肩膀，
“和纱，你守在阿姨身边一天了，去旁边的小床上休息一会儿吧，我替你陪她一会儿。”
和纱偏过头来看着男友勉强一笑，经过下午的片刻休息，她的精神要好了一些，
“不用了千里，你先去睡吧，我还想再多陪妈妈一会儿……毕竟，或许以后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恰恰就是因为你一直守在这里，你所担心的情况才会有很大的可能会发生啊！
凉宫千里满是无奈却没有办法言说。
没办法，既然和纱不愿意睡，他也只能去思考别的方法。
他开始不动声色的频繁劝说女友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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