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群触手怪
中山静司问道。
“不用问了，我自首，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杀死了森谷芳则。”
五岛希美低着头，仿佛在自言自语。
中山静司愣住了，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爽快地回答。
他惊讶地看向白川与千雪夜。
千雪夜微微颔首，“是真话。”
中山静司更加惊讶了，他忍不住问道，“你是曾经三枝鸦福利院的受害者吗？是里面的孤儿吗？”
五岛希美抬起头，布满水汽的双眸中满是疑惑，她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什么福利院，我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爸爸妈妈也许会对我很失望，他们辛苦养育了我，但我实在没有能力再侍奉在他们身边了，我觉得很累。”
五岛希美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
“森谷君是一个很该死的人，他欺骗了我的感情，也毁掉了我的事业，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会选择这么做。”
中山静司眉头皱了皱，假如她说的是真话，那不就不存在连环杀人案？
“请问您为什么要在他的脸上涂上笑脸，背上绑着十字架，为什么要模仿上一个杀人犯作案？”
“我认为他是罪人，应该赎罪，恰好看到了新闻里有这样的作案手法，所以学习了。”
五岛希美缓缓说道，她的表情没有丝毫不自然，如果不是白川通过鉴定术，知道有人在背后怂恿，他几乎就相信她的话了。
白川看了看千雪夜，想看看她能否辨别专业演员的谎言。
千雪夜淡淡说道，“谎言。”
白川这次是彻底相信千雪夜确实有辨别人说谎的能力了。
他对千雪夜竖起了大拇指。
五岛希美则是露出了凄然的笑，
“伱们还想知道什么呢？想要为森谷君这样的人渣寻求真相吗？杀人的凶器我都带上了，就是这个刀片，口红也在背包中，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无论是死刑也好，终身监禁也好，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
是啊，你都是想要从东京晴空塔上跳下来的女人了，还有什么有所谓呢？
白川腹诽了一句，忽然有点想拯救这个脸上涂抹了过多瓷粉的女艺人。
“我知道森谷芳则是一个劣迹斑斑的男人，我要查明真相，不是为了帮他，而是帮你，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将自己的余生都搭进监狱，你不觉得很不值得吗？”
白川看着五岛希美，他那双忧郁的瞳孔中流露出了同情与怜悯。
五岛希美微微一愣，面对少年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不知所措。
但在她余光扫过千雪夜的脸时，又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明明有女朋友，却还想要去招惹别人。”
这是什么脑回路，我可单纯只是安慰你。
白川掉汗。
中山静司很无辜，因为白川的原因，他也被骂了。
“别误会，我没有想要招惹你，我只是为你的父母心疼，养了这么大的女儿，为了一个渣男竟然寻死觅活，还情愿一辈子在监狱里渡过。”
白川说道。
五岛希美似乎被戳中了痛处，低着头，声音沙哑地说道，
“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没有资格评判我。”
“我没有评判你，既然你已经认罪，那我们尽快通知你的父母好了，让他们来看你最后一面，你这样的罪行，大概是要判处无期的。”
在岛国即便杀了人，只要不是恶劣的连环杀人犯，基本上就是无期与死缓，判得轻的甚至只有十五年。
白川捡比较重的说，就是为了让五岛希美紧张。
五岛希美微微抬头，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就这样吧，总之早晚都要知道的。”
白川微微蹙眉，这个想死的女人还真是油盐不进，这是要逼自己使用教唆术啊。
正当他打算再次开口，换一种交流方式时，千雪夜淡淡地说道，
“你了解森谷家吗？森谷芳则的父亲森谷太郎，是一个连亲密下属都不当人看待、品行恶劣的老头，他很溺爱自己的儿子，假如让他知道是你主动杀死了他的儿子，他会让你体会他的痛苦，你躲进监狱了没事，但你可怜的父母大概会体会到比失去女儿更加绝望的事吧。”
白川看了一眼千雪夜，觉得她真的很有做女特务的天赋。
为什么是特务，不是警察，大概是因为她还喜欢玩刀，心思深沉，一不顺心就喜欢往别人心脏来上那么一刀。
五岛希美愣住了，她低着头，眼里的水汽终于变成了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掉，她很不甘心地咬着嘴唇，
“我…我不想，不想连累我的家人。”
“是谁让你杀人的？”
“是…是一个，一个陌生人，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本来想要自杀，是他通过电话劝阻了我，我按照他的说法，将森谷芳则约了出来，然后，打晕了他，割断了他的手腕，杀死了他。”
五岛希美低着头，哭着说道，“能不能，能不能不要，不要连累我的家人，他们已经失去了女儿，不能再失去生命了。”
“那就争取做污点证人吧，这样警视厅就会派人保护你的家人。”
白川说道。
五岛希美点头，“但我，我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是通过座机还是手机号打给你的？”
白川又问道。
五岛希美拿出手机，“是，是座机。”
她将手机递给白川。
白川递给中山静司，小声问道，“之前的座机查到了吗？”
“都是公用电话亭打来的，查到了电话亭的位置，但这个电话亭附近没有监控，看不到是谁打的。”
中山静司用同样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给出了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线索的回答。
白川叹息一声，觉得岛国有必要向国内学习，在大街小巷都安装上摄像头，即便隐私可能受到侵犯，但至少能保证犯罪率的下降。
“我…我还有什么能够做的？”
五岛希美擦了擦眼泪，期待地看着白川。
“麻烦将这个电话拨回去。”
白川心想，这个电话大概率也是共用电话亭的号码，但还是怀着试一试的心态，让对方拨了过去。
五岛希美有些忐忑地拨通了电话，开了免提。
令人意外的是，电话竟然接通了。
“喂，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位女性的声音。
五岛希美咽了口唾沫，紧张地无法呼吸。
白川给了她一个淡定的眼神，并示意她继续说话。
“请问，您是之前给我出谋划策的人吗？”
五岛希美问道。
“啊？出谋划策？您是我某个病人吗？抱歉，我没有存您的电话，方便透露您的姓名吗？”
女性嗓音柔和地说道。
五岛希美抬头，无辜地看着白川。
白川没有说话，五岛希美只能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对面的女性继续说道，
“您不是我的病人啊，您是打错电话了吧？这里是蓝子私人诊所哦。”
“竟然是用私人诊所的电话打的，这次不是使用共用电话亭。”
中山静司压低了嗓音说道，同时握紧了手中的笔。
五岛希美一脸懵逼。
白川拿过电话，说道，
“您好，蓝子医生，冒昧地问一句，您姓什么？”
“您好，我是山元蓝子，假如是集体恶作剧的话，适可而止哦。”
柔和的嗓音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白川则是将这个姓氏对应起名单上的人，山元小松，曾经三枝鸦福利院的门卫。
看来这位山元篮子，应该是他的女儿。
“去诊所查一查最近有什么人去过，有没有监控，看看是什么人使用了这部座机。”
毛利修一说道，白木沙耶颔首，转身离开了观察室。
“还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期待成为污点证人的五岛希美询问白川，白川摇了摇头，“暂时就这些了，谢谢配合。”
“请，请务必要保护我的父母。”
“放心。”
森谷太郎很快就自身难保了。
白川在心里补充道。
虽然他之前想过，争取委员会的外围成员，但是森谷太郎实在是太恶劣，让他并不想争取。
这样的人渣，还是让他们狗咬狗，干掉对方好了。
几人走出问询室之后，白川被毛利修一叫住。
“毛利警官，什么事？”
“仓木君，今天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