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浠
“没有，我只是武者，而非科学家。我只会观察律者的行动规律，关于她们的产生，我并不怎么清楚。”
符华如实回答道，看到奥托点头保持深思的样子，忍不住皱着眉又补了一句。
“时间有限，我希望你能更加简洁快速的说明原因，而不是反过来对我提问。”
“好好...我明白了。事实上，根据我们长时间的观察与研究，发现律者这种崩坏生物，在一定的条件下就能自动产生，比如有大量崩坏兽的高浓度崩坏能环境，或是单体生物内部的崩坏能到达某个临界值的时候，就会转化成律者。”
即使开始做出解释，但奥托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语气。但对于他的这番话，符华也点了点头，却再次皱起眉头。
“没错，但这已经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得出的理论。新加坡的静谧宝石事件中，可可利亚不就是打算激发宝石的崩坏能，引起大规模崩坏来创造新生律者的吗？你说的这应该是创造‘人造律者’的方法，而我想知道的，是你提出这个计划的原因与目的！”
“别着急，我的朋友。如你所说，这个规律是很早之前就已经被证实了的。无论是在序列崩坏中自然产生的律者，还是用人造手段创造出的律者，都会得到崩坏意志的承认，成为占据了十四个席位的律者。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人为干涉，来主动加速崩坏的进程！”
“......”
“但具体的应用，只有逆熵的可可利亚小姐所做的那一次，而且就算是那次，也在我们天命的干涉下失败了。所以，我决定重现这个实验。”
“可是......”
“赤鸢仙人，试问......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忽然遭遇律者，与在准备万全的状况下迎击可控制出现时间的律者，你觉得那种方式的胜算更高呢？
奥托忽然的一句提问，让符华愣了愣。但下一刻
她就反应了过来，露出恍然的表情。
“你打算通过这种方式快速的消灭律者？可是据我所知，崩坏的产生就是为了限制文明的发展，单体律者虽然未必能毁灭世界，但必然能为文明造成极大的损害。而且，崩坏本是随着文明的进程逐渐加强的，若是我们随意干涉了它的进程，出现了远超人类当前文明程度的超强律者，又该怎么办呢？”
联系奥托刚才所说的内容，符华很快就明白过来，并就此提出了质疑。但奥托却仿佛早就猜到了她的疑问，几乎不假思索就做出了回答。
“放心，崩坏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程序，只要是程序，它就不可能是绝对完美的，必然会留下一些可以供我们钻空子的‘bug’。而且，用这种方法消灭实力未成长的新生律者，虽然也是一种可行之发，但我的计划，可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随着奥托忽然提高的声音，符华的表情再次变得疑惑起来。奥托看在眼里，再次露出了他那耐人寻味的微笑。
“我的朋友，看看你的身边。在你看来，希莉丝小姐和希尔小姐，她们是什么呢？”
“......”
“她们是律者，没错吧？但是，被你视为灾难化身的律者，为什么会成为你的朋友，还站在了人类这边呢？”
看着完全沉默下来，但眼中已经不再疑惑的符华，奥托笑了出来。
“崩坏的意志并不是无法克服的，在你的眼前，就有两个鲜活的例子。即使身体化作崩坏生物，但只要能战胜崩坏意志的侵蚀，就能成为拥有律者力量的‘人类’！所谓的人造律者计划就是如此，我们会找出这种意志强大的适格者，让她们成为与希莉丝小姐同样的存在！现在，你明白了吗？”
奥托言尽于此，不再多说什么。希莉丝看着久久没能回过神的符华，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奥托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人造律者计划，就是把原本作为敌人的律者，变成人类这方的战力。既然终焉律者的强大程度我们无法想象，那就用同样的律者去对付她！就算她的力量可能比先前的十三个律者的总和还要强大，但只要整合全世界的力量，总会有办法的。”
“说的没错！就算人造律者的计划失败一次两次，新生的律者就算失去控制，还是很容易对付的。总之，这就是我们所策划的，击败终焉律者的最终手段！”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让人类摆脱高级文明控制的开始......）
最后一句话，奥托只是在心中低语，并没有直接说出来。符华已经一次性知道了太多令人震惊的事情，现在，还是先让她先消化一下刚才的信息吧。
“所以，奥托。要进行律者改造的女武神，已经决定好了吗？”
“嗯......目前已经有了几个人选，但还要进一步考察她们的资质。虽然实验失败也没什么严重的后果，但我还是希望能尽可能的加强我方这边的战力......”
奥托的低沉道，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是已经开始思索下面的实验步骤。希莉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了目光。
“好吧，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就不干涉你的计划了。不过，第三次崩坏已经结束，按照顺序，接下来应该是第四律者——风之律者的诞生了吧？”
“第四律者吗......也不一定呢，在前代文明纪元的记载中，律者的能力似乎并不是固定的。就好比第五律者，在一些遗迹的记载中，第五律者是控制温度的冰之律者，而有的古文书却提到，第五律者是掌控金属的律者，所以，第四律者到底是不是风之律者，现在还完全说不准。”
446击败终焉的方法>>
奥托随意的回应道，望着不远处训练场中认真锻炼的少女们，眼中带着些许犹豫。希莉丝并没有关注这个男人的神态，只是轻轻摇头。
“这不重要。说起来，第二律者的其中一块核心碎片——渴望宝石应该还存放在天命组织的新西兰支部吧？既然你的人选还没有敲定，我应该可以带来我认为适合成为第四律者的人选吧？”
“哦，你是打算用渴望宝石来促成下一个律者吗？倒也是个可行的办法。我记得，新西兰支部应该是已经找到了渴望宝石的宿主，或许这样的素体成功率确实更高呢。希莉丝小姐，亏你能想到那个被我遗忘了大半年的宝石啊......”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了？”
希莉丝尝试着问道，看到奥托微微点头，便松了口气。这算是自己的“记忆”少数能派上用场的时候了，不管怎么说，在原本的剧情中成功觉醒风之律者的力量，并在后来找回自我的
温蒂，是成为第四律者的最佳人选。
“在我回收渴望宝石的期间，天命应该会准备好下一个律者的实验吧？”
“那是自然，这些女武神们都保留了生前的实力与人工圣痕，只要稍微加以训练，让她们回到真正的巅峰状态，几乎每一个都是优秀的人造律者素体，我们需要做的，也只是从中选出资质最完美的一位......”
奥托轻声道。在这个时候，符华忽然抬起头来，循着奥托的目光望向不远处那些天真的少女们，眼神变得阴霾。
“也就是说，她们会被当成制造律者的试验品来使用吗？”
“没错，她们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亡者，不带任何记忆的复活，也就没有了任何牵挂。而且就算实验失败，等我们歼灭了律者化的她们，也能靠希尔小姐的力量让她们再度复活，单纯作为女武神的战力而生，难道不是很好的循环利用手段吗？”
“把人彻底当成工具的手段吗？”
符华轻哼道，望向奥托的眼神中已经带着不满。而奥托却仿佛对此已经习惯了似得，并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的神色，依然保持微笑的回望着符华。
“不然呢，难道要使用现役的天命女武神作为实验品吗？虽然也不是不可以，她们中也不乏资质优秀的适格者。不过，她们可没有丧失记忆，依然有着与朋友的羁绊与各自的梦想，你是想让她们来经历这样的事情吗，我的朋友？”
“我可没有这么说过！”
符华愤愤道，皱着眉怒视着眼前的奥托。百年来，她与奥托的分歧不知已经有过多少次，虽然每次到最后基本都在她的妥协下不了了之，但这并不妨碍符华表达自己的不满。虽然符华也很清楚，要实现那个计划，这样是最合理的方式。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也会心安理得的接受这种事情......
“希莉丝，你也觉得这样无所谓吗？”
她转向了旁边的银发少女，试图询问她的意见。但希莉丝漠然的表情却丝毫不变，只是微微撇开了目光。
“实验又不是肯定会失败，只要最终能成功的话，即使成为了律者，她们依旧是原来的自己。如果连这种程度的牺牲都无法接受的话，还谈什么终结崩坏？况且......曾经死在我手中的女武神，也不在少数呢。”
“......”
少女的一番话，让符华无言以对。是啊，希莉丝也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心思细腻又多愁善感的少女了，她也在战斗中不断成长。反倒是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心境也依旧没有什么改变。
“但就算是这样......”
看着符华那复杂的表情，奥托的目光随之一动，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要不要来试试呢？”
“什么？”
“成为人造律者的素体，以你的崩坏能适应性，应该完全没有问题。”
满意的看着符华惊讶的表情，能让这位赤鸢仙人在一天惊讶这么多次，也是极其罕见的情况了。
“虽然遗失了所有的力量，但你的资质毫无疑问是极其优秀的，不然也不会仅仅依靠残余的圣痕，就找回了堪比s级女武神的实力。再加上你的‘太虚剑心’，想对抗崩坏意志对心灵的侵袭，想必也是轻而易举的吧？所以说，你要不要......”
“够了！”
忽然间，随着一个少女的震声怒吼，在场的气氛都随之一滞。
希莉丝抬起头来，已经化作金色的瞳孔凝视着奥托，不带丝毫温度。
“收回你刚才的话，奥托，别想对我身边的人出手......在合作维持的期间，请务必不要动这样的念头。”
话语中充满了明显的威胁意味，但这对奥托来说，却只像是面对玩笑话般对此一笑而过。
“只是一句建议而已，决定权自然在赤鸢仙人的自己的手中。不过，希莉丝小姐刚才的话，简直就像是把别人当成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呢......这种伴随着占有欲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啊。”
“反正也与你无关！好了，既然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我们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天命总部的空气让人浑身难受，符华，希尔，我们;;该走了。”
说着，她不由分说的拉住符华的手，招呼一声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的希尔，在少女们好奇又略带畏惧的目光中，径直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奥托·阿波卡利斯，我会履行自己的承诺，希望天命组织也别消极怠工。虽然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但请不要得寸进尺！你以前对琪亚
娜......对我做出的事情，我可是都清清楚楚的记得！”
电子门自动关闭，少女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也随之消失。奥托站在原地，迎着少女们在意的目光，暗自握紧了藏在裤兜的拳头......
两个选项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旋，一边是希莉丝与脚下的世界，另一边是那个自己所深爱的银发女子，若是选择其一，另一边就会坠入无底深渊，再也没有重现眼前的希望。
该如何抉择，心里早就得到了答案，可事到如今，自己为什么还会感到犹豫？
447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符华!
十几分钟后，已经离开总部中央区的希莉丝三人，再度搭乘着天命总部内置的高速列车，返回了民用飞行器停靠的第三空港。
天命总部的浮空岛，位于地中海的上方数万米高度的空域，想要往返于浮空岛和地球之间，就必须使用飞行载具。虽然就希莉丝个人来说，拥有飞行能力的律者自然不用在乎这点高度，但作为女武神的符华与虚弱状态的希尔，可就没有能力与她一起玩不带绳子的高空蹦极了。
“话说符华，你会驾驶天命的飞行器吗？”
不知为何，来到空港的那一刻，希莉丝的表情忽然带上了隐隐的担忧。听到她弱弱的提问后，符华一愣，便做出了回答。
“嗯？算是会吧，女武神的训练课上学习过的，不过我并不算太熟练，为什么忽然问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不......就是那个啦，我们接下来不是要乘坐飞行器返回地面吗？我们三个里面，肯定需要一个人来担任驾驶员吧，所以......”
“天命的飞行器应该都是附带自动驾驶功能的吧？而且，虽然我只是在女武神的课程上学习过驾驶，但正常的起落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好......啊哈哈~因为我只会使用逆熵的载具嘛，所以这种天命组织的东西，我大概是不行的，所以就有些担心......”
一边打着哈哈，希莉丝快步走向了不远处的一台应急用飞行器，迅速拉开驾驶席的舱门，对这符华挥了挥手。
“那么控制就交给你了，符华。”
“啊......”
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女为什么忽然在这种无意义的小事上这么殷勤，但符华还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轻巧的爬上了飞行器，下意识的朝着仍在下面的银发少女伸出手去，想要拉她一把。
然而，看到符华伸过来的手时，银发少女却瞳孔一缩，随着眼中闪过一丝畏惧，迅速的抬起双手抱住脑袋。但下一刻，她就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接着毫不犹豫拉住了符华的手，任凭她将自己拉上了飞行器。
“不好意思，那个，是本能反应呢......嘿嘿~”
“该道歉的是我，希莉丝。那个时候，怪我下手没有轻重......”
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希莉丝，符华也有些哭笑不得，对视着彼此，同时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去。自己虽然在幻境的战斗中几乎单方面的狠狠揍了她一顿，但也由此得到希莉丝的认可，成功参与了她与奥托的计划。
虽然过程有些难以形容，但结果实际上还是拉进了两人间的距离。尤其是在奥托提出那个提议之时，少女那毫不掩饰的愤怒，符华就能看出她对自己的重视。就在在两人间的气氛逐渐暧昧起来之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驱散了这些微妙的情愫......
“呐~我说......你们就不打算关爱一下我这个老弱病残吗？”
希尔一脸不满的拍了拍飞行器的入舱口，望着坐在正副驾驶席上的两个面带羞涩的少女，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掐了柠檬一样难受。
“不打算拉我一把吗？明明刚才还愿意抱着我进会议室，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吗？就不能等到起飞之后，再继续你们的卿卿我我吗？”
“呃......抱歉啊希尔，我现在帮你上来......”
“不用了！”
话音未落，瘪着嘴的蓝发少女身体忽然化作黑雾，在机舱内的座位上再次凝聚，留下在旁边尴尬的伸着手的希莉丝，她略显憔悴的脸上带着一丝狡黠而高傲的神情。
“才不要碰你这个负心汉的手呢，哼~！咱虽然被那个该死的天命主教掏空了身体，但还不至于虚弱到连爬台阶都让你帮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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