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果酒湖
小辣椒佩珀红着眼睛，坐在史塔克身边。
她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对史塔克说的话并无反应，低着头在沉思着什么。
空气安静了十几秒钟，她忽然抬起头，板着脸严肃地看着史塔克，眼睛里带着最后的希望和冷静。
“你是什么时候中毒的？现在有多严重？有没有治愈的希望？医生怎么说？”
她不相信没得救，一定还有机会。
……
空气里又是一阵令人难受的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默的史塔克忽然耸了耸肩，无所谓地摊着手，强颜欢笑，“几个月吧……可能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去见上帝了，也不知道他欢迎不欢迎我。”
“我大概、可能、也许……是没得救了。”
莱沐看着上演生死离别的两人，撇了撇嘴。
“我来解释一下吧……钯中毒，是一种重金属中毒，毒源是托尼胸口的方舟反应堆。叶绿素和锂二氧化物可以治愈，前提是他愿意把钯元素反应堆摘下来，以后再也不碰它。”
“我不是一个喜欢扇风点火的人，但是佩珀啊，我不得不说一句。”
莱沐真挚诚恳地看着佩珀。
“托尼他就是自己想去死，他就是想抛下你一个人，不负责任地跑去天堂看上帝。”
还关心我的女朋友？先哄好你自己的女朋友再说吧，你个铁棺材板板。
而且钯中毒这么大事，居然自己一个人憋着，谁都不说，活该你挨几句骂。
佩珀并没有埋怨史塔克，反而是死灰的眼里多了几分生机，“莱沐说的是真的吗？托尼？”
史塔克又开始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他翻着眼睛看天花板，不太敢和佩珀对视线，“我……我离不开反应堆，你知道的，它在维系着我的生命，我心脏里有弹片。”
“我不可能……做不到，我离不开它……”
他难受地摇了摇头，无力而决绝地连用了三个不，脸上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扯不出来。
史塔克话里有话，但佩珀此时管不了那许多，她只知道只要给钱，现代的医疗技术没多少处理不了的问题。
“我们可以去做手术，把弹片取出来！就算真的取不出来还可以用别的办法吸附住……”
“现在，我去联系医院，你跟我走，我们立刻就去……”
佩珀焦急地站起来，想拉着史塔克去打电话，结果被对方一把反拉住。
“等一下……佩珀……你听我说……”
佩珀扭过头正想恼怒地大喊一声‘你到底在想什么’，但看着对方脸上的颓丧和悲哀，她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史塔克把佩珀按在身边坐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了出去，脸上多了一些释然，“前几天，听证会上我是不是说过，我和我的钢铁战衣是一体的。”
他又陈述了一遍，“我和钢铁侠是一体的。”
“如果有一天我必须在我自己和钢铁侠之间挑一个去死，我会选托尼·史塔克。”
史塔克讥讽地扯了扯嘴角，像是在嘲讽自己的无能，“不是摘不摘反应堆的问题……就算摘掉了反应堆，只要我还在用钢铁战衣，钯元素总有一天会把我带走。”
只要反应堆还在工作着，就会一直向外散射钯元素原子。如果在装甲狭小的空间里添加隔离层又会严重干扰到反应堆的工作。
以史塔克现有的技术，近乎无解。
另一个方法是，使用其它更安全的元素作为反应物质，但史塔克试遍了元素周期表同样找不到这个理想的元素——或许它根本就不存在。
“不过是早一天死或者晚一天死而已……但我离不开它，我没办法放弃自己的理想……”
他想尽量说得平淡一些，不把太多的情绪带给别人，但声音还是不自觉地越来越压抑。
这些天里，史塔克一个人想了很多，财富金钱、美人地位、声名荣誉，他什么都拥有过。
但越接近死亡，史塔克才越清楚地发现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
……家、国……世界和平……人类的美好未来……英雄主义精神……
唯一让他有些愧疚的就是佩珀。
这些天里，他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谁也看不出他正面对着死亡和理想破碎的双重压迫。因为有身边的这个女人一直陪着他，默默支持着他。
就算她对真实的情况一无所知，也依然用自己的温柔和体贴滋润他日益干涸的内心。
如果没有佩珀，史塔克很确信自己会做出很多疯狂而荒唐的事情来。
佩珀已经止不住地落泪，掩着面泣不成声，“可是，可是，我们还没有孩子……我们才刚刚走到一起……我们约好了要永远在一起……”
“听我说……佩珀。”
史塔克捧着佩珀的脸，脸上是苦笑，通红的眼里满是愧疚和自责，话里却是毫不动摇的坚定。
“‘动物也能繁殖后代，但只有人类才会享有荣誉、美德和伟大的事业。’”
这句话出自弗兰西斯·培根。
“我想了很久……我没办法放弃真正的自己，我宁愿以英雄的身份死去，也绝不愿以失败者的身份苟活着。”
佩珀一只手按住了史塔克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淌下的眼泪同时浸润了大小两只手掌。
莱沐看着两人，难受地皱着眉头。
他只是来送新能源反应堆的，结果被这家伙的一通自白感动到了。
弄得心里挺不是滋味。
事情走到现在这个场面，他感觉自己完全一句话都插不上。
算了……为了成全钢铁侠的大义和气节，新能源反应堆就不给他好了，回头就扔掉吧。
……
第64章．打架，我一般般
“其实……”
“你父亲给你留下了一个东西。”
史莱姆清咳一声，魔术一般掏出了……一颗手榴弹。
拿错了，塞回去……掏出了一颗蓝光闪闪的反应堆。
两张同样懵懂的脸看了过来。
“什么东西？”
“谁父亲？”
“新元素结构的反应堆……可以救你的命的东西。”
“我从你老爸霍华德留下的城市模型里解析出了一种很有趣的原子结构。我用它制作了新的方舟反应堆，它没有钯中毒的风险，也没有任何有害辐射。”
史莱姆抛了抛手上圆溜溜的一坨，“简单点说，就是你不用死了。”
“你是不是应该对你的父亲说一声谢谢？”
托尼·史塔克看了他一眼，猜出了他的坏心思，不过此时没空、没心情和他计较这些……
史塔克接过莱沐丢过来的反应堆，拿在手里仔细打量，新反应堆看起来和旧型号的没什么不同。
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用怀疑的目光看看反应堆，又看看莱沐。
老头子留下的一个破烂里还能藏着这种东西？
那个破烂还差一点就被随手扔掉了……等于，我的小命曾经差一点被随手扔掉了？
而且，我研究了这么久都没搞定的新元素早几十年就被死老头弄出来了？
我……这么菜的吗？
这对史塔克内心的打击不亚于一次八级海啸。
佩珀却管不了那么多，听到史塔克有救，她已经喜极而泣，抱紧史塔克默默流泪。
不过十几分钟，她经历了和情人柔情蜜意，到情人下一秒惨死当场，再到虚惊一场情人当场复活，心里大悲大喜，就像坐了一趟过山车。
“嗯哼？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成熟沙哑的女声突然响起。
一位美丽性感的女秘书推门走了进来，她穿着淡黄色上衣黑色长裤，怀里抱着一叠文件。
她是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神盾局的高级特工，奉尼克·弗瑞的命令化名为娜塔莉混进史塔克工业。
前不久佩珀升职为副总裁的时候，把娜塔莎招聘为自己的助理……这倒也算不上时间线收束。
毕竟娜塔莎是带着观察史塔克的任务来的，这几乎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接近途径。
娜塔莎有些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所措。
自己的老板嘤嘤哭泣着埋头在自己的大老板的怀里，大老板柔情蜜语地哄着老板，对自己视若无睹。
旁边还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小萝莉津津有味自顾自地吃零食。
这……什么情况啊？
“嗨，你找谁？”
史莱姆抬手和娜塔莎挥了挥，走了过去，他好奇的眼睛里带着三分人畜无害。
娜塔莎笑着点了点头，小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我找波茨女士，她让我送几份文件过来签署。”
“如你所见，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恐怕波茨女士暂时没办法处理公务了……我们去那边说吧，不要打扰到他们。”
史莱姆朝外边指了指，引着娜塔莎走到运动室。
这里有一个擂台。
他跳了跳，扒拉住擂台边的绳索，靠在上面，晃悠悠地看着娜塔莎。
娜塔莎站在三步之外，“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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