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与超人约架 第1373章

作者:辣酱热干面

  拯救里奇那次,她是时隔多年首次找到祂,小黑豆虽然也高兴,却并没觉得时间过去很久。

  今天也是时隔多年再聚首,怎么又改变想法了?

  “已经过去六七年了。用你们人类的说法,百年人生匆匆而过,能有多少个七年?”小黑豆道。

  ——人类的说法……可你不是人类。

  哈莉左右看看,脸上逐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此地是无光海,但他们却身处阳光沙滩。

  无光海没变,改变的是他们的感知。

  上帝力场下,她能看透本质:周围依旧一片黑暗,但小黑豆把阳光沙滩上的感受传递给了三位客人。

  小黑豆是黑暗的化身,不能创造真实的光。

  无光海也不存在阳光的概念。

  设身处地站在客人角度思考之后,小黑豆决定采取这种方式来让客人感到舒适。

  祂说“好久不见”,也不是祂自己觉得时间过去很久,而是站在哈莉的视角,七年应该是个不短的时间。

  懂得换位思考、顾忌他人感受,小黑豆越来越通人性了。

  “这几年你成长了很多,也成熟了许多。”哈莉感慨道。

  小黑豆黑瞳中闪过了然,明白她已经明白了,脸上笑容更盛,“即便按照凡人的时间观,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也过去十多年了。

  如果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算我刚出生,到现在我也十多岁,该成熟了。”

  哈莉和小黑豆谈笑自若,边上的渣康和梦魇护士却像凝固在琥珀中的虫子,身子僵硬,表情单一,时间对他们仿佛停止。

  他俩的确被单独隔离开,和哈莉、小黑豆不在一个时空。

  不是小黑豆不想搭理他们,实在是他们没资格见祂,没资格被搭理。

  此时他们身处无光海,眼前的小黑豆就是本体。

  哪怕神灵巫师,在见到小黑豆真身的一瞬间,也会气化成一股小黑豆属性的魔力,融入无光之海。

  不过他们能看到,也能听到哈莉和小黑豆的交流。

  他们和她们只是错开时间和空间,并没被隔绝感知。

  ……

  之后哈莉和小黑豆说了好一会儿的私密话。

  她越发确定祂果然成熟了很多。

  但性格依旧率真,只是没了早年因为见识不足带来的些许幼稚。

  两人再聊过各自的近况后,哈莉便满脸好奇地向小黑豆打听星光底层的蚀主和太虚幻境的事。

  “我对天堂和‘上帝’的认知并不全面,对它们的信息无法做到全知全能,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小黑豆脸上笑容收敛,叹道:“不仅是天堂和上帝,即便对地狱和灵薄狱、物质界,我也无法像‘光明上帝’那样全知。”

  “你年纪还小,在成长。”哈莉安慰祂道。

  她老早就觉得小黑豆虽然实力强大,但有力量无神通,“道行”方面差了上帝很多。

  小黑豆摇头道:“与成熟无关。随着我的思想逐渐成熟,认知更加全面,我开始觉得自己似乎不完整。

  就像我是某个整体的一部分,所以我的能力也不完整……”

  哈莉思索片刻,说道:“你的这种感觉或许是对的,从你的诞生过程来看,你的完整度八成还不如路西法。”

  “路西法……”小黑豆眼神迷蒙,“我真想见见他。”

  哈莉急忙劝道:“不,你永远也别见他……除非某一天,我强大到能一拳砸翻他,我再陪你一起去找他。”

  小黑豆定定看着她,轻声问:“你担心我会……消失?”

  哈莉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苦笑着把自己发现梦魇护士对幻人的奇特用法,心中好奇一路追到星光底层,最终见到太虚幻境“伟大黑暗”的事,详细讲述一遍。

  “认识那位‘伟大黑暗’不?”她问。

  小黑豆皱眉道:“本来不认识,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对‘伟大黑暗’的认知立即得到升华,对它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

  “什么叫‘认知升华’?”哈莉疑惑道。

  “就是……”小黑豆想了想,举例解释道:“如果我原先不知道世上有篮球运动,自然也不存在‘会不会打篮球’的概念。

  但当你对我说出‘篮球’两个字,我立即知道什么是篮球、什么是篮球运动,并完全掌握完美无缺的篮球技巧。”

  “这近乎全知了嘛。”哈莉赞叹道。

  虽然真心称赞这种能力,但她不怎么惊讶。

  小黑豆怎么说都是上帝的黑暗化身,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反而奇怪。

  “伟大黑暗是什么样的存在?”她又问道。

  “我觉得它和我很像。”小黑豆语气复杂道:“我曾以为自己是黑暗,而黑暗就是一切,对‘光’和‘他’甚至没有具体的概念。

  当我知道世上有‘他’时,我产生了自我意识。

  ‘他’将‘我’区分开,‘他’让‘我’有了意义。

  它似乎和过去的我一样,目前只是纯粹的黑暗,没诞生‘我’的概念。”

  “可它见到我了,不仅是我,梦魇护士知道太虚幻境,知道太虚幻境有那么一号人物,说明我绝非它见到的第一个人。”哈莉道。

  小黑豆道:“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感受,另外,在诞生‘我’的意识前,我也早‘见过’无数古魔。

  无光海和地狱第九层连接在一起,封印是后来才加上去的。”

  “也对,你的本我刚诞生没多少年,但巫师团已经祭祀你百万年……”

  哈莉又想到,小黑豆自我意识的诞生过程,似乎与路西法有关。

  路西法和它合体,留下了什么东西,让它迅速成长,然后觉醒——这是小黑豆当初对她说的。

  再仔细想一想当年的“巨凶兽事件”:哈莉先一夜三骗路西法,弄得他一时间有些虚,为了对付跨界而来的“猫头鹰邪神”,老路不得不……当时她觉得他无可奈何,现在从老路裸辞跑路的结果逆推原因,只怕他是顺势而为?

  总之,老路和小黑豆短暂融合的一瞬,是后来“巨凶兽事件”彻底爆发、小黑豆完全苏醒的直接原因。

  这么说来,如果伟大黑暗和小黑豆一样,那么它要诞生本我意识,需要谁来“刺激”,或者融合?

  “这次在太虚幻境遇到危险后我直接找上你,是因为我发现太虚幻境距离无光海非常‘近’,甚至能通过你的毫毛直接感应到你本体的位置和状态。

  现在你又说太虚幻境的‘黑暗’和你相似。

  你和它都是黑暗,但黑暗不是你们,那么……”

  几个念头快速在哈莉脑海转了几圈,她猜测道:“再结合《圣经》旧约·创世纪篇的记载——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上帝行走的‘深渊水面’,是不是无光海?

  如果太虚幻境是建造房子的大地,那么无光海是水坑?湖泊?

  神的灵……”

  神的灵而非“神”,圣经中的“神”指上帝,神的灵并非上帝的灵魂。

  如果去问一个牧师“神的灵是什么”,他会参照《圣经》,说“神的灵是圣灵,是神的能力和教义的运行者和彰显者”。

  按哈莉自己的理解,基督教义不喜欢把“神”定义为一种谁都可以看到的实体,“神的灵”应该是使凡人成为圣灵的教义和影响力的总合,是一种意志。

  那么,神的灵行走在“水面”之上,在水中留下的倒影——也即是小黑豆诞生的过程,可不可以理解成上帝把自己的意志,投影在“无光海的集体意识”上?

  融合?或者,取而代之,占据主导权?

  小黑豆不仅拥有“一点即通”的神通,还非常聪明,马上明白哈莉的所言所想。

  “在位置上,无光海的确和太虚幻境在一个层级。嗯,无光海还要比太虚幻境低一点点……”祂伸出右手比划,食指与拇指靠拢,只留一点点缝隙,来强调两者的“海拔差”并不大。

  “这么说来,无光海可以算太虚幻境的一部分,那我作为无光海的意志化身,似乎也算太虚幻境那位‘黑暗存在’的一部分?

  我已经是宇宙最大的黑暗,比我更大的太虚幻境意志,该多大?”

  小黑豆脸上浮现一种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兴奋的奇怪表情。

  “唔,的确很大,所以被叫做‘伟大黑暗’。梦魇护士那个‘幻人魔’还真会取名字,太虚幻境和伟大黑暗都蛮贴切的。”

  哈莉先是点头对祂的话表示赞同,接着又安慰道:“即便你是伟大黑暗的一部分,也不能否定你的伟大和特殊。

  伟大黑暗犹如一块黑土地,土地上长出什么庄稼才是最重要的。

  你便是‘更伟大的’上帝种出来的‘上帝黑暗面’,同时具有上帝和伟大黑暗的力量与天赋,更加完美、更有潜力。”

  虽说是安慰,可她心里也真的这么想的。

  伟大黑暗体量更大,想像小黑豆那样诞生自我意识太难了。

  即便能诞生,赋予它意志的人能和上帝比?

  ——唔,或许等她实力足够强了,150级,200级,甚至250级的时候,可以重走一边上帝的老路,也到太虚幻境逛一圈,把自己的幻人投映到伟大黑暗中,然后诞生一位“更伟大的黑暗哈莉”?

  哈莉先一阵异想天开,接着又想到dc多元宇宙只是大全能宇宙中的一粒沙。

  那么多个多元宇宙,上帝是不是在每个宇宙诞生之初都走了一圈,跑马圈地,四处留种?

  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消失的蓝甲虫

  在无光之海待了两天,哈莉便和小黑豆告辞,带着渣康和梦魇护士穿过“魔王封印”的缝隙,先潜入冥河河底,再直接游到地狱第一层。

  小黑豆很想留她在无光海多住几天,哈莉也愿意陪祂闲聊扯淡,反正最近她也没啥事可干。

  但渣康和梦魇护士无法在无光海长时间停留。

  哪怕小黑豆不想用魔力浸染他们的身体和灵魂,只无光海本身散发的力量气息,对他们的危害,就堪比凡人直接暴露在福岛核电站附近。

  如果哈莉硬要带着他们在无光海住个三五个月,三五个月后,她会连他们的人影都找不到——全部融入无光海,成为小黑豆的一部分。

  之所以走冥河底部,是因为当年的小黑豆事件后,联通地狱第九层与无光海的“地狱深井”被魔王们联手封印。

  以路西法的力量为主,另外两位撒旦,乃至数以十万计的初堕者、古魔为辅,哈莉压根破不掉。

  倒是此次冥河河底之行,证明了她早年的一个猜测——冥河底部果然联通无光海,就像地球上的长江大河都免不了要“百川归海”。

  别以为冥河比地狱第九层的深井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