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禁术目录 第150章

作者:星隐月明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说呢?不接受我的邀请什么的,还是说,令君其实你只是觉得,他们的到来打扰了我们两个的二人世界,所以你才那么说?”雪之下阳乃只是嬉笑不已地说。

  “我只是觉得他们两个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颇为有趣而已,”令无疾就说,“所以有时候,我也会想,十年后的他们如果想到现在的自己的处境,到底会怎么想的呢?是后悔当初的自己的矫情,以至于错过了彼此,还是只会付之一笑呢?”

  “你觉得他们不可能走到一起吗?”

  雪之下阳乃就问。

  “那你觉得,那个死鱼眼真的喜欢那个粉毛团子吗?”

  至于这个问题的相反方向的答案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令无疾也没有问。

  雪之下阳乃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摇头,说:“他只是自卑而已吧?”

  令无疾倒也颇为认同这个评价。

  如果那个死鱼眼不自卑,那么他就不会觉得由比滨结衣的温柔不只是对他一个人释放而已,那么他就不会怀疑由比滨结衣对他的好感只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也就不会觉得就算他们两个人走到了一起,最终还是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而走向疏远和分别,所以就选择从一开始就不接受,否认自己,觉得自己不会接受这种“伪物”。

  虽然这点情绪对于十年后的他们来说或许只会是可以付之一笑的谈资罢了。

  “但你这不是说你还是很好奇那点八卦吗?”

  雪之下阳乃就说。

  “你说是,那就是。”

  令无疾也说。

  虽然他觉得自己并不完全只是八卦的心态。

  不过是也好,不是也罢,对于同一个社团里的人来说,那两个人的关系发生转变,某种意义上同样也会影响到那个社团的气氛吧?虽然令无疾也不在意就是了,不过到时候,想必雪之下雪乃的处境会变得相当……

  似乎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

  虽然她确实也像由比滨结衣在乎她那样,非常在乎那个粉毛团子。

  不过那个社团的内部早就已经被他自己的存在搅得乱七八糟,所以就算是那两个人真的达成那种关系,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应该。

  但不知为何,令无疾的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情绪,然后望着散去的人潮,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一首诗词:“少年不管,流光如箭,因循不觉韶光换。至如今,始惜月满、花满、酒满。

  “扁舟欲解垂杨岸,尚同欢宴,日斜歌阕将分散。倚兰桡,望水远、天远、人远。”

  而雪之下阳乃毕竟不是华夏人,虽然她因为某人的原因选了中文作为第二外语,但她还没有驾轻就熟到这种地步,所以也就开口询问令无疾所说的诗词的始末来,不过令无疾并没有多说什么,看完烟花就想要回去了,不料那个女子大学生却抓住了他的袖子,然后附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了起来,最后她抓住浴衣的袖子,展开双手,就像是要推销自己一样……

  这一幕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令无疾的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

  而被令无疾跟雪之下阳乃下定论说结局惨淡的由比滨结衣跟比企谷八幡正在走向由比滨结衣的家里。

  其实按照比企谷八幡的本心来说,他并不是想要这么做的。

  不过由比滨结衣选了一个相当巧妙的时间开口,从而让对话不得不继续,所以比企谷八幡也跟她下了电车,然后就顺势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企,你觉得,那位令君说的话,是真的吗?”

  “哪些话?”

  比企谷八幡就说。

  “就是雪乃当日本首相的那些。”

  比企谷八幡只觉得那是天方夜谭,只不过那个少年身上确实有那种魔力,让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以为他所说的话就是毋庸置疑的,在他跟那个少年接触过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他的所有作为几乎都证明了那个事实,所以不仅仅只是由比滨结衣,比企谷八幡某种意义上也相信他能做到那种事。

  “就算是真的,对你来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影响吧?倒不如说能跟未来的首相,而且很可能是日本第一个女首相做朋友,难道你觉得有什么不好吗?”

  “可是那样的话……”

  比企谷八幡看她纠结的脸色,顿时就想到了什么,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多说。

  但由比滨确实是坦率天真的人,她毫不顾忌地把那些会让人以为她自己是个恶劣的人的话说出了口:“那样的话,雪乃跟我就会变成两个世界的人,我跟她就会再也没有交集,我不想我跟她之间的关系会变成那样。”

  这份坦率让比企谷八幡惊愕不已。

  但他还是说:“姑且不说那么远的事情,就说大学好了,你们不可能考得上同一所大学吧?连大学都不在同一所,你为什么会以为你们之后就能保持现在这种关系,变成那种永远都不会疏远的好朋友呢?”

  由比滨结衣沉默了。

  但在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她又忽然振作起来,自顾自地说:“所以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努力学习……”

  “我姑且问一下,你决定考文科还是理科?”

  “啊,额,那个,我果然还是有点对付不了数学跟物理,所以是文科。”

  “雪之下估计会报理科。”

  比企谷八幡只是说。

  “为什么,你听她说过了吗?”

  “只是一种感觉,”比企谷八幡却说,“不过,对于你来说,你是可以亲自去问的吧?那你不妨去问问看好了,看她会报文科还是理科的志愿。”

  由比滨结衣顿时就消沉地垂下了脑袋。

  “最终……还是会这样吗?”

  “你说什么?”

  比企谷八幡没有听清。

  “最终,所有人都免不了要走向离别吗?”

  “必然的事情吧。”

  “那么,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让我能够抓住自己所不愿放开的人,可以让我握紧所不愿放开的手呢?”

  由比滨结衣抬起头,眼眶湿润地看向他,说。

  虽然比企谷八幡觉得这种文艺的说法并不适合她。

  但在这一刻,仿佛所有的声音都瞬间远去,所有的色彩都黯淡下来,这个世界上仿佛就只剩下了他跟她这两个个体,在彼此对视,想要贴近彼此的心灵,达成一种永远也不会褪色、永远也不会消失的契约。

  他当然知道由比滨结衣在说什么。

  所以他本能地想要开口拒绝。

  但他所有的冷漠跟坚硬在这双瞳孔的注视下变得荡然无存,也许是他太习惯于察言观色了,所以此时不免被这种粉红色的气氛裹挟,所以只能用干渴的喉咙发出一种意味不明的声音。

  但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声狗吠。

  他毕竟照顾了那条狗不少时日,所以听得出来是由比滨家的那条狗的声音。

  由比滨结衣也慌乱起来。

  所以比企谷八幡就松了口气,顺势让她回去。

  但由比滨结衣却忽然斩钉截铁地说“那种事情等一下再说”,那副神态就好像是电影里想要对犯人严刑逼供的审讯官一样,即便是她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也只是果断地按了挂断的键位,再响起来再挂断,那种气势实在太过于强硬,以至于比企谷八幡都忍不住朝后退了几步。

  “小企。”

  “是,由比滨大人有何吩咐?”

  比企谷八幡忍不住用上了敬语。

  “额,我有那么可怕吗?”

  少女只是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点害羞地说。

  比企谷八幡只是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冷汗,对少女这个问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说起来,小企是怎么看待雪乃的呢?”

  “一个社团里的同校同学。”

  “我要问的不是这种问题,也不是想要听到这种答案。”

  “就算你这么说,”比企谷八幡想了想,就问,“那你又是怎么看待令无疾那个人的呢?”

  由比滨结衣想了想,然后就说:“令同学是那种……”

  然后她就意识到了比企谷八幡到底为什么那么说,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她是怎么看待令无疾的,某种意义上,比企谷八幡就是怎么看待雪之下雪乃的。只不过,由比滨结衣是雪之下雪乃的朋友,或者说雪之下雪乃接纳了她,让她成为了她的朋友,而令无疾没有接纳比企谷八幡罢了,当然比企谷八幡也并不需要他那么做就是了,但即便如此,对于由比滨结衣来说,令无疾确实就是那种看似很接近、实则很疏远的人物,他就站在那里,你也能跟他说一些没有边际的话,但他跟你的内心仿佛存在某道绝对不能跨越的鸿沟,任你再怎么努力去接近,也只能撞得头破血流。

  或者说用比企谷八幡自己的形容来说,那两个人就像是那种性能非常高的电脑,但遗憾的是,那种电脑并没有留下任何的外设接口,所以就没给他们这些普通人靠近的机会。

  由比滨结衣意识到比企谷八幡的意思之后,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第六卷:死生当下 : 第三十三章:变化

  至于比企谷八幡跟由比滨结衣最终到底说了什么话依旧是谜。

  但可以观察得出的是,这两个人的气氛确实发生了微妙的被催化了的反应,大概就像是某句歌词里唱的那样,“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为什么我的心,明明是想靠近,却孤单到黎明”,当然以开学后的令无疾的视角来观察的话,大概就是比企谷八幡一直都隐隐地想要避开由比滨结衣。

  或者说他不知道跟由比滨结衣独处的时候说些什么。

  于是在学园祭的时候,那个死鱼眼虽然被班上的人“推选”学园祭的执行委员,但他多半觉得自己成为了执行委员之后就可以避开由比滨结衣,所以就没有推却,接过了那个任务,而最后被叶山隼人用话术巧妙地安排、接过女生的执行委员的重任的却是那个他在烟花大会上碰到的同班女生,貌似是叫什么“相模南”,不过显而易见的是,无论是比企谷八幡还是相模南,都采取的是无视对方的对策。

  比企谷八幡倒也乐于跟她这样相安无事。

  只不过在各班的执行委员开会的时候,比企谷八幡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物。

  不,与其说是意外,其实也在情理之中,虽然在他的印象中,雪之下雪乃貌似并不是会这种事情有兴趣的人,但以他平日里的所见来看,这种舞台说不定意外地符合雪之下雪乃的个性,毕竟她就是那种可以居高临下地对别人发号施令的人。

  而主持会议的学生会长城回巡也非常给面子地推举雪之下雪乃为主任委员。

  比企谷八幡看她的脸色,觉得她原本其实是有点疑难的,但过后她又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选择站了出来,宣布自己要参加主任委员的竞选。

  能力姑且不说,但凭借那副外貌,雪之下雪乃倒也挺能拉拢到一部分人的投票的。

  “那么,你就以那个学园祭作为跳板,作为下一次学生会主席竞选的准备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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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到社团教室的时候,比企谷八幡分明听到令无疾在对雪之下雪乃说,看那个样子,俨然就好像雪之下雪乃是他推到台面上的傀儡,他就像是那种动画里站在幕后操控一切的大魔王一样,而雪之下雪乃对接受他的意见居然没有半点反感,只是面色平淡地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比企谷八幡觉得自己心里某些东西破灭了。

  “为什么?”

  但比企谷八幡并不是那种有很多可以谈话的对象的人。

  也许户冢彩加算一个,但他并不是那个社团的人,比企谷八幡也不大打算跟他讨论社团里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跟他说,至于材木座什么的中二病……那是谁?

  所以最终还是由比滨结衣看出了他好像有什么心事,就又跑去找他说话,比企谷八幡顿时就觉得自己跟她之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那么微妙,或者说这个天真坦率的少女并没有那么在意那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所以比企谷八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观感:“你不觉得,虽然雪之下一直在跟令无疾的对立中落于下风,但她并不是那种没有自己的主见的人吧?虽然她的主见经常被令无疾批判得一文不值,但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像那样直接地接受令无疾的意见,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