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都市考拉
既然赶到中午了，沈卓也当仁不让，利用王金柱家的厨房亲自操刀做了四-道菜。
很简单的四道菜，吃的王金柱和林跃明是赞不绝口。
席间，王金柱更是直接问沈卓，有没有兴趣到冶金局主管食堂。
沈卓笑着找理由婉拒了，他的人生规划可不是在食堂里忙活。
吃完饭，林跃明离开王金柱家，临走前叫上了沈卓。
林跃明的司机还没过来，当他看到沈卓停在外边的改装版嘎斯69的时候，眼前不由一亮，笑道：“沈师傅，你这车很别致呀！”
“林厂长见笑了，”沈卓笑道：“为了方便给厂里买食材，把这辆快报废的车收拾了一下，凑合着能用。”
饶有兴趣的围着改装版嘎斯69转了一圈，林跃明抬头问道：“你设计的？”
“对。”沈卓点头承认。
“不错不错。”林跃明赞赏的说道，“有想法。”
“沈师傅，送送我怎么样，我还没坐过这种车呢，感受一下。”
“当然没问题，林厂长，可能舒适度欠缺，见谅哈。”
沈卓知道林跃明肯定有话对自己说，当然不会拒绝。
等林跃明坐好，沈卓发动车子，若]}水"!小*('说!'-朝林跃明所说的招待所驶去。
“沈卓，你认不认识百货商店或者百货商店的负责人？”车子走到一半的时候，副座上的林跃明漫不经心的问道。
果然来了！
沈卓强按下心里的激动，笑道：“林厂长，我认识市百货商店的马主任，您有什么需要吗？”
“你认识老马？”林跃明有些惊讶。
听话听音，听林跃明对马国华的称呼，沈卓猜测两人关系应该不错，遂说道：“马叔的母亲前阵子七十大寿，是我帮着张罗的寿宴。”
“原来是这么回事，”林跃明笑道：“老马找你可真是找对人了，可惜你不在盛海，不然过几天我孙子百天宴，也请你帮着张罗一下。”
林跃明说的是真心话，尝了两次沈卓的手艺，林跃明感觉自己已经吃不下别人做的菜了。
从前天王金柱儿子婚宴上就可以看出沈卓的手艺有多受欢迎，桌上全是有身份的人，吃饭简直跟抢似的。
就连一道普普通通的芹菜炒肉，竟然都被沈卓做成了人间美味。
如果沈卓能掌勺自己孙子的百日宴，绝对能给自己争来极大的面子
可惜沈卓在京城，这想法有点不现实。
“林厂长，”沈卓笑着说道：“如果您觉得我这菜还能拿出手，我过去一趟。”
这可是和林跃明巩固关系的好机会，沈卓当然不能错过。
“真的？”林跃明大喜，“沈师傅，你的手艺要拿不出手，那这世上就没人敢称厨师了！”
“只不过，你能走的了吗？”
“这事巧了，我正好准备去盛海探望一位亲戚，上个月就和厂里打了招呼。”
这个世界上，为人处事是讲技巧的，许多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人情也是如此，不能放到明面上。
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人情，但是如果你能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想，把这份人情藏到暗处，对方反而会更感激你。
··········求鲜花·········
就拿沈卓刚才这番话的意思，他去盛海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探望亲戚，帮林跃明的帮只是顺带的事，不用太感激。
但林跃明却清楚这是沈卓的一个谎言，他就是为自己帮忙来的。
一个小小的谎言，却让林跃明感到很舒服。
这小伙子不错，会做事！
就凭着刚才沈卓的这番话，林跃明对他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层。
原本他对为了感谢沈卓帮忙准备让他赚点钱的事还有点顾虑，现在这点顾虑全被打消了。
“沈卓，我刚才之所以问你认不认识百货商店或是供销社的人，是因为我厂里有一批积压手表，如果你有这方面的关系，你可以帮着处理一下。”
沈卓一怔，他有点没反应过来，“林厂长，什么是积压手表？”
手表不是供不应求吗，为什么还有积压？
“嗨，怪我没解释清，是这么回事。”
随后，林跃明把这批积压手表的情况说给了沈卓听。
三个月前，盛海手表厂生产线故障，印钢模的时候，有两个地方出现错误，一是手表背面金属壳，二是手表内置元件标识，
两处错误是一样的，
盛海两个字只印了一个盛字，海字没印上。
等发现的时候，已经组装了八百块。
最终，这八百块表被定义为残次品封库。
这批表质量上绝对没问题，销毁又太可惜，于是林跃明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打折出售。
出厂价一百二十八的盛海表，七十八块钱一块发往各地百货商店和供销社，但是厂里不出具收据。
不出具收据就不用走财务，卖表的这笔钱就可以作为厂内的流动经费，比如说用作招待和各种出差补贴福利。
这个年代对于各级干部的出差费用有严格要求，为了改善待遇，所以各个厂才想办法发展自己的小金库，机修厂食堂外卖窗口赚的一部分钱就是小金库来源之一九.
第152章达成初步协议
对于这批手表的处理，林跃明这么做并不违规，不只是他，许多厂子都是这么处理残次品的。
而且林跃明这批表的接受对象是供销社和百货商店，这属于公对公行为，在规定范围内，没有出条条框框。
听林跃明说完，沈卓心里一动，试探着问道：“林厂长，您看，我把这批表收过来，怎么样？”
林跃明若有所思的看了沈卓一眼，面露难色：“我们原则上是对公服务的，你要收，这不符合规定啊！”
有戏！
见林跃明并没有直接拒绝，沈卓觉得有门，诚的说道：“林厂长，说实话，这些表如果走百货商店或是供销社，由于不能开收据，肯定会销售的很慢，而且还会引发一个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林跃明问道。
“这个严重问题就是对盛海手表这个品牌的打击！”
“您想，这批手表摆放在柜台里，买表的人第一想法不是这表便宜，而是会去质疑这表的质量，他们会觉得这是残次品才卖这么便宜，然后在亲朋好友间扩散，三人可以成虎！”
“现在咱们国内的手表品牌不只盛海一家，还有梅花、罗马和英格特这些外来牌子，如果老百姓不再信任盛海这个品牌，势必会把目光转向其他品牌。”
林跃明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他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不只是林跃明，其实现在这个时代的企业领导几乎都没有后世的那种格局和市场眼光，因为他们不担心盈亏。
反正都是国营企业，而且盛海手表几乎处于行业垄断位置，外来的那几个牌子压根就没有可比性，根本对盛海手表厂构不成威胁，因此也从没被林跃明当回事。
现在听沈卓这么一说，林跃明突然有些后怕，如果这批表真按原来的计划发出去，那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我把这批表给你，不也同样会造成这种情况吗？他们就不会宣传？”林跃明问道。
“恰恰相反，”沈卓摇摇头，自信的说道：“您应该也知道我要走的是什么渠道，这些表是一对一出售，不会摆在明面上，人都是有虚荣心的，他们不可能四处张扬自己买了一块残次表，这样会让人笑话。”
“所以，他们一定会把手表后面钢模上缺一个字这个秘密捂的严严的，手表戴在手腕上，如果他们不说，谁又能知道？”
“厉害，太厉害了！”听沈卓说完，林跃明一脸佩服，对沈卓竖起大拇指，“沈卓，厉害啊，你这一利一弊的分析，可以说是震聋发聩啊，如果这批表只要发出去，盛海手表这块招牌，还真有可能砸了！”
“林厂长过奖了，”沈卓谦虚的说道：“我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了，您千万别见笑。”
“不过说实话，我是真的诚心和您合作的，这批表给我，既能给您清理积压，又能快速回笼资金，最主要的是还不会给厂里带来任何负面影响，林厂长…”
“别说了，”林跃明打断沈卓的话，“这批表我可以给你，但是，你有那么多钱吗？这可是六七万块钱呢。”
“没有！”
“林厂长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分批拿走，我一次拿走一百块，然后卖完再回来拿。”
沈卓现在手里只有不到八千块钱，不可能一下子吃下这么多货，只能一口一口来。
“这倒是个办法，行吧，”林跃明点点头，“我现在原则上同意了你的这个想法，具体情况等你到盛海咱们再细聊，你看怎么样？”
“好好好，太感谢林厂长能给我这个机会了，您的帮助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呵呵，沈卓，说感谢的应该是我才对，你不但了却了我几十年的心愿，还帮我们厂避免了一场危机，我要好好谢谢你呀！”
把林跃明送到招待所，沈卓没有马上回家，他直接奔许大茂住的永旺胡同，他得找许大茂了解一下黑市关于手表方面的情况。
现在盛海牌手表百货商店卖一百三十八一只，而且必须得有手表票才行。
毫不夸张的说，手表票已经成为了买表大军中的第一拦住虎.
而自己这批表可以不用手表票，如果好好运作一下，沈卓相信绝对可以卖到原价。
进价七十八，卖一百三十八，有六十块钱的利润，
哪去除去二十块钱人员销售费用，自己还有四十块钱赢利。
八百块表就是三万多。
这些钱当然不能全都自己装进口袋，
还得拿出一万块钱返给林跃明，
不然这就是一锤子买卖，这次人家把人情还你了，以后再想合作没门。
在没有直系血缘关系的情况下，利益关系将是把人捆绑在一起的最稳固的纽带，无论什么时候都一样。
双赢才是赢，吃独食的路，永远走不长。
四九城的胡同就没有几个直的，基本上都是弯弯曲曲。
嘎斯69刚来到许大茂家门口，沈卓就看到三个孩子在门外沙堆边堆沙子，正是秦淮茹家的三个白眼狼，棒梗、槐花和小当。
沈卓的车顿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刚一停下，三人马上跑了过来，好奇的朝车上打量。
车门打开，沈卓从车上下来，棒梗马上认出了沈卓，指着沈卓叫道：“是你，你又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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