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流血，牺牲，这些嘲风是见惯了的，祂早就做好了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准备。
但是，祂无法接受的并不是部下们与同袍们的死亡，而是赵夜袂的欺骗。
“那就不讲，因为我确实做错了。”赵夜袂平静地道歉，“错了就是错了，即使有着再伟大的前景，都是错的。”
“那么，你现在可以对我出手了。”
“你刚刚说了，要是圣曜就在你面前的话，那么，你会忍不住下手。现在，我就在你的面前。”
嘲风凝视了赵夜袂许久，眼中的杀意却越发退缩，直至最后几近于无。
“你就是算准了我不会对你下手，所以才敢这么站在我面前是吗？”
随着杀意的减弱，取而代之的是越发高涨的怒火，“就因为你觉得我足够理性，不会因为感情的驱使而对你下手，所以你才敢告诉我你就是圣曜吗？”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狡猾啊，父亲大人。”
“你要这么说也对。”赵夜袂十分坦诚地承认了，“向你告知这一事实，确实是我经过了考虑的。所以，我现在是希望能够与你达成某个共识......哪怕只是暂时的虚假的共识。”
“承认错误当然是远远不够的，这是我自己犯下的罪孽，我会承担下来。所以，现在我希望你能够暂时冷静下来，跟我说说以后的事情，你需要我做什么，怎么做，才能够勉强弥补你一二。”
现在的赵夜袂就像是跟女儿分开了许久的父亲，在想方设法地弥补父女之间的关系裂缝。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比喻好像真的不能够再真了。
“弥补？你真的觉得你犯下的罪孽是可以弥补的吗？”
嘲风冷哼了一声，但正如祂所痛恨自己的那个原因一般，祂依旧不由自主地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赵夜袂所提出的事情。
“......首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复活的。”
嘲风沉默了许久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很确定，你与织主和惧亡一同消亡了，那是前所未有的事件，构成你们的躯体的理于那一刻一同泯灭，仿佛你们从未存在过那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也是我现在还在寻找的答案。”赵夜袂诚恳地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究竟处于一个怎样的情况，关于那一场战争之后的结果，我也不得而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现在还活着，你可以向我宣泄你的怒火。”
“说的倒是好听，那我现在让你来履行震旦帝国第二天的职责，你会来吗？”嘲风冷笑了一声后说道。
“如果你需要我帮你分担的话，我可以做。”赵夜袂思考了一下后说道，“现在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待在这里也是可以接受的。”
“......”
嘲风过了一会儿后，才接着说道，“那么，你现在与母亲大人的关系究竟如何？我原以为祂已经被你伤透了心，但是现在你复活后，祂居然还愿意相信你，将震旦帝国托付给你......”
说着，嘲风就不由得变得咬牙切齿了起来，“你真的对的起祂对你的信任吗？母亲大人以真情实意对你，你却回以如此欺骗......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如果是之前的我的话，大概是不会的。”
赵夜袂平静地说道，“但是，现在的我每时每刻都在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拷问。我之前就说过了，并非推卸责任，而是现在的我与之前的我的确有着决定性的不同，你应该能感受得到。”
“是，倒是有几分像人了，不然我之前也不会对你那么好......”嘲风嘟囔了一句后，发现自己已经跑题了，一下子将话题扯了回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也不能够给你确切的答案。”
赵夜袂仔细思索了许久后，只能够说道，“维罗莉娅对我的感情应该很复杂吧......我能够理解祂的想法。”
“至于为什么在我复活后对我寄予厚望，或许是因为看到了我的改变，也有可能是在等日后对我发起报复，我不得而知。但我可以确定，我不会再离开祂了。”
赵夜袂的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令嘲风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恍惚。
一会儿后，嘲风才回过神来，说道：“一问三不知，你究竟知道什么？这就是你赎罪的态度吗？”
“不知道的事情，我确实没办法知道啊......”赵夜袂无奈地说道，“不然，还是说一点实际的吧。”
“实际的？”
提到这个时，嘲风沉默了许久，最终，才抿着嘴唇，看着赵夜袂，说道，“那么，你可以将囚牛祂们复活吗？”
“如果你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话，我可以忘记你的背叛，和囚牛祂们，和母亲大人一起，与你重新开始。”
“所以......你能够做到吗？”
话说到最后，嘲风的话语中带上了几分恳求的意味。
嘲风的回答令赵夜袂微微一愣。
他原本以为嘲风会给予他什么近乎不可能完成的考验，又或者是要求他迎接死亡，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请求。
这么想来，嘲风一开始问的问题，大概就是想要知道赵夜袂能否做到这一点。
至于为什么祂说在复活了囚牛祂们后，就愿意跟赵夜袂重新开始，这赵夜袂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祂对于赵夜袂的情感也是十分复杂的。
一方面，赵夜袂的背叛令祂无法接受，姐妹们的死亡是最惨痛的教训。另一方面，赵夜袂对震旦帝国的贡献无可磨灭，祂们曾经一起度过的岁月也绝非虚假。
赵夜袂心中升起了一股明悟。
所以现在，嘲风才会提出这样的说法。
破镜重圆，前提是要将镜子之间的那道裂缝弥合。
震旦的七位死去的龙子，就是这道裂缝。唯有解决这一问题后，嘲风，乃至维罗莉娅，才会有真正跟赵夜袂重新在一起的可能。
“我会去做的。”赵夜袂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之前已经成功过一次了，复活了一位巅位者，我想，虽然时间相隔久远，但若是有足够的准备的话，我应该，不，是必须能做到这一点。”
“我会将祂们复活，把祂们重新带到你和维罗莉娅的身边，然后，再向你们道歉。”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在听完赵夜袂的誓言后，嘲风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不要再让我失望了，父亲大人。”
“还有，别去找狴犴，不然的话，你真的会死的。”
赵夜袂目送着嘲风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月色之中，轻叹了口气，同时眼神也坚定了起来。
他刚刚所说的并非敷衍嘲风的权宜之策，而是真正发自内心想要去做的事情。
做错了的事情就要纠正，这是赵夜袂的人生守则。
所以，他一定会履行他的诺言，在重新集齐的震旦龙子们面前，向维罗莉娅，向祂们道歉。
捞一个是捞，捞七个也是捞，反正这人，赵赵捞定了。
..
p.s.下一章进场景了，好耶。
第八百二十二章 今天怎么是周一?!
现世。
快乐老家。
赵夜袂缓缓睁开了双眼，从震旦帝国中归来。
距离他与嘲风的对话，仅仅过去了半天的时间。
在那之后，嘲风并没有主动与赵夜袂沟通过。而赵夜袂当然也不好在没有完成承诺之前再去找嘲风说什么。
至于狴犴倒是主动找过赵夜袂几次，要来找赵夜袂玩，都被赵夜袂婉拒了。
看来嘲风的确没有告诉狴犴他就是圣曜的事情，不然的话，以狴犴的性格，不马上提着大刀来砍赵夜袂都算好的了，更别说还要来找他玩。
玩分尸游戏还差不多。
当然，因为心中有鬼，所以赵夜袂当然是不敢答应狴犴的，马上就从第十天位宇宙跑回来了。
一方面是为了躲避狴犴，这跟他与嘲风坦白的原因一样，如果他现在跟狴犴的关系越好，到时候真相大白的时候，会发生的事情也就更加惨烈。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的晋级场景要开启了。
这个他原本计划用来突破君王，一拖再拖的场景，终于在赵夜袂即将登顶君王的时候开启了。
由于第十天位宇宙和现世的时间流速是一样的，所以赵夜袂决定先出来做准备。
当然，即使在第十天位宇宙中也能够正常进入场景，至于赵夜袂为什么不这么做么......这就不知道了。
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jpg
而在赵夜袂回来后，索菈和童童也感应到了他的气息，由童童推开了书房的门，探头进来询问道：“骑士先生，你要去参加那个场景了吗？”
她们早已经习惯了赵夜袂的神出鬼没，无论赵夜袂什么时候消失又出现，她们都不会奇怪的。
“恩，差不多吧，时间好像也快到了。”赵夜袂答道，“好像能够进阶一个权能来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术者小姐，你知道吗？”
童童和索菈一起走进了赵夜袂的书房之中，自然而然地在书房的小床上坐下。
“唔，如果是之前那个场景的话，我倒是清楚怎么回事......”
索菈听到了赵夜袂的问题，回忆了一下后说道，“之前的那个世界，是会让持有门票的玩家加入到该世界中的某个国家之中，成为该国家的重点培养对象。”
“那是一个世界观与现世差不多，但是在一些地方却有所不同的世界。掌握世界最高武力的是被精心培育的进化者，因此，国力的象征，就是进化者数量的多少与强弱。”
“正因如此，国家会倾尽全力培养进化者，以那个世界的力量，要缔造一位君王出来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玩家们进入场景后，只要能够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务，就能够完成指定奇迹的进阶。”
“不过，现在召开场景的地点也换了，所以现在会是什么样，我也不太清楚，但大致上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赵夜袂仔细听完了索菈的讲解后，若有所思地说道：“鹊巢鸠占？”
按照索菈的说法，想要借助那个世界的力量将奇迹晋升为权能还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毕竟，是倾国之力来制造一位君王，只要是文明等级够高，都能够做到。
只是，玩家们完成了任务后，肯定就会离开场景了，消耗掉的资源什么的又不会返还回去，用“鹊巢鸠占”来形容也没什么问题。
相当于他们取代了原本应该被培育成君王的NPC的位置，消耗了别的文明的资源来成就自己。
这么缺德的事情，十分有玩家风格。
“倒也不至于。”
索菈认真地说道，“每一次使用这个晋升场景后，各大势力都会以天外来物的方式向那个世界返还一些该世界缺少的高级资源，以作为补偿。大家还是知道不能够竭泽而渔的，要可持续发展。”
“只是，世界被夜局长打坏了这种事情，显然是意料之外的。”
“看来这个世界即使是在命策局这种级别的势力中也是很珍贵的资源吧。”赵夜袂不由得摇了摇头，“那这位夜初晟还真不靠谱，还得让命策局给他收拾手尾。赔偿什么的，肯定是命策局出吧？”
“败家子。”
赵夜袂上来就对夜初晟指指点点，这让童童欲言又止。但在仔细思考了一下后，童童也认同地点了点头：“骑士先生说的对呢，局长的确不太擅长治理什么的，还经常给局里惹麻烦......的确很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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