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赵夜袂在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便知道这片雪原，这个小木屋，实际上都是维罗莉娅心象的具现，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但又能够呈现出维罗莉娅的状态。
而现在，这个世界变成这个样子，就证明着赵夜袂所做的事情已经成功了。
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赵夜袂也不由得感慨了一下。
“没想到居然能够用这种方式解决掉泊欲......黑雾，很神奇吧。”
正当赵夜袂思考的时候，小木屋的门却忽然被推开了，维罗莉娅从中走出，在赵夜袂惊讶的眼神下，走出了小木屋，来到了他的身前，牵起了他的手，说道：“怎么，来都来了，还不敢进来吗？”
赵夜袂无奈地笑了笑，任由维罗莉娅牵着他走进了屋里。
他们一路来到了书房，维罗莉娅带着他来到了书桌前，最显眼的便是那九副相框。
只有嘲风和狴犴的相框是完好的，其余的七副相框的表面都破碎裂痕，难以分辨出相面之下的内容。
然而，这时候的赵夜袂已经能够认出祂们中的二人了。
螭吻与蒲牢。
一位有着波光粼粼的蓝发与水晶般眸子的少女，正身着洁白长裙，手持深黑法杖，微笑着看着“镜头”。
正是螭吻。
一位有着铅灰色眼瞳与失色长发的少女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尽管视线应该是看着“镜头”的，但是却令人有一种祂什么也没看，什么也不在乎的感觉。
正是蒲牢。
现在，在有了与螭吻和蒲牢的接触后，赵夜袂站在这九副相框前，心情已经与第一次见到它们时完全不一样了。
当初维罗莉娅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如果是现在的你，在回想起一切后，还会像现在这样么？”
“我只希望，你能够重新审视你曾做过的一切，然后，珍惜当下。”
现在，赵夜袂已经明白了所有，正因如此，此刻的心情才会如此复杂。
“见了小螭吻和小蒲牢？”
维罗莉娅同样看着相框，轻声说道，“相处的怎么样？”
“挺好的，都是很好的孩子，好到让人下意识地就想要保护祂们。”赵夜袂答道。
“嗯，小螭吻一向与人为善，很少有人能对祂生气的，小蒲牢也是，虽然一直表现得没有感情，但我知道祂对于家人是最为重视的，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的家人。”
维罗莉娅认真地说道，“所以，现在你后悔了吗？”
“当然。”赵夜袂毫不犹豫地说道，“自从我知道我曾经的所作所为后，我没有一刻不为自己所做过的一切而感到后悔，而现在，我正要去弥补这一切。”
“嗯，我能感受得到，你‘替代’了泊欲，是么？”维罗莉娅轻轻嗯了一声后说道，“我身上的伤势消失了大半，因为泊欲已经消失了，灵神长征中理应给我留下的伤势少了很多，再加上这些年的休养生息......”
“我想，我能够站起来了。”
在维罗莉娅这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赵夜袂终于能够放心了。
他偷天换日的计划成功了，泊欲没有诞生，所诞生的是另一位与赵夜袂相识的神祇，因此，灵神长征中所要讨伐的邪神是三位而不是四位，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变化，即使是维罗莉娅也深受其益。
“那是好事呀。”赵夜袂看向了维罗莉娅，说道，“你再等等，等到我此次回来，将夭厉除掉，我们就可以着手复活螭吻祂们了......”
然而，赵夜袂的这番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维罗莉娅堵住了。
祂伸出手指，放在了赵夜袂的嘴唇上，平静而又肃穆地说道：“不，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更不是应该你一个人承担的负担。”
“灵神长征，对于震旦来说是必须进行的远征，没有它，人类不可能在第十天位宇宙中获得立身之处。小螭吻祂们的陨落令人痛心，但那并不是你的错，祂们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人类的荣光而战死的。”
“我之所以对你说那番话，只是因为想要知道你现在的想法。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们是一家人，你不用什么事情都自己扛，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交给祂？
赵夜袂隐隐意识到维罗莉娅想要做什么了，但是，他没有办法说出劝阻的话来。
维罗莉娅是震旦帝国第一天，是第十天位宇宙人类共主，于这冰冷黑暗的宇宙中建立起震旦帝国之人，不是事事都需要他帮助的人。现在，若是祂决定跟邪神做个了断，又有谁能够阻止？
“放心吧，这是最后的战争了。”维罗莉娅捧起赵夜袂的脸庞，轻轻一吻，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散，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将彻底根除混沌之灾，斩断这缭绕了第十天位宇宙无数岁月的灾厄，然后，与你们团聚。”
“这是我的责任，我的义务，我的......荣光。更是震旦帝国所梦寐以求的一切，你已经做了足够多了，不能都假于你之手。”
话已至此，赵夜袂已经不能够再劝祂什么了。
他所能够做的，就是将一把由黑雾构成的匕首交给了维罗莉娅。
“那么，就用它彻底斩杀夭厉吧。”赵夜袂庄重地说道，“然后，在一切平息后，让我们在星海再会。”
话音落下，赵夜袂的身影便彻底消散在了木屋中。
维罗莉娅看着手中的匕首，沉默了许久后，微微一笑，将其收起。
木屋重新又变得空荡荡了起来，就像过去的岁月里那般。
但已经不同。
下一刻，以维罗莉娅为中心，周遭的一切都开始破碎，泯灭，最终归于太一。
第十天位宇宙，震旦帝国的首都卫京中心，一个隐藏于这之下的世界在这一刻轰鸣着破碎，人们惊慌地看着这一幕，然而，还没等恐慌传递开来，他们就感知到了那一道熟悉的气息。
在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后，一切的恐慌都消失了。
因为人类的天已然回归。
银白色的理于此刻扩展延伸至极致，将震旦帝国全境笼罩，向震旦帝国宣告着第一天的归来，同时，也是对夭厉的宣战。
动静如此之大，即使是还在边境的狴犴也立刻便赶了回来，祂和嘲风匆匆进入了那尘封已久的宫殿后，便看到了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母亲大人！”
此刻，无论是嘲风还是狴犴，在看到维罗莉娅的身影时，一时之间都不由得痴了。
这是祂们等待了无数岁月，坚持到现在的最重要的理由。
“有话之后再说。”
在嘲风和狴犴面前，维罗莉娅表现得就要理性得多，微微颔首，说道，“小嘲风，这些日子辛苦了，维持一个岌岌可危的国家，太累了。小狴犴也是，帝国几无大将，只能靠你撑起这片天......”
“但现在，这一切都将结束了。”
“起兵，继续上一次灵神长征未完成的事业吧，这将是我们与混沌的最后一战了。”
“是！”
嘲风和狴犴在听到维罗莉娅的话后，即使是一向老成持重的嘲风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反攻，反攻，反攻！
笼罩在人类之上的阴影将从此驱散，无数英魂为之献身的事业将从此建成。
浩荡长夜，至此而终。
.......
p.s.接下来就是倒数第二卷了，其实就是理论上的最后一卷，因为再之后的一卷是只有一章的后日谈（x
第九百九十二章 小开不算开
仿佛由无数命运的纺线编织而成的空间之中，赵夜袂逐渐恢复了意识。
透过纺线，可以看到三副仿佛处于无限循环之中的圆环。
其一为赤，其二为银，其三为墨。
然而，接下来并没有熟悉的结算画面出现。
[玩家夜凛于本次场景中使用了规格外的能力，因此本次场景奖励取消]
[即将退出场景]
命运游戏的提示声并没有出乎赵夜袂的意料。
开挂了就要受罚，用了黑雾就要被制裁，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赵夜袂既然使用了黑雾，那自然也想好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同样在赵夜袂的预料之中。
就像每一次退出场景那样，赵夜袂眼前的画面渐渐暗了下去，但是，与此同时，自他的眼前，有一棵流光溢彩的虚幻之树缓缓浮现。
正是每一次结束场景后的抽取身份环节。
“果然，抽取身份跟命运游戏并没有强关联......”
赵夜袂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所以现在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只是，在抽取身份的时候，赵夜袂依旧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因为他在这一棵身份之树上看到了自己所追求的那一个身份。
[圣曜]
在得知了这个场景实际上就是第十天位宇宙后，赵夜袂便已经有了准备，但现在真正看到它后，依旧难掩激动。
因为这意味着赵夜袂终于能够知道一切的始末了。
帝伊就是圣曜，圣曜就是帝伊，帝伊当初究竟为什么会在灵神长征后陨落，黑雾的真相又究竟是什么......
一切都将得到解答。
同时，赵夜袂也隐隐意识到，这或许就是拯救星海的关键。
于是，赵夜袂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触碰向了[圣曜]。
没有抵抗，没有阻力，就像是水到渠成那般，属于[圣曜]的身份坠下，落入了赵夜袂的手中。
而后，赵夜袂的意识开始下坠。
....
这一次下坠，要远比赵夜袂之前抽取身份时所经历的下坠漫长得多。
之前赵夜袂至多只能算是在别墅自带的游泳池里遨游，但现在却像是直接坠入了无边深海那般，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清，只有支离破碎的记忆于脑海中浮现，几乎要将此刻的赵夜袂神志扰乱。
即使他已经成就夜缔，但是在[圣曜]之下依旧无所适从。
赵夜袂无法完全利用这一份过于庞大的力量，没有像之前那般消化利用这份力量，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之中。
他出现在了进入场景时所待的地方，正是齐衡天。
无数的记忆，无数的呓语，无数的知识，都于同一时刻在赵夜袂的脑海中回响着，令他无法分辨其中的任何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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