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而生存本就是生命最根本的本能，无关对错。
赵夜袂如今神权的能力之一，便是将世界修正至他所期望的结局，这个神权不可谓不强大，即使是身为巅位者的达雅也不由得为之震惊，正因如此，赵夜袂才觉得自己对这一能力要采取审慎的态度。
王洞虚的选择是将最终裁决的机会交给了祂最后所能够唯一信任的纯粹之人赵夜袂，那么，要是有一天，赵夜袂成为了扭曲生灵心愿的存在，又能够有谁来指正他？
他可不是蒸汽机神，会有绝对不变的规则与原则。
这一想法，甚至隐隐动摇了赵夜袂的神权核心。
那就是，他所期望的结局，真的就是好的吗？
就在赵夜袂沉思之时，原本一直不搭理他的达雅忽然显出了身形，躺在了他的身边，跟着他一起漂浮。
看着身旁达雅精致的面容，赵夜袂觉得有点心虚，但还是开口说道：“达雅，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只是对于某人的度蜜月的说法抱有疑议罢了。”达雅幽幽地说道，“说是来带我度蜜月的，结果是来见老情人的啊......”
“见老情人就算了，还让我就这么跟着你一起听墙角，恩，真是别出心裁的度蜜月方式，衣衣同学，你太有创意了，我觉得大概没人能够想到这种度蜜月的方式。”
达雅平静的语气反而令赵夜袂心里发毛，但事实便是如此，他也只能够无奈地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跟月霜她们的事情......恩，怎么说呢，气氛到这了，总觉得，拒绝她的话，对她是一种伤害，毕竟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如果我无法回应她的感情的话，她一定会觉得受伤的。”
“每次都这样，总能找出合理的理由来。”达雅轻叹了口气后，点了点赵夜袂的额头，没好气地说道，“幸好是我，不然的话，你就算有再合理的借口，都说服不了一个女人的，知足吧你。”
见达雅都这么说了，赵夜袂就明白这事儿大概是揭过去了，于是问道：“那达雅你忽然停止冷战，出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只是感知到了你的神权在动摇，为了避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出来跟你讲讲话罢了。”
达雅摇了摇头后说道，“你呀，就是想太多了。对赵宗主，要顾虑她的身心，即使是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你也一样会顾虑他们，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么做真的很累的。”
“为祖国开疆拓土，百战百胜的将军自然是祖国的英雄，这毋庸置疑，几乎没人会思考这个问题。但若你是这位将军的话，你却会思考这场战争的正义性，祖国是否在侵略其他国家的领土，在屠杀其他国家的平民，在其他国家的领土上‘维护和平’......”
“这样真的很累，衣衣，你本不必思考这么多的。”
面对达雅怜惜的眼神，赵夜袂只是轻笑了一声后，便认真地答道：
“因为我跟他们不一样。”
“他们只是凡人，凡人是应该犯错的，他们犯下了错，也不过是‘历史的局限性’。”
“但我不行，若是我犯下了错，若是有一天我陷入了道德滑坡的处境，那么，不只是一个世界，一个星系，一个宇宙，整个星海都将因此陷入无法挽回的深渊之中。”
“所以，我必须时刻审视自己，确定自己走在正道上。”
听赵夜袂说出了这番话，达雅沉默了一瞬后，眼中的怜悯越发浓厚，轻声说道：“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果然是你啊，太傲慢了，赵夜袂。”
..
p.s.这一章也是主线，或者说这一卷都是主线，后两卷只是收尾（x
第九百二十八章 他还在凹分！
傲慢。
这是达雅对赵夜袂的这番话的评价。
这当然是傲慢，除了这个词外，没有其他词能够评价赵夜袂的想法。
从本质上来说，他就将自己与凡人区分了开来。
这似乎也并不奇怪。
若是不具有超凡力量的凡人，能够造成的灾祸大致只能够波及到一个村落，而即使是超凡者们乃至神祇，他们造成的灾祸即使再大，也不至于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但，若是赵夜袂所造成灾祸，不，他就是灾祸本身。
无论是帝伊还是赵夜袂，本质上都不是纯粹的恶者。
空想之国的阵营本就是中立善，露娅斯当初自然不可能培养出彻头彻尾的恶人来，而达雅给赵夜袂许下的愿望则更为纯粹，祂们不可能带出个灾祸来。
正因清楚自己的能力，赵夜袂才会在每一次行动前都显得十分谨慎。
在之前的场景中，他其实有几次只要不分青红皂白，清洗过去就能够解决问题了。
敌人？杀。敌人的家属？杀。为敌人提供后勤保障的平民？杀杀杀，全杀了就完事。
但赵夜袂不会，也不能这么做，因为一旦习惯了这种二元式的思维，他就将不可避免地将星海一起带入深渊之中。
现在，在意识到自己的神权能力之一后，赵夜袂则变得更加审慎了起来。
他很清楚，若是自己作恶，那么，整个星海将没有能够阻止他的人。
他的权力无人能够遏制，他能够随心所欲使用自己的力量，完成一切他所希望的事情。
之前或许还存在一定的问题。因为极端的暴力只能够将秩序毁灭，但却不能够在这之后重建起秩序，而在赵夜袂有了这般神权后，这都不是问题了。
秩序？毁了重建就是了。
甚至不需要摧毁，世界自己会变成赵夜袂所希望的模样。
就像有一位神祇拥有重置世界的力量，因此，祂能够肆无忌惮地做一切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无论是多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只要之后重置就好了。
只是，当祂第一次毁灭世界后，即使通过重置将世界恢复，祂也再也不是曾经的祂了。
看似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赵夜袂隐隐有一种预感。
每一次，当一条捷径摆在他的面前，而代价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小滑坡时，赵夜袂都能够感觉到自己若是如此做了，那么便会万劫不复。
不是他，而是这个世界。
包括此刻他所凝聚的这一神权。
即使只是雏形，赵夜袂也发自内心地抗拒它，仿佛它的存在就是错误。
“傲慢？或许吧。”赵夜袂轻呼了口气后说道，“但是，我很确定，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许愿机了，既然如此，我不可能回应所有人的愿望，而若是我只回应我所期望的愿望......那么，这个星海终究只会变成凝固的一潭死水。”
赵夜袂的纠结在常人看来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但站在赵夜袂的高度，这便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如果许愿机回应所有人的愿望，那么它就无法实现任何愿望。
因为人们的愿望是相悖的，例如，所有人都许愿成为世界首富，即使将这一愿望实现，那么结果也可想而知。
可若是只回应固定的愿望，那么，其余的生灵，其余的思想都将逐渐消亡，整个星海将成为赵夜袂的一言堂，与他相悖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而这样凝固的世界，正是赵夜袂所厌恶的。
若是他有一天真的成为了这样的暴君，恐怕不会有下一个赵夜袂来改变他了。
“愿望啊......”
达雅听了赵夜袂的话后，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即使是祂，也没办法为赵夜袂给出更好的建议了。
祂毫不怀疑，赵夜袂真的有这个能力，因此，这般天方夜谭的事情，如果赵夜袂想的话，是真的会发生的。
说到底，一个人不可能让所有人喜欢，然而赵夜袂却可以让这件事情实现，代价则是世界上将只剩下喜欢他的人和他喜欢的人，除此之外，再无异声。
对于凡人来说，这样的世界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这也是凡人的思维，毕竟谁会不喜欢一个自己一人独尊，执掌一切权力的独裁世界呢？
但正如赵夜袂之前所说的，凡人可以犯错，但是他不能。
“的确是很难决定的事情呢。”达雅忽然起身，捧起了赵夜袂的脸，与他对视着，一字一顿说道，“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找到解决办法的。”
“你忘了吗？我有你迄今为止的所有记忆，所以我看到了你曾经的所作所为......我可以肯定，这样的你是绝对不会成为那样的独裁暴君的，即使面对两难的处境，你也能够以自己的方式将一切终结。”
“没事，这场旅途还很长，我会陪着你一直走下去，无论你最终想要凝聚怎样的神权，我都会支持你。如果你真的变成了你最讨厌的样子的话，那就第一个将我变成你的爪牙吧，让我跟你一起统治这个世界，遗臭万年吧。”
“——直至命运的尽头，我也会一直跟着你。”
“......”
赵夜袂怔怔地看着这样的达雅，许久之后，重新坚定了起来。
“那好，如果最后我的神权还是这副模样的话，那你可得当我的第一个爪牙。”赵夜袂微笑着说道，“毕竟，你似乎也不需要改造的样子嘛，达雅小姐，我都已经这么喜欢你了，想不到你还有什么地方能变得更让我喜欢。”
赵夜袂如此直白的话语令达雅俏脸微微一红，但并没有松开赵夜袂。
两人就这么在冰冷星空中漂浮了好久，时间在这一刻仿佛不再流逝。
[玩家夜凛已获得灵感触发]
[灵感未完成已进一步完善]
听到了来自命运游戏的提示后，赵夜袂直起身，说道：“似乎来灵感了，稍等我一下。”
而后，赵夜袂便唤出了[裁尘]。
这是他铸造的第一把魔剑，开启[无限魔剑制]的钥匙，只是如今随着岁月的变迁，变得跟不上时代了。
而现在，此情此景之下，赵夜袂觉得是时候了。
以[空想煌日观想法]将其重铸。
一件件珍贵材料被赵夜袂取出，就在这星空之中，赵夜袂开始了重铸。
一气呵成。
看着全新的[裁尘]，赵夜袂微微凝眸，重新与其进行了[物质灵魂化]。
他的灵魂仿佛化作煌煌大日，与身前的[裁尘]共鸣。
许久之后，赵夜袂听到了来自命运游戏的提示声。
[玩家夜凛已完成物质灵魂化]
[玩家夜凛已获得永久性加成]
[玩家夜凛力量永久+323 体质永久+421 敏捷永久+232 智力永久+564 理智永久-643]
[玩家夜凛已获得“剑”属性]
[玩家夜凛已获得“蒸汽”属性]
再完成了一次物质灵魂化，赵夜袂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良反应，只觉得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自体内涌出。
他已经走到了君王的巅峰——理论上是这样的。
然而，现在的他还在凹分！
“不知道索菈小姐现在六维综合偏差值多少了......”
赵夜袂忽然有点好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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