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散
柳鸢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院长，去审判所办公室那边，帮我把之前用来给那些编号引导者定罪的假证据拿过来一下。”
“那些东西，没有被毁掉吗？”战舰栖姬问。
她记得下层审判所区域是她亲自炸掉的，666层都是重新划分的区域。
“没有，我否进行了备份。”柳鸢回答，“去取吧。”
“好。”战舰栖姬离开了。
她赤着脚，即使在金属的走廊上也不会留下脚步声。
柳鸢看着少女远去，思维有些发散的想着。
对，她不需要亲自去取什么文件，之所以出来，只是她想要出来透气。
在看到司雨的第一眼起，柳鸢就明白他是个笑面虎了。经验告诉她，遇到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说谎，最好是连自身的性格习惯都要改变。
让他什么都看不出来，这样就算他想做什么也会投鼠忌器。
经验人是她自己。
所以她说起话来一副古人腔，并且能清晰的从司雨的谎言中找到真相。
只是真的很累。
“简直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柳鸢呢喃着，她想到了司雨脸上那个看似真诚的微笑，又对比了自己的样子，心中疲劳。
其他人和她交流的时候，也会这么累吗？
她想，绝对不是的。
只是因为司雨给她的感觉太过相似，她不想被“自己”看穿，所以才会这么累而已。
“提督这是文件……提督、提督？！”
“啊、嗯？”耳边传来战舰栖姬的声音，柳鸢迅速回过神来，“这么快就找到了啊。”
“嗯，因为空母wo级在那边。”战舰栖姬回答，将文件递给柳鸢，“这东西有什么用处吗？”
“没什么。”柳鸢拿着文件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我再给你解释吧。”
“在一切结束之后……”
……
……
时间从来都在缓慢而又固执地前进着，不会为任何人的欢愉或苦难驻足。
两天后。
协会的清剿行动结束。
有人认为，对白袍人的清剿以势如破竹的姿态完成了，就像现在引导者之塔一样，即使存在漏网之鱼，也再掀不起风浪了。
也有人明白，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潜伏，白袍人只是一个替罪羊，就像编号引导者有太多人不知所踪，事情的真相远未揭开。
但至少……
次元游戏世界久违的迎来了和平。
哪怕每天依然不断有人死去。
但那是在系统赋予的规则之下、在所有人认可的范畴中、在副本里。
一切仿佛与之前没什么不同。
要说这场长达一年之久的混乱给次元游戏带来了什么——
带来了一个人，司雨，以一己之力拖垮了整个白袍人组织，被人们奉为英雄人物……当然也有人不屑一顾。
带来了一个组织，灾难整合，彻底改变了次元游戏由引导者一家独大的局势，发展起了银行、贷款等业务……还是有人不屑一顾。
带来了一次革新，协会与玩家的态度改变，双方都意识到了对方的重要性，关系有了回暖的迹象……依然有人不屑一顾。
——但这些都不是司雨所在乎的。
“如何评价一个玩家是否解决了涉及整个次元游戏的危机，这需要所有引导者投票，只要接受率超过50%就算通过……”
“如果没有过50点呢？”司雨打断了七神凛的话，直接反问。
到了这个阶段，司雨想要成为引导者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也没办法隐藏了。
所以审议文件是由基沃托斯联邦学生会帮忙提交的。
七神凛推了一下眼睛，“不通过，提案作废。”
“也就是说，需要下一场灾难是吧？”司雨眯起了眼睛，“最好是把那些不同意的都卷进去……”
“咳咳。”七神凛被呛了一下，连忙打断道，“我觉得你其实可以不用那么悲观……先看看这个。”
七神凛说着，将一份文件推了过来：【对灾难整合协议加入申请书】。
“这是什么东西？”司雨在上面看到了非常多引导者势力的名字。
他大概已经懂了。
“这上面的名字，都是已经接受了你完成条件一的引导者组织。”
七神凛说，“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懂吧？”
“这是，在卖人情啊……”
第490章 成为引导者的条件其三
是人情吗？不是的。
七神凛给了他灵感，司雨很明确的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对于一群陌生人来说，人情是和另一个词等价的东西。
说到等价，其实应该就能猜到了。
是利益。
“说起来我不打算给那么多人都卖人情的，不过灾难整合的作用，好像的确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司雨手指划过文件上的一个个名字，他知道这些所谓的人情，都是为了交换与灾难整合相关的利益而来。
就像你求人办事需要送礼一样，我们都知道这是一个陋习，但同样的一件事拿去办，送礼的人，就是要好过空手上门的人。
这种人际交往几乎遍布了世界的每个角落……
当然了，也不是说这就是对的。
“其实你完全不需要做什么，现在已经有这么多人卖过你人情了，个例已经形成规模，雪球自然会滚起来。”
七神凛作为联邦学生会的一员，本身就已经得到了关于灾难整合的使用权利，所以她可以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说出一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事。
“他们只是看似拥有选择而已。”
“这世界上的确有很多选择，它是摆在明面能让你看到的，就像你某天累了，你可以选择强撑着继续去工作，也可以选择直接待在家里一整天，没有人可以干涉你选择的自由。”
“但事实上，后一种选择只是用来看的，不去工作的后果就是挨领导的骂，这时候你就可以再次进行选择，这次你可以选择默默忍受，还可以选择拍案而起。”
“只不过和上次相同，拍案而起的后果，可能就是丢了工作……”
“所有的选择一直都在那里，只要你能承担得起后果。”
没错，这才是符合一个【行政官】人设的人该说出来的话。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司雨将这一大段话给出了八个字的总结。
七神凛：“……你们神州人还真是言辞简练。”
但她想说的是，那些投票的人其实没有选择权，当这种事态形成以后，就算司雨什么都不做，也可以一切顺利。
前面的人都冲上去了，剩下的人如果停在原地，那就等同于后退，退的多了就会被踢出局。
不想被踢出局，就只能往前走。
好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意思。
司雨笑了笑，“神州文化，博大精深，你以为跟你开玩笑呢？”
“好吧。”
七神凛揉了揉太阳穴，她从一开始就不太擅长应付司雨……不对，她只是不擅长应付任何麻烦的人。
于是她转移话题，“关于你提交……不，是我们提交的审议文件，会在今天晚上统计出最后的投票结果。”
“还挺快的。”司雨对结果感到满意，“第二项考核是什么时候？”
他现在还是玩家，是玩家就要进行副本，而他距离下一次副本开启已经只有不到一周时间了。
如果可以的话，司雨想在这个月直接完成所有要求，来避免以玩家身份进入副本。
七神凛想了想回答，“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就能进行第二项考核。”
少女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早就做好准备了，第二项考核并不是问题。
【成为引导者的条件其二：获得至少三个大型引导者组织90%管理者的投票支持，获得的投票越多，解锁的引导者权限越大。】
这里的解锁引导者权限，指的其实是主动权限——
像初音的【HMK-执行纠察程序-数据删除】属于纠察权限。
小五的【编号J0551-管理者权限-镜面数据封锁】属于管理权限。
——都是属于主动权限的一种。
最基础的【电击】加护等，则是属于被动权限。
司雨说道：“没有考试间隔？那就太好了。”
“我知道你准备的很充分。”七神凛知道这一点，可她的表情依然不乐观，“但是第三项考核，你应该明白，玩家击败引导者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成为引导者的条件其三：在不威胁双方生命的情况下，由玩家选择少一名引导者，并击败目标。作战时引导者不可使用主动权限，否则判定玩家胜利。】
这就是成为引导者的第三个条件。
也是司雨第一次问时，初音为什么会说，这是不可能完成的条件。
“我当然知道。”司雨微笑着，“但是你知道吗，我可是不止一次面对过引导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