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散
“那具身体是被抛下的，她的里面没有灵魂。”符华继续说道。
“你想说什么？”识之律者皱眉道。
“既然我在这里……”符华说到这里，微微沉吟，继续道：“你是谁？”
“……”
识之律者越发觉得这个羽毛奇怪了，尤其是羽毛自称符华这一点，就像是在否认她的存在一样，再联想到凯文之前的态度，她就觉得很不舒服。
“唉……我说了，你只是羽渡尘，我是你的主人，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把你收回来！”
识之律者将视线转向司雨，不满的说道：“喂，我说你也说两句啊，别光傻站在那里，信不信我这把她收回来？”
“华，这是你的私事我不方便插手吧，不过你放心，你就是你，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
司雨摇了摇头，坦然的来到识之律者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少来！别想占我便宜。”
识之律者翻了个白眼，肩膀一抖将司雨的手顶掉，来到符华的面前。
“我知道你不会主动回来的，对吗？”
“……”
识之律者说着伸出手，而“羽渡尘”只是无动于衷的看着她。
“你啊你，要不是有他在，我早就把你收回来了。”识之律者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谁让我这个人注重承诺呢。”
符华：“……”
符华大概明白司雨叫她出来的意义，但她还是不明白司雨在想什么。
司雨显然知道些什么，但他不想告诉她，想让她自己做出选择……是这样吗？
————正文小剧场————
识之律者：“我说，你跟着我去太虚山干嘛？你闲的没事做了吗？”
司雨：“相对来说，我现在的确没事做了。”
识之律者：“那你能不能把羽渡尘收起来？为什么一定要她跟着？”
司雨：“别说了，我最喜欢看女人吵架了。”
识之律者：“你有毛病吧？！”
————正文小剧场————
“看，风景很好吧？”
女人走在云层上，一缕幻象与她并肩而行。
“我不喜欢高处。从很高的地方往下看，什么都很渺小，不好，这太自大了。”
女人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等谁回答。
“不过再往上一点，到了云上……就很好，阳光也好，空气也好，放眼望去一片雪茫茫，白色的波浪翻腾起伏，仙境也不过如此。”
“……对了，你能看见吗？你没有实体，眼睛怎么接收光信号呢？”
“……说来你也能听见我的话，咄咄怪事，你有骨膜吗？听觉系统怎么运作呢？”
“是羽渡尘的力量。”符华回答。
“喔……”识之律者想了想，忽的笑了起来，说道：“好方便啊，有什么解释不通的，通通推给羽渡尘就好了……”
“……就比如记忆，它应该存在我的大脑里对吧？但你……你在一个羽毛里，他又没有所谓的大脑，你的记忆又存放在哪里呢？估计答案还是羽渡尘。”
“应该是吧，羽毛衰弱的时候，我也记不清很多事情……是司雨对我进行温养，我才能恢复到如今的程度。”
“喔……”识之律者看了眼远远跟在后面的男人一眼，撇了撇嘴道：“他对你倒是不错，不过你也明白了吧？你啊肯定是曾经消耗过度，记忆受了什么损伤……不然就是什么关键的东西坏了。”
“于是你就开始胡思乱想，就是自己不仅仅是根羽毛，觉得自己才是本尊……这也可以理解嘛！”
识之律者摆摆手，对符华露出宽慰的笑容：
“意识转移啊，记忆复制啊，总是容易搞出自我认知错误的纰漏，我和奥托都经历过这种事，很正常，会好的。”
符华：“……”
第157章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我很不理解！”
在一路前往太虚山的路上。
感受着符华不断传来的视线，以及她那想要与司雨交流的样子，识之律者开始有些烦躁。
“什么？”符华问。
“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识之律者皱着眉，背着双手身体微微前倾。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咱们是一心双体，你应该更能理解我才对。”
“我……”
“提醒你，不要说什么你才是真符华这句话，我心情不好！”
符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识之律者打断了。
“……也许你自己并没有发现，你的情况并不正常。”符华像是感叹一般的说道。
“哼。”识之律者轻蔑的哼了一声。
“……”符华有些不确定的看向了司雨。
“不要老是看他，说呀？我听着呢。”识之律者叫道。
“你真的是符华吗？就我所见到的，你和她并不相似，甚至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符华见此，只能开口解释，以一个她觉得较为委婉的方式，对识之律者说着。
“也许你拥有她的记忆，也许你在她的身体中苏醒……但，你是一个全新的存在。”
“哈哈……说什么傻话？我有她的身体，我有她的记忆，我又不是她？那还能是谁？”
识之律者讽刺的笑着，摇了摇头，抱着胳膊看着符华。
“我倒觉得奇怪的是你才对，明明就是一片羽毛，反正一副自己才是正主的做派……你以为我没注意到吗？你总是拿长辈看着孩子的眼神来盯着我！还总是想和那个男人商量什么！”
符华：“……”
“既然你那么想让他说些什么？那就让他来判断吧？”识之律者冷着脸来到司雨身边，说道：“我们自己吵来吵去个没完，也没有没办法说服对方。”
“要我来做评审？”司雨指了指自己。
“评审？可以这么说。”识之律者点点头，说道：“你来说说看，谁是真正的符华？”
“嗯……”
“你还要考虑吗？”识之律者一挑眉，盯着司雨说道：“之前是谁和我说的，一定站在我这边？”
符华：“……”
这是在作弊吧……
“当然，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司雨坚定地说道：“无论你是华、是符华、还是其他什么，你就是你。为什么要想那么多？相比于这边的，我更喜欢你。”
“……嘁，我可不需要你喜欢！”识之律者撇撇嘴，再次看向符华，得意道：“看到了没有？你是谁我又是谁，我们自己永远争论不完，但现在，有人支持我！”
符华：“舰长……”
“嘘嘘嘘～”司雨抬起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吹起口哨来。
“……”符华沉默下来，她还是看不懂司雨这么做的意义。
说实话，如果司雨认真一点，符华也会变得不确定自己的身份，毕竟她的记忆确实模糊过。
但司雨明显不是的，符华能感觉到司雨知道她是符华，但他就是……要支持另一个她？
“支持……吗？”符华捏着下巴呢喃道。
“知道吗？我觉得他有一点说的没错。”
识之律者指了指司雨，抱着膀子，略显高傲的咧嘴笑着。
“不需要被以前的我束缚住，我现在是全新的我！干嘛要学自己曾经的样子呢？做自己就好了。”
识之律者说着，继续迈步向前走，心情似乎平复了不少。
“我看可以这么定义，你，就是过去的我……过去的我难道很好吗？也不见得吧？”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符华突然开口道。
“随便。”识之律者随口说道。
“你为什么要去太虚山？那里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在很多很多年前它就被遗忘了。”
“……”
识之律者沉默着，似乎在斟酌词句。
“我其实……”
可刚一开口，却又停住，她一脸不忿，好像对已经说出的话感到后悔。
“才刚刚苏醒，明白吗？我还什么都不知道，脑袋里一片空。
就像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你能指望婴儿规划好自己未来一百年的人生吗？
但我已经规划好了，因为……没办法，因为我是符华，符华有她必须做的事。
我很清楚这一点，我实在……提不起精神。你可以说我是在逃避，我确实是在逃避，我连自己的记忆都不敢回顾。
但时间不等我，敌人不等我，战友们也不会等我。我必须接受这个事实，我必须接受自己，必须成为华……”
这也是，识之律者没有跟司雨去休伯利安看看大家的原因，她只是听着所有人都没事就放心了。
“我想先去一个能够被称为家的地方，所谓……落叶归根吧，我想去那看看，也许有了归宿的人，会更容易接受自己一些。”
识之律者也在茫然，她在强迫自己成为华，因为如果不成为华，那她的信念、她的自我，都会变得飘零无根。
【不知从何处来，不知往何处去……她就像一个茫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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