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但这一位根本不在掌握，连‘星纪元’计划中也是以问号标注立场。
树根，树，该不会......
莱恩深吸一口气，假设正在实现当中，如果成真的话，莱恩也分不清是好是坏，可仔细一想，又长出一口气。
“暂停作战吧，费了这么多力气，斩获很少，没必要继续下去了。无论崩坏想要做什么，我们只能去应对，如果仅仅是将律者变换为兽那是最好情况，至于其他的，只能见招拆招。”
“你想说主动权已经被崩坏抢了回去？但肥婆，不，人之律者还在我们手里啊，前不久，你不是刚破坏了祂的一场阴谋吗？”梅比乌斯挑起眉，有些不太认同的模样。
“哪里有什么主动权，如果是我们来推动那肯定难如登天，但崩坏来推动就简单多了，哪有‘神’被‘使徒’给拿捏的。”莱恩侧头看去，放慢了语速：
“过了这么些年，我们都很清楚，崩坏就跟波浪似的，一浪拍下，后面肯定还跟着第二重波浪，最终把大地淹没。”
梅比乌斯闭上了嘴，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那么，卡利斯的存在意义是什么？”
“在关键节点，按他的利益和立场，替崩坏做出决定。”
“决定？”
“嗯，坏的，或者最坏的决定。”梅冷声接过话，这些东西还在假设阶段，就不用浪费时间了，于是扭头看向莱恩：“你想亲自去看看？”
“嗯，得深入内部，你让普罗米修斯以这些崩坏兽的位置做延长线，大概圈定一个中心范围。”莱恩摩挲着下巴，同样不再浪费时间谈论假设。
有超级计算机辅助，再加上四面围攻，延长线很快就画了出来，由于样本太少和蜿蜒曲折的关系，中心区域不可能精准，大概就是乌拉尔山脉中段那一大片区域。
这个区域之内，红色光点也很密集，证明有大量崩坏兽反应。
“我得提醒你，如果这些光点都是某个庞然大物的一部分，强度会非常高。”梅严肃的提醒道。
经过围猎、埋伏、反杀再包围，藏在冰山下的情报正渐渐显露出来。
“所以人不必多，梅比乌斯，你跟我去就行了。”
正在转椅上轻轻甩动足尖的女人一愣，瞬间坐直，作为首屈一指的崩坏兽专家，自己确实能提供很多意见，便稍稍挑起下巴。
哼，知道老娘的重要性了吧。
“你先别急着高兴，跟我行动很危险。”
“呵呵，恰好我是不朽的。”
好吧，我尽到告知义务了。
莱恩当然知道梅比乌斯不会拒绝，便让她把设备什么的准备好，这才看向梅。
“还有一件事，这是薇塔资料中，我们解析的最后信息，你可以参考一下。”
数据传输，莱恩低头看了眼，这是对金星终末的记录，还夹杂着一些梅等人的总结，那最后一句话让莱恩有些意外。
金星掀起海啸，文明与崩坏最终测验同归于尽，这并非是玩脱了，或者哪里出了问题，而是对方的强度需要这种规模的海啸，最初的时候金星高层也没下定决心，也有一种利用量子之海隐蔽，将经验交给下个时代的‘火种计划’。
“但他们发现这只深渊兽有可能将文明和星球一起摧毁，所以别无选择？”
“是的，这就是最坏的情况。既然所有退路都被切断，不如拼一场，或许金星人寻找的答案太不符合崩坏的胃口，连重启的想法都没有了，不如彻底终止这场考试。”
梅早就发现金星有些赖皮了，他们没有强大的战士，单纯以科技应对，管你多强大的深渊兽，扔到海里也掀不起一点浪花。
这场考试答题错误没关系，但你不能作弊太过分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也是他们所害怕的结果，论作弊手段，莱恩没有那么恶劣，但花样绝对更多。
而保护星球与战胜终焉，根本不在一个难度层面。
“我明白了，会注意的。”
莱恩郑重点头，再让梅整补后勤，赶紧把最后、最坏的计划做好准备，便干脆切断通讯。
“统括长，你真去啊？”一直旁听的艾德文忍不住问道，即便是他也知道这里面的风险。
面对逐火之蛾的围攻却被动防御，明摆着有问题嘛，哪怕集中力量往一个方向突围也正常一些。
“总不能就干看着吧，你不向前踏出一步，永远不知道对方的想法是什么，情报都是验证出来的。”莱恩俯下身，拴紧皮鞋上的鞋带，他早就习惯了。
想法再多也要靠行动验证，他可不是个整天妄想的人。
艾德文也没想着劝说，他，或者说逐火之蛾的大多数人都习惯了莱恩的作风，也习惯了这位英桀走在最前方，在漆黑无尽的深渊中踏出一条去路。
“请您务必小心。”
“你们也是。”莱恩并不拒绝这种关心，转身便走。
离舰之后，他恰好碰见回来的爱莉希雅等人，稍微做了些交代，华本想着跟去，却被樱和爱莉希雅联手拽住，最后也没了脾气。
有些时候真不能逞强，冰雪之中尽是龙潭虎穴。
莱恩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没有任何攻击行为，在进入战场之后就发现了不对劲，直观地说，像被无形的目光给盯上。
他脚步迟疑了瞬间，然后果断向前。
披荆斩棘，扫清迷雾，开拓去路，这就是他的价值。
第四百四十九章 缠人的蛇蛇（7K）
呜呜呜——
强劲的北风刮过，泛起大片大片的雪浪，这个区域实在是太大了，千劫肆虐之处远在千里之外，在穿过爱莉希雅等人的战场后，莱恩几乎看不到战斗的痕迹。
大地白茫茫一片，正发生着细微的震动，那是大量探测器共振的结果，只不过在这个区域仪器很难满功率，压根无法撕裂这厚厚的冻土。
苍茫大地之下，却是暗流涌动，几乎不用去看战术终端，莱恩也能感到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敌意。
“并不发动攻击，是故意引我深入吗？”
莱恩并不头铁，哪会直接莽进去，便以顺时针围着雪原转了一圈，偶尔破开地表试探一下反应。
和千劫他们汇报的一样，他不主动攻击，那些蠕虫似的怪物就会缩回去，看起来很怂的样子。
“并不是一味后退，有时候还会平行移动，即便知道了位置所在，想要打地鼠也很难啊。”
打地鼠就得把大地掀开，这对他而言并不困难，但莱恩已经收到过许多情报，这些树根似的玩意拥有很多种能力。
其中有的像血之权柄，硬生生把千劫的烈焰给吞掉，有的则像是抽水机，将空气中的崩坏能吸入体内。
“不急，先陪你耍耍。”
莱恩以顺时针从西面绕到靠近神州的东边，远远就看到白茫茫的大地化为焦土，残留有几个巨坑，在一座被轰塌的小山旁边，看到了梅比乌斯的身影。
她身边摆着几具仪器，正操着绿色闪电把一大坨身体组织切开，喷出的白色液体沾满了全身。
“你看起来就跟一个变太杀人狂一样。”
“少废话，要不是你安排的工作，我用得着这么努力吗？”梅比乌斯少见的没有嘴硬，作为一个解刨专家也不存在‘恶心’的概念，绿色的电弧一闪，便将那些液体统统分解掉。
莱恩也没刺激她，走到仪器旁边观测数据，然后转过身，目测了一下距离。
“这里距离战场边缘五百公里，解析出来的数据竟然差不多？”
“证明边缘与此处是同一种物体。”梅比乌斯扶了扶眼镜，高跟鞋踩在地面还在蠕动的身体组织上，“即使取下中间一段，它也没有失去活性。”
她的刀法精湛，这深埋于地下的怪物最细都直径数十米，但削下一块来还能保持活性就很诡异了。
莱恩不由眯起眼细细看去，竟然发现这玩意的背面长满了吸盘似的东西，像是一张张人嘴似的张开又合拢。
十足的恶心，还好莱恩早就免疫这些不可名状之物了，只觉得有些眼熟。
“这玩意......”
“对，就是安德维奇报告中曾遇到的那只乌贼型崩坏兽，特点是从空气中不断吸取能量。”梅比乌斯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直接调出档案，“SGB-015，这是我给它取下的名字，可惜咱们已经没有可供做手术的人类了，不然要比最初用到的那些素材厉害得多。”
她显得很狂热，也很遗憾，作为超变手术的主导者，对于人体改造之类的试验一直很有热情。
“话说这时候也不晚，用到奇美拉计划里面挺有意思的。”
“你觉得现在还有时间做手术？那根木桩是最后的产品，多融合超变因子的话很危险，实在不行就只能让草履虫试一试，我最近收集到了很多素材。”梅比乌斯贼兮兮的笑了，像是显摆一般调出很多档案来。
最近的兽潮对于逐火之蛾很有好处，地球和金星不一样，没有把所有赌注都压在量子之海上面，崩坏兽本就是融合战士的重要基础。
梅比乌斯的生物学宝库，莱恩看的那叫个眼花缭乱，突然有了种想法。
凯文的‘梵天百兽’似乎一次就可以凑齐啊，他现在没有那么强大，但主角光环还是在的，崩坏也不可能料到自己会培养出一个超级战士吧。
可惜这想法并没有持续太久，梵天百兽用了好几万年才搞定，而正如梅比乌斯所说，他现在哪有时间去点科技树，哪怕将时间缩短一万倍也不行。
“作为技术储备吧，万一什么时候能用得上呢？”莱恩有些遗憾的摇摇头，心说这些英桀各个都是人才，如果梅比乌斯活下来，说不定也能在后文明成为终焉级别的存在。
“我本来就没打算现在用，几百种上位崩坏兽的超变因子，一针下去哪还有活口。”梅比乌斯伸出手，让无人机把装满绿色液体的试管带回休伯利安号，这才慢悠悠的取下手套。
“话说回来，要是你能直接拥有这些崩坏兽的能力就好了，可能比凯文成功率更高？”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来一针？”
“呵呵，这种时候，要是出一丁点问题，你觉得多少人要把我大卸八块？”梅比乌斯才不上当，她和莱恩都生性谨慎，哪怕上次融合量子兽的手术，都做了大量实验。
蛇眼一转，梅比乌斯无声地跑到莱恩身边，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他：“我不是说手术啦，你那个‘命途’为什么不起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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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我说你好奇个什么呢。
要是在以前，莱恩非得利用这种探究欲逗弄一下对方，不做做试杯搅拌实验也想听到命途的情报？可现在也不用占便宜了。
“或许崩坏兽已经不稀奇了吧，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律者都是更接近于虚数空间的存在。”
“什么意思？”
“就是开拓是需要新奇感的，这玩意虽然强大，但本质上和一只突进级崩坏兽没有区别，要不是拿到了血之权柄，我都懒得在乎它们。”
梅比乌斯细想片刻，小脸便垮了下来：“真是没用的命途，但按你的说法，有些命途就能利用？”
万能的先驱者，开拓的星神阿基维利，请原谅这个女人的愚昧无知吧。
莱恩在心里提梅比乌斯告罪，还好阿基维利不在这，否则非得降下惩罚不可，像这种实用主义者确实不能理解开拓的浪漫。
“走吧，我们往更深处前进。”莱恩抬腿就走，想要看看核心区与这里有多大区别。
梅比乌斯却急了，等了这么多年，这混蛋好不容易松嘴，赶忙跟上。
“喂，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两人贴着雪原前进，风景着实没什么好看的，都是千篇一律的松林和山脉，梅比乌斯却不在乎这些。
她觉得爱莉希雅真是太俗气了，什么东西都想弄成约会，真正的科学家在于不断学习，哪怕是跟莱恩单独呆在一起，完全也可以弄成学术研讨会嘛。
一路软磨硬泡，一路各种诱惑，让莱恩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随口一说就被缠住了，除了偶尔破开地面取些标本，就从来没有清净过。
不对，梅比乌斯对本职工作都没啥兴趣了，完全忘了这次作战的初衷。
“你的意思是命途不止一个，哪怕在探究之上，‘智识’也强过‘开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