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莱恩悄然握紧了拳头，觉得自己应该大度一些，不能和一个精神病人生气。
“战略态势没有改变，无论我们怎么做，都是被动的防御者，崩坏有的是时间、办法和精力对付我们，祂可以失败一百次，然后调整一百次，而我们一次都不可以。”
刚刚还满脸调侃的梅比乌斯顿时严肃了几分，觉得莱恩的忧虑很有道理。
人类与崩坏作战已经几千年了，只是律者的出现让这场战争进入白热化，但谁也不知道战争会持续多久。
律者到底有几人？后面的强度如何？
这些问题谁都没办法解答，但梅比乌斯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
人类依旧对崩坏一无所知，更别提主动出击，说句不好听的，崩坏可以再花几千年把人类消耗干净。
“啧，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绝望。”
“这倒不至于，崩坏并非不可理解之物，祂也有上限。”
“而你将超越这个上限。”梅比乌斯笑了，但这一次没有丝毫的嘲讽和阴阳怪气。
作为最了解莱恩的人，她知道这个男人代表着无限的进化，以无限对有限，胜算就在这。
她回忆片刻，记得一年前莱恩对付个上位崩坏兽都得拼命，如今却可以把律者打得藏起来。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也难怪那个梅和爱莉希雅对你这么重视。”
“你不嫉妒？”
梅比乌斯伸了个懒腰，撑着脑袋：“这种事我又做不到，退而求其次，看你去往无限也很有意思。”
居然放弃了？
莱恩有些意外，却不知道梅比乌斯那句话真，哪句话假，索性把精力重新投到资料上。
其实维尔薇已经讲到了第三神之键，可她废话太多，还不如好好看资料。
‘千界一乘，空之律者核心制造，能力是掌握空间，只不过按梅的建议，战斗力被放到次要位置。’
这玩意外形就像个火车头，能够直接穿越空间壁垒，观测神秘而无垠的虚数空间或者其他地方，相当于究极版的对撞机。
他还记得在千羽学园时，废了老鼻子劲才能打开一个小孔，看到虚数空间的影子，这玩意如果发挥到极致，说不能直接穿过去。
“看得出你很满意？”梅比乌斯没看资料，也没看维尔薇表演，一直在注意莱恩，“在制作的时候上面建议用作兵器的，空之律者的禁锢和切割非常有用，那个梅非要搞成一个大号望远镜。”
“她没做错，神之键就要具有丰富的功能性，探索虚数本质有利于规划未来，这是战略层面的东西，另外这玩意对我也有用。”
“什么用？”梅比乌斯下意识的坐直，就看到莱恩扭过头来，泛起令她火大的笑容。
“不告诉你。”
可恶。
梅比乌斯恨得牙痒痒，她敏锐察觉到，这不是‘有用’那么简单，甚至触及莱恩最核心的秘密，可想了想，又略显得意。
其实第二神之键被用作观测是她的主意，刚刚欲擒故纵，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为了获得这个答案。
哼哼，被我试探出来了吧，你的来历果然有问题。
一句话就能分析出许多，但莱恩现在也没以前那么小心翼翼，正如梅比乌斯所想的那般，莱恩就是想借助‘千界一乘’观察平行世界，看看那里的‘自己’能想出来什么办法。
有的我应该会很苟吧，说不定也会魔怔，应该很有参考价值。
不过这只是个设想，神之键尚未完成，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这时，维尔薇已经讲完了第三神之键‘涤罪七雷’，这把神之键就很容易理解了，将全部功能用在战斗上，能变化为七种形态。
‘能力与我的权柄差不多，破坏力惊人，但没有我这么灵活。’
莱恩抬起下巴，如果他没能理解到第三律者权柄，那么「涤罪七雷」就必须纳入囊中，那会让战力有个跨越式提高，可现在有了权柄，这把神之键便是锦上添花。
话说我的‘赤霄’也炸了，得搞件武器才行。
他灵机一动，很快看到大屏幕上出现的人造卫星，不由翻了个白眼。
好吧，第四神之键也排除在外。
“还记得举世瞩目的「第二神之键」吗？如果不记得了，就赶紧回忆一下，这样你们就不至于对接下来要看见的景象过度惊讶。”维尔薇的声音高亢，充满了自豪。
“废什么话，一个半小时前你刚讲过，抓紧时间。”梅敲了敲桌子，有些好奇，前三个神之键她都有参与指导，这第四神之键完全是维尔薇的自由发挥，也很好奇这位天才有什么想法。
“不要心急嘛，这只是我为第四神之键设计的载体，它将以这样的形式，永恒地运行下去。”
“然后呢，是从大气层外进行攻击？如同神之权杖一样？”
“不不不，我没有给地球增添一座天际武器的意思，现阶段它唯一的用途就是围绕地球轨道做周期运动，然后嘛，我准备做出以下设计......”
又是连篇累牍，即便莱恩早知道这神之键有什么功能，也被维尔薇天才般的主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前三把神之键还是在逐火之蛾框架内的产物，那么这一个就是彻彻底底的维尔薇特色，那天马行空的想象，以及充满戏剧性的反转。
莱恩不由得坐直了身体，偷偷看了眼梅，后者表情平静，就是脸色有些发黑，招手叫过来一个工作人员。
“立即把维尔薇博士的工程经费削减百分之八十，另外，讨论会额外支出全部记她账上。”
“呃，维尔薇博士那个性格，或许会撒泼耍无赖吧。”工作人员有些为难，谁拿维尔薇都头疼。
“没事，特殊经费直接由我审批，再有莫名其妙的想法，我当场拒绝，如果她实在是想要，也不必来找我，有个人对她做下过承诺。”
梅坐直身体，侧头看向第五研究所那边，恰好与莱恩的目光对上，然后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来。
莱恩如触电般收回目光，整颗心渐渐乱了起来。
等一下，她干嘛对我笑？这个心黑的女人一定有诡计！
“哈哈哈，维尔薇这个笨蛋，居然把珍贵的律者核心做成这种东西，肯定会被梅砍实验经费的。”梅比乌斯先是幸灾乐祸，然后又涌起了兔死狐悲的感觉，她有很多疯狂计划同样被拒绝。
可是我有莱恩啊，已经从他那弄来好几百万赞助了，好几个秘密研究可以开始，还得加大压榨，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她得意的扭过头，却看到自己的移动钱包两眼发直，表情僵硬。
砰。
莱恩一拍桌子，他想起来了，那个自己给自己挖的大坑。
第一百七十六章 量子之海
冗长的会议足足开了一整天，其中维尔薇就占用了一半时间，好在她拿出的成果勉强还行，没有引发众怒。
除了最重要的神之键，在原本科技树上向前的延伸反而更有用。
战斗机器人，让莱恩看到了某逆熵的影子；魂钢的深度开发，威力增强的N2爆弹以及崩坏能动力炉的相关进展，最新的空天战舰等等东西。
科技在爆发性的提升，越来越多的兵器正走下生产线，就比如第二研究所的最新产品，T-100型战斗机器人，简直是维尔薇那些破铜烂铁的究极进化版本。
高十余米，全身超硬度合金打造，内置崩坏能动力炉，还分成有人驾驶或无人控制，搭载崩坏裂变炮、能量护盾、光束军刀等等武器。
时隔多年，高达确实出现在莱恩面前，一些弱小的融合战士也能派上用场，以他们的反应力和抗过载能力，妥妥的量产版阿姆罗。
这玩意还有人工智能进化版，到时候连机师都能省去，到时候就可以取代现在的机甲系列。
医学院则拿出了对崩坏病最新治疗方案，经由患者血清所拿出来的特效药物，现在正进行临床试验，这事莱恩已经听樱提起过，从不列颠带出来的小孩就在临床名单里，听说病情已经被控制住了。
现阶段崩坏病还无法治疗，起码有了减缓的作用，立刻被梅提升到最高优先级。
接着，第三研究所的维迪奇博士，还有梅比乌斯都上台做了汇报，前者满脸喜色，说对量子之海的理论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在特殊区域有机会打开空间的壁障，目前正在寻找办法。
梅比乌斯则又是另一种样貌，用理性、冷静的口吻对融合战士计划进行总结，那冷峻的表情，缜密的逻辑又给莱恩全新的感受。
果然千人千面，这副模样真像一个美女博士，不对，她本来就是个美女博士。
莱恩目光随之移动，看到梅比乌斯操控电脑，将一个个复杂的数据解释，不时还回答一个个刁钻的问题。
短裙黑丝，充满了成熟御姐的气息，白大褂和眼镜又给她增加了几抹知性，但最令人着迷的，是那聪明大脑与快要溢出来的自信。
世界上没有问题能难倒她，在生物研究领域她就是最权威的专家，那种智慧的闪光让莱恩目光凝固，随着台上梅比乌斯而移动，心里也冒出个念头来。
何必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这种状态最合我胃口。
他想起了在极东支部地下的第二次见面，梅比乌斯的专注模样，在他心里刻下了深深印迹。
这个女人，真是在小恶魔与智慧天使之间来回横跳，让人把握不住。
“所以，融合战士计划第一阶段已经完美成功，接下来的工作我分为三大类，十五个小项。”
梅比乌斯一拨长发，耳环在聚光灯下闪耀着金色光芒，然后依次开始叙述。
“第一，超变因子的进一步开发，诸位请看，这是理论模型......”
莱恩也是科学家，随着梅比乌斯的思维渐渐专注，整个会议厅只有敲打键盘做记录的声音。
所有人都很专注，哪怕上台讲的都是顶尖权威，也有维尔薇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魔术师，可梅比乌斯的报告依旧像教科书一样完美。
“最后，对于普通人类的基因片段也在研究中，争取搞明白崩坏能适应性为什么会有高低。”
梅比乌斯话音落下，轻轻颔首，而后热烈的掌声响起，她不是维尔薇，对于赞扬没多大兴趣，只是看了眼带头鼓掌的莱恩，嘴角带笑。
哼，这还差不多。
会议完美落幕，一个个用脑过度，腿脚僵硬的人起身活动，而另一个大厅已布置好了，接下来便是冷餐会。
若非研究部门大多会被整合到这地下深处，按梅的抠门才不会搞什么团建活动，可既然以后大家要一起工作，免不了相互认识，顺便可以减少她协调工作的难度。
莱恩同样起身，一边与梅比乌斯讨论会议内容，一边随着人潮去往会场，那是个颇为华丽的大厅，金色吊灯散发着柔和光芒，音响里播放着悠扬的交响乐，充满了某种优雅的气息。
食物倒挺简单，研究员也没那么多讲究，各自端着盘子，三五成群闲聊，莱恩也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有极东支部的研究人员，比如当初被他恐吓过的瑟涅，也有樱，她是研究委员会高级保镖，呆在这也理所当然。
“然后你这个无关人士跑来干嘛？”梅比乌斯双手怀抱，冷冷看着粉发少女，在一堆白大褂中央，花枝招展的少女很不协调。
爱莉希雅也端了个盘子，里面装满了炸鸡翅、薯条等玩意，被梅比乌斯逮住之后满脸疑惑。
“因为我刚回总部啊，也喜欢参加各种宴会?”
“这是研究委员会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梅同意了呢。”爱莉希雅打量了一眼多管闲事的梅比乌斯，轻轻踮起脚尖，“哼哼哼，亲爱的梅比乌斯，你很有攻击性呢，莫非想和莱恩单独相处？”
“管他什么事，我就是心痛经费，你一个人可以吃几十个人的分量！”梅比乌斯冷声回呛，然后悄然垫起足尖。
“亲爱的梅比乌斯，你还是这么嘴硬呢，如果只是这个理由，可就恕我拒绝咯，反正梅已经同意了。”
望着笑容灿烂的爱莉希雅，梅比乌斯咬紧后槽牙，差点就说出真实想法，这时，她余光瞥到了持刀警戒的樱，某些痛苦回忆涌上脑海。
不行，得忍住，这个胖女人神秘莫测，鬼知道她在想什么，已经丢过一次面子，万万不能丢第二次了。
以她的大嘴巴，肯定说给那家伙听，然后那个混蛋会故作优雅的走过来，轻轻昂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