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碉堡大大
把目光从眼前那个空空如也的密封容器上移开，艾尔狐疑地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满脸无辜的萨蒂斯，总觉得事情并不像他告诉自己的那么单纯。
“你该不会是...自己偷偷藏了一份，想让丽贝再弄一份类似的出来好方便你的研究吧？”
“天地良心，我萨蒂斯从来不会做这种事！”
满脸的正义凛然，愤懑难平的萨蒂斯举手发誓，同时还用悲痛万分的目光看向了面无表情的艾尔。
“难道说，在你心目中我竟然是这种人吗？”
“是的。”
“......咳咳，总之，这种现象很可能是这种魔方战技存在的缺陷之一。”
为了缓解尴尬，萨蒂斯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然后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明明前一秒他脸上的表情还因为艾尔的回答而瞬间陷入了僵硬之中。
“因为事先没有相应的准备，所以只能粗略估计它从产生到消失大概只能维持三个小时左右——”
“等等，你说什么？”
艾尔赶紧在萨蒂斯开始长篇大论之前打住了他，因为萨蒂斯刚刚提到的那个词汇让他有点在意。
“你说...魔方战技？你指的是那团不明物质吗？”
“没错。”
看着艾尔脸上的惊愕神情，萨蒂斯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想。
“魔方战技有很多种表现形式，它们可以附加在枪支或者子弹上使其获得特殊效果，也能强化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以增强自身能力，除此之外，还可以化作除了枪械之外的特定实体以发挥它所蕴含的功效，这种例子我也知道不少。而根据我的初步研究，刚刚那团不明物质应该就是丽贝的魔方战技没错了，只是看上去特殊了一些罢了。”
“......”
艾尔这才想了起来，将魔方因子附着于子弹和枪械上的例子他当然见过，像是NTW的“陨落晨星”或是G36的“精确制导”。而像是G11的“突击者之眼”或莉莉的“追踪者之瞳”则是属于强化自身的那一类。而C子的“庇护之墙”则是萨蒂斯所说的将魔方因子化作特定实体的魔方战技——当然了，还有AR小队中的RO635，艾尔永远不会忘记在他和AR小队开作战会议时RO像变魔术一般掏出了一个扩音喇叭说这就是她的魔方战技时自己到底有多么震惊。
“所以...这种魔方战技的效果又是什么？”
“这个嘛......其实你也已经看到了。”
萨蒂斯说着往艾尔身后指了指，在房间靠窗的那面墙上，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格外引人注目。
“所以说这个洞和丽贝的魔方战技又有什么关系？”
艾尔不解地皱了皱眉，其实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个显眼的大洞，而且整个房间看上去也很脏，就像是被蒙了一层灰一样。只不过萨蒂斯没有主动说，艾尔当时也没那个心思去理会这种事，只是想着大概又是萨蒂斯在研究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状况罢了。
“你看这个就知道了。”
萨蒂斯说着在电脑上调出了一个视频，随着播放键被摁下，这个房间的影像出现在了屏幕上，只是那时候墙上还没有这么大的洞，而房间正中则站着一名白发少女。
“这是...布兰小姐？”
艾尔惊异地向萨蒂斯问着，可他话音还未落，画面中的布兰却已经举起了手中那把造型独特的雷电手枪。
“轰！”
开火的声音震耳欲聋，宛如真正的雷鸣一般，随后高强度水泥的炸裂声就响了起来，扬起的灰尘和粉末彻底占领了整个画面，也让艾尔看得目瞪口呆。虽然雷电手枪使用的的确是.50BMG大口径子弹，可这种夸张的破坏力绝对不是正常现象，要知道，那个吓人的大洞几乎占了那面墙1/4的面积，艾尔打心底里佩服建造这家医院的施工队的建筑水平，竟然可以在这种状况下还能保证墙体的其他部位没有坍塌。
“你疯了吗萨蒂斯医生，这里可是医院四楼啊！”
“......嘿嘿，我这么做确实是不太对。”
腆着脸不好意思地赔着笑，萨蒂斯道歉一边揉着自己发红的脸。在拍完这个用于记录的视频后，面无表情却非常生气的布兰已经用滚烫的枪管给了他一个教训，让因为实验结果而欣喜若狂的他发出了一点都不比刚才那声枪响轻的惨叫。
“不过效果你也看到了，而这还只是我用了那团物质不到一半的量而已。”
“...你的意思是，那东西可以被战术少女们吸收吗？”
“正如你所说！”萨蒂斯打了个响指，“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利贝罗勒’型魔方因子的特性是什么吗？”
“是......对其他类型魔方因子的辅助作用？”
“就是这个！”
声音中透着难以掩盖的兴奋，萨蒂斯的眼中亮起了狂热的光芒，这是他有了新的发现时才会有的反应，按他的话来说，这可是作为一名科学家最幸福的时刻。
“这种魔方战技完美地继承了‘利贝罗勒’型魔方因子的特性。那些特殊物质蕴含着无比强大的能量，而且还对所有魔方因子都具有很强的亲和性，能够大大增强它们的活性和能量。可以说，这种由魔方战技产生的特殊物质简直就是魔方因子专用的强效兴奋剂！有了它的帮助，战术少女们就可以发挥出比原先更为强大的实力，两倍——不，是五倍——不，甚至连十倍都有可能！如果把它应用在杀伤性魔方战技上的话，我的天哪...我真是想都不敢想了！”
由衷地感慨着，萨蒂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般得意洋洋的补充了一句。
“对了，我还替这种魔方战技取了名，叫做‘猩红回响’，很好听对吧！”
“‘猩红回响’？等等...你说，这东西是兴奋剂？”
“当然了，它的效果不只是增强魔方因子的能量这么简单。”根本就没有理会中途提问的艾尔，萨蒂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还能让使用的战术少女瞬间将身体状态恢复到最佳，虽说没法做到瞬间治愈伤口这么神奇，但如果只是补充体能振作精神消除疲劳的话，对它而言根本就不在话下！”
“......会不会太夸张了啊，萨蒂斯医生。”
看着面前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飞的萨蒂斯，艾尔苦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说这种魔方战技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神奇，那相比之下它的缺陷也太不值一提了吧......这可跟我印象中的魔方战技不太一样啊。”
“别那么天真，三个小时的使用期限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萨蒂斯说着颇为不屑地瞥了艾尔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艾尔总觉得到每到这种时候，这个平日里总是吊儿郎当的家伙就有种特别欠揍的感觉。
“而且根据我的猜测，会出现这种现象只是因为外界环境不适宜魔方因子长时间存在而已，这段时间里它的能量指数呈直线下降就是最好的证明，只要为它创造适宜的存在环境，延长保存期限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
“那...还有什么缺陷？”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满怀激动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萨蒂斯看着艾尔脸上的神色渐渐凝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因为自身蕴含的能量过于强大而导致宿主的身体无法适应甚至有生命危险，即使有了你的帮助也永远无法像其他战术人形那样奔赴战场......这份代价，实在是太沉重了，不是吗？”
第四十四章 归家之路
“您到底怎么了，指挥官？”
挽着艾尔的手臂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春田望着艾尔愁眉不展的侧脸，不免有些担忧起来。因为FNC决定要留在病房里陪AK-47一起睡的缘故，她难得有了和艾尔独处的机会，可是从再次走进病房的那时候起，艾尔脸上的凝重神色就没有化开过。春田原以为是傍晚那些令人身心俱疲的事让艾尔有点疲惫，还红着脸偷偷想着要用恋人之间才能用的方法让他能够振作起来。可在她终于下定决心拉起艾尔的手时，却发现艾尔似乎并没有那个心情，只是一边走一边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他离开病房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变成这样。
“指挥官？”
见艾尔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的话，春田轻轻地拉了拉他的手臂，这才让目光有些呆滞的艾尔回过了神来。
“啊啊...抱歉，春田，你说什么？”
“...真是的。”
故作嗔怪地瞪了艾尔一眼，春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艾尔手心，两人十指相扣，距离也就自然而然地更近了一些。
“如果有什么烦恼的话，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是关于丽贝的事情。”
注意到春田眼中的关切，艾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春田。他明白让其他人用不同的眼光来看待同一个问题确实比自己一个人独自烦恼要好上很多。而且他也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会把所有事都固执地交给自己承担的人了，在那天把自己的一切都对春田坦诚相告时，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解脱感。
那种感觉......让他真的很留恋。
“丽贝？”
春田先是愣了愣，随后不由自主地着急了起来。虽然和丽贝的相处时间并不长，但她很喜欢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家伙，大部分时间里也是她在照顾丽贝的生活起居，可以说除了艾尔之外，与丽贝最亲近的人就是她了。
“丽贝怎么了？难道是她的身体又出现什么新的问题了吗？可明明这些天来都没有什么异样，怎么会突然就......”
“你先别着急，春田。”
看着春田心急如焚的模样，艾尔赶紧示意她不必惊慌。自己还没说什么她就急得和什么一样，简直就像是把丽贝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春田以后一定会是位好母亲吧......”
“指挥官你快说呀，丽贝到底怎么了？”
“...咳...咳咳，抱歉。”赶紧摆脱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艾尔老脸一红，颇为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其实真要说的话这也算是件好事才对，毕竟...掌握魔方战技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魔方战技？”
春田不敢置信地重复着那个对她而言并不陌生的词汇，眼中的惊讶也被路灯的光芒所照亮。
“您说...丽贝吗？”
“虽然我一开始也和你一样不敢相信，但这的确是真的。”
艾尔苦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萨蒂斯告诉他的那些相关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春田，而春田脸上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惊异变成了听到这种魔方战技的强大之处时的喜悦，随后又在得知这种强大能力很有可能正是导致丽贝的身体变差的原因时渐渐变成了不忍和心疼。
“丽贝拥有无比强大的天赋，可这种过人的天赋却害了她，让她甚至都没法像普通人那样生活。而如果不是恰巧得到了治好自己的机会，她......或许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竟然藏着如此强大的潜能吧。”
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了阴沉的夜空，艾尔有些迷茫。如果说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存在，那么它对丽贝也实在是太残忍了一些。
“这种用自己的痛苦换来的强大......在我看来，不要也罢。”
“...我想，这就要让丽贝自己来决定了哦，指挥官。”
看着扭头望向自己的艾尔，春田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到底是放弃，还是接受这份属于她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
“指挥官您相信命运吗？”
像是知道艾尔刚刚在想些什么一般，春田如是说着，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
艾尔摇了摇头，但又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不愿意相信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可很多事...除了这所谓的‘命运’之外，我也找不到解释的方法。”
“我是相信的哦，指挥官。”
春田说着轻轻地笑了起来，在远处路灯发出的斜光下，她本就动人的俏脸更是多出了一丝朦胧的美感。
“我相信命运，所以我让自己坦然地接受一切。出生在这个不和平的年代是我的命运；成为战术人形是我的命运；和大伙分到一个小队是我的命运；而......”
看着艾尔近在咫尺的面孔，春田脸颊泛红，娇羞地低下了头，声音也一点一点地轻了下去。
“能够遇见您...也是属于我的，最好的命运。”
“...春田，我——”
“所...所以呢，命运一点都不可怕哦，指挥官。”见艾尔的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为自己刚才的话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的春田慌慌张张地说了下去，“重要的是，我们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一切。如果乐观积极地看待任何问题，那生活中就会少很多烦心事了，不是吗？”
“嗯......”
艾尔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像是如释重负般地长舒出一口气。
“原本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丽贝的，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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