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碉堡大大
“魔方因子？从春田那里得到的？”
“没错。”萨蒂斯点了点头，“你不是曾经问过我“Springfield”型魔方因子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吗，现在你也算是亲身体验过了吧。”
“这也就是说......”
“是‘治愈’。”
帮艾尔说完了他想说的话，萨蒂斯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激动的神色，作为一名科学家，新的发现总是会让他格外惊喜。
“与你体内的其他魔方因子不同，‘Springfield’型魔方因子并没有对你身体的其他方面进行强化，但却很好地起到了中间人的作用。她不仅调节着你体内这几股力量之间的平衡，还时刻监视着它们的状态，在它们出现异常状况的时候将它们调节到对宿主无害的正常水平，例如这次，它就是通过补充能量的方式才使另外两种魔方因子平静了下来。除此之外，它还拥有和救赎因子一样的特性，能在宿主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加速身体的自我修复过程。截至目前，这可是我看到的最为温和的一种魔方因子了。”
“‘温和’吗...用这种词来形容魔方因子，还真是有些奇怪呢。”
“怎么说呢......”
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灵光乍现的萨蒂斯突然一拍大腿，把有些走神的艾尔吓了一跳。
“啊啊没错！这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想！魔方因子所展现出来的特性是会受到宿主的影响的！这种良好的包容性和其他魔方因子所不具有的温和特质！简直就跟春田本人一模一样不是吗！放在后宫里不就是毫无争议的正......”
“再说蠢话的话我就杀了你，医生。”
“......”
冷冷地看了一眼乖乖闭上嘴的萨蒂斯医生，艾尔收回视线，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春田那温柔可人的模样，嘴角也不禁挂上了淡淡的微笑。
“但或许，真的像是医生说的那样呢。”
把手放到了心口处，艾尔感受着心脏的有力跳动，内心也一点一点地平静了下来。
“正因为是你的魔方因子，才会是这么特别吧，春田。”
第二十八章 苍白病号
“所以...我是真的可以走了吧，医生？”
配合萨蒂斯医生完成了一系列的系统检查之后，尽管已经得到了离开许可，但艾尔还是将信将疑地向萨蒂斯确认着。除了全身酸痛之外，他并没有感到其他不适，就连夜影步会留下的后遗症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但或许是因为现实和预想的差距实在太大而没法放下心来，艾尔的内心竟然产生了想在医院里多留几天的想法。
“要不要再做一些其他方面的检查......”
“我说你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
把目光从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移开，萨蒂斯扭头看向了有些尴尬的艾尔，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毛。
“以前让你在我这多呆一秒都不愿意，今天怎么还不想走了呢？”
“...不是，那个......”
“放心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错，好好休息几天就什么事都没了。”
用轻松的口吻打消了艾尔的顾虑，萨蒂斯顿了顿，然后转了转眼珠，脸上随即露出了招牌式的坏笑。
“不过，根据我的理论，或许你从春田那里再‘补充’一点能量会比较好......”
“下次再见，萨蒂斯医生。”
在萨蒂斯把话题带跑之前抢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艾尔二话不说抬脚就走。
“哎呀哎呀，都已经是情侣了还害什么羞——”
“......”
那个充满愉悦的声音很快就被关上的病房门给关在了里面，艾尔抬头看了看走廊上的指示牌——这里是住院部最高层，一般用于安置伤势严重或者情况比较特殊的病人，看来萨蒂斯医生并没有骗他，自己昨晚的情况确实很危险。
“嗒,嗒，嗒......”
从右边传来了靴子踩在地面上的声音，艾尔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平日里那身深红色的制服，恩菲尔德走到最里侧的那个病房门口站定，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伸出手敲了敲门，然后开门走了进去。
“我进来了。”
“......”
坐在病床上的少女并没有回头，而是呆呆地望着窗外，像是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一般。早晨的阳光从窗户洒了进来，洒她那头近乎白色的银色长发上，洒在她那张苍白柔弱的脸上，洒在那身被人改造过的病号服上，也洒在了挂在输液吊杆钩子上的那包红色液体上。
“早上好，丽贝。”
拿过一旁靠在墙上的折叠椅展开，恩菲尔德在病床边坐了下来。
“昨晚睡得好吗？”
“......”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病恹恹的气息，被恩菲尔德称呼为“丽贝”的少女慢吞吞地转过了头，用无精打采的神色和浓浓的黑眼圈无声地回答了恩菲尔德的问题。
“...你看你，又不盖被子。”
注意到那双包着绷带的腿正无遮无拦地露在外面，恩菲尔德拉过被少女掀到一旁的被子帮她盖好，然后从放在床头柜上的果篮里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而整个过程中，丽贝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好了。”
没过多久，恩菲尔德就完成了这份简单的工作。她伸手向丽贝递出了苹果，但对方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然后把视线再一次抛向了窗外的远方。
“......”
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恩菲尔德把削好的苹果放到了床头柜上的碗里，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我该走了。”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床上那个小小的身体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我还有工作要做，下次再来看你，好吗？”
虽然依旧背对着恩菲尔德，但这一次，丽贝轻轻地点了点头。
“咔。”
随着病房的门被小心翼翼地关上，那个病弱的身影消失在了恩菲尔德的眼前。她沉默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终于整理好了心情转过身后，却发现这次探望的首要目标正靠在走廊对面的墙上沉默地看着她。
“艾尔指挥官？”
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内心的惊讶，恩菲尔德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向艾尔行礼致意。
“您不是受了重伤吗，为什么不在病床上好好休息？”
“啊...医生说我没事了。”
“没事了？才一个晚上？”
“啊啊...这个不重要，总之，我现在很好。”打着哈哈糊弄着恩菲尔德，艾尔赶紧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恩菲尔德小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代表总指挥官来看望您的。”
恩菲尔德说着，皱着眉毛把艾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啊...嗯......”
艾尔支支吾吾地点着头，然后把目光投向了恩菲尔德身后那扇门，那张他偶然间瞥见的无比苍白的脸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没法不去在意。
“那么...那孩子是谁？”
“...原来您都看到了吗，指挥官。”
恩菲尔德愣了愣，随即轻轻地摇了摇头。一丝忧伤渐渐攀上了少女精致的脸庞，这是艾尔从未她脸上见到过的表情。
“那孩子叫丽贝，‘利贝罗勒’型魔方因子的持有者。”
“利贝罗勒？”
艾尔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着与这个名字相关的各方面信息，但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只好老实地摇了摇头。
“好像...并没有听说过。”
“这也是难免的。”
注意到艾尔脸上的疑惑神色，恩菲尔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连枪械本体都是在试验阶段就被叫停的存在，从来都没有正式服役过，指挥官您没有听说过也是很正常的。”
“......停留在试验阶段的枪械，也会拥有对应的魔方因子吗？”
“事实就摆在您的眼前，指挥官。”
“但是我看她的身体状况...似乎不是很好的样子。”
回想起了那包挂在输液吊杆上的红色液体，艾尔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那东西...是血袋吗？”
“......是的，指挥官。”
小声地证实了艾尔的猜想，恩菲尔德的脸色渐渐地黯淡了下去。
“就和那把问题不断的枪械一样，‘利贝罗勒’型魔方因子也存在着很大的缺陷，当然，这也是在它和丽贝的身体结合之后我们才知道的。它和其他的魔方因子完截然不同，不仅没有对丽贝的身体起到强化作用，反而像是个甩不掉的吸血鬼一样时刻消耗着她的生命。在这个魔鬼的影响下，丽贝的造血功能变得极其衰弱，只要弄出一个很小的伤口就会血流不止，稍微用力一点骨头就会折断，哪怕是受了一点点风寒就会得重感冒......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让她上战场了，就连维持生命都变成相当困难的一件事......”
恩菲尔德停了下来，然后看着艾尔脸上的复杂神色叹了一口气。
“虽然今天她醒着，但是实际上，丽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迷之中度过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恩菲尔德的话让艾尔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自己的胸口，让他觉得很难受很难受。那孩子看起来只比莉莉大不了多少，却遇到了这种过分的事情。明明她当初是为了拯救人类才选择成为战术少女，抛弃了属于自己的名字和回忆，甚至做好了献出一切的准备——
但到头来，却得到了这样荒唐的结果。
简直就是像是上帝在她身上开了个没品的玩笑，然后转眼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我本以为...魔方因子会是造福人类的伟大发明的......”
“在探索的道路上难免会发生这种事的，指挥官。”
注意到艾尔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恩菲尔德换上了安慰的口吻小声说着。
“在接到了我们的报告之后，16Lab立即停止了对‘利贝罗勒’型魔方因子的投放使用，转而进行后续研究以求弥补它所存在的缺陷。同时又因为这种魔方因子对适配体的要求极高的关系，截至目前，全世界拥有这种魔方因子的少女也仅有丽贝一人而已。”
“...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吗......”
艾尔叹着气，但突然间想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她转移到好一点的医院去？比如说卡尔斯市，那里一定有比这里更好的医疗环境和设备吧？”
“因为做不到啊，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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