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碉堡大大
因为事先就料到了优依姆会在半夜里袭击自己，除了外套之外什么都没有脱的艾尔直接就省掉了起床之后的穿衣服环节。把水龙头的水流调到最小，迅速地完成了洗漱的艾尔拉开卫生间的门时，正好听到厨房的多士炉“叮”的一声发出了清脆的提示音。
把还在冒着热气的面包片刷上果酱摆到了盘子里，又把袋装牛奶从倒有热水的碗里取出来，剪开口子倒进了一旁的玻璃杯中。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玻璃杯，艾尔小心翼翼地绕过因为昨天没来得及打扫而倒在地上的垃圾桶和各式零食包装袋，轻轻地把它们摆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那片自己事先清理出来的地方。虽然这份早餐很不像话，但以他的能力，这已经是他能在短时间内做到的极限了。
“记得吃早餐。”
小声地说着，艾尔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离开了宿舍。
“咔。”
随着锁芯扣进插槽的声音响起，优依姆睁开眼睛，慢慢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
沉默地看着面前那份毫无特色的简易早餐，过了很久，优依姆才伸出手从盘子里拿起一片面包，小口地咬了下去。
表皮酥脆，内部松软，被烤至金黄的面包与酸甜的果酱相得益彰，成功地唤醒了舌尖那些沉睡了整晚的味蕾。优依姆微微地皱了皱眉，但还是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咬着，躲在刘海阴影下的双瞳里隐约透着不易觉察的淡淡笑意。
“这么多的果酱......似乎有点太甜了呢，指挥官。”
............
“所以...昨晚发生了什么？”
站在艾尔的办公桌前，最先到指挥室来报道的春田关好了指挥室的门后，迫不及待地向艾尔询问起了昨晚的进展。
“和优依姆小姐的‘誓约’怎么样了，成功了吗？”
“没什么合适的契机吧...况且，我也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唔......”
春田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复杂，除了少许的失望之外，居然还藏着松了一口气的轻松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般，春田脸颊微红，有些局促不安地看了看艾尔，犹豫许久之后还是小声地开了口。
“那么...其...其他事呢，也没有做吧？”
“......当然没有了。”
看着面前微微噘着嘴的春田，满脸苦笑的艾尔无奈地摇了摇头。
“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春田小姐？”
“不...不是啦......我当然信任指挥官了，但是......”
艾尔故作生气的质疑让春田的脸一下子就红润起来。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太小气了一点，春田扭捏地低下了头，声音也跟着不由自主地轻了下去。
“但...但是......就是会忍不住去在意嘛......”
“...咕咚。”
轻轻地摇晃着身体，春田羞涩的模样实在是有些过于动人，让艾尔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
“这个样子的春田小姐...也太犯规了吧......”
呆呆地看着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昨晚那个旖旎的画面，艾尔渐渐有些浮想联翩起来，两腿之间的自我意识也跟着出现了膨胀的迹象。
“...给我等一下！大白天的不要这么精神啊！”
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妙的艾尔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发烧，赶紧赶走了脑内那些不纯洁的想法，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他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发现今天的指挥室似乎有些空。虽然从表面上来看现在的确是工作的时间，但或许是为了照顾员工们的心情，在圣诞节的时候格里芬在管理上会比平日放松许多。只要没有任务和训练安排的话，工作时间不留在指挥室内这种行为也是被允许的，私自外出也不会遭到阻拦。
当然，要是因此而出了事故的话，当事人也没法逃避责任就是了。
虽然格里芬内部并没有什么庆祝活动，但为了让大家能好好地过一个圣诞节，艾尔并没有在今天给大家安排什么任务。事先和他打过招呼的格琳昨天去绮萝萝博士家过夜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平时总是会留在指挥室里的G36也在晨练结束后就被C子拉上，和FAL她们一起去了趁着圣诞节举办了促销活动的商业区。虽然看上去有点不乐意，但面对妹妹的诚挚邀请，她到底还是没能拒绝。
“话说...莱尔这家伙又去哪了？”
疑惑地看了看身旁的空位，艾尔有些纳闷。换作平时，无论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安排，莱尔每天早上都会先来指挥室和自己碰面，这几乎已经成了他们两人间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可今天，艾尔却没有等来那个熟悉的身影，这让他稍微有点不习惯。
“莱尔指挥官的话，在晨练结束之后就直接带着他的队伍去训练场了哦。”
春田笑着解答了艾尔的疑惑，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现在的话，应该已经开始了才对。”
“欸？明明今天是圣诞节啊，莱尔这家伙，都不打算让大家休息一下吗？”
“嘛...其实，是加兰德她们自己提出要在今天继续训练的哦，莱尔指挥官反而是被拜托的哪一方呢。”
想起了那个很有上进心的可爱后辈，春田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好看的弧度。
“大家似乎都很有干劲的样子，从侧面也能证明莱尔指挥官确实是位很优秀的领导者呢。”
“哼哼...居然当着我的面称赞其他人，就算是我也会在意的哦？”
半开玩笑地说着，艾尔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伸手接过了春田递过来的外套。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想去看看莱尔那家伙究竟是怎么训练队伍的了，愿意陪我一起去吗，春田小姐？
“当然可以。”
很自然地挽住了艾尔的手臂，春田微笑着抬起头，妩媚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不过别忘了，我们今天还得抽空去打扫宿舍哦，指挥官。”
第十七章 平淡无奇的圣诞节（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们应该就在那儿，指挥官。”
春田伸手指了指前方，顺着她所示意的方向看去，那块熟悉的蓝底白字的指示牌很快就映入了艾尔的眼帘——24号训练场，这是艾尔与春田最初相遇的地方，也是他平日里训练队伍时最常使用的训练场地之一。
“我倒要看看，莱尔这家伙究竟在瞒着我搞些什么名堂。”
虽然还隔着一段距离，但艾尔还是隐约地听到不同口径的训练用模拟弹蹿出枪口的音效远远地传了过来。半开玩笑地着对春田如是说着，有些好奇的艾尔加快了脚步向训练场的入口走去。
“而且，那家伙的训练方式...说不定会有值得我借鉴的地方。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莱尔在这方面看起来确实相当专业的样子......”
“我想，只要指挥官肯努力的话，总有一天也能达到莱尔指挥官那个水准的呢。”
“...果然春田小姐也觉得我在这方面的才能比不上莱尔吗？”
“嘛...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勇于面对自身存在的不足哦，指挥官。”
“......”
虽然没有明说，但春田的意思已经表达得相当明显了。艾尔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把视线从掩嘴轻笑的春田脸上挪开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不觉中训练场的入口已经近在眼前了。
“欸？这是怎么回事......”
并没有出声打扰训练中的战术少女们，艾尔站在门口查看着训练场内的情况，却发现场内的场景和他想象中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莱尔并没有在训练场里，而且她似乎也没有安排统一的训练，除了在握着枪好好打靶的可乐之外，其他人的样子让艾尔实在是感到相当费解。
平日里总是在状况外的阿莱茜此时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场地中央，因为眼前被蒙上了一条黑布的关系，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在发呆。而场地的另一边，蝎式和Super-Shorty居然是正在进行近距离的对射......
......或许这样说有些不太贴切，因为在艾尔看来，只是蝎式在单方面尝试着想要用子弹突破围绕在Super-Shorty身体周围的护盾防御网而已。她看起来似乎很急躁，不断尝试着用各种方式从各个方位向严防死守的Super-Shorty发动进攻，脚步灵活得根本就没有前几天才受过伤的样子。看着艾尔有理由相信，要是有机会的话，蝎式绝对会把手上那两把小巧的冲锋枪从护盾的缝隙间伸进去对准那个金色的脑袋。
可尽管蝎式的进攻相当猛烈，Super-Shorty看起来却依然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她一边从容地保持着与蝎式之间的距离，一边趁着对手更换子弹的空隙用手中的霰弹枪攻击还没来得及撤远的蝎式。这样一来，反倒是一直采取猛烈攻势的蝎式身上留下的模拟弹痕迹比较多。
“欸，这不是艾尔指挥官吗？还有春田前辈！”
熟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惊喜，让艾尔不由得愣了愣。他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了正快步向自己走来的加兰德。而与此同时，场地中央的阿莱茜也警觉地把脑袋转向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这次可不算哦，阿莱茜。”
扭头对依旧蒙着眼睛的阿莱茜说着听起来意义不明的话，加兰德在艾尔面前立定，很有礼貌地对春田和艾尔鞠躬致意。
“您是来指导我们训练的吗，指挥官？”
“啊...嗯。”
含糊地答应着，艾尔表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加兰德，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把藏在心里的问题说出了口。
“话说，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这里吗，加兰德小姐？”
“当然了。”
有些惊讶地回答着艾尔的问题，不知为何，加兰德的脸色看上去居然透着些隐隐约约的激动。
“难道说，您刚才没注意到我吗，指挥官？”
“当...当然有注意到了。”
艾尔很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想要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或许是自己的注意力被训练场内其他人的抢眼表现所吸引了的关系，艾尔一开始还真没留意到加兰德也在训练场内这件事情。
对他而言，这是极为不正常的情况。作为一名前职业暗杀者，艾尔总是会下意识地留心周围的一切事物。即使因为现在过上了相对太平的日子让他渐渐变得不再像之前那么警惕，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也几乎不可能发生。
能够在近距离内不让自己被艾尔察觉到的人并不多，除了夜影组织的那几位教官之外，影算一个，莱尔算一个，而今天居然又多了一个无论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的加兰德。
“我只是来看看而已，顺便和你们说声圣诞快乐。”
压抑住内心的躁动不安，艾尔依然淡淡地微笑着，像是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用在意我，继续训练吧。”
“是，也祝您今天过得愉快。”
很有礼貌地回应着，加兰德再次向艾尔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离去。
“春田？”
沉默地看着加兰德离去的身影，艾尔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困惑，低声地叫了身边春田的名字。
“怎么了，指挥官？”
同样看着加兰德的背影若有所思，回过神来的春田扭头看向艾尔，却发现他的目光里透着浓浓的忧虑，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温柔了下来。
“刚才...你有注意到加兰德也在训练场里这件事吗？”
“欸？”
虽然不知道艾尔为什么会问自己这种问题，但春田还是耐心地回忆着刚才的情况，然后慢慢地摇了摇头。
“这么说来...刚开始确实没有注意到呢。”
“......”
从春田那里得到了证实，艾尔一言不发地看着加兰德消去自己的脚步声后端起枪对准了阿莱茜所在的方向，不由得有些疑惑。
“她们两个...究竟在干什么？”
“砰砰砰砰砰砰！”
似乎是要刻意将艾尔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这边一般，紧凑的六声枪响突兀地响了起来，成功地将艾尔的视线吸引到了另一侧。
“呼！”
装模作样地吹了吹枪口，可乐用手指扣在左轮手枪的扳机处转了几圈之后，干脆利落地插回到了自己绑在右腿上的枪匣之中，然后单手叉腰，看着电子靶上那个唯一的弹孔露出了骄傲的神色，帅气地用右手大拇指弹了弹牛仔帽的帽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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