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碉堡大大
“......糟糕了。”
C子的话让艾尔暗叫不妙，神经也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在医院的时候C子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要提起这件事情，但那时候都被自己以各式各样的理由化险为夷，最危险的一次也因为春田的救场而侥幸逃脱，而由于性格内向的关系，C子也不会在自己故意岔开话题后再次固执地提起，所以这件事就一直被拖到了现在，C子还是没有，或者说是没法给他一个正式的答复。
“如果换做是优依姆的话，我大概连第一次都逃不过去吧......”
明明现在是非常紧张的特殊时刻，艾尔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了这么一种荒谬的想法。赶紧把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赶了出去，艾尔飞快地在脑内思考着对策，可一时间却找不到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能够能让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脱身。
艾尔看得出来，C子这次做好了相当高的觉悟，如果自己再一昧选择逃避的话，只会让她感到伤心而已。与其如此，艾尔宁愿在告知真相之后再向C子诚心诚意地道歉。
“果然...只能告诉她真相了吗......”
深呼出一口气，艾尔看向C子的脸，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指挥官的心意...我有好好地收到了...所以......”
C子走近艾尔，微微仰起脑袋看着他，淡红色的瞳孔中似乎流淌着浓浓的眷恋。
“我...不能接受您的告白，指挥官。”
“对不起，我......欸？”
就在艾尔下意识地向C子鞠躬道歉的时候，却突然察觉到自己刚才所听到的内容似乎和预想中的有那么一点出入。
“...你说什么？”
尽管内心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可与此同时，艾尔不知为何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失落。这种奇怪的感觉怂恿着他，让他不由得想要再确认一遍C子刚才说过的话。
“我，不能接受您的告白，指挥官。”
依然像刚才那样微笑着，C子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近在咫尺的艾尔把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是我喜欢你，指挥官。”
在艾尔惊愕的目光中，C子悄悄地伸出双臂抱住了艾尔，把自己轻轻靠在了他的胸口，也让他不得不身体僵硬地站在了原地。
“为什么......”
“那天晚上，我都看到了哦，指挥官。”
倾听着艾尔略显急促的心跳声，C子的声音轻柔得像是梦呓。
“您...还有春田小姐。”
“...对不起，我......”
“没关系，指挥官。”
安心地占据着眼前这片暂时属于她的港湾，C子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G36姐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这不是指挥官的错，所以...能暂时保持这样吗？一会儿就好......”
“......嗯。”
虽然艾尔也知道两人现在的样子很容易被人误会，但对C子的愧疚让他实在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他没有伸手抱住C子的身体，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任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沉默得像尊雕塑。
“谢谢您，指挥官。”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C子慢慢地退后一步，抬起头来看向了艾尔。
“这样的话...或许我会变得稍微知足一些呢。”
“......”
看着C子脸上的淡淡笑容，艾尔有些心疼。因为他注意到了少女脸上那两道滑落的痕迹，以及在眼角渐渐凝聚的，还没来得及拭去的泪滴。
“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哦，指挥官。”
C子轻轻地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艾尔听。
“但明明知道这一切仅仅只是个梦而已，我却一直...一直都不愿醒过来呢......”
“抱歉，C子。”艾尔羞愧地低下了头，“其实，我也想过一开始就告诉你的......”
“所以说，请不要道歉呀。”
明明没能忍住的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但C子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令人安心的笑容，
“那段时间里，我过得很开心，谢谢您给了我这么美好的回忆，如果可以的话......”
C子犹豫着，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看向了艾尔的眼睛，将那句藏在自己心底的话说出了口。
“今后...我还能继续陪伴在您的身边吗，指挥官？”
“当然了。”
注意到了C子眼中音乐隐约的不安和期待，艾尔温柔地笑了起来。
“毕竟，我也需要时间来好好地弥补我所犯下的错误才行呢。”
“...那...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声音很轻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喜悦，C子羞涩地抬起眼睛看了艾尔一眼，转身向饭店门口跑去。
“啊，对了！”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事情，C子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艾尔。轻轻地抚摸着左手的戒指，C子像是炫耀一般，伸出左手对艾尔晃了晃，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语气里也带上了些许撒娇的意味。
“这枚戒指，我可不会还给你了哦，指挥官~”
第十二章 春田的让步
“......”
距饭店不远处的一栋双层住宅后，春田沉默地看着两人的背影一前一后地消失在酒店门口，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她看着C子笑，也看着C子哭泣，看着C子靠在艾尔胸口时安心的样子，又看着像是在逃跑一般的C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炫耀似地冲艾尔举起左手，给他看那枚自己一直都有好好戴着的誓约之证。
而最后，春田看到C子等着艾尔走过她的身边后紧紧地跟了上去。她怯怯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前面那只宽大的手掌，但动作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最终还是慢慢地把手缩了回去。
目送着C子跟在艾尔身后走进饭店的背影，不知为何，春田突然就觉得很心疼。
FAL告诉她，C子是因为看见了那天晚上艾尔与她在阳台上所做的一切，才会从G36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而这也让春田在惊讶之余十分自责，毕竟那个为了唤醒她而编织的美丽谎言中，也有她参与的部分。
春田知道C子总有一天会从那个梦境中醒来，但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唤醒她的人会是自己，而且还是以这种粗暴的方式，让大家辛辛苦苦为C子构筑的美好梦境随着自己和艾尔的舞步，一点一点地变得支离破碎。
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春田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但她总觉得，自己对C子还是有所亏欠。
“你想让我看的...就是这个吗，FAL小姐？”
春田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对站在自己身后的FAL说着，声音里透着和她此刻心情一模一样的复杂味道。
“我带你去个地方，然后，你或许就知道今后到底要怎么做了。”
春田记得，这是FAL听完自己所讲述的与“誓约”有关的内容之后所说的，有些意味深长的话。于是她跟在FAL的身后，通过饭店的后门来到了这里，紧接着就按照FAL所安排好的那样，亲眼目睹了在饭店门口所发生的一切。
“啊啦~看到其他女孩子靠在指挥官的胸口，作为女友果然还是会有些介意吗，春田小姐？”
走到了春田的身边，FAL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向春田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玩味。
“但是，这可是你——不，是你们欠她的份哦？”
“...我不是在介意这个。”
并没有心情去理会FAL的玩笑话，春田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但是C子的样子...让我觉得有点难过。”
“你真的这么觉得？”
“...嗯。”
看着面前的春田，FAL的嘴角露出了不易觉察的微笑。她抬起头，看向了渐渐暗下来的天空——虽然夕阳还没彻底落下，但空中却已经隐约地浮现出了月亮朦胧而又婀娜的影子。
“C子她啊...可是做好了相当高的觉悟，才会来这里的哦。”
注意到FAL的话中似乎有种羡慕的味道，春田扭头看向身边的伙伴，却发现她看向天空的眼神迷离着，湛蓝的双瞳中仿佛坠入了远在天际的星辰。
“她真的很勇敢呢，明明知道这份感情不会属于自己，但还是努力地为争取到了最好的结局。相比之下，嘴上说着喜欢，却总是没法下定决心的我，真的...哪一点比不上她吧。”
“...FAL小姐？”
“啊啊...抱歉，春田小姐。”
回过神来的FAL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歉意地冲春田笑了笑。把她有些勉强的笑容看在眼里，春田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刚才只是我在自言自语而已，请不要在意。”
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FAL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笑着迎上了春田有些担忧的目光。
“好在指挥官总算是好好地回应了C子的期待，还真是没有让我失望哦。不过嘛...既然都已经开始和你交往了，他这种对所有人都如此温柔的性格，肯定也会给你带来困扰的吧，春田小姐？”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毕竟指挥官...一直都是个那么温柔的人呢......”
有些埋怨地说着，春田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但也正是因为他的温柔，你才会喜欢上他的，不是吗？”
早就看穿了春田内心的真实想法，FAL掩嘴娇笑着，故意用令人害羞的话捉弄着春田，但下一秒，语气却又突然变得无比认真。
“那么C子的事情上，你到底要怎么做呢，春田小姐？是要继续保持现状，就这样一个人占有指挥官，还是说...”
注意到春田脸上有些不安的神色，FAL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到吊足了春田的胃口，才慢慢地凑到了春田的耳边，用满是诱惑的口吻说完了剩下的话。
“要认同她对指挥官的心意，然后让她...也能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呢？”
“你说...什么？”
听了FAL的话，春田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惊异的神色。但趴在她肩上的FAL呼出的气息温暖而又湿润，撩人的热度轻抚过春田的耳根，让她白皙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了十分应景的大片红晕，显得格外明艳动人。
“这...这种事情......果然...还是有点......”
“嘛...可是你自己也说过的吧，春田小姐？”
像是早就猜到了春田对此会抱有抗拒一般，FAL妩媚地冲她眨了眨眼睛，足以令人心神恍惚的语调听上去竟然完全就像是在设身处地地替对方考虑。
“指挥官这种温柔的性格，随着相处的时间变长，只会让大家对他的好感一点一点地累积沉淀，直至引发‘誓约’，那个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但是，引发‘誓约’也是有......”
“我当然知道引发‘誓约’需要契机。但是，这种捉摸不透的东西谁又说的情呢？女孩子的内心，可是很复杂的哦？”
并没有给春田反驳的机会，FAL耸了耸肩，语气客观得仿佛像是在分析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一般。
“自然，指挥官也可以因为顾及到你的感受而刻意与大伙保持距离，从而避免引发‘誓约’，就像...前一段时间对待你那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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