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碉堡大大
“好好好......”
因为兴奋过度的关系，绮萝萝博士甚至话都有点说不利索。艾尔尴尬地看着屏幕里的幼女科学家像模像样地做了三次深呼吸，纳闷着她究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才会有这么夸张的反应。
“等...等我确认一件事......马上就好！密涅瓦！”
“有何吩咐，博士？”
电话那端传来了悦耳的机械女声，一如艾尔当初所听到的一样。
“给我连接格里芬的人形数据库，把所有G41型战术人形的资料调出来！”
“抱歉，博士，我们需要向格里芬高层申请权限才可以......”
“又来了...这种时候就用帕斯卡偷偷留给我的后门啊！”
“是。”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
艾尔冷汗直冒，不由得看了一旁的萨蒂斯医生一眼，而对方则是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果然是这样！”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突然的一声暴喝把艾尔吓了一大跳，差点把手机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博士，你知道什么了？”
“别急别急。”
电话那端的绮萝萝博士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声音渐渐变回了平日里那副底气十足的样子。
“现在，就由我来为你解释这一切。”
“......那就拜托了。”
虽然艾尔的心里塞满了问号，但还是耐心地等待着。新出现的谜团让他再次感到了那种时隔已久的不安，而在这件事情上，只有绮萝萝博士能帮到他。
“按照目前的所搜集到的信息看来，你和那名叫莉莉的战术少女之间，确实发生了‘誓约’的过程，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会感觉到自己的视觉，听觉等方面都得到了一定程度提升的原因，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这就是莉莉所携带的G41型魔方因子给你的身体带来的部分增益效果。”
“那么我的眼睛又是......”
“别急，我正要说。”
绮萝萝博士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声音里多出了一丝玩味。
“艾尔啊，你可真是捡到宝了哦！”
“...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叫莉莉的女孩子，是完全适配体对吧？”
“你怎么知......”
艾尔刚想问绮萝萝博士是怎么知道的，突然想起了刚才从电话那端传来的相当可疑的对话，不由得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我当然知道了！”绮萝萝博士无不得意地说着，“而且她仅仅成为战术人形才几个月，就已经获得了魔方战技，你说这不是宝贝是什么？”
“等一下等一下......”艾尔越听越糊涂，“什么魔方战技？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最近一次对莉莉的人形数据更新也在一个月前，总部的数据库里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信息吧？”
“当然没有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变相承认了入侵格里芬人形数据库的事实，绮萝萝博士依然无所顾忌地说了下去。
“我是根据你的描述以及你左眼表现出来的异状，在数据库中对相应性质的魔方战技进行了检索，才得到这样的结果的哦！从历史资料来看，到目前为止也仅有一名G41型战术少女觉醒了这种被称为‘追踪者之瞳’的魔方战技呢，可以说是相当稀有的存在了哦！”
“莉莉她...居然拥有魔方战技？”
艾尔大吃一惊，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莱尔那天对他说的有些意义不明的话，现在想来，那家伙应该在那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情。
“可是...为什么是根据我的描述？”艾尔很快就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这不是莉莉的魔方战技吗？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来了来了！这就是我刚刚才得到的重大发现！”
绮萝萝博士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前所未有的高昂，双手更是攥成了小拳头在身前不停地挥舞着，即使是隔着屏幕，艾尔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热烈情绪。
“通过‘誓约’，你不仅可以在身体的某些能力方面得到强化，还可以暂时使用誓约对象所拥有的魔方战技哦！”
“你说什么？！”
艾尔震惊得无以复加，绮萝萝博士的话实在是太不现实了，但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的事实却容不得他反驳，让他不得不去相信这听上去甚至有些荒谬的一切。
“要不然，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红色的呢？”
“我......”
艾尔无言以对，确实，绮萝萝博士的理论完美地与他身体的一系列异状相契合，但是，仍然有一个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
“可是博士。”
艾尔看向了正在洋洋自得的绮萝萝博士，苦笑着指了指自己还没变回正常的左眼。
“这个...到底要怎么办？”
“呃......”
脸上出现了有些尴尬的神色，就算是被誉为天才科学家的绮萝萝似乎一时间也没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不由得苦恼地皱起了眉头。
“关于这个问题......我现在也只是有个初步猜想而已......”
“什么猜想？”
艾尔迫不及待地追问着，要是让他一直保持着一红一蓝两只异色的瞳孔，先不说他自己不适应，估计周围的人注意到他这种变化之后都会情不自禁地多看他一眼，那种讨厌的感觉艾尔可不想要。
“恩...根据你的血液动态分析报告来看......似乎是你体内的救赎因子对G41型魔方因子起了排斥反应，也就是说，不认同这个新的外来者存在于你的身体里呢......”
“欸？可是...这不是‘誓约’的结果吗，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才对啊？”
“这我可没说过啊。”绮萝萝博士没好气地白了艾尔一眼，“这种想当然的态度在科学上可是大忌！”
“......到底是谁想当然啊......”
不满地在心里嘟囔着，艾尔苦着脸向绮萝萝博士询问着确切的时间。
“......那我这样子要维持到什么时候啊......”
“不知道呢，大概清理完毕了就能恢复正常了吧。”
“欸......”
有些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艾尔突然就觉得一股疲惫的感觉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还有一件事，艾尔。”
绮萝萝博士的声音突然就变得严肃了起来，艾尔也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再次看向了手机屏幕。
“虽然也只是猜想......但是，吸收誓约对象的魔方因子似乎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一定的负担，尤其是使用誓约对象的魔方战技，造成的损害可能更大。”
“所以...我的眼睛才会流血吗？”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绮萝萝缓缓地点了点头，拧到一起的细眉像个打不开的死结。
“而且你也知道，发动魔方战技需要耗费一定的体力和精力，‘追踪者之瞳’属于辅助型魔方战技，耗费并不大，但如果是类似于NTW的‘陨落晨星’这种一天之内仅能发动一次的魔方战技的话......”
“......会怎么样？”
艾尔眨了眨酸疼的左眼，静静地等待着绮萝萝博士的答案。
“......”
绮萝萝博士沉默地看着屏幕里的年轻指挥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会死。”
第二十八章 不得不放弃的大好时机
“你说什么，博士？！”
从绮萝萝博士的口中听到那个冰冷的字眼，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两人对话的萨蒂斯大吃一惊，手中的咖啡杯差点掉到了地上。刚刚泡好的美式黑咖啡因为剧烈的摇晃散发出浓郁的芳香，但此时的萨蒂斯没有心情去关心这种事情，而是担忧地把视线往艾尔的方向投去。
但令他更加惊异的是，当事人的脸上甚至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就仿佛他们所谈论的，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又是......死......吗......”
艾尔低吟着，嘴角露出了淡淡的苦笑。这个不祥的字眼，他真的再熟悉不过了。
从小时候开始，他就一次次地和死神擦肩而过，这种换做是谁都不想要的灰色回忆，不仅仅发生在执行各式各样暗杀任务的过程中，甚至也会诞生在那个以冷血无情而著称的戴蒙教官的鞭子下。而这些，早就成为了那段过去之中的家常便饭。
死亡总是与他同行，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匕首下点缀出在血色浸染下更显妖艳的彼岸花，也不厌其烦地，想要尝试扼住这位合作伙伴的咽喉。一次又一次地避开死神的偷袭，即使是艾尔，有时候也会感觉到那股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疲惫。那种顿生的无力感，就像是濒临枯萎又不愿放弃的吸血藤蔓，面目可憎，张牙舞爪，紧紧地缠住他的身体，拼命地想要把他带到下方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里去。
那是张一了百了的单程车票，艾尔曾经也犹豫过，但到底还是没有要。
尽管那段时光再怎么再暗无天日，但都已经成为了尘封的过往。艾尔一直以为自己把死亡看得很淡，直到那天看着自己手上黑洞洞的枪口，他才意识到了一件事。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自己，已经变了。
艾尔不害怕死亡，毕竟痛苦只是一瞬间而已。只是如今他有了太多太多值得留恋的东西，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所顾虑地一走了之。但上帝就是有这么恶趣味，在你失去了那份面对死亡的坦然和无畏之后，就蛮不讲理地把你逼你上天堂。
那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亡有了害怕的心理，但也正是为了保护其中一位让他产生了这种心理的少女，他依然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这...大概可以算是进步吧......”
艾尔不太懂这种复杂的问题，但有一件事情却是现在的他可以肯定的。
他不怕死。
但是，他不想死。
“一下子又扯到这么沉重的话题了呢，博士。”
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艾尔摇了摇头，很随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艾尔的样子，绮萝萝博士也不由得稍稍放松了一些。
“总之...你要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我这边会加快速度研究相应的对策，但是在我拿出成果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你也要做出相应的预防措施才对。”
“预防措施吗......”
听着这个有点奇怪的词，艾尔无奈地挠了挠头。
“光是这种宽泛的说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呢。可以再具体一些吗，博士？”
“唔...这个......”
或许是因为刚才想当然地就把它说出了口的关系，天才科学家绮萝萝博士今天又一次被艾尔的问题难住了。艾尔沉默地看着她跳下椅子，像只追着自己尾巴的猫一样在屋内烦躁地绕着圈，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终于一屁股坐回到了镜头前。
“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啦！总之，就是不要做那些会让战术少女们增加好感度的事情就对了吧！”
“都说了不要用这种奇怪的说法了啊！不要增加好感度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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