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蝉眠
这种甩法显然不对劲到了极点!
站在他身前的婢女刘稻谷立即十指弯曲如钩,顾不得种桂的身份直接抓住那横飞而来的身躯狠狠往外一扯,将那可怜的种桂撕成了两截。
但她顾不得跟身后的种檀解释什么,因为在那种桂上下身分离而淋出的漫天血雨中,一点寒芒正直逼她的要害而来!
刘稻谷深吸一口气用那脱胎于公主坟独有书艺的写碑手硬撼这半柄木马牛!
但两者刚一接触她就脸色骤变,这剑可不是凡铁而是天外陨铁!
即便她手指如石碑般坚硬也难以撼动这陨铁所制成的木马牛。
所以在一阵金铁碰撞的尖锐声之后,刘稻谷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十指齐齐被人斩断,再接着便是看见了自己那宽厚的背部以及被自家主子急促口哨重新召回来的井廊骑。
这一切说慢实快。
等那婢女刘稻谷的头颅落地之时,种檀实际上才刚刚迈动脚步想要逃跑。
当然,在如今的徐凤年面前种檀即便是想跑也太晚了。
至于那些闻声而来的数十骑井廊骑?
真不够徐凤年杀的。
转瞬之间,大门紧闭的建筑之外就再无活物喘息之声。
哦,似乎还忘了一个人。
徐凤年微微转身望向了被鲜血溅了一身、呆愣在原地的陆沉。
说实话,陆沉根本就没想到眼前人竟然丧心病狂到了如此程度。
要知道种桂虽然是种家嫡系,但是一万个种桂加起来都没有那能文能武、日后注定要执掌兵权的种檀重要!
更为关键的是种檀的大叔叔种神通乃是北莽十二位权势彪炳的大将军之一,而他的小叔叔更是号称为北莽魔道第二人,仅次于那大魔头洛阳之后!
年前这年轻人杀了种桂她倒还能有一条生路可言,大不了就答应与种家冥婚便是。
但是这年轻人当着她的面杀死了种檀后,那亲眼目睹了此事发生的她势必会被家族当作给种家的交代杀死!
因为没理由种檀死了,她陆沉还活着!
除非……除非眼前这武力不俗、应该已经到了宗师境界的年轻公子哥愿意带着她一同亡命天涯,兴许她还能多活一段日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陆沉立即回过神来,背部贴着那红砖墙壁不住摇头道: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是南朝甲等大阀陆家的嫡孙女,我只想好好活着。
公子只要不杀我,我便是给公子做牛做马一辈子也心甘情愿!”
徐凤年面无表情地向前走了一步,陆沉立即吓得跪倒在地,感受到对面男子决心的她立即加大了筹码道:
“公子不杀我,我便说是与种桂有过鱼水之欢……”
没等陆沉说完,徐凤年便脚尖一踢,一柄掉落在地的北莽刀瞬息之间就贯穿了陆沉的胸膛。
看着面露讶异之色而死的陆沉,徐凤年这才开口道:
“你虽然叫陆沉,可你又不是那道家陆沉,我又为何要留你这心思歹毒的女子一命?
还想以身诱我,呵,我徐凤年是那种饥不择色的人嘛?
天真!”
说完徐凤年就微微斜眼看向身后的动静,那里正是归来的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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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西河州里见故人。
果然,下一秒身穿白衣的洛阳便踏着那血泊缓缓走来。
‘恰巧’听到了徐凤年义正严词之话的洛阳嘴角微翘,讥讽道:
“哟,看不出来你倒还蛮洁身自好的。”
收起了手中利刃的徐凤年脸色不变丝毫没有被讽刺的自觉,很是当然地回道:
“那是,我堂堂北凉世子,又怎么可能是私生活混乱不堪的烂人?”
说完,徐凤年便快速话锋一转完全不给洛阳扩散出去的机会。:
“如何,找到了种家踪迹了吗?
我刚刚一个不小心用了点力将他们全杀了,这下只能指望你了。”
一不小心?
似徐凤年这样的大宗师还能不小心全杀了?
这种话用来骗骗小孩还差不多。
以洛阳的眼光看来多半是因为这种檀的表现威胁到了北凉,这才会让徐凤年痛下杀手的吧。
反正这里的人只要都死光了,那就无人知晓此事是徐凤年干的了。
这也难怪徐凤年对于那名叫‘陆沉’的女子毫不吝惜,直接说杀就杀。
瞬间便明白前因后果的洛阳讥笑一声,这家伙虽然转世,但还是跟以前一样习惯于将危险扼杀在出现前啊。
微微摇头的洛阳不再纠结徐凤年究竟是后宫成群还是真洁身自好的问题,转而谈起了正事。
“我已探明种家种神通、种凉都已至这西河州武侯城。
他们如今落脚地是在那欢喜泉北的一栋豪门私宅中,与那西河州持节令比邻而居。
不过他们暂时还没有堪舆出秦陵具体位置,所以他们还在等那陆家家主陆归的准信。
而且当初秦帝一手遮天之时可以动用数万民众截流而不让人知,如今这种家想盗陵却没法不让人知晓。
毕竟想要截断那西河动静实在太大了。
所以他们已经与那西河州的持节令赫连威武相勾连,准备借那战力仅次于北莽皇帐亲卫军和拓跋军神白鲸军的控碧军来替他们进行截江。
你我只需等那西河断流,便可先行入陵一探。
至于你的新落脚处,我已经替你寻好了。
你就住那西河州持节令赫连威武身边吧,如此也方便监视种家的动静以防他们又另有什么幺蛾子。”
徐凤年平静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对洛阳的决定表现出任何异议。
洛阳见到徐凤年毫无波澜的样子倒是有些好奇地开口道:
“你就不怕我让你住在西河州持节令身边是为了卖了你?
一个北凉世子殿下可能卖不少钱呢?”
徐凤年笑了笑道:
“当年徐骁带着北凉二十几万铁骑杀到这西河州的时候,这赫连武威武还不是持节令,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
奈何他学艺不精,大多军事素养都是由纸上得来,一实战就差点被一头姓褚的肥猪给宰了。
要不是徐骁放了他一马,恐怕今日就没有这西河州持节令赫连威武了。
所以在这西河州内是北莽少有的对北凉有好感的地方了。
他赫连威武虽然不至于背叛北莽,但也不至于故意跟我这个救命恩人为难。
更何况除了明面上的持节令身份以外,他还是公主坟的第六个客卿,可不敢不听公主坟大念头的命令。
所以我为何要怕?”
听见徐凤年所说,洛阳眼中闪过了一丝讶色。
这徐凤年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将她的老底都摸得一干二净了吗?
这等情报能力着实是让人心惊。
要知道世人只知魔头洛阳,却无多少人知道她洛阳实则还是那为秦帝心爱幼女坟茔守灵的公主坟大念头!
“你倒是把一切看得透彻,可你当初又为何会说出如此荒唐之话?”
徐凤年自然是知晓洛阳问的是当年秦帝私下带那女子在骊山瞭望台,为什么会说那句‘寡人一统天下,终于可以爱美人不爱江山了’的荒唐话。
若是真的秦帝肯定是懒得对洛阳解释这事,但徐凤年可不是真秦帝,所以他直盯着洛阳那隐有裂痕产生的异色双瞳沉声道:
“若我能回到当初,这句荒唐之言必不会出现。
我也不会负你又负她!”
洛阳沉默半晌,幽幽地叹了口气,直接转身离去,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静静感受了会天地气机,确定洛阳确实离去后的徐凤年忍不住抹了把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
讲道理,和这活了八百年导致性情敏感多变的洛阳说话着实是要比徐凤年和一品大宗师生死厮杀时更要小心翼翼一些。
毕竟每一个曾经被渣过的女孩心里都有一道不可磨灭的裂纹,容易因为一些特定言语产生应激反应。
更重要的是以洛阳的身份,徐凤年又不能全力出手,自然会落于下风。
不过从现在洛阳直接离去的反应来看,应当是没有生气,否则徐凤年怎么也逃不掉一顿皮肉之苦。
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的徐凤年快速地离开了此处修罗场,前往那西河州持节令府邸准备下榻。
而就在徐凤年走后不久,便有一中年人浑身杀气而至,正是那在北莽魔道之中实力仅次于洛阳之下的种凉!
看着睁着双眼倒在血泊中的侄子种檀,种凉要深吸好几口气才能身上那些蓬勃而出的杀意给抑制回去。
虽说他魔道名声不显,但总归在那纯以名望论的北莽魔头榜上排行第四,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他种凉头上动土?
真不怕他种凉将那人全家都做成人傀吗?!
紧接着种凉就将目光望向了远处那院门紧闭的建筑。
既然你们不想掺和这事,那你们就都该杀!
……
在种凉滥杀泄愤之时,徐凤年已然出现在了那引河入府成湖的西河州持节令府邸当中。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赫连威武有那公主坟客卿身份傍身的原因,这里的防御出奇的宽松。
至少徐凤年进来这里可没见多少暗哨,也没见什么十步一岗的明哨,换句话说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一个三、四品武夫估计都能轻松闯入这持节令府邸当中。
来到这里就像回家一样的徐凤年轻而易举地便找到了此次的目标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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