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蝉眠
醉了,醉了,他李义山醉了!
……
走在听潮湖边上的父子二人很是沉默。
良久之后,徐凤年才率先开口道:
“爹,师父如今还有几年?”
身形日渐佝偻的徐骁停下了脚步叹息一声道:
“若是你这次谈判顺利,恐怕就快了。
这些年义山都是凭借着心中一口气撑在这里。
他……唉。”
徐骁摇了摇头没有多说,接着岔开了话题道:
“凤年啊,你何时北上去那北莽?”
“越快越好。
明日凤年要去‘接’一人,接完那人便启程北上。”
徐骁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才南下回来的徐凤年竟是一天也不想耽搁。
“这么快?”
徐凤年点点头道: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如今北凉气运变动自然是逃不过有心之人的眼睛。
若是再拖下去,别说是北莽就算是离阳也要有动作了。
今次回来之时,孩儿特地绕道龙虎山取回了那批甲胄。
也就是说现在的北莽对于大雪龙骑的战力估计还停留在以前。
所以如果北莽铁了心要留下大雪龙骑,那么恐怕孩儿这次就要血洗北莽南朝了。
但时间拖久了,难免北莽不会对此做出对策。
到时候可就是真真正在的绝境了,那孩儿或许真得喊那‘小妈’二字才能活命。”
听到徐凤年最后一句的调侃,徐骁冷哼一声道:
“哼,你还真信那慕容女帝的话语啊。
自古帝王话语就不能全信,能成帝者少有一诺千金之人。
当初先帝还说愿意……”
说到这里的徐骁像是想起了伤心事,立即闭口不言,挥了挥手同样示意徐凤年先行回去。
同样沉默的徐凤年抱了抱拳往梧桐苑走去。
他怎会不知道当初和徐骁互为兄弟的先帝承诺是什么。
只是人啊,一旦坐上了那张椅子就会疑神疑鬼起来。
特别是徐骁在春秋之中的功绩已经到了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地步了。
换句话来说就叫做功高震主!
而好不容易将屁股坐上那张椅子的先帝又岂会让徐骁威胁到自己?
封地北凉,一辈子为离阳镇守边境就可以看出先帝心中是如何想的了。
反观二人的另一名过命交情的兄弟杨太岁,没有徐骁那般的滔天功绩却能安心留在太安城里做那身份高贵至极的帝师!
两者待遇从中就可见一斑。
甚至先帝忌惮徐骁到想要杀死徐骁的地步,这才有了那令北凉王府许多人刻骨铭心的京城白衣案!
帝王之言,呵,听听也就算了。
所以李义山先前那句话和徐凤年如今这句话纯属调侃而已。
真到了那等境地,徐凤年不管叫那慕容女帝什么都是死路一条罢了。
徐凤年摇了摇头看向了那站在梧桐苑门口等他许久的红薯,露出了开心的笑颜。
红薯很是亲昵地迎上来挽住了徐凤年,将徐凤年的胳膊牢牢夹住道:
“公子,红薯已经替公子放好了洗澡水,要不要一起沐浴?”
徐凤年哈哈一笑将红薯拦腰抱起道:
“沐浴?公子明日可就又要走了。
要不我们还是直接去房中吧?”
红薯媚眼如丝的将手指头放进口中,呢喃道:
“公子,她们都还没睡呢。”
“不打紧,谁要是睡不着,就一起强身健体到天明吧。”
这一夜,梧桐苑久违地响起了一些奇言怪语。
从未听过此语的慕容梧竹倒是十分好奇这梧桐苑中为何会有这么多猫叫声。
而早有所闻的裴南苇却是浑身难耐的夹着被子,有些羞恼于此处的隔音之差。
良久,看着在月光下散发出晶莹之色的手指,裴南苇悠悠叹息一声。
……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红薯推门进来,将早膳摆于徐凤年桌上,柔声道:
“公子,起来用膳了?”
此时听到用膳二字的徐凤年下意识的一惊。
要知道昨夜久旱逢甘霖之后着实有些累人。
他也没想到金刚体魄竟然也会隐隐作疼,难不成是他还要到那大金刚之境才能降服红薯这妖女?
这也太憋屈了!
看着红薯脸上的得色,扶着桌子起来徐凤年狠狠地咬着面前的韭黄。
等这趟北莽回来,他就要叫红薯知道谁才能翻身做主人!
第311章 先安内院,再攘外敌!
收拾妥当的徐凤年无视了院子里众女的眼神,直接坐到了那手执黑棋却迟迟落不了子的绿蚁对面。
见到自家公子坐下,不知刚刚在出神想着什么的绿蚁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惊慌,随后低头道:
“公子,今日怎么忽然有了兴致想与奴婢手谈一二?”
徐凤年摇摇头,大手一挥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扫到地面之上,接着对那视线落在滚落棋子上的绿蚁开口道:
“公子我想了很久,你等虽为奴婢,但对公子我来说却更像是姐姐多一些。
所以我只想知道若是我让你断了与北莽的联系,你能否做到?”
绿蚁惊讶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徐凤年,接着咬了咬唇反问道:
“公子都知道了?”
徐凤年点点头:
“我一直都知晓你与北莽蛛网之间有联系,只是以往那些事只关乎我一人而已。
但今后公子我身上所牵扯着的可是北凉那三十万铁骑的人命。
这些事可不能再任由你传出去了。
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说你愿意断了与北莽的联系,那么公子我就信你。”
看着徐凤年望着自己的眼神,绿蚁心里没来由的便信了徐凤年所说的话。
只要她说,他就会信。
这种信任让绿蚁瞬间就放下了对蛛网本就不多的忠诚。
只见绿蚁直接跪在了那满地棋子之上诚心诚意地开口道:
“公子,奴婢自幼便长在北凉王府,对那北莽蛛网本就没有感情。
这些年来也从未将任何世子殿下的重要信息给泄露,所有递出去的情报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语。
所以若是公子要奴婢断了与那边的联系,奴婢自然愿意,只是望公子不要将奴婢赶出梧桐苑。”
见到绿蚁跪在那凹凸不平的棋子之上,徐凤年快速地伸手将其扶起道:
“无需如此,你之心意公子自然是知晓的。
否则今日来问你的便不是公子我,而是那禄球儿了。
不过与北莽断了联系一事倒也不用着急,绿蚁你既然是公子我的人,那么他日传递一些假消息出去说不定有奇效……”
后续徐凤年说的话语绿蚁并没有仔细倾听,她的一颗心都全在‘是公子我的人’这六个字上了。
公子竟然一直将她放在心上?
哪怕只有一点也足以令她欣喜若狂了。
女为体己者死。
公子既然将她放在心上,那她为了公子做个风险极高的双面间谍又有何妨?
徐凤年和绿蚁的这番话并没有刻意地隐瞒众人,在听闻绿蚁实则是北莽十数年前便安排进府内的谍子时,众女脸上神色各异,这其中尤以黄瓜为甚。
此时黄瓜脸上的神色是一片雪白。
因为她的身份也是谍子!
只是与那绿蚁不同的是她是离阳赵勾的谍子!
而且迫于家人在那赵勾掌控中的事,她黄瓜泄露出去的情报可不是什么不痛不痒的玩意。
此次徐凤年南下的路线便是她交给了赵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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