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蝉眠
褚禄山大笑一声,一把搂过韩姨依旧纤细弹性的柳腰道:
“那感情好,本将军今日就领教领教韩姨的十八般武艺。
特别是那美人舌卷枪,如若满意,那可少不了你的好处。”
面上赔笑不已的韩姨心底实则十分畏惧。
毕竟这位褚禄山褚将军在外的名声可不大好。
但既然这褚禄山指明要她作陪,那她也只得硬着头皮豁出去了。
做这行的哪个不是身不由己呢。
能替楼里其他姑娘挡下这褚胖子她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吧?
她可真是羡慕那鱼幼薇,有着世子殿下罩着,即使占着那花魁之位却不用做那不喜欢的皮肉生意。
韩姨眼带艳羡之色地望着轻车熟路向着后院走去的徐凤年。
可惜她如今已经错过了最美好的芳华之年,那徐凤年她是断然高攀不上的。
徐凤年对此见怪不怪,他可不是烂好人,没必要拯救所有人。
况且褚禄山也不像外界传闻中的那般不堪,若这韩姨真能被褚禄山看中也是好事一件。
走在后院的路上徐凤年边想着刚刚的事边服下了那先前靠着姜泥服软得到的万能解毒剂,接着找到了一处种植清一色芭蕉的独门独院,推门而入。
在那单人独栋的院落之中,有一青衣素颜女子坐在石凳之上单手托腮,正望着一株残败芭蕉愣愣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即使她听见了徐凤年推门的动静也仍旧一动不动的,丝毫不关心来人是谁。
说起来作为一个名镇四州的花魁,鱼幼薇的排场极为简陋。
除了这间还拿得出手的独栋小院以外,她的身边连一个贴身服侍的婢女丫鬟都没有。
甚至就连收拾房间打扫庭院都得自己动手。
这种特立独行的性格,放眼整个粉门勾栏,也算是鹤立鸡群了。
不过以往的徐凤年或许会轻轻坐在她身边陪她说一会儿话,偶尔再看一段剑舞后就离去。
但如今的徐凤年却不会满足于此。
只见他一把抱起石桌上有着红宝石眼珠,名叫‘武媚娘’的白猫,然后对着鱼幼薇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道:
“跟我走。”
听到徐凤年斩钉截铁的语气,鱼幼薇这才转过头来像是第一次认识徐凤年般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轻笑道:
“世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游历了三年莫非将脑子给伤去了?
幼薇不过是个风尘女,哪里敢奢望离开这里。
第一次,不过是在手谈时壮着胆子提了提向那位世子殿下要一个侍妾名分的玩笑,那人便一席手谈连续出了昏招,被我屠掉一条大龙。
第二次,不过是舞剑一曲,那人便消失了整整三年音讯全无。
这一次,那人却突然出现在幼薇面前要她跟他走,幼薇真的能走吗?”
听着鱼幼薇柔柔弱弱的语气说着哀怨的话语,徐凤年轻手将怀中白猫放于桌上,一开口便是那石破天惊。
“你反正都是要杀我,在我身边总比留在这里拥有更多的机会吧?”
听到这话,刚刚接过白猫的鱼幼薇瞳孔一缩,手指猛地攥紧,怀中白猫吃痛立即挣脱开来,跳到一边有些不解地望着自己的主人。
而被徐凤年看破了心思的鱼幼薇惨然一笑道: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杀了我吧。”
第19章 鱼幼薇,现在你是我的了!
看着引颈待戮的鱼幼薇和那虎视眈眈望着自己随时准备为主人出手的白猫,徐凤年莞尔一笑道:
“杀你?为什么要杀你?
我还想看你舞一曲公孙剑舞呢.”
听到这话,鱼幼薇眼眸低垂盯着石桌上的茶杯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公子,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可吃,你当真要看?”
徐凤年点了点头随即坐在了石凳上答道:
“当然,我不仅要看一次还要看千次万次。”
重新抬起头来的鱼幼薇笑容复杂。
她虽像花瓶,但她为了报仇也苦学了世人熟知的公孙氏剑舞皮毛。
这点武艺对北凉众将来说自然是不值一提,可对从未习武的徐凤年来说,鱼幼薇却是已足够自信能杀死他。
当然前提是房外不会像往常那般站着北凉王府的鹰犬。
在过去整整五年的时间里,她都没能等到徐凤年落单的机会。
可现在重新归来的徐凤年似乎刻意给了她这个机会.
虽不知为何如此,但鱼幼薇绝不会放过如此难得机会。
即使她在这些年的相处中已对徐凤年生了好感也一样。
国仇家恨她不得不报!
转瞬间就下了艰难决定的鱼幼薇将桌上早已微凉的茶向前推了推道:
“那好,还请公子慢饮,幼薇这就去换身衣服为公子舞剑。”
说完,鱼幼薇便站起身来回屋更衣。
等一盏茶后鱼幼薇出来时,那已有凉意的浓茶已经被徐凤年喝得一干二净.
见到这一幕的鱼幼薇眼神微微黯淡,既然徐凤年已经饮下了那杯毒茶,那么这一次剑舞就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鱼幼薇长吸一口气,以红绫缠手,尾端系剑,走向场间空地处站定。
接着嘴间轻吟一曲《望城头》。
这首诗是西楚亡国后从上阴学宫流传出来的,不求押韵,字字悲怆愤慨,被评点为当世“哀诗”榜首。
伴随着那些令人心情不住往下沉的轻吟声,鱼幼薇的剑也由缓至急慢慢舞动起来。
霎时间满院剑光。
等一曲终了之时,鱼幼薇已经满脸泪水,而那喝茶赏舞的徐凤年也已然低垂下了头颅像是酣睡了一般。
可鱼幼薇知道喝下了断肠草,似徐凤年这般从未习武之人断然没有幸存之理。
也就是说她多年大仇已然得报。
但鱼幼薇的心里却没有任何喜悦之色,有的只是无尽的悲伤。
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用无形的手攥住一般,扼得她透不过气来。
丢下长剑的鱼幼薇向前数步轻轻捧起徐凤年的脸庞埋入自己的胸口,再将头靠在尚余体温的徐凤年身上,她的泪水如雨帘般落下。
直到此时她才能坦诚地吐露了心声。
“先前在没见你时,我听说你为人好色风流,所以才特意学了最地道的凤州腔调,再来了这紫金楼做那三教九流中最令人不齿的风尘女子。
好在老鸨有意将我培养成花魁,我才能避免做那令人作呕的皮肉生意。
最终我还是见到了你,这才知道世人对你误解颇深,你是一个好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好到我甚至愿意将一切都交给与你。
可这样的你为什么偏偏会是人屠徐骁的儿子?我又为什么偏偏是那西楚剑侍的女儿?
若是你我皆是出身平凡,我想我们一定能相望到白首。
要怪只能怪你我都生错了人家。
如今,是我对不住你,你且慢点走,幼薇这就来陪公子共走黄泉路。
到时要打要骂就任凭公子处置。”
言罢,鱼幼薇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下徐凤年的脸颊。
接着手中就出现了一柄早已准备好用来自刎的短剑,可正当她将短剑架在脖子上准备用力之时,两根纤长的手指夹住了剑刃让她不能动弹分毫。
鱼幼薇瞳孔猛地收缩起来。
因为她很熟悉这与她手谈过多次的手指主人,正是徐凤年!
只是他不是死了吗?!
明明那杯茶水已经被一饮而空了,徐凤年又怎么有不死的可能?
而且徐凤年明明不会武功,他又怎能仅凭两指就夹得剑刃纹丝不动?
难道说徐凤年偷偷地习武了?
心中震惊不已的鱼幼薇低头下看,只瞧得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这一瞧顿时令鱼幼薇意识到刚刚徐凤年所谓的中毒身亡全是在演戏。
刚刚心中还充满哀伤之情的鱼幼薇一时是哭笑不得,也不知是该为徐凤年没死感到庆幸还是该为他没死感到失望。
不过这些情绪很快都转为了恼怒。
好一个徐凤年居然敢耍他,害她刚刚还伤心欲绝地想要和徐凤年共赴黄泉,结果却被徐凤年看了一场好戏!
恼羞成怒的鱼幼薇柳眉倒竖,还勾着徐凤年脖子的手就猛地用力,直接将徐凤年那惹人厌的头埋进了她那富有的胸脯之中。
四面八方瞬间被柔软填满的徐凤年立即感觉到了呼吸困难,他立即用手拍打着鱼幼薇丰腴的臀部试图令其放手。
可鱼幼薇倒像是铁了心的要憋死徐凤年一般就不放手。
最后还是徐凤年使出了绝技,挠了挠鱼幼薇腰间的痒痒肉,鱼幼薇这才吃不住松开了双手。
如此,面色通红的徐凤年才算是逃脱了窒息的命运。
只不过此时鱼幼薇却是撇过脸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徐凤年。
毕竟在刚刚徐凤年假死之际她可是将自己的心声都给说了出来。
如今徐凤年‘死而复活’令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实在不知该如何和徐凤年相处。
深呼吸一口气,口鼻间尽是鱼幼薇身上清香的徐凤年率先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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