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劫火
刘远转移话题道:“这不刚醒了,想着打算出山庄去透透气。”
伏环凑到他跟前,脸上带着青铜面具,刘远微微一愣,才想起来看板娘还有一个习惯,只在熟人面前露出真容,其他时候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伏环叉着手道:“还透气?昨晚没透够?”
“……”刘远抽了抽嘴角,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把话咽了下去。
算了,她应该也不晓得“透”这个词在方言里是艹的意思,后半句话听起来真的是令人莫名浮想联翩。
“昨晚那是散心。”
刘远辩解道。
伏环面具下的目光落在刘远的脸上,道:“总感觉你和昨晚不太一样。”
刘远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伏环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摆摆手,道:“昨晚我看见你,还以为看见了一头丧家之犬,一副惶惑迷茫的模样走进来,还特意搭理你一下,今天倒是容光焕发,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刘远怔了怔,看着面前一副无所谓姿态的女子,笑了笑:“谢谢。”
伏环看见那笑容,面具下的脸颊忽然烧红,偏过头哼道:“这有什么好感谢的。”
刘远愈发觉得看板娘亲切可爱,装作思考的样子想了想,道:“我忽然想起来,从前在虎牙山埋了一坛好酒,等过几天便拿来与你共饮。”
伏环有两大爱好,一是武,二是酒。
虎牙山是新手村的挖宝地点,有几率挖出一坛百年陈酿的猴儿酒,当然因为游戏效果,挖出来就是一坛酒的模样,而非所谓野猴贮存百果于一树洞为越冬粮食,被忘了之后逐渐发酵自然酿成的模样。
刘远知道挖宝的地点和技巧,为着伏环的情义,而不是美色,也要拿到那一坛在新手阶段价值10金的猴儿酒来感激她。
伏环的眼睛果然亮了起来,嘴上却说:“埋在山里的酒,怕是早就烂了或者被偷了,有什么好稀罕的,你倒不如去山庄外的酒楼里买一坛,免去那么多周章。”
刘远摆摆手,为难道:“但是我身上一枚铜板都没有,所以才只能去深山老林里挖自己埋的酒,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伏环哼哼唧唧地道:“算啦算啦,是我忘了,那你可小心点,别被猛兽抓破了我给你的衣服。”
这话说的……担心他受伤也不肯直说。
刘远暗自腹诽,面上道:“知道了。”
再次告别伏环,刘远又循着记忆去了一趟顾司音的闺房,但却没有进去,听见守房的丫鬟碧荷和扇仆说到小姐又被叫去了山庄庄内主阁大厅,与水月坞派遣来的“亲善弟子”薛沝商议婚期。
刘远知道这是剧情的一部分,现在那些水月坞的弟子并不会出手或者做出其他事情,但是只要一想起顾司音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紧紧抓着他衣服的柔嫩小手,他就觉得哪怕让她受了半点委屈都是不行的。
这可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小萝莉啊!祖国的花朵是需要呵护的……绝对不是什么萝莉控之类的原因!
刘远长出一口气,决定去大厅外看一眼。
第七章 带!都给我带上!
池羽山庄。
主阁大厅之中。
池羽山庄庄主顾非道坐于最上首,双手搭在座位扶手上,他看起来是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者,身穿暗青色的袍服,外罩织锦缎鹤氅,面上已有皱纹,两鬓斑白,但其余头发却是漆黑,双目淡漠深邃,不怒自威。
他是老来得女,因此看着更像是顾司音的爷爷,而不是父亲。
顾非道下方则依次坐着三个同样款式月牙色长袍打扮的人,袍子上有淡蓝色的暗纹,光线一照就好似波光粼粼。
正是水月坞的弟子衣袍。
第二位年轻些,是个十来岁的少年郎,叫马舒,脸圆眼圆,看着十分讨喜,一双眼睛左顾右盼,但遇见别人看过来的目光时却又时常窘迫,有些腼腆,修为则仅有练气。
最后面的一个人则头戴帷帽,白纱遮掩了容貌,看不真切,且身形不知怎么也模糊,辨不清性别,神神秘秘的。
实际上山庄中人也在纳闷,水月坞说了是两位弟子,但到了地方却多了一位……只是这种事情,山庄之人哪里敢问。
昨晚在刘远怀里哭了半晚上的顾司音坐在顾非道右手边的太师椅上,低头捧着茶小口地抿,垂着眼睑不说话,隐约可见小腮帮子鼓鼓的,非常不满。
因为身材娇小,她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时,两只穿着绒球绣鞋的小脚丫悬在半空,被裙摆遮住大半,更显得整个人玲珑可爱。
厅内一片寂静,只有丫鬟们摆放茶杯时发出的轻微响声。
说来荒谬,明明是商量薛沝和顾司音的婚事,但薛沝却不在厅中,而是因为不够格,被叫着在厅外等候。
顾非道与为首的岳龙章已经聊了有一会儿了。
事情差不多敲定之后,顾非道开口道。
“今日正式商议婚期,前日匆忙,对三位使者招待不周,老夫在这里先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即使厅中坐着的客人是修仙者,顾非道的神色也没有太多变化,淡淡地说道,举起手边茶杯一饮而尽。
“啪。”
岳龙章合上扇子,端起茶杯微笑道:“哪里哪里,顾庄主客气了,我等虽是修仙者,但也久闻‘定安武侯’之名,池羽山庄的名头在姜国地界内更是如雷贯耳,我等不过小辈,怎能让你自罚。”
他这番话,明褒实贬,阴阳怪气,说是尊敬却不用敬称,令在场的山庄中人都眉头大皱。
但顾非道却只道:“使者谬赞。”
岳龙章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看着水中沉浮的茶叶和氤氲的水汽,感受到四周的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但上首的顾非道却毫无动静,心中暗自冷笑起来。
什么江湖巨擘,也不过就是个凡人罢了,看似威势极重,实则外强中干。
本以为这什劳子‘定安武侯’传闻最有可能以武入道直登元婴,会有什么不同之处,没想到竟然畏惧修仙门派至此。
若非是为了门派的任务,他岳龙章堂堂水月坞内门首席弟子,怎么会到这种凡人地方来,连这茶水都是贫瘠粗糙到了极点,味同嚼蜡,没有半分灵气可言!
罢了罢了,只要让薛沝顺利打入池羽山庄内部,就是胜利,他们也算功成身退。
倒是可惜了那个小美人……
岳龙章的目光落在了顾司音身上,这般姿色,就算是修仙者当中,也是不可多得的美色,便宜了薛沝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顾司音注意到他的注视,抬起头来,借着茶杯的遮掩,恶狠狠地瞪了岳龙章一眼。
岳龙章目光闪过一丝阴霾,面上呵呵笑着开口道:“顾小姐,不知嫁衣是否合身?”
他不问还好,一问起来,沉默许久的顾司音想起来昨夜穿着嫁衣哭了整晚,想到君玄哥哥的安慰,心中委屈突然爆发。
她啪地一下将茶杯放下,从椅子上跳下来噘着嘴道:“不合身!难看!丑死了!你们还什么修仙门派呢,准备个衣服都丑的要死,我才不要穿这种东西成婚!这个婚我不结了!”
她忽然之间爆发,令满座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管家贺仁勃然变色,率先几步跨到了顾司音身后,盯着那三个水月坞弟子,随时准备保护。
岳龙章脸色一僵,随后也站起来,黑着脸沉声道:“这是我们水月坞为此次结善缘特意挑选的嫁衣,灵蚕丝制成的精品,便是在修仙界,也算是厚礼,池羽山庄,便是这般不识好歹的?!”
他看向了顾非道,厉声道:“顾庄主,你可以不尊重我们水月坞,但我们亦可以不尊重池羽山庄,看来这个善缘你们是不想要了,我劝你们想清楚和水月坞为敌的后果!”
岳龙章面色冷酷,手中的扇子刷地打开来,扇骨竟仿佛细剑,闪烁着幽蓝寒光,筑基期的气势外放,令得场中那些没什么武功的侍女全部吓得瘫软在地。
马舒被吓了一跳,也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劝道:“师兄息怒,指不定是顾小姐不喜欢那样式……”
至于那头戴帷帽之人则安如泰山,自顾自坐着,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厅内气氛酝酿着剑拔弩张,但所有人都知道,哪怕顾司音发脾气,这也是已经定下来的事情。
只是她越发脾气,水月坞这三位反而更不会善了。
何苦呢……
贺仁苦笑起来,随即目光坚定,但不管如何,一定要护着小小姐安全。
岳龙章甩袖挣开马舒,冷哼道:“顾庄主,你的说法呢?”
顾非道叹了口气,站起来道:“使者明鉴……”
此言一出,无疑尽显弱势,岳龙章面色缓和,嘴角勾起了得意的冷笑声,而山庄中人则满脸憋屈愤恨。
顾司音眼中泪水便要滴下来,却没想到顾非道话锋一转,原本老态龙钟的眼瞳中似乎爆射出骇人的冷光,喝道:“不是池羽山庄不识好歹,是水月坞欺人太甚!”
“你……”
岳龙章被这气势笼罩,竟下意识后退一步,脸色一僵,又惊又怒。
“我一忍再忍,但这不是你得寸进尺的理由!”
顾非道居高临下,如沉睡的雄狮睁开双目,负手道:“老夫虽年事已高,但数年前便手刃过结丹期修仙者,哪怕是水月坞长老来此也需要尊敬几分,你一个筑基小辈,如今在我面前作威作福,是谁给你的胆子?!”
“放肆!区区凡人,区区凡人!”
岳龙章气得肺都快炸了,气急败坏之下,运起灵力猛地一拍桌子,桌体应声炸裂,气浪翻滚,将所有人都震开半步。
顾非道挥手弹出一道内力,将顾司音护住,但剩余的灵气却将桌上的茶杯击碎,砰地一声,洁白瓷片四分五裂,溅射开来。
“啊!”顾司音离得近,虽被护住,仍旧下意识闭上眼睛,害怕地叫出声来。
——
刘远打着就来看一眼的主意,跑到了大厅门口不远处。
门口并没有太多的守卫,因为厅中聚集的已经是整个山庄当中武力值最高的几个人。
年轻时曾经力敌结丹期修仙者的池羽山庄庄主“定安武侯”顾非道,背地里是山庄经营暗杀组织领袖的管家贺仁,还有两个筑基期的水月坞弟子。
这样几个人加起来,要是还需要那些凡人守卫,才真是奇了怪了。
感觉还能再近点看看……
刘远暗戳戳想着,左右看了看,相当猥琐地往一边草丛里蹲了进去,小心翼翼扒开草丛,试图学刺客信条里的角色们来一次紧张刺激的潜行。
事实证明……还真他喵的成功了!
也不知道是刘远那+5的身法真那么牛批,还是那些守卫太菜,总之他顺利潜行到了大厅侧面的窗户外。
刘远贴着墙侧耳偷听,这里的剧情在游戏里面是一段简短的过场动画。
婚期定在一个月后,总体上来讲除了互相打机锋之外很是平淡,应该没什么大事……
“啪!”
厅内传来了杯子和桌子相碰的声音,随后是少女的娇喝声“这婚我不成了!”
刘远一愣,还未反应过来,紧接着就听见了几句高声的喝问和气势极强的反诘,一切发生的速度都超乎预料。
“砰!”的拍桌声响起。
刘远看见窗户和墙壁都抖了抖,脸色丕变。
不对!这和游戏里的不一样了……怎么回事?!
按照道理,这里应该是舒缓过度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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