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晚不鸽
在同门口的侍者出示过了邀请函后，北川澈和森岛雪纱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进了电梯。
摁下十六楼，随著电梯门的关上，两人尽都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有点紧张？”
留意到了北川澈脸上小表情的森岛雪纱兀的一笑，心情旋而跟著放松了不少，语调柔和的问了一句。
“不，只是不太喜欢穿这种相对正式的衣服。”
北川澈摇了摇头。
相较于穿越前，穿越后的北川澈对‘正装’相当不感冒。
哪怕这身衣服是订做的，质感、布料、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好，但他还是会觉得平日里的休闲装穿著要舒服一些。
“因为会觉得紧绷？”
森岛雪纱若有所思地猜测了一句。
在她的印象里，北川澈就是会说出这样话的人。
“是的。”
北川澈点了下头，转过眉去，眼底多了些感慨。
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对于这样的正式场合他其实早就适应了，但是一码归一码，有些事情适应的只是因为不得不去适应，至于喜不喜欢，大多数人都是会划上一个大大的叉的。
比如说上班，比如说工作必须要去的应酬。
见到北川澈这幅样子，森岛雪纱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过眉去，自然而然地打开了话茬，“这次来的人很多，有不少都是老前辈了。”
“所以，这次的‘混脸熟’能混到不少咯？”
闻言，北川澈调侃了一句。
“不……”森岛雪纱轻轻抿了抿红唇，“我的意思是，我其实也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
话音落下，北川澈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转过了眉来望向了森岛雪纱，后者也不闪不避的迎上了他的视线，甚至还颇为俏皮的眨了眨眼。
这是他头一遭从清醒著的她的嘴里听到这类似的抱怨话语。
“澈，很惊讶吗？”
森岛雪纱歪了歪头，美眸里多出了几分疑惑。
电梯内的清冷灯光下，那张不再紧绷的精致脸蛋上多出了几分柔软下来的可爱。
“有点。”
北川澈想了想，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在他的印象里，森岛雪纱抱怨的时候有，但大多数都只是欲言又止的一个眼神，或者就只是一个小动作，像是眼下这样清晰的抱怨却是从未有过的。
“嗯……”森岛雪纱拉长了语调，红唇微启，“这么说，你觉得我会喜欢这样的场合咯？”
“更准确点来讲是谈不上好恶吧。”
北川澈给出了一个更贴切的形容。
在他看来，森岛雪纱就是一个很享受，也很喜欢舞台的人，哪怕她个人一再说她只是为了超越她母亲，但在表演成功，赢的满堂喝彩时，她脸上的那种骄傲、高兴不是假的。
仅仅只是为了达到超越某个人的目的话，是没有办法流露出那样的表情的。
“你高估我咯。”森岛雪纱努了努嘴，“对于这样的社交场合，我一向不喜欢。”
要是她喜欢的话，她也不至于在这些场合做完该做的演奏后，就急匆匆地想要离场了。
这种彼此都戴上名为‘和善’面具的社交氛围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窒息感。
“那，在这点上，我们倒是挺相似的。”
北川澈附和了一句。
“搭档总有相似之处。”
森岛雪纱颇为认真地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所以，你和雪绘阿姨是多久来的呢？”
北川澈笑了笑，没有搭腔，反倒是抛出了另外一个话茬。
“中午那会儿吧。”
森岛雪纱转过眉去，视线落在了电梯内显示屏中不断跳动的数字上。
这会儿电梯已经到了十二楼。
“那来的还……”北川澈忽的想起了什么，意有所指地看了某人一眼，挑了挑眉，语调里多出了些调侃的意味来，“蛮早的。”
这要换做上学期，那个点儿，她还趴在桌上大梦三千年呢。
拿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桐山拓的玩笑话来讲，森岛雪纱的生物钟和他们是完全相反的，对他们来讲，放学之后，就是一天划下了逗号的时候，而对森岛雪纱来讲，那才意味著她的崭新一天刚刚开始。
“伱怎么……”
森岛雪纱关切的后半句话被她咽进了喉咙里去。
本来她还以为北川澈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或是拉了什么东西。
可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这家伙！
森岛雪纱没好气地娇哼了一声，接著凶巴巴地瞪了某人一眼，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肯、定、早！”
不过很显然，她自己也没绷得住。
在讲完这句话的三秒后，是以她自己的忍俊不禁为起始，而后，北川澈也跟著笑了起来。
转眼间，十六楼很快抵达。
叮。
随著电梯打开的声音，一位早已等候在电梯门外，身著执事服装的年轻侍者往前走了一步，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挡住电梯的门框，侧过身，微微躬身，做出了一个标准的‘请’的手势。
待到北川澈和森岛雪纱两人从电梯里出来，这位侍者才收回了拦住电梯门的手，站直身子，礼貌的开口问道，“森岛小姐，这位先生，需要我替您们带路么？”
言罢，这位年轻侍者垂下了头。
她不清楚面前的俊朗青年和这次私人音乐会主办者的女儿是什么关系，但她明白一点，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只是……
不问归不问，好奇心还是多少有些的。
毕竟那是能够让面前的森岛小姐把眉眼间的冷漠尽褪的人。
最关键的是，她记得很清楚，面前的这位森岛小姐不论是中午来时，还是刚才面对乐坛名流时，眉眼间的那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就没有消散过。
本来她心里还恶趣味的想著，可能这位森岛小姐就和她的母亲一样，性子就是偏冷的那种人。
可结果却是，仅仅是下楼去接了个人的功夫，那股万年寒川般的冷漠便突然烟消云散了。
那股子眉眼间的放松全然是装不出来的。
“谢谢，但是不必了。”
森岛雪纱摇了摇头，婉言谢绝了年轻侍者的好意。
从这里到私人音乐会的现场也就只有一条路，这条路还用红毯铺上了，哪怕是再路痴的人，也不至于在只有一条路的情况下走错。
“好的，我明白了。”
年轻侍者抬起头来，微微颔首，退到了一旁，重新站好。
第181章 自作多情的人
沿著红毯，北川澈和森岛雪纱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了音乐会现场。
只是，让北川澈多少有些意外的，这所谓的‘私人音乐会’给他的感觉与其说是音乐会，倒不如说更像是某种程度上的音乐沙龙。
会场内，首先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别的，而是由数张长桌连在一起铺上了桌布的自助餐台，再是穿行其间的侍者、客人们，氛围热闹，打扮靓丽的男女们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宽敞的大厅里倒也的确有一个舞台，上面也确实摆放了一架钢琴和一些其它的乐器。
但总的来讲，北川澈还是认为这更像是某种程度上的宴会，或者说，是那种非严肃性质的交流为主的音乐会。
“这场音乐会的目的不是评比，至少在以前是这样的。”
仿佛是看出了北川澈的疑惑似得，森岛雪纱轻轻咳嗽了一声，神色怪异的解释了一句。
“那是？”
北川澈侧过眉去，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搭档脸上。
“你可以理解为彼此之间交流、分享的一场私人音乐会，评比性有，但不是那种非常严肃的场合。”森岛雪纱想了想，接著介绍道，“一般来讲，这样的音乐会是由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们轮番负责，这一次，刚好就轮到了……”
她没有把话讲完，只是向北川澈递去了一个‘懂吧’的眼神。
北川澈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我们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森岛雪纱向北川澈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边走边说，“但说是这么说，评委还是会给分。”
“就是……“她耸了耸肩，挑了个含蓄的说法，“给分给的比较宽容罢了。”
言下之意就是给分不会给的太低。
“那给分的话，岂不是……”
北川澈稍稍放缓了脚步，打量了一下周遭。
森岛雪纱并没有把他往人堆里带，而是非常符合他心意的把他往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带了过去。
“对。”
森岛雪纱肯定了北川澈的说法，那双好看的美眸里多出了几分无奈来，“这就是我为什么刚才要说评比性有的原因，只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
在愈发了解这场私人音乐会的性质后，她想要证明自己不比母亲差的想法还是有，但比起当初那种一定要博得头筹的念头来讲，已然淡薄了太多。
她不怯于和任何人较量，但她不喜欢这样毫无意义地争先。
当然，如果这一次的成绩会纳入到北川澈那首还没有发布的新歌里的话，那她还是很乐意去努力一把的。
但很可惜，这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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