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迷
没有人接话。
只有漆黑的房间里,一台冰冷的机器对着。
那声音细细嫩嫩的,话中的灵动,娇憨,如甜腻的馨香,让人恍惚不已。
很正常的一句台词。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简单一句台词,却让人有些古怪的感觉。
屋子里,是不是有人?
一众人顿时怔住。
这场独角戏,依旧是几台镜头拍摄,不停的切换者,主镜头跟拍苏己,其它镜头,则是将那秀美古朴的小镇,一一记录在镜头之中。
与破旧古屋的黑白苍老不同,站在镜头之中的苏己,却是给整个画面,增添了一丝色彩。
难怪电影不管怎么拍,里边都得配上个大花瓶。
夏妲歪头,怔怔想着。
只是眼前这大花瓶的演技,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她承认她之前对苏己,有些轻视,这个时候,却是服气了不少。
屋子忽地飞出一个什么东西,声响极大。
苏下意识的双手捂住脸,一个踉跄,后摔,“啪”地一声,就这样倒坐在青石板的土地上。
她怔怔抬了抬头。
“原来是蛾子啊,吓我一跳。”
……
苏己越演越好,越演越入戏。
在场的一众工作人员,大多都是在大量影视剧,剧组之中消磨打混过的,眼光和水准,都不是围在圈子外边看热闹的古镇居民能够比拟的。
刚刚那段戏,就是这样。
一个女生,在镜头之中独舞的感觉。
说实在话,这难度真的不小。
什么时候起,那个海对岸的狭小国度,那个演戏只会吹胡子瞪眼要不就是大哭大闹的日本。
竟是出了这么一个妖孽?
夏妲看呆了。
她情不自禁的想起,几天前还在上海的时候,那场咖啡厅里的简单试戏。
情绪自然,甚至精确到眉眼之中一丝一豪的表演。
如果她们两个人对戏的话……
她打了个寒颤,一种格外舒爽的感觉,酥酥麻麻的,从心底蔓延开来。
那是一种在观看实片时才会拥有的感觉,成就感?或是满足感?或是两者皆有。
在那个世界中,她创造了一切。
在她笔下的人物,渐渐的转化称为了真实。
对,真实。
苏己的表演,就像是一种复杂的语言,细润缓慢,又如铃音清响,清清脆脆,如珠落盘。
能在两个世界之中来回穿行的言能者吗?
然后,在这个时候。
苏己似乎,踏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镜头一转。
一张苍老异常的面孔,忽然出现。
那张脸很是古怪,消瘦,苍白,像是长时间浸泡在了水中,面目有些鬼狰。
她躲在阳光照射不到屋檐下,色调幽暗,大半个身子都藏在厚中漆黑的袍子之中,有种诡异的阴森感。
老女人在摆弄着一台破旧的纺车。
长袍下边的手,不停的来回转动着纺车把手,木头轮子咔嗒咔嗒的在响,场面,竟然是莫名的诡异了起来。
单单论恐怖片来说,最能烘托气氛的不是画面,也不是演员的表演……
最关键的,要属电影的配乐。
大部分恐怖电影在关掉了音乐之后起码要得失色几分。
但在现在这一幕。
是现场拍摄。
突如其来的面部特写。
十四岁的小语瞳孔收了收,恍惚间,冷汗便流了下来。
“婆……婆婆好。”
苍白的老女人脖颈僵硬,她缓缓的转过来,一双眼睛,似乎毫无感情那般,就这样直勾勾的,钉在了小语的身上。
小语微微退后了步。
“小妹妹,在找什么呢?”
“在找……回家的路。”
“妹妹今年几岁了?”
“啊?”
“进来玩。”
漆黑的袍子之中,伸出一只干枯苍白的手指,钳在小语的手腕之上。
然后,厚重的木门被缓缓推上。
老旧的阁楼里边,年久失修,遮光蔽日,房子越走越深,屋子里边,也越来越暗。
似乎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
大多数人,对于黑暗,都有着一种天生的恐惧。
这一小段的镜头,光线非常非常的暗,很难受,不时会有些许尘土掉落下来,呛入鼻腔。
惹得小语咳嗽连连。
屋子里,数个黑袍的老女人从木板架成的阁楼上边,缓缓走了下来,似乎还藏着不少人,躲在二楼的房间里边,窸窸窣窣的,探头看下去。
真奇怪呢……
这里明明很阴暗。
被几人所围绕着。
苏己站着,低垂着眉眼,怔怔的不说话
几个黑袍子的老女人,不停在用枯苍白的手指,摸索着。
“跟婆婆拿糖吃好不好?”
“小妹妹怎么不说话。“
“长得真是乖巧。”
苏己忽然一抬头,语气略微有些呆滞,右手搭在衣服袖口边上,微微拉了拉。
“你们,不觉得热吗?”
所谓的言能者,便是能把语言,化为真实的能力。
似乎是为了验证一般,几个老女人怔然无言。
她们后退了两步,猛的用手抓住脸。
然后疯狂的尖叫起来。
尖叫声连成一片,像似被丢到火中炙烤那般。
苍白浮肿的面孔,愈加显得狰狞了起来。
第229章 茧(二)
第一回的故事,讲的是茧。
而这几个疯狂而又狰狞的黑袍老女人。
就是小语心中,就是煮死酝酿着蜕变的蚕蛹的化身。
把蚕蛹放进沸水里煮,抽取蚕丝,缫丝,最后编织成为穿在人类身上的衣物。
极为正常的事。
但在孩童眼中,却是可怕,而又自私。
孩童的世界和成人的世界相差极大。
夏妲在茧的故事的最后,写了一句话。
绵长而不甘,细碎的絮语,是在泣涕那抽丝剥茧的绝望吗?
像这样的话语,也只有未经世事的孩子才能说得出来。
只是从这一幕中诞生出来的悲悯和触动,却是让人印象深刻。
……
随后便是蒙太奇般,将镜头切过。
苏己抱着头,蹲坐在地板上。
上一篇:东京:从巫女大姐姐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