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根甘蔗
“这个嘛,”罗丝芙挠了挠头,看起来颇为不好意思,“你还记得我们来的路上的传闻吗?关于简·玛丽安特怎么加入ELF的。”
“呃,在一场赌博中输给了夏绿蒂来着?夏绿蒂输了好几千万,但是赢下了简?”秋原爱琉好奇地问道。
“这个传闻有一半是真的,”罗丝芙叹了口气,“夏绿蒂确实输了好几千万……”
“这事儿你非得吹一辈子是吧,”简露出一丝苦笑,敲了敲桌子,“没错,当时夏绿蒂根本没玩过我,因为我当时可是世界上最顶尖的‘赌徒’,但是……”
她思绪回到了二十世纪初,有天,自己赌场的大门被推开——当然,比起推,更多的是被虎背熊腰的保镖拉开——两个金发绿瞳的小家伙拖着一麻袋不知哪来的现金进了赌场,像精灵一样的两位小姑娘已经足够吸引到赌场里百分之八十赌客的视线,她们提的要求更是让这个比率上升到了百分之百。
那个吵吵闹闹的小女孩,牵着自己妹妹的手,站在赌场大厅的中央,大喊着要和自己对赌。
简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她,笑容边缘露出的犬齿森白尖利,金发边缘在赌场的照明下似乎闪着妖精一般的微光,全身上下尽是如少年般未经世事的狂妄。
那真是让人一辈子难以往坏的画面。
“我和夏绿蒂几乎玩了全部的项目,她带的现金输了一半,我那时已经意识到了她好像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妖精’,但我想也不过如此嘛,”简自嘲地笑了笑,指了一下罗丝芙,“而后,当时这个家伙还只有一米四,她说了一句话……”
“你说了啥?”秋原爱琉看着罗丝芙,问道。
“她问老大,‘有没有几乎不需要运气成分的项目’,”千王叹了口气,“然后老大想了想,说‘桥牌’,那可真是一场灾难……桥牌是四个人玩的。”
“对,虽然桥牌不是什么传统的赌博项目,但是我也经常拿它来教育一下什么藤校数学专业的精英们,告诉他们扑克牌和数学的区别、赌博和概率学的不同,所以我觉得虽然‘妖精’是个天才,但我和她也没差多少……”
简玛丽安特看着罗丝芙瞪着死鱼眼,一副“继续夸我啊”的表情,叹了口气:“更何况,这个东西听到桥牌以后,第一反应是管我要了一份规则的书。”
“她和夏绿蒂看了半个小时,组队对战我和老大,”千王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老实说,我第一次在扑克牌上栽那么大跟头!”
“你干了啥?”秋原爱琉好奇地问道。
桌子对面的杜山月也有些好奇,她对这个事情多少了解一点,但是并不清楚当时的细节。
“我玩了四把,赌上了我姐的全部资产,然后……简就入伙了。”罗丝芙摊开手,笑了起来。
“只花了40分钟,她就彻底把我打到怀疑人生了,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觉得我该戒赌了,”简翻了个白眼,“哈……其实那场比赛与其说是她赢下来的,倒不如说是她和夏绿蒂在牌桌上展示的那份才华横溢的天分,让我认定加入那个叫‘ELF’的组织,绝对没错。”
“是啊,当年还是挺美好的,”罗丝芙扯动嘴角,“不过多说无益了,玩牌吧,手下败将。”
“你在瞎自信个什么劲儿啊,这可是21点,”简玛丽安特笑了起来,“欢迎来到赌博的领域啊,衰神!”
八张扑克牌分到四个人面前,庄家是简,每个人都有五千万底金,每把至少加注十万美元,不设最大加注。
简还攥着牌,手里一张明牌露出个边角——黑色的K,杜山月瞥了一眼就直接把牌甩桌上然后葛优瘫了——4和3,秋原爱琉也亮了牌,但表情自信从容还带着一些搞事的笑容——K和J,而罗丝芙——一张黑桃9一张草花8。
“你真是衰到我想笑啊罗桑。”秋原爱琉看了下罗丝芙那张比连续腹泻一周以后还难看的臭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别说了,我现在只想掀桌子……”罗丝芙也无奈地吐槽道。
黑杰克、21点,作为一个出了名的有技巧可言的赌博游戏,有过数学家凭借对21点的研究在赌场赚的盆满钵满后登上黑名单的传闻,的确是有很多诀窍的,这些甚至都被汇编成了好几本书,比较出名的例如《打败庄家》之类的,也确实能让学到很多实用的技巧。
然而那些理论终究是理论,21点作为一个纸牌赌博游戏,最终靠的还是计算能力以及……运气。
无论哪种技巧算法都会告诉你,开局拿到15到17点是最让人窒息的操作。
不敢拿也不敢停,两张黑色花色的牌静静地躺在牌桌上,仿佛在嘲笑罗丝芙霉运。
“那我加吧,反正横竖都是死。”罗丝芙眼神里透出一丝绝望,千王把新的一张牌递了过来。
翻开以后,是一张黑桃5,罗丝芙的黑脸映着它,与草花8黑桃9一起静静地躺在一起。
“啊……爆了。”
“爆了呢。”
“只爆了一点。”
“真不愧是老罗。”
“哈……”
罗丝芙揉了揉脸,把十万元的筹码扔了出去,安慰自己说道:“一开始就爆还省得加注,10万就10万,输得少。”
“你很乐观啊老罗。”简笑着说道。
“我除了乐观还能怎么样啊,非要我哭给你看吗!嘤嘤嘤!”
“我倒是觉得哭就完了!”秋原爱琉说道。
65 三五瓶!
罗丝芙的情况不容乐观。
她还是低估了自己的霉运,当一个人倒霉到她这个地步的时候,你会再多的玩牌技巧也没有用了。
简玛丽安特说得对,21点是赌博的领域。桥牌可以靠计算力弥补那本来就不需要多少的运气成分,可是21点,所谓的计算都是建立在默认概率完全符合随机的状况的情况下。
但是很明显,罗丝芙自个儿是个概率论武器。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古代那些内力尽失的武林高手大抵如此,没了蓝条你放不出技能,招式再花哨又有什么用呢?
算牌是建立在“我一套牌赢面还很大,对方现在点数偏高,我可以拿一张牌”这种基础上的,而罗丝芙即使作出这个判断又有什么用……别人玩21点,牌面小于十五点就可以继续拿牌,而她……只要大于十一点,再拿十有八九要爆。
好在秋原爱琉还算给力,与杜山月和简有来有回,所以现在场上的局面是……罗丝芙手里的筹码均匀地流向其余三人手中。
“不好意思,黑杰克。”
杜山月看着手上的A和J,摊开手开始划拉筹码。
“狗日的你怎么这么欧啊!”罗丝芙愤怒地把9和K摔在桌子上,这是她目前为止拿到的最好的牌了。
但奈何杜山月更胜一筹,有时候倒霉不止体现在你拿到一手好牌的时候,也体现在你的对手永远会拿到比你更好的牌上。
电影里都这么演,你有三条A对面就有皇家同花顺,你有同花顺对面就有豹子……不然杰克也就不会上船,乘坐泰坦尼克号了。
赌博是最典型的零和博弈,你死我活没有共赢,总要有人在输钱。
现在承担输钱这个职责的就是罗丝芙。
“诶,你慢点……我也是黑杰克。”
秋原爱琉拦住了杜山月,说道:“咱俩对半开。”
“你这个叛徒!”罗丝芙愤怒地说道。
“啥玩意儿啊,我赢就是你赢,你气个头!”秋原爱琉翻了个白眼说道。
这会场上的筹码数已经变成了罗丝芙三千万多点,秋原爱琉七千万接近八千万,简四千万冒头,杜山月五千万左右。
“倒也是这个理,”罗丝芙笑了起来,“发牌吧,千王。”
而秋原爱琉的那句话却让简突然脑后一凉。
罗丝芙确实一直在输,而后自己和杜山月、秋原爱琉互有输赢。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这并非两个人在玩,而是四个人在玩。
为什么罗丝芙和秋原爱琉加起来,要比自己和杜山月加起来……多了一千万呢?
第一局开始,罗丝芙爆掉,自己坐庄加到21点,拿到所有人的筹码。
那把无人加注。
而后第二局是秋原爱琉拿到的,罗丝芙开局两张8……她选择了分牌加注,虽然双双爆掉,但是作为庄家的自己跟输掉,比第一局多输十万。
这样算下来,相当于罗丝芙亏损三十万,自己亏损十万,秋原爱琉倒赚四十万。
“不对!”
罗丝芙同意21点就有问题!
简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个家伙在控场,不,不是控场,更像是自爆……通过自己无可匹敌的霉运几乎100%爆牌的结果,抬高秋原爱琉局面占优时的筹码。
如果自己不跟,那么这个倒霉蛋就拿保底……这是无论如何不能做的亏本买卖。
但是这样一局每个人能赢多少,就完全是罗丝芙所控制的了!
在技巧到位的情况下,21点实际上庄家的胜率始终略低一点,只有四成,那么实际上杜山月和秋原爱琉各自都有六成的几率赢自己,而杜山月和秋原爱琉是五成之数的胜率。
换句话说,秋原爱琉和罗丝芙的组合,基本上能拿下三分之一的局。
罗丝芙只要始终保证,秋原爱琉在赢得那三分之一的局里,始终能吃下堪比两局的筹码就可以了。
首轮非庄玩家,不限上限的加注,自己是庄家的身份,这些严重限制了对筹码的掌控。
而且罗丝芙对自己的霉运非常有信心,所以她可以保证自己100%不赢,这明明是个劣势,却被她转成了优势——如果她要是正常概率能赢,那反而达不到这种效果。
现在的场面实际上是秋原爱琉拥有双次下注和首轮、末轮加注的机会,她完全可以观察了场上的局面后,再实现自己的决策。对坐庄的自己施压抑或是直接拿下筹码——这实在是太舒服了,双次下注意味着她有完全的逃跑权。
秋原爱琉赢一局,等于自己赢三局……这还玩个卵子?
“你终于琢磨过来了啊,还不错嘛,不愧是赌桌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家伙……”
罗丝芙转着手里的筹码,笑的非常开心。
她看到了简脸上的表情,暂且不管表情是什么,对于这样一个赌场里的皇后而言,赌博时露出表情便已算失态。
“我没想到这一点而已,因为我没遇到过你这种把‘输’当筹码和战略的怪人,”简嘴角抽动,“你真是个疯子。”
“彼此彼此,‘赌桌上一切都是工具啊’,赌徒小姐,这句话还是你的经典台词呢,”罗丝芙摊开手,“不过,看出来了就看出来了吧,你有什么办法吗?”
“阳谋啊……”听了罗丝芙和简的对话,杜山月脑子也转过弯来了,悠悠地说了一句。
“是啊,阳谋,阳的不行,你们会输的,就这样,一点点慢性死亡,”罗丝芙看着简,翻着白眼,“我在首位、你在庄家位,只要这一个条件成立,就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话可别说太满,赌桌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况且……你也是十成就能做到的。”
简指着她面前已经稀少了很多的筹码,说道:“如果在控场完成前,你的筹码先输掉,秋原爱琉手里的筹码没有超过九千万的话,那么你们的输面还是很大。”
九千万是一个阈值,当秋原爱琉拥有45%的筹码时,她本身就可以直接靠筹码优势吃掉简了,因为那时作为庄家的简极有可能被秋原爱琉超过六千万。
那秋原爱琉完全可以通过大赢面时追加筹码来逼庄,从而直接吃掉简。
“所以说还是在赌,不过赌的是她这三千万能不能达到最大效果咯?”
杜山月也认真地说道。
“可恶,被看穿了呀。”秋原爱琉笑嘻嘻地说道。
“是啊,是这样啊,”罗丝芙笑了起来,“但是这个步调下去,你不觉得有点无聊吗……通过哪些细枝末节来一点点地磨出来一个最终的走向……简,‘赌徒’,简玛丽安特,你真的喜欢这么玩牌吗?”
“我戒赌很久了。”简一挑眉毛,看着罗丝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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