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根甘蔗
“行啊,能跑的话,拉出去跑两圈我听一下,”罗丝芙想了想说道,“爱琉也上来,感受一下。”
“好啊,带你们在附近兜一圈。”
菲尼根默许了这个决议,因为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两人的座驾——能开E30的人,对车的品味肯定不差。
跑路鸟疾驰在乡间公路上,即使罗丝芙和秋原爱琉两人的年龄加起来,也才略略追平这辆跑路鸟的年纪,但它机舱里那颗426 HEMI的低吼依然如70年代一样气势澎湃。
那个年代的克莱斯勒如青年正当时,风光无限,锐意精进,不是现在和意大利软面条联手,专造装配质量捉急的廉价家用车的油腻中老年奸商。那个年代的V8是真正的V8,顶着两个四腔化油器和撸式机增,靠排量硬怼出五百余匹马力,让这些普遍只有四个前进挡的莽撞后驱钢铁猛兽用个位数的MPG驰骋于州际公路之间。
这辆车启动时,十字曲轴V8的独特轰鸣,已经足够让罗丝芙和秋原爱琉承认它作为一个年轻人的梦想之车的价值。
“真是时代感很足的车子啊,”罗丝芙轻轻地敲着车子的内侧门把手,“跟穿越了似的……”
乡下不甚精细但却足够平整的道路是菲尼根和强尼叔侄两个自己特意料理过的,两侧暂且荒芜着的农闲田露出黄色的土地,冷冽地风吹进了跑路鸟里,乡下的青年戴着愚蠢的毛线帽子穿着夹克外套,载着两个自称FBI探员的漂亮姑娘,听一听车子的响。
打开车载收音机,那玩意儿居然还能用,不知道哪里的电台放起了一首“Love me do”,轻快的腔调,列侬和保罗的嗓音搭配着吉他、风琴缓缓流出,混在冷风中,连风都惬意了起来。
这个瞬间,这辆跑路鸟好像快过了光速,逆着时间的长河,跑到了八十年代,那个万物生长、欣欣向荣的年代。
“老罗,你听出了什么吗?”秋原爱琉扶着车窗的边框,减震一般化的跑路鸟和乡下公路的局限性让她的手随着窗框微微颤抖。
“披头士还是厉害啊,披头士万岁。”
罗丝芙对着秋原爱琉翘起了大拇指。
“是啊,披头士的音乐成就……喂等等,谁让你听歌了,”秋原爱琉愤怒地说道,“我说车!你听一下车的动静!”
“这跑路鸟很赛,马力足的一匹!”罗丝芙认真地说道。
“是啊,完全不像辆中古车,但是又中古风味十足,”菲尼根竖起了大拇指,这个腼腆的小伙子说起自己车的时候,显得十分自豪,“要是开在更好的路面上,它还能再快!”
“我说的也不是这个啊,”秋原爱琉叹了口气,“上来不是听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吗?”
35 永垂不朽!
“听了一圈,没听出来什么异常。”
从车上下来,罗丝芙对着满脸殷切的强尼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强尼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我甚至都听不出来它被改过!”
“我也听不出来,感觉一切很正常,引擎很棒。”秋原爱琉无奈地说道。
“嗯……看来只能暴力破解了啊,”罗丝芙脸上露出一丝不快的神色,“虽然把保险箱整个搬走然后一点点砸开的行为很没有技术含量,但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暴力破解?”菲尼根看着自己的爱车,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爱琉。”
罗丝芙打了个响指。
“好嘞。”
秋原爱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很识相地从大衣外套里掏出一沓美金,说道:“没带支票本,我们现金报销了!”
“诶?”强尼呆立在了原地。
“如果车子一会有事,这笔钱我们就当赔偿了,如果还没事,就当报酬了。”
罗丝芙说着,潇洒地一挥手。
“把车开进仓库吧……然后拆了它。”
“虽然我也很舍不得,但是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秋原爱琉也一脸惋惜地说道。
菲尼根看着自己还没新鲜够的座驾,露出了一丝不忍地神色,但还是看向了自己的叔叔,点了点头。
“就按探员说的办吧。”
于是,大家就又和车子一起转移回了仓库。
菲尼根开着车子,缓缓驶入,大家神色凝重地在车前围成一圈,德州老哥三人组对着挡风玻璃无言伫立了一会,便离开了,离开之前每个人还庄重的摸了摸跑路鸟的引擎盖,一时间车库里的气氛像是给一位越战老兵送别一样,肃穆的诡异。
而后,德州老哥三人组自觉地退出了仓库,把空间留给了罗丝芙和秋原爱琉。
也不知是美国公民的保密素养,还是单纯地不忍心看接下来的画面。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那么暴力的好。”
秋原爱琉放下了手里的马刀锯。
“是……不然真的会觉得自己在谋杀历史啊。”
罗丝芙也把撬棍甩到一边。
“先发动引擎吧……刚刚的路噪加风噪配着披头士实在听不出什么来,”罗丝芙拉开车门,打着火,“秋原爱琉你把引擎盖打开听听有什么动静。”
“没问题。”
罗丝芙闭上眼睛,任426 HEMI怠速的闷声低哼灌进耳朵。
她得给这辆车做一次简单初步的NVH筛查。
NVH即为Noise、Vibration、Harshness的缩写,也就是汽车的噪音振动声振粗糙度管理,这基本上是个玄学,经常有诸如急加速时全车蜂鸣的来源是缺一块泡棉未装的后天窗排水孔,后备箱严重异响初步怀疑是碳罐共振实际原因是底盘固定销在急刹时松脱,上桥时车辆晃动不止工程师公关无果只得找顾客现场调查最后发现原因其实是……桥在晃之类的情况,这也使得广大NVH工程师被折磨出一对金耳朵,上车兜一圈连哪扇车门的门铰链得上油都能听出来。
虽然罗丝芙不是专业人士,但是嘛……
她可在不少方面都把专业人士吊起来打过。
她睁开了眼睛。
“引擎有点不对……下面。”
罗丝芙说。
她把这辆车引擎的声音和一台正常的426 HEMI在脑内进行了一番比对,二者几乎没有差别——前提是在路上跑,大量的其他噪音盖过了微弱的异状。
现在这异常略微的清晰了起来。
“把车架起来,”罗丝芙离开了跑路鸟,“我要看看油底壳。”
“啥玩意儿?我还以为会缝后座里呢?”
“你刚坐的就是后座,屁股和背都不疼吧?”
“也是……”
举升机吭哧吭哧的响了几下,然后便是液压泵工作的哒哒声,不一会车就被升到了两人头顶上,虽然这老家伙满身油污,但力气还是够足。
“湿式油底壳啊……”
“sodayo。”
秋原爱琉的日语非常纯正。
“你这么一说这辆车突然臭了起来……”罗丝芙敲打了一下引擎的油底壳,听了听回声,“机油桶有的吧?先放机油。”
“就算你这么说,底壳这边你一个人也不行吧,”秋原爱琉瞥了一眼,说道,“我喊一下强尼吧,那大叔看起来也挺有货的。”
“说的也是,那你去喊一下吧。”罗丝芙手上动作不停,说道。
“什么叫‘去喊’啊,”秋原爱琉耸耸肩,“去了还喊个屁!喊是这个样子的!”
“强尼先生!FBI现在要征用你的劳动力!我们要拆一个引擎!”
这一嗓子吆喝地,把罗丝芙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这家伙姓目力不姓秋原了。
“OK!SOOOOOOOOON——”
门外传来一声回答,事实证明,通讯基本靠吼是全世界的乡下的通用法则,强尼老叔这一嗓子听着就有种娴熟的韵味。
很快他就拉开了谷仓的卷帘门钻了进来。
“啥?拆引擎?机油放了没?”
秋原爱琉点点头,指了指一边的机油桶。
强尼大叔看了一眼狼藉的地面,对两位美女探员投以肯定的目光,然后说道。
“没问题,这种脏活两位就别亲自动手了,我来。”
结果证明强尼大叔是真的非常有货。
有货到秋原爱琉和罗丝芙只有递工具的份儿。
原本以为是两个人干不了的活,叫了个帮手……结果来的帮手一个人把事情办得妥妥的。
变速箱的螺栓没几下就全拧了下来,在盘子里规规矩矩的码好,各种油水电路分分钟便被断开,同时被胶带简单的扎起,这德州佬虽然看似粗放,但对车辆却十分认真。
车辆刚被从举升机上放下,和叔叔配合默契的菲尼根只是听了自家叔叔喊了一句“过来顶上”,便一步到位地开着叉车进了车库,把引擎从引擎舱中提起的方式村到了一个境界:几根绑在货叉上的铁链相当随性的往引擎上一捆,货叉提起,菲尼根倒车,引擎就被拎了起来。
“虽然挺粗暴,但这玩意连康明斯都能轻松搞定。”强尼说。
这叔侄二人相视一笑,完全看不出来刚才表情沉痛送别爱车的意思。
或许这就是德州人吧。
就这样,没出两个小时,426 HEMI就被架在了引擎架上。
36 拆!
“现在能看出什么异常吗?”
已经完全插不进去叔侄二人的艹车世界的罗丝芙和秋原爱琉进入了袖手旁观模式,秋原爱琉不时地递递工具、问问进度、提提想法,罗丝芙干脆一屁股瘫痪在了被拆下来的座椅上。
“现在的话,还看不出来,”强尼长出了一口气,当然他人还埋在车里,“不过到这里……总算能看出一点痕迹了。”
“是啊,之前的检修和小改动、调试之类的,根本看不出来前人曾经改过啊,”菲尼根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长出了口气,“真是神来之笔一般,很多地方都做到了原厂的程度……直到拆成这种地步,才能发掘到一点蛛丝马迹啊。”
他指着翼子板旁的一处螺栓,螺栓头部上用于标记拧入位置的刻痕和翼子板上的刻痕仅仅差了一毫米不到。
“噢……听起来快结束了啊。”秋原爱琉愉快地说道。
“不,别太乐观了啊……”罗丝芙摇了摇头。
强尼闻言,也笑了起来,说道:“是的,这才是刚挖到的第一个番薯而已……只能说是结束了翻土的过程,接下来才是大动干戈的时候。”
“以修车、普通检查来看,已经很深入的拆解了,”菲尼根晃了晃手中的扳手,“但离‘大卸八块’、‘完全拆解’还差得远呢!”
“不过罗专员,我有点想问一个事情,如果涉及到机密您可以不回答,”强尼有些谨慎地斟酌着词句,“那个‘魔术师’……你们究竟要找她藏在车里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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