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白
周围传来阵阵讥笑声。
自然没人信。
“大乾太后，请注意您的处境，您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圣克鲁斯城中央法庭，请收起您那蹩脚的玩笑，”法官漠然道，“在这里，大乾的铁骑和神明都帮不了你，能够决定你命运的唯有联盟法律……至高无上的联盟法律，希望你能说一些正常的辩护词。”
“为了公道很可笑吗？”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
“……”法官没说话，不过他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小学生。
“其实我也觉得蛮可笑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事还是成熟一些比较好，”我突然出声，灿然笑道。
周围也传来阵阵哄笑声。
在阵阵笑声中，我叹了口气：“可是有个小孩子，从她被迫懂事的那天开始，她的每一天都在为那可笑的公道和不公道而战……”
“我嘲笑她，看着她摔倒，沾了一身泥，又摔倒，又抹了一脸花……我就这样笑她，在一旁幸灾乐祸，笑了她三千六百二十二遍。”
“现在我笑不出来了，”我双手抱肩，斜斜的依靠在栏杆上，没有继续说下去。
“真是可悲，”波希大帝突然出声道，“那个孩子，真是可悲。”
“是啊，这样的人是活不长的。”我继续看向法官，“我不是那个孩子，但你可以把我当成那个孩子。”
“你说自己是在为公道而战？”法官挑起眉毛。
“不，你可以把我当成一把刀，刀是没有意志的，无论它多么风光，外人赋予它多么传奇的意义……它终究只是一把刀，没有主人的意志，它就是一团废铁。”
一夜没合眼了，我感到有些困倦，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柔声道：“我是那孩子的刀，我不懂什么公道，但是她懂。她喜欢公道，所以我为公道而杀人。这就是你们想听的作案动机。”
“她是谁？她是主谋？”法官目光凝重，“坦白从宽！交代主谋，你能够获得减刑的机会！”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聊，”我翻了个白眼，“能不能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别烦我了，我先打个盹儿，今晚还得杀人呢……”
说着，我就闭上眼睛，靠坐在铁笼栏杆边，打了个哈欠，开始睡觉。
“天塌了也别叫我！”
“……”
细细而均匀的呼吸声响起，这声音虽然微弱，但对于庭上的各个强者们来说却清晰无比——卧槽这女人还真的睡着了啊！
**********
我睡得很香，所以后来法庭上发生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情。
但我知道，我被扣上了一口大锅。
联盟的高层们更愿意相信，也更愿意让民众们相信我这个大乾人是个祸害，是个携带着阴谋来破坏联盟的居心叵测之辈，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于是他们开始了舆论引导。
所有人都信了，因为天真的人混不到我这个位置，这是常识。
“联盟这一次终于抓住了你的破绽。”庭审结束后，婴宁忧心忡忡的看着我，说道。
我又一次出名了，虽然以前作为年纪轻轻的大乾帝国篡位者，也出了名，可是这一次出的名不一样，是恶名。
谋杀犯，这是永远让人不寒而栗的称号，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人们无法容忍这种破坏了和平规则、轻易夺走他人性命的家伙。
再华丽的杀手也依然是杀手，出现在故事里会令人向往，可出现在身边，就只会让人恐惧。
骂声渐渐响起，原告席上那些受害者亲属看向我的眼光渐渐带着恐惧和疏离。
她们在庭审结束后便飞快的四散离开，对我们避之不及。
据说，在这第三天的一整场庭审下来，除了婴宁，没有一个声音为我发言。
“你保护好脑子，我不希望我的绒布球被别人采了。”婴宁认真的说道。
“不会的，”我隔着笼子牵住婴宁的手，轻轻吻了下她的手背，“只有你才可以动我的脑子。”
然后，我被再一次押送往监狱。
这一路还是由波希大帝随行护送。
“今天庭审，她很努力的在为你辩护。”波希大帝突然道。
“……”
“你没看见，非常，非常的努力。”他补充道。
“嗯。”我淡淡的点了点头，能够脑补出来。
有点心疼。
“你说的孩子就是她吧？”波希大帝问。
“啊？啥？”我露出阿库娅脸，完全不知道波希大帝在说什么……哦，难道是我睡着之前说的那些话？
“没什么，”波希大帝没继续问，“联盟已经从冒险者那里得到了随身空间的封印方法，你今晚逃不掉了。”
“哦，”我点了点头，“从新手难度变成简单难度了么，谢谢提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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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质量，另一更拖下。）
97. 消息
“进去！”
因为我之前的越狱行为，许多狱卒受了重罚，所以这些狱卒对我都没给出什么好脸色。
“有种你再跑啊？”
这一次，还在地牢门口的时候，我便被捆住了双手。
踏下台阶，我发现周围的墙壁和之前有许多不同。
新的墙壁多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新式符文，显然，这处圣克鲁斯中央监狱经过重新修葺，比之前更加完美。
我的空间背包不能用了，流氓剑也失去了联系，显然是这些新符文的效果。
而且电梯也被加装了失重阵法，防止我通过电梯上下行时造成的重力偏差，感知出自己所处的深度。
“工作效率很高嘛，”我不禁感慨道。
“那是自然，这可是最强阵法师的手笔。”
最强阵法师？这个时代的最强阵法师……罗米安？
“果然是天纵之才。”
说话间，我被呈大字型缩在墙上。
“喔，奇怪的play么，还好丫头不在这里，否则又要解锁新姿势了……”
暗自庆幸的功夫，我身后锁链猛地一绷，将我后背牢牢贴靠在冰冷的铁墙上。
监狱门外传来狱卒们的交谈声。
“真让人把持不住啊。”
“嘘，再等等，明天她还要出庭，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不过今天也可以，看那些人的手段了，只要等她精神崩溃，记忆被篡改，我们就……嘿嘿……”
“别做梦了！”我不怀好意的对着门外喊道，“就算我被玩坏了，也轮不到你们几个臭鱼烂虾的！你们就是一群看门的，在这里想屁吃呢？”
门外似乎传来心脏被刀子插入的声音。
在短暂的寂静后，是一句又一句暴躁的破口大骂声。
“人类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你们把这句话演绎得淋漓尽致。”我幸灾乐祸道，“啧啧，好在你们还可以互相冲。”
门外的骂声变得更加激烈，不过他们显然也意识到斗嘴斗不过我，骂了一会儿，累了，就纷纷没了动静。
我手指轻叩墙壁，嘀嗒嘀嗒，计算着时间。
现在是下午四点钟。
今晚的事情比较多，我得早点离开……不过，在此之前，我得等一个人的到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
门外传来熟悉的语气。
我心情顿时变得明快起来：“无所不能的古神，也会有猜不到的手段吗？”
“我并非无所不能，所以我需要你，”古神坦言，“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如何能够把他们聚集在一起，让他们惊慌逃窜……最后自投罗网的送死。”
我神秘的一笑，没有作答。
“不想说吗，无所谓，你迟早会告诉我的，”古神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
一道幽蓝色的虚影从狱卒身上脱离，飘入牢笼，飘到我面前，近距离端详我的脸。
我也端详着他。
是熟面孔，正是后世入侵了亚德尔的那一尊古神。
他缓缓开口：“今晚，你的学生会死。”
身体微微一颤。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手脚却感到一阵冰冷，我摆动身体拼命挣扎，可是锁链牢牢将我禁锢在墙上。
古神显然很满意我的反应，道：“骗你的，你的弱点太明显了。”
我翻了个白眼。
“你的弱点太明显了，不只是我，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来，”古神道，“而你又太优秀，必将被联盟视为眼中钉。他们迟早会死，是被你牵连，被你害死的，你太弱了，根本保护不了他们。”
“哦。”
“像你一样的人，我见过许多，”古神在牢笼里飘了一圈，仿佛一个人在负手踱步，道，“他们大声嚷嚷着，说要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却又没有力量……这些人，有些死了，因为他们感情只是伪善，他们根本不舍得付出足够的价码，来换取力量。另一些人，他们实现了诺言，因为他们愿意为自己所爱付出一切。”
“……”
“你是哪一部分？”古神笑了笑，“是前者？那种认为自己力量足够强大，却以悲剧收场的自大狂？还是识时务，懂得忍辱负重的聪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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