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哲学的世界
而在她血管内入侵的异质血浆,也凝聚出尖刺不断穿刺天邪鬼的身躯,这是血族处刑人决死的反击!
一者肉体被摧残,一者灵魂遭受鞭笞。
在“天岩户”力场压制下,仅仅外泄的怨鬼尖啸仍强烈得几乎让克洛维难以站稳,实在难以想象,在天邪鬼体内直面蜃鬼大军围攻的同伴,又遭受到何等惨烈的折磨!
“快,雾香撑不住了!”克洛维猛力怒吼,以致脸上血痕迸裂。
这时鹰兔指挥官右手提起铃瑚,启动推进器,飞落到天邪鬼前,仅剩的左臂猛挥。
“断罪天平,解放!”
这位用月球尖端科技改造的灵能者周身,猛然裂开数道幽深的空间裂隙,瞬间数轮银灰色的金属云翻涌蔓延——
莲子观察到难以计数的纳米机械虫,从亚空间巢穴中蜂拥溢出,凝聚成一间力场牢笼,束缚住天邪鬼后漂浮至半空。而在亚空间裂缝中最终解放出的诡异机械构造体,轰隆砸进地板,仿佛一座矗立在月光下的庞大十字架,上方被捆缚的人像不是耶稣,而是一位面目模糊的少女,被固定在两端的双臂,托起称重用的托盘,托盘上一侧是困住天邪鬼的牢笼,另一侧是造型类似引雷针的装置。
一根粗壮的合金钉刺,由托盘底部穿刺进天邪鬼胸口,把她牢牢固定在囚笼内。
“连这东西也准备了吗!”躲在同族背后瑟瑟发抖的铃瑚,惶恐眼神中也涌出几分希望,“有胜算啦!”
里香远远发问:“这玩意有用吗?”
“土包子!这可是最强的对魔女镇压装置,通常只装在月都监狱!”铃瑚拼命从地面爬起来,指向十字架一脸惊疑,“清兰,你要怎么供能?”
“针对这趟任务,我接受了‘天机’改造。”清兰头也不回向十字架迈步,随着步伐推进,身上坚韧的战斗服,眨眼被伸展凸起的零件撑破,掀飞的军大衣下,是复杂连接的机械构造体。
“‘虫洞’反应炉,启动。”
铃瑚盯住同族的眼神变惊悚了,简直像眼前有一枚随时能引爆的核弹头。
体内设置的机关立体展开,成为连接“断罪天平”的密密麻麻线缆和装置,正如机械兔所说,她变成与断罪天平连接的动力源。
这架在月球恶名昭彰的刑器,一发动便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被囚禁在天平一端牢笼中的天邪鬼,凄惨的捂住脸挣扎,灵肉崩解冒烟,像在承受着万蚁噬心、拷问灵魂的剧痛。
“雾香,快逃!” 在天平架设第一时间,一团血雾就拼命从天邪鬼身体内分离,然而已被消磨得所剩无几了。穿越力场牢笼的缝隙,差点被打散的血雾回到同伴身边,在顽强的再生后,只剩半边身躯。
哪怕克洛维再怎样供血,试图激发同伴的生命力,名为“雾香”的Noir也陷入晕死状态。
“雾香!”克洛维眼见同伴生死不知,被迫再次把她收纳融合到体内。
“哈哈哈哈!”哪怕被钉刺穿胸,忍受着极其惨痛的酷刑,脸上灵气流动撕裂变形的天邪鬼,也仍然发出施虐狂的变态笑声,“她在我体内被怨魂凌虐了千千万万遍,被当猪蹂躏撕裂的人格,经历了这地狱就算醒过来,恐怕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吧!”
伴随天邪鬼的狂笑,被压缩到不稳定状态的心力风暴,也在冲击着牢笼的力场。
“别让她暴走破坏设备,压制住!”清兰警告道。
克洛维将骑士剑插入地板,向牢笼另一侧引雷针形的装置举起右臂,右手完全崩解成血能,源源不断的输入装置内,被调整引导到另一端牢笼的穿心尖桩上,加大对天邪鬼的镇压力度。
“你们也快帮忙。”铃瑚回头激动的催促莲子一行人,“杀死天邪鬼!”
“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里香仍然在给父亲做急救,耳边响彻天邪鬼被穿刺的惨嚎声,让她脸色异常可怕。
“断罪天平原本是针对能力诡异的灵能者,专门开发的拷问刑具!”铃瑚解释道,“只要不断往砝码端输入能量,就像称重物加入砝码,囚笼里的罪人承受的灵子分解酷刑也会加重。它能限制住灵能者多变的战斗方式,强迫其正面承受攻击!因为这一特殊设计,月球显贵们都把它当欣赏罪人困兽之斗的表演装置!”
“果然变态才能对付变态。”用过万宝槌后近乎脱力的针妙丸,飞回莲子肩膀上,气喘吁吁趴下。
“可恶啊,又让我想起糟糕的事情了。”
牢笼中饱受极刑的天邪鬼,双手撑住贯穿胸口的金属尖桩,像条被穿在鱼叉上的鱼,拼命的扭动低嚎。
生不如死的煎熬,让她回味起了被扭曲的人生,那些道貌岸然的月贤们,施加在“她们”身上的屈辱和折磨。
什么无垢的净土,不过是铺满下等人尸骨的肮脏地狱。
“明明绝不当虫子了!明明发誓,要把所有高高在上的家伙,全送进蚂蚁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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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开拓的前路(下)
莲子背靠在操纵台下,才没被眼前凶猛的灵力冲击刮走。
这场形势所迫的死斗,摧毁了原本壮丽堂皇的舰桥,“环形山”战舰满目疮痍的战场上,围剿天邪鬼的各方战士们倾尽底牌,才终于把战局扳平,敌我皆陷入绝境。
高歌人性深渊的鬼,被压上了处刑台,即使沦落困兽之斗,仍然如一场莫可抵御的风暴,对人类具有致命威胁。
心力闪电与食人藤蔓般飘荡的蜃鬼长臂,在灵魂燃烧的爆风中肆虐,猛烈冲击着力场牢笼的缝隙。
拼命维持镇压的克洛维,肢体尽数爆血,她以透支生命力的代价,将周身赤焰似飘散的血能,投入处刑装置中,誓要抹除玷污圣魔之血的异端。
“快搭把手!”生死关头,血族战士也顾不得自尊求助。
数条索魂之链呼啸破空,弯曲缠上天平一端的引雷针,娜琪亚美及时出手,激发创始龙具中磅礴的龙芽之力,将心力顺链条注入断罪天平内,以此加固对天邪鬼的枷锁。
“莲子小姐,全力开启‘天岩户’。”她奋力大喊。
“你们也在用能力,没事吗!”莲子下意识开始收束“反灵子力场”的镇压范围,锁定天邪鬼的牢笼为坐标提高输出功率。
“要让她挣脱,我们都完了!”娜琪亚美向来从容的脸,也被灵力过于超负荷的释放所扭曲。
莲子咬舌冷静下来,集中注意力监控“天岩户”的运作状态,她既要维持反灵子力场的输出,又不至于让系统超负荷崩溃,必须集中全部注意力才能控制住系统,以致大脑因过度充血而发热。
“你们怎么敢——这样对我!”天邪鬼在构成灵肉的灵子崩解的折磨中,像个被误解排挤的小孩,歇斯底里的痛哭,“明明是我,在帮你们明白世界的真相!”
莲子出离愤怒了,她们一路走来所遭遇的悲剧,又有多少是这可恶的恶棍造成的。
“天邪鬼!”少女向着敌人咆哮。
胸中奔溢出的情感,并非复仇将达成的解恨——
“我不是你操控下的演员!我们生活的世界,也绝不是你搭建的可笑舞台!”
而是终于要为那些无法挽回的叹息做个了结,酣畅淋漓冲破黑幕的痛快。
“抱着妄想去死吧,你这害虫!”
比贯穿身体的金属桩更坚硬的痛斥,贯穿了怪物的灵魂,遭遇否定指控的天邪鬼,四分五裂的剧痛似乎突然平息了——自我存在的意志,超越身心正在承受的苦痛,展露出无血无泪的一面。
“我以为,龙芽的天启曾告诉我本性。”
“越高的知性,面对真实的压迫,越会带来无法救赎的折磨。
“如此无意义的活法是无法接受的。”
“为此要有人帮助人类自虚妄苦痛的烘炉中新生,逆转命运之手的裁定。”
“神号召跨越这堵试炼之墙,而我会发起叛逆。”
“救济所有不知反抗的悲叹者,正道邪道,皆存于一心——”
宛如被钉上十字架的殉道者,天邪鬼面对下方行刑者们渴求她认罪的目光,再度宣判了自己的命运。
“我曾如此相信。”
“可现在——”利爪抓住了洞穿胸口的金属桩。
“在此之前的自己——”
“我全部否定!”
天平霎时摇摆晃荡,天邪鬼硬生生挣脱穿刺身体的金属桩,拉扯出一道几乎把胸口撕裂成两片的恐怖血沟。
“我也和你们一样,是虫子的一员。”
“当虫子拥有人性,生命也被赋予意义!”
利爪撑开了力场牢笼的光栅,蜃鬼们自牢笼蜂拥而出,自爆裂解的黑光,瞬间命中了清兰。
“还差一点!” 小半边身躯蒸发,暴露出内部的机械构造——虚弱的月兔战士没来得及躲开。
她机体内接受灵能改造的部分太多,在“天岩户”力场的压制状态下大都失控,只得把残余机能全用来维持能量的供给——结合灵能科技在体内锻造的“虫洞”反应炉,将来自38.4万公里外月球上的庞大能量,源源不断输送给“断罪天平”。
身受重创的月兔战士,仍在发出不服输的战吼!
“天邪鬼也撑不住了!”
莲子冲动的抬脚想迈入战场中心,却被迫在冲击风中停下脚步。
那是她一旦闯入,眨眼会被撕碎的灵能风暴。
“普通人是进不去的!”针妙丸扯着莲子头发阻止她,“别乱动!”
该怎么办?少女心急如焚。
用完万宝槌的小人筋疲力尽,娜琪亚美也在维持链条索魂难以动弹,谁来给它致命一击?
天邪鬼越发亢奋的心力,卷起狂放的蜃鬼浪潮外溢,断罪天平受冲击摇摇欲坠。
因飞船摇晃而倒地的里香,从口袋掏出一只瓶子,艰难扔给角落里的铃瑚——那是她不久前没收的战利品。
“你要干什么?”兔魔人被滚到眼前的药瓶吸引了注意,一双红眼随即胆战心惊的望向里香。
“喂,兔子。”少女朝她勉强点头笑笑,“勇敢点,现在只有你能把它送下地狱了。”
“铃瑚,赌一把吧。”清兰也转动失去皮肉遮掩的电子右眼,回头鼓励同伴,“若不成功,作为最后手段,我会启动反应炉自爆。”
望着同僚残破不堪的机械体,铃瑚娇小的身躯逐渐停止战栗,一双红眼呆呆望向正冲破牢笼的天邪鬼。
“我要怎么做?”铃瑚从牙缝里挤出颤抖的回应,却没了迷惘。
是的,她和其它同胞不一样,会胆小,会软弱,却也迈过了静海累累尸骨铺成的道路,以全部人生为赌注爬到了这里,到头来又怎会缺少反抗的勇气。
“天邪鬼是人心之鬼,随时可以舍弃肉体,要反过来用人心做牢笼束缚住它。”娜琪亚美举起登山杖,“拿这个当武器。”
杖剑甩在铃瑚面前的地板上,一条细细延长的灵魂锁链,连接着杖柄与娜琪亚美的手腕,“把杖钉进她脑袋!”
握拳捏碎药瓶,兔子仰头张开嘴,把手中洒落的龙芽混合药抛入獠牙间咬碎,混着血咽入喉咙,在冲击全身神经的化学反应中,再度迎来突变,内心和筋肉都再次变得强壮的超兔魔,在覆盖全身的炽热蒸汽缭绕中,弯腰发起冲锋。
“连你也敢对抗我嘛。”就要撑开力场缝隙的天邪鬼对准铃瑚咆哮,“月民的奴隶!”
“闭嘴,你这逆贼!”她拔腿奔跑过短短一百米,变回那阵曾刮过月面战场的疾风,一脚踢起登山杖捞在爪心。
面对曾蹂躏征服她内心的怪物,月兔双眸一片赤红,吞食的药物让她蜕变成无畏的狂战士,天邪鬼的精神威压已经对她无效了,现在月兔只剩一个被愤怒支配的本能——在她手中镀着金属色彩的杖尖散发出炽烈闪光,暴露内核由龙芽晶打磨的剑尖,把怒火刺进天邪鬼喉咙,剑锋入肉激起的惨烈哀嚎,封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月兔军团曾经优秀的战士,在受尽羞辱一无所有时,反倒取回了被夺走的尊严——作为月兔最缺少、最不该拥有,却最能证明她价值的东西。
这一刺成了压垮敌人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一只兔子不受人关注的勇气,扭转了战局。
这一刺也让天邪鬼内心某种顽固的坚守断裂了,注定在人性命运中跌宕起伏的鬼发现——原来自己从不是舞台的支配者,反而同样是一名沾沾自喜的奴隶。
“作呕的东西。”眼见天邪鬼还在反抗,莲子不甘心的怒骂,“怎么还不死?”
【很好,就是这样。】受莲子的唾弃,承受月兔的殴打,反而让鬼人正邪的挣扎越激烈。
【还不够,吃得还不够!】蜃鬼们扭曲蠕动的长臂抓住了月兔,缠绕上四肢脖子,制止她的攻击——天邪鬼仍在不停燃烧体内储藏至今的食粮,发出反逆人世的心声。
【得吃更多才能爬出来,还要更多垫脚石才能见到人性深渊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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