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和布丁
“你的地盘，”墨悠愣了愣，“是哪里？”
安璃则思考了一下：“咱们家那边吗？”
“不，”我摇摇头，伸出手指指向地下，“地狱。”
第二十七章：浇灭圣火
“不，怎么想都不对吧。”
当我提出想法后，我们集合起来稍微商议了一下。首先是小艾，第一个提出质疑：“海拔高低是因为大气的气压变化，跟高低实际上没什么关系。”
“小艾，你想问题的思路太局限了，而且很有问题，”我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我问你，当很多年前，人们还没有对气压有明确认知的时候，面对高原上水烧不开的问题，他们是怎么看待的？”
小艾被我问得有点懵：“那时候他们不懂，当然觉得海拔高沸点低，海拔低沸点高咯。”
“那么问题来了，”我抱住双手，换了个智慧的搭脚脚的姿势，“为什么你觉得我们现在的认知，就已经到头了呢。”
小艾微微一愣。
“你想啊，若干年后，当人类认知进一步提高，发现更准确的影响因素，就会说，很久以前，因为认知不够，人们以大气气压的变化来判断水沸点的变化。”
小艾挠挠头：“你把我说晕了，小小，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这么多次跟这些神话里的东西斗智斗勇，我唯独学到的一点，就是不要太在意严格的物理规则，”我放下脚，双手往桌上一拍，“只要概念对得上就行！”
墨悠缓缓抬起头问我：“有把握吗？”
“有，不如说只有这个办法有把握，别的办法都没有，”我老老实实地说，“咱们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那我们该怎样协助你？”安璃问道。
她不太喜欢想这些东西，与其思考半天，不如就听我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我谢绝了她的提议：“不需要，地狱这一趟，我自己一个人引她过去就好。”
地狱是我的底盘，我自己一个人的话，能充分发挥出灵活性，比如在地狱随便哪个地方都能开门关门。如果我的猜测错误，对米迦勒没用的话，手指就地一划我就跑回来了，不怕被米迦勒堵死在地狱里。
当然了，以米迦勒的力量等级，地狱也关不住她。
我这么决定了，其他人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就地开始帮我准备东西。
拉菲尔在房间中央给我立了个像，然后低着头祈祷，予以精神上的准备。
小艾则靠谱一点，拿着几个瓶子问我：“小小，你要带什么水，蒸馏水还是纯净水还是矿泉水。”
我歪了歪头：“有什么区别？”
“emmmm，蒸馏水口感好一点，纯净水甜一点，矿泉水对身体好。”
我差点喷她一脸口水：“我拿这水是去喝的吗！”
“那就没什么区别了，”小艾摊摊手，“况且我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
说得也对，于是我自己盘算了一下，道：“来个纯度最高的吧，杂质越少越好的那种。”
小艾把手里的瓶子挨个看了看，拿出其中一瓶：“蒸馏水？理论上这个杂质是最少的……”
这个时候，安璃刚好路过而来：“你们在讨论什么水杂质最少？”
“对啊对啊，”我转了个身面向她，“安璃你有什么建议吗。”
贤惠且干练的老婆大人二话不说，从旁边的背包里提出一个大桶。
“这个，是绝对没有杂质的，”安璃介绍说，“杂质都被杀死了。”
我嘴角一抽，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这是什么水？”
“浓度百分百的圣水。”
我和小艾都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我冷静地打破沉默：“你让我拿圣水，去对抗神圣的米迦勒？”
“不是你想的那样，圣水并非天堂的产物，”安璃解释道，“圣水是教廷自己弄出来的，算是信仰力量变种之后和人类化工的结合。”
“……那是真的牛批。”
于是我把那桶浓度百分百的圣水抱在怀里，准备给米迦勒一个大惊喜。
虽然原理我都懂，但是拿圣水去对付最神圣的炽天使，总觉得哪里有点怪。
“小小，如果不信随时撤出来，”安璃嘱咐我说，“我和姓墨的那个家伙会留在外边随时接应你，不用担心。”
我自信地拍拍胸口：“没事儿，不用担心的是你们才对，我什么时候让人失望过啦。等好了，看我把米迦勒一举拿下！”
事实上我心里也没谱，但是战前肯定不能给自己压力，一切都得往好了想。
就当自己已经成功了。
在原地静静地坐了会儿，墨悠飞速赶回来，告诉我们不好的消息：“米迦勒把那个恶魔追死了，现在正快速赶回来。”
我们都心中一紧，安璃则有个疑问：“恶魔这么弱？打不过连讨回地狱都做不到？”
我举起手，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我觉得，可能是我的问题，我没给地狱开门。”
从地狱回来的时候，我顺手就把门关上并且反锁了。老爸以前经常教育我，不管出门还是回家，随手关门都是好习惯，不能丢。
“总之既然人来了，就准备开始吧，”墨悠脚下散步出阴影，把四周一些杂物挪开，“别勉强，如果不对劲就立刻回来。”
我点点头：“明白，放心好了。”
米迦勒的火焰真的很特殊，它并不符合等离子边缘扩散的特性。只要不接触到她的火焰本身，就感觉不到热量。
当然，即使接触到火焰，恐怕也没空感受热量——当场暴毙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不过还好，米迦勒是个场面人，她的光芒太耀眼了。远远地飞过来，就像逐渐迫近的恒星一般。
宛如巨型天体自带的引力，压迫得我们头皮发麻。
“我去了。”
丢下这句话，我双翼展开，直接飞到天空之上。
远远的，我看不清米迦勒的表情，只能看到恒星中央的那个少女，一动不动，但目光已经锁定我。
我嘿嘿一笑，对她展开嘲讽：“嘿，好久不见，我现在是撒旦了，想不到吧？牛不牛逼？”
我牛不牛逼不知道，但米迦勒的怒火确实很牛逼。她这次不用远程攻击试探了，直接伴随着火焰狂涌而来。
我则闭上眼睛，感受那股强大的气息越来越近，然后——
“开门！”
第二十八章：殊死一搏
螺旋状的门凭空出现在空气里，我往后一倒，米迦勒的火焰也跟着涌进来，包括她自己。看着巨大羽翼中包裹的那个娇小人影，我欣慰地笑了笑。
不管成与不成，反正计划的第一步是顺利进行了。接下来，只要验证我的想法就行。
“小小，小小，还活着吗，”小艾又冲到我跟拉菲尔的信仰频道里说话，“主人和安璃小姐在跟我们打听你的情况，没事的话，最好报个平安先。”
“当然没有，有事你还能跟我说话吗，”我把身体扭了个方向，头朝下，想着无边的黑暗坠落，“还有，这才刚刚开始呢，别着急。”
这些人真是，吃豆腐都赶不上热乎的，太心急了。
米迦勒在我上边，巨大的羽翼一扬，也跟着俯冲下来。她发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但完全不在意。
实力强大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身为武力值最强的炽天使，根本不担心所在之处是地狱还是炼狱。
幸运的是，也许是因为地狱是我自己的地盘这个关系，在地狱中往下坠落，速度要比在人间飞来飞去还要快一些。
刚好快到米迦勒追不上的程度。
米迦勒当然不会一直这么傻追，炽烈的羽翼一展，冷不丁就是几束火焰之箭抽射过来。我不得不左扭右扭，扭起来就会被拉近一点点距离。
地狱是有地面的，但这里的空间结构非常特殊，当我落到接近地面的时候，我只要在心里产生一个念头，地面就会出现一个螺旋状的通道，然后我就可以继续下坠。
螺旋门我刻意不关，让米迦勒也能跟着一起掉下来。她俯冲得非常狠，根本不用担心把自己撞伤什么的。
值得一提的是，不管我向下掉落了多少层，地面的平面景色都是一样的——黄沙漫天的地表和空气，仿佛被污染的土壤，以及那条永远平行的黄泉之河。
有几根火箭掉进了黄泉之水里，火箭所容纳的那个体积中的水瞬间蒸发。看着飘散的水蒸气，我便明白了，这个深度还不够。
完全不够，水还是会被瞬间蒸发！
于是我再次让土壤张开嘴，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从螺旋门掉下去以后，到下一次落地之前，大概有将近半分钟的时间。米迦勒持续不断地边追边射，有时候火箭落到地上，站得很近围观的劣等恶魔躲闪不及，直接像水一样蒸发掉。
太惨了，但这也是它们咎由自取。围观就围观嘛，站得那么近干嘛。
不像我诺斯摩的教众们，说一不二，让站远点就站远点，绝不往上凑，看看他们多听话，损失多么小。
话说起来，诺斯摩的人们现在怎么样了呢，虽然结界打破了，但是更恐怖的敌人也出现了。
他们欢庆之余，有没有担心一下我这个“救世主”呢。
………………
“得救啦！得救啦！”
“自由！我们自由了！”
“话说起来，刚才那个发光的家伙是谁，好可怕的样子。”
“无所谓了，反正现在可以跑，她还能追我到天涯海角不成？”
“可是她好像追洛小小大人去了。”
“追就追呗，洛小小大人那么厉害，一定能打过……如果洛小小大人都对付不了她，我们其他人也毫无办法。”
“有点道理，快走吧。”
渴望得到自由的诺斯摩人，终于得偿所愿。这一刻，绝大多数人都忽略了其他一切东西，目光里只有诺斯摩的边境线。
小汽车滴溜溜地跑，高速路上肆意驰骋。除了离开这座城市，他们什么都不想。
黑暗时期，拯救他们的人。牢狱时期，不但拯救他们，还成为他们信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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